r/>   “嗯?”
    “我爱你。”
    这个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人说我爱你,有些人太常说,以至于都忘了这句话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其实啊,我爱你,不是一句随随便便的情话,而是一个郑重其事的承诺。
    每天吃完晚饭,苏葵和连城年都会带孩子去散步。大楼里其他人知道以后,也都纷纷效仿,牵着孩子陆续出来。欧阳青青和程晓洋的孩子快满三岁了,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每天跟在大人后面屁颠屁颠的跑着,奶声奶气地叫其他家的孩子陪他们玩。
    “苏姨苏姨,你为什么老抱着汐汐妹妹?让她下来陪永灿玩儿吧。”齐永灿小小个,散步的时候抓着苏葵的裤脚对苏葵祈求。
    苏葵被可爱的永灿逗乐了,抱着孩子蹲下来对永灿说:“苏姨怀里的不是汐汐妹妹,汐汐妹妹在连叔那里。”
    连城年怀里的连汐张牙舞爪地要下地,连城年将她放下。她迈着不稳的步子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永灿以为连汐是来找他的,乐呵呵地等在原地。没想到连汐完全不理永灿,直接绕过他走到陆双和周严冉的孩子周劲尧的身边,两人拉起小手快乐的往前走,留下一脸委屈的齐永灿。程晓洋看见这个场景,没形象地哈哈大笑。招呼其他大人前来围观:“三角恋,绝对的三角恋!哈哈。”
    齐浩源一把抱起一脸受伤的齐永灿:“儿子,没事。凭你这幅好皮囊,不愁找个更好的。”
    欧阳青青觉得儿子受此冷遇,比自己受冷遇更受伤:“儿子啊,想你爹你娘在感情上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怎么你就活生生成了三角恋中的炮灰了?”
    其他大人也哈哈大笑。
    苏葵笑:“连汐很喜欢永灿的,可是永灿老把连璟认成她,所以连汐闹脾气了。”
    这回换周严冉悲催了:“儿子啊儿子,搞了半天你才是那个炮灰!你这是为他人做嫁衣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连城年笑:“连汐小小年纪就是个红颜祸水的主,果然随我啊。”
    “看看,还是咱们亦凡和之缓好,多么恩爱,谁也插不进。”何祥伟兴高采烈,指一直手牵着手的何亦凡和贺之缓。
    胡明月笑:“他们两个,睡觉都手牵手。”
    孩子的世界,单纯而美好,是大人们不能干扰的纯真。
    一大队人马沿着河堤散完步回到大楼,各自回家。连汐和连璟已经倒在两人怀里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胞胎的关系,还是被连城年调教得很好,两个小家伙的作息时间几乎同步,甚至连一个做梦惊醒,另一个也跟着醒来。
    连城年洗完澡出来,苏葵已经将两个孩子哄睡着,抱进了大床旁边的小床。孩子们的小床是特制的,放在两人的床边,一张双人小床,两人并排睡。
    连城年擦着头发走到小床边,跟苏葵一起看着两个睡着的小家伙。
    “即使睡着了还是能看出两个的性格。”连城年笑,“看看连汐,睡着了都不安分,动来动去。再看连璟,安静多了。”
    “女孩子太活泼了,将来谁招架得了啊。”苏葵边说边抬头看连城年。
    “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将来喜欢她的人估计有一个团。”连城年自信满满。
    苏葵汗:“还是不要这样……。”
    连城年哈哈大笑,拍着苏葵的头:“去洗澡吧。”
    苏葵点头,拿上睡衣去了浴室。
    七月的北京热气很重,都市繁华,高楼林立,城市热岛效应把热气都聚在了一起,让生活在这里的人有些苦不堪言。然而山上的夜晚总是特别宁静,在喧嚣的都市里生活久了的人总会特别偏爱回归自然,所以依山傍水的楼盘才会卖得那么火热。苏葵一如既往地躺在连城年的怀里,旁边是孩子的小床。两人入睡前总喜欢聊一会儿天,说说孩子,说说生活琐事。
    总有人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许多人不愿意结婚,怕激情和爱情会被生活的琐事打压掉,怕曾经完美的恋人朝夕相处后看起来蠢得无可救药,更怕自己苦心经营了许久的美好形象陷在生活的藻泽中慢慢坏掉。有人讨厌的,却也有人羡慕。连城年觉得,生活就该这样,和妻子说说家常话,看看孩子的小被子盖得还好吧。有一种平淡,有一种满足,有一种幸福。
    “苏葵。”
    “嗯?”
    “要去画画就去吧,别总留在家里。”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苏葵就很少出门,画作倒是完成了几幅,可是连城年知道旅行对画家来说意义有多重要,他不想她的天分被生活的琐事埋没,她的天空应该更宽广。于是总是这样,最舍不得苏葵离开的是连城年,最积极让她离开的也是连城年。
    “等孩子大一点再说。”
    “外公外婆和我爸妈会照顾好的。”
    “可是……。”
    “你只是做短暂的旅行,又不是几年不见。你不应该被束缚,你是画家。”
    苏葵沉默。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是画家这件事。生活的幸福安稳让她不自觉沉沦,想一直就这样下去。然而每当她快忘了自己身份的时候,连城年都会适时提醒她,她是个画家,她爱着画画。
    原来一个人过得太好,意志真的会被磨掉。
    “那先在国内旅行吧,这样回来也方便。”
    “也好。”
    于是就这样,苏葵又做回了流浪画家,首站去了云南。
    背着重重的油画写生工具,沿着丽江古镇街边行走。街边的人很多,多是观光客。漂亮的不漂亮的,来来往往。丽江的商业气息太浓,虽是古镇,却充满了现代的东西。苏葵住的客栈,从房间窗户望出去,能看到玉龙雪山。人说丽江就是酒吧,艳遇。可惜这两样都跟苏葵扯不上关系。她从不泡吧,而且已婚,总结说来她是不泡吧的已婚妇女。
    苏葵住的客栈,楼下就是一个慢摇吧,下楼时必须得经过那里。因为客栈和酒吧的主人是程晓洋一个高中同学开的,得知苏葵要去丽江,程晓洋就拜托他收留苏葵一阵。苏葵很少待在房间,每天都是背着画具早出晚归,而程晓洋的朋友也是个大忙人,酒吧和客栈只是他闲来无事来丽江旅游时开的,所以苏葵并没有见过他。
    因为想赶在太阳不大的时候出去,所以苏葵都早早起床,忙一整天后很晚才回来。早上出去的时候楼下的酒吧还没开门,晚上回来的时候正值酒吧营业高峰期。来丽江第三天,苏葵去了离丽江镇一个较远的地方写生,所以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但酒吧的里还是很多人。dj放着慢摇曲,酒吧里坐满了喝酒的年轻人。因为苏葵是个不泡酒吧的已婚妇女,所以一如既往地直接穿过酒吧上楼。只是这次被人从身后叫住。
    “小姐,你稍等。”
    苏葵回头,看见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因为对方是站在背光处,苏葵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只能从声音分辨出是个男人。
    “有事吗?”尽管看不清男人的长相,苏葵还是礼貌地问对方让她留步的目的。
    “这是你掉的东西吗?”男人递给苏葵一份又大又厚的册子。
    苏葵一看,正是自己的画册。画册是苏葵自己做的,很大很厚,有四张a4纸拼接在一起那么大,几百页的纸张,左边用线缝在一起,如果在上面都画上了画,加上油画的颜料,是很有分量的。有时一场旅行下来,通常都有半个画册到一个画册的收获。
    苏葵接过画册,对对方感激一笑:“谢谢,是我的画册。”
    “你是……苏葵小姐?”
    男人问苏葵。
    “……我们认识?”苏葵疑惑,这个声音并不熟悉。
    “画册上有你的名字。”
    苏葵了然。
    “你的大作,我都欣赏过,你真是一位了不起的画家。”
    苏葵不好意思一笑:“你过奖了,谢谢。”
    “来这里写生?”
    “是。”
    “能送我一副画吗?看在我是你粉丝的份上。”
    苏葵点点头,从画筒里另外拿了一张单独的递给他,画的一角用英文字母写着sk,是她简短的签名。
    “画册上的画缝在一起,不好撕,送这一幅给你可以吗?”
    男人接过画:“谢谢。”
    苏葵突然想起前一次在日本,也有一个男子问她要过画。突然有些意识到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这群人喜欢着她,喜欢着她的作品,甚至原以为她花很多钱,她却不用对这份感情付出什么。也许只有画出更好的作品,才能回报这些人的厚爱。
    “苏小姐,能请你喝一杯吗?”
    “抱歉,今晚有点晚,我也有些累了。所以可能……”
    “没关系,那你休息,以后有机会再请你。”
    “谢谢。”
    拿着画册,跟男人道别后拖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
    苏葵想,男人的声音温柔又低沉,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回到房间,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电话响了,嘴角不由泛起微笑,是连城年的电话。
    “睡了吗?”
    “刚躺下。”
    “这么晚了还不睡?”
    “今天回来得有些晚。”
    “都说丽江是‘艳遇之都’,你艳遇了吗?”
    苏葵笑:“没人会对两个孩子的妈妈感兴趣的。”
    “要是真这样我就放心了,但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妈妈,倒像孩子。”
    “你才是长得祸国殃民的那个。”
    “哈哈,虽然用词不当,我不我接受你的赞美。”连城年在电话那头笑开。
    “……”
    “想我了吗?”
    “想。”
    “有多想?”
    “特别想。”
    “想我比较多还是想孩子比较多?”
    “想你比较多。”
    “诚实的好孩子。”
    苏葵翻了一个身:“刚才遇见粉丝了。”
    “又被认出来了?”
    “是画册掉了,他帮我捡起来,画册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他还请我喝酒。”
    “……对方是男是女?”
    “男人。”
    “……你拒绝了吧?”
    “当然了。”
    “乖,外面坏人多,会遇见很多变态叔叔,你要小心,不要理任何陌生的人。”
    “……连城年,我三十一了,不是一十三。”
    苏葵来丽江的第四天是个周五,所以观光客比平时多了好几倍,楼下的酒吧也是热闹非凡。好在苏葵住的是三楼,所以楼下的喧闹基本上对她造成不了影响。苏葵并不喜欢太过热闹的街道,外加连续写生五天也有些累了,所以苏葵选择当天留在客栈好好休息休息。
    虽然决定了要好好休息,可是苏葵还是一大早起来,果然不是自己家里就睡不安稳,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洗漱完,坐在床上开始整理这几天画的画。正认真整理的时候,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苏葵好奇,谁会这么早来找她。起床开门,看见一个女生的背影,正用力敲着对面房间的门。原来听错了,正想关门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的女子冲着紧闭的房门大叫:“白方,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
    苏葵被吓了一跳。女子情绪崩溃,用力猛拍门,边哭边叫:“白方,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明明前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你突然不理我!告诉我为什么!你给我开门啊!呜呜~”
    看来是讨情债的,这种事还是不要参与。正想关门,对面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苏葵一个不小心,就对上来开门男子的眼。
    女子一见男子关门,立即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苏葵和男子对望了一阵,尴尬地僵在原地,这门是关还是不关?算了,别人的事情少参与,这么想着,苏葵移开了视线,关了房门。
    重新回到床上,又埋头整理画册。门外女人的哭声突然消失,显然被男人带进了房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又有敲门声。苏葵想,隔壁男人真抢手,这么多人找他,不会是情债欠太多,大家集体上门讨伐吧?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看来这个比较温柔。
    苏葵正这么想着,身边的电话响了。苏葵接起电话,是连城年。
    “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