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华也睡熟了,只是转了一下身,秦梅眼珠一转把自己的枕头和他的枕头叠在一起放在他的头下。
    一觉到大天亮,秦梅伸了个懒腰,“啊!”她突然叫了起来,她躺在了一堆枕头上面,足足堆了三层,梁子结大了,小五他爹,孩子他娘跟你没完。
    宁清宫内,朝事告一段落后,小五鬼鬼祟祟的小脑袋往外查看了几次.
    埋首在奏折的旭华发话道:“小五你扭得跟虫似的,成何体统。”
    这话除了大皇子,招来了其它几位皇子的讥笑,四皇子更是把用来听政的本子卷成一个筒子敲到小五的头上。
    四皇子刚刚敲完,头上就挨了大皇子的敲打,刚想回打,忽然旭华利眼一扫,皇子们忙噤了声,这时旭华示意小五过去。
    小五有些为难的走到旭华旁边,踮起脚尖伏在旭华耳朵道:“父皇,孩儿本想听完政后去跟阿娘请安,可是小德子公公说了,阿娘在生父皇的气叫我不要去触她的霉头。”
    “就这事???”
    “回父皇的话,就这事。”小五老老实实的点头道:“可是不去的话,阿娘又会敲我的小屁股。”意思是系铃还须解铃人。
    旭华揪了一下小五的耳朵“多跟你大哥学学,看你大哥什么时候会惹她生气了,想要父皇出头,臭小子告诉你没门。小五大将军找你大哥去。”
    小五听到父皇的话,差不多要哭出来“孩儿才不要当大将军,当就行了。”大将军有什么好,要学煮菜多吃青菜,还要会念经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
    “好了,去吧!你娘脑袋小生不了那么多气。”
    小五无奈结伴大哥去请安,这可便宜了秦梅,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算凑合了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无奈两位皇子不愿意做臭皮匠,好做诸葛亮,就一人拿了一个主意给她。
    遗世珠
    烈日下,五皇子和大皇子目瞪口呆的对视着,是父皇得罪了皇姑(阿娘),为何让他们也一起受罚.
    话说大皇子和五皇子出了很多点子去教秦梅去出气,但是他们伟大的父皇已经在窗后偷听,结果父皇也翻出他们以前的恶作剧……结果……秦梅在新仇旧恨的夹击下连恨带恼,声称要离家出走.
    皇帝趁机提出惩戒方法让她消气,就是父子三人一起头顶着水碗,左右手再托着一只碗扎马步……
    手酸哟!小五偷偷的看一眼笑得跟狐狸似的父皇,父皇是存心的,先让他们做挡箭牌,然后拉他们一起下水.
    皇长子恨恨的想,父皇委实狡猾,一箭双雕的主意只有父皇才能想得出来,既做了好人,又解了皇姑的气,因为父皇的认罪态度良好,所以父皇在太阳下没蹲一会,皇姑已经用不舍的目光望着父皇.
    凉津津的花生米浆糖水来罗,三碗太好了,可是……小五和皇长子欲哭无泪重新头顶着花生米浆,而父皇早早得到了解赦正在凉亭下喝糖水.
    皇家山庄是皇家避暑的地方,皇帝的哥哥福郡王罗旭光大气也不敢出的陪着自己的弟弟---安和皇帝.
    “大哥前次栽在女人身上,莫非这次也不想例外,或许福郡王这个称号应该去掉福字。”旭华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不同三弟和四弟,这位大哥在年幼时和自己尚算亲厚,便封了一个福字给他,希望大哥年幼时的福气能在皇帝的包庇下一直到老,没想到大哥不挣气,酒色财气,罗旭光偏偏沾上酒色财三字,浪费了皇帝的一番好意。
    上次栽了,等了几年,好不容易寻着名头恢复他的名号,罗旭光被夺了郡王号,衣食照样无忧,只是不能花天酒地而己, 没想到罗旭光再次受封后一样不惜福,竟然想和他人干起了卖官的勾当。
    安和皇帝不由想起秦梅教育皇长子和小五的方法,秦梅要求他们除了节日节典,其它时间一律布衣粗食,平时用膳最好只得八九分饱,闲时也带着两位皇子去穷巷逛一逛,让他们从小就和那些百姓的孩子玩游戏,捉迷藏,更鼓励他们把零用钱或穿不了的衣物去周济穷苦的小孩。
    皇长子和小五到了读书的年纪后,秦梅会让他们在课后或习完武后照样去酒楼听说书,去外面游玩,务求叫他们不局限在皇宫内。
    安和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总不能让秦梅出来管教自己的大哥,况且那女人说过,教育要从娃娃开始抓起.
    东平算是头一回住在皇家山庄,小五则和三皇子,四皇子另居在一起,或许在新婚期间皇长子没有像以前一样和小五经常碰面,而且东平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且精神也不太好.
    这天秦梅难得早起,准备约东平丢下那班男人,一块去湖边尝尝烤鱼的野趣.
    不过出去的旭华很快就回来了。他看上去很疲倦,蹭到秦梅身边,把脑袋枕在她的膝上。秦梅摸了摸他刺刺的下巴,问道:“不是决心留胡子了吗?为何又剃掉.”
    他闭上眼,挥挥手示意秦梅帮他揉手,道,“大哥一点也不长性子,若是再办了他,下面的人又该说我是暴君专门残害手足.”他抬头亲了亲秦梅的脸颊:“嗯,怕倒不怕这名声的问题,大哥的心不坏,只不过耳朵软,别人说什么,他就去做.白白做了几次出头鸟.”
    秦梅捏了捏他的眉头笑问:“跟你胡子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大哥再贪恋美色,就送他做和尚得了。”
    “送他和尚.”旭华点了一下秦梅的额头道:“做和尚让他戒色这主意不错。”他拍拍秦梅的脸道:“让他受受苦去。”
    “啊!我随口说说而己,你不会让你哥真做和尚吧”秦梅大叫,撕着他的耳朵逼问。
    而旭华胸有成竹闭着眼道:“唔,让他做个俗家子弟练练身体有什么不好?又不用剃头发,只不过要三更起床干活,练功,不能吃肉而己。”
    秦梅站起来推他疑惑的道:“只怕那些和尚拿他没办法,毕竟是皇亲。”
    旭华双手垫着脑袋“咚”一声躺到锦塌上道,“姐姐的脑袋果然小。”
    秦梅走到塌前抬起下巴噘嘴道:“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旭华捉起她的双手把她摁到塌上“别让那些和尚知道就行了,把他送到远一点的寺院,再叫几个影卫看着,若大哥有心,自然知道我这个做弟弟的对他好。”
    秦梅看他的嘴已经开啃她的脖子,不由嚷道:“我呆会还要去湖边钓鱼,别弄乱我的衣裳。”嘴巴这样说着,也拱起了身体想要咬旭华的耳朵。
    旭华嬉笑着道:“前几天你新做了里衣,我只不过想要看看是什么花色而己?”他真是扒开了秦梅的外衣凑上眼睛仔仔细细查看里衣绣的东西,过了一会,他扔掉里衣道:“绣的太粗了,我来看看那粗针脚有没有磨坏你的肉。”说完一口咬上她身上的嫩肉惹得她惊叫连连.
    “我真的要去湖边。”秦梅被他咬狠了,便想坐起来反抗恶势力。
    旭华的大腿连忙压住她的脚“你自己选吧,要在这里呢还是要在湖边让我动手。”
    说实话秦梅比较想一拳把他打晕“箱子里有许多新的里衣,自然有做工好的,你自己慢慢看。”
    话未落音,旭华已经脱掉衣服,翻身压到她的身上开始交欢。
    二皇子因病本可留在皇宫养病,可是一想到他下面的弟弟全去了,便称病好了,硬要去皇家山庄,皇贵妃爱子心切,也一块请旨过去.
    二皇子来到后便直接去请安,他偷看了一下正襟危坐在御案之上的父皇,发现父皇脸色如常,不禁有些失望,倒是一旁的三弟对他挤眉弄眼.
    皇帝走出室外来到花园的水池边,池里的锦鲤看到人来后便争先恐后的钻出水面,皇帝迟迟不拿起宫人托盘中的鱼饵撒下去,却叫二皇子去喂鱼.
    二皇子拿起鱼铒一撒,那些锦鲤争而食之,皇长子看见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养在池里的锦鲤已经太肥了,但依旧改不了好吃的毛病,撑圆了身体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小五咂巴了一下嘴巴不禁想道:不知道这锦鲤烤起来好不好吃?
    皇驾很快就离开山庄回宫.
    宁心殿外,叶子中间缝隙把细碎的阳光洒了下来.
    ,久到旭华以为它从不此不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自动从瓶子里倒了出来.
    “华儿不要自己动手捡那些东西,小心割破手。”
    旭华转身的刹那间看见秦梅清澈晶亮的眸子,突然感觉到害怕。
    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他也许等她等到死,她也不会出现。
    旭华摇头,用脚把踢到桌子底下道:“可惜了这瓶子。”
    秦梅的唇角动了一下“让别人收拾去吧!刚刚好像看到有东西从里面漏了出来,要不要找找看。”
    旭华差点惊得跳了起来,不小心到到了椅子。
    秦梅急忙走过去帮他揉额头,柔嫩的双手,旭华清晰地感觉她手指的每一条纹线,现在她的人是触手可及的存留。
    “怎么了?”秦梅开口把他吓了一跳,她却只是问:“你这几天脸色不好,是不是天气太热了。”
    “没有……北边遭了兵灾……”旭华吞吞吐吐说“满朝的文武只会口头说教,没有一个人为我分忧。”说到最后,他烦的正是这件事,理由很充分,为什么心里还是在惴惴不安。
    秦梅皱了一眉头,朝中的大臣太安于太平生活,犹自做万国来朝的美梦,可金朝在这世上还真算是大国之一,少有邻国来扰,一般内乱的事比较多。
    旭华装作是漫不在乎说:“真辛苦边疆的将士,可是朝中的那班人竟说不与小夷之国计较,顶多送点金银了事。”
    她替他拿了一个她亲手做的饭团到他的嘴边“中午没有用膳吧!吃这个来垫垫肚子。”她嗅到事情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皇长子和皇二子势均力敌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摆到台面上,而小五还没有长大,旭华有些心焦的想.
    他晚上睡了不久做起了梦魇。
    他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他的儿子们在山腰上厮杀,而臣子们也一直在山脚下观望,全部人都没有看到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山顶上,那呼呼的风吹到他的身上,真的很冷.
    他惊醒着起来,廊外面宫灯隐隐约约的照着秦梅安静的睡颜。
    他轻轻摸她的手,那感觉真真切切的被他握住。
    红彤彤的炉火映照在他的脸上,脸色绯红的不真切,遗世珠,本应该随父皇大行而去的东西,却因为那时看她哭的可怜才私下找借口的截了回来,可是拿到手中多年,却没有真正放到她的手上.
    第一次或许罢了,第二次她已经没有了机会,手一伸,就想到珠子扔进火炉.
    “万岁爷,不得了了。”是新来小禄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什么事?”他皱了一下眉头。
    “先皇陵寝大殿的柱子倒了。”小禄子跪在地上焦急的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是父皇不甘心遗世珠在他手里覆灭而来示警吗?
    一个月后,遗世珠在维修先皇帝陵寝时也放入了地宫。
    这一年的夏花落在池畔留下许多愁.
    地宫
    远外一声惊雷响起,他抬起头走出议事殿,宫外一片昏暗,伶俐的宫人早就点起宫灯,明明就是白昼,为何变了颜色,尚记得昨晚梦里的一切似生命中只剩了残缺。
    尘烟陈年事,风雨黄昏骤,隐约想起来,父皇宠爱禧妃也是应当,至少父皇的宠爱让一位弟弟不明不白的早逝,不用由他长大后亲自动手。
    听着那远远的惊雷,疾风竟象刀割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缩了下身子,想起以前固执地把儿子们全部想成还是天真烂漫的幼童。
    身后有人轻手为他披上披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秦梅,约摸这世上最爱他的人就是她.
    任凭身边那么多娇艳的容颜,却永远只记得她落在地上时和他那时一样孤寂的苦笑.
    “要下暴雨了,不知道百姓们的屋子坚不坚固?”她柔声的说“先回宁心殿,明天肯定会很忙。”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境由心生,眼前顿感苍茫,心底只觉得一阵凉意由脚生起,让他不由打了个激灵,而平日看惯的宫房竟有了阴森的感觉。
    “不,朕要多站一会。” 回头仔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