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了。
    她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气,扯起一个动人而自信的笑容,推开门。进门的时候,她踮着脚往里走,真像是小贼,偷偷摸摸的。
    我只觉得好笑。
    鬼使神差的,我偷偷伏在门上听她和精市的对话。
    “你来了。”精市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还真是难得。
    这几天他火气挺大,对着我也是暴躁不安的,真不容易听到精市带笑意的声音。
    能让精市这么上心的,难不成她是精市喜欢的人?
    就算是要和幸村精市抢女人,我也不会手软的。
    我捏着拳,觉得自己热血得像个少年。我有多久没这么冲动了?那时候竟然会为一个女人而斗志昂扬。我的手按在胸口,心跳加速的感觉,还真是陌生啊!
    “是,我给你带了我亲手煲的汤。”原来会煮饭会熬汤的女人那么让人心动。
    “谢谢。”
    “和我说什么谢谢,你个臭小子,叫你……”她絮絮叨叨的模样一定挺可爱,要不也不会屡次惹得精市发笑。
    她让精市乖乖喝汤,精市答应;她让精市别看书了,精市答应;她让精市好好休息,精市还是答应……她和他的关系好到我眼红。
    她和精市聊了多久,我就在门外听了多久,等她告辞的时候,我才狼狈地逃开。
    “精市,我刚才看见有人来看你?”
    精市的心情从她来之后就一直好得不像话。“那是我姐姐,原来是幸村悠扬,现在是越前悠扬。很漂亮吧?”
    我愣住,一见钟情的对象竟然是我上次只见了照片就讨厌的人?
    照片能骗人,这一点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
    但是代价,太大了。
    我完全没料到,是我亲手把她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再见她,是很久很久以后。这期间,我派人调查她的行踪,收集一切能收集到的资料。可我不敢见她,因为我不敢。看见越前南次郎惹得她哭,我心疼,可是我没有立场安慰她,也许她还完全不知道她的无心,搅乱了一池春水。她还完全不知道,有一个人默默关注她很久。
    “你是来找精市的?”这是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终于能够让她认识我了,我忐忑不安,甚至还找人借了一副眼镜。
    我贪婪地看着她的脸,这是我第一次看她的脸,近距离的。她没有化妆,但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我从没在其他女人身上闻到过的香味。
    为什么我会觉得,我来迟了?
    “是,你好。”她对我说话了!她的声音真柔真酥,让我的骨子里都发麻。
    我很傻吧?像个刚初恋的少年一样。
    “幸村悠扬?我一直都很期待见到你呢。”这是实话,我真的一直都盼着见到她。
    也许是我的眼神一直都盯着他,她略显不悦,皱着眉头表示不满。看她明明想谴责我又不愿意开口的模样,我的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错了,我是越前悠扬。”
    “你原本应该姓忍足的。”
    我想我那是一定满心都是气愤,要不然也不会胡言乱语了。她的不悦我看在眼里,却无力改变。
    “主治医生……的助手,您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和你商量精市的病情的。”
    “难道岸本医生他不在吗?”
    “岸本医生去东京开会了。”
    我骗了她,竟然会内疚。以往我说过很多谎话,对商业伙伴,对对手,对女人,但唯独对她说谎,我觉得愧疚。我利用了她对精市的关心,如果她知道我是骗她的,会很生气吧?她一定会认为我是个信口开河的人,认为我不是个好人……
    我苦笑,想不到什么都不在乎的忍足正一会栽在一个小女人手里。
    “你好!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忍足正一,你的前未婚夫。”我是热血涌到脑门了才会这么说吧?但是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她听到我的名字,噗哧一声,我知道她笑什么,这个名字的确和我的形象完全不符。
    看得出来,她不想和我多接触,“你说要和我谈精市的病情。”
    我正心烦着,怎样才能留住她接近她。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地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有机会英雄救美,然后让她以身相许。哦不,我也被侑士传染了,整天做这些只有没志向的人才会做的梦。
    “别出去,外面危险。”我卖力地劝她,可她执迷不悟要冲出门外。
    我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肌肤,感受着从她身体释放的幽香,我的防线只要一遇上她总是濒临崩溃。天啊,你别再动了,你再动下去我就忍不住了!
    最后地震减轻了,而越前也来了。
    我看着他们拥抱看着他们互诉衷肠,却只能一个人在角落里感受方才的余温。
    我想我是傻了。
    侑士,每次打赌都是我赢,终于有一次,你赢了。
    幸村家和越前家的矛盾愈演愈烈,而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忍足家和幸村家的合作由我负责,所以我滥用职权,向她的外公表达了我对她的爱慕。她的外公也一直不满意自己的外孙女婿,所以我们一拍即合。
    送她回越前家的路上,她很沉默。
    车厢里回响的是我特意挑选的音乐,浪漫的音乐,只是想让她明白,越前南次郎和她不在一个境界。可是她紧锁的眉头让我心头一颤,也许她要的不是这?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还是开口了。
    我想告诉她我精心编造的谎言,但我更想让她对我坦诚,所以我等着她继续开口。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她一定知道得比她说的多。
    “你不是知道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她不再说话,似乎打算沉默到底。眼见越前家越来越近,我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她还是无话可说的模样。
    “麻烦你左转,谢谢。”
    好不容易等她开口,等来的却是这句话,说不失望是假的。
    我一直都看着她的侧脸,美丽柔和的轮廓让我有一种伸手的冲动。我倒是真的伸手了,却发现我完全没有立场做这个动作。
    “不用谢。”
    我将手缩回,放在方向盘上,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再见。”
    “等等。”
    “我后悔了”
    ……
    有人推了推我,我睁开眼,是刚才我撞上的空中小姐。
    “先生,到站了。”这是一双保养得当的手,白~皙,似乎从来不做家务。
    还真是个美女,不过脸上的粉太厚,比不了“她”的皮肤好。论起五官来,也是“她”更胜一筹。身材还不错,不上不足比下有余。
    扼腕叹息又怎样,她不过是我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趁我还只是对她感兴趣,只要彻底遗忘便好。
    “小姐,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吗?”
    越前悠扬,我不爱你。
    越前一家番外 ...
    身为越前家的男人,越前南次郎很有压力。
    有一个漂亮的人人夸赞的贤惠媳妇,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他的家庭简直人人欣羡。
    他的媳妇,街坊邻居个个赞不绝口。按照隔壁中国老太的说法,她的媳妇就是天仙下凡,配给他算是他上辈子积了阴德。媳妇的确给他长脸,脾气好待人热心不说,还沉得下心相夫教子。
    他的三个孩子更是惹得周围的人羡慕不已。
    长子越前龙马精于网球,在外人眼里就是完美的白马王子形象。二儿子越前深白与龙马相隔十二岁,性格更是相差甚远,但是那逢人就笑的开朗个性和比自己漂亮妈妈更甚一筹的漂亮长相为他赢得了不少粉丝。据他媳妇说,小深白在这片小区都有亲卫队了。小女儿越前浅白,长得和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怎么像,虽然没有哥哥深白好看,却温柔乖巧,让街坊但凡见了她,都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
    看起来,他的家庭和睦,生活幸福。
    但这只是表面啊表面!其实,他也极不容易。
    媳妇和儿女全站在一个战线上,他在家里,相当孤立无援呐!
    这不,可怜的他一个人从超市买菜回家,再悲催地一路孤单独行。
    回到家,把菜洗净,整理干净,他才爬上楼去叫自己妻子下楼做饭。如今他还真是照婚后第一天的协议办事,家里除了做饭之外的所有家务都由他包揽。只不过,那张早已作不得数的协议已然变成尘垢消失在她们的生活中了。
    上楼的一路上他都轻手轻脚。
    约莫是房间门没关,有清晰地音乐声从里头传出来,南次郎踮着脚尖,加快脚步继续走。
    入目即是一派温馨。
    白色公主裙的浅白坐在母亲的膝盖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愉悦得很。倒不用担心键盘被跟患了多动症一样的浅白弄坏,这幅键盘是家里淘汰的,正好给好动的浅白练手玩。
    浅白这孩子其实很奇怪,明明是是个害羞的孩子,却又极为好动,看了医生又说浅白一点事也没有。五岁大的浅白脸上嵌着这世上第二亮的星星,亮闪闪的煞是好看。最好看的是谁?当然是他媳妇悠扬。
    最开始他是被悠扬逼着承认,但实际上心里一直都认同的。他越前南次郎的媳妇,如果是天下第二,那么这世上就没有天下第一,连并列的天下第二也没有。
    额,这话也是被悠扬逼着承认的。
    浅白使劲一按,悠扬皱着眉头敲敲她的额头,浅白立刻又端端正正坐好。
    浅白的长相和悠扬不一样,和他也不一样,但多倾向于他。他知道她长得像谁,像他逝去的母亲,不惊艳但怎么看怎么舒服。小浅白当然还没有他母亲当年的雍容气质,但浅白脾气温顺,形象上可爱又温柔。
    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父亲对他更宽容,至于幸村那边,自从两年前年仅十八岁的幸村精市继承了家业以后,他和悠扬就再也不用担心家族的问题了。
    也不知道电脑里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