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回答,风就已经刮过去了。左翼和封雪莹对视一眼也跟羞后面。
    听到玄凤的声音,红豆惊喜地挑起珠帘。看着红豆的笑脸,玄凤想起刚才的情景,心越发的堵得慌,没有说话,大步走人厅内。什么人都能看出玄凤脸色不对。更何况是玄夜。玄凤冷着脸,斜睨着他,“你来做什么?”玄夜微微一笑,“自然是来看红豆,不行吗?”玄凤没有理会他,转头问红豆,“还敢和他见面,忘记上次他如何将你掳走?”
    红豆搞不懂玄凤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愣了愣,说道:“他说过——以后再也不做那样的事了。”玄凤心里更气,“他说什么,你就全当真?”红豆错愕地站在那儿,心道:他说什么,我倒是并不完全信,只是这话难道要当他的面说出来?玄凤见红豆不说话,忽地想起那夜在红豆营帐外听到的话,瞬间,心里添了几分酸涩,“经历的一切,我说过什么你都不记得,他说过的话你却全部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差。”红豆更加的不明白,见他脸上的神情,心里发了急,“你这话什么意思?”
    玄凤瞪着她,“还问我是什么意思?我的话你都听不懂了么?”红豆没有弄懂,玄夜却明白了几分,暗想自己和红豆说过什么,会让玄凤如此地耿耿于怀?只一瞬便想到了,脸上露出恶意的笑。红豆蹙着眉,低声问玄凤:“你到底怎么了?生气也要有个来由吧?”玄夜抢先说道:“当然是有来由,找不到慕容晴,他自然是心里烦。”这段日子,玄凤一则忙着叛乱之后的安稳,二则就是日日夜夜追踪慕容晴的下落,担忧自然免不了,但从玄夜口中听到这话,却说不出的怒。
    玄夜眸光闪了闪,说道:“九弟既然对慕容晴如此四年,当初为何将香儿送回红袖阁,现在想起是不是觉得惋惜,不如随六哥走一趟,欣赏一段香儿的歌舞,慰解一番如何?”玄凤眼睛瞟着红豆,冷冷一笑,“六哥美意却之不恭,九弟正有此意!”玄夜笑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过去如何?”红豆拦阻的话还未出口,玄凤已经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红豆不由气结,看着封雪莹、彩衣、小巧,低声道:“你们哪个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端地发脾气?”封雪莹抿唇笑道:“小郡主不知,我们就更不知了。”一眼看见玄凤和玄夜走了出去,红豆顿足跟了出去。封雪莹、彩衣、小巧、左翼、平安随即也跟了出去。
    马车备好,红豆二话不说坐到玄凤的对面,一双眸子还一直地瞪着他。玄凤冷眼打量她,“你跟来做什么?”红豆仰着头,“六王爷约请欣赏歌舞,岂能错过?”玄凤哼了一声,“我可没听见,他什么时候请了你?”红豆张了张嘴梗在那儿,一对眸子瞄向玄夜。玄夜扬唇而笑,“红豆要去,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玄凤脸上更冷,“到时候别又想起什么人什么话,心里不舒服。”
    红豆不知他为何弦外有音,也动了气,“美轮美奂的歌舞,倾国倾城的家人,高兴都来不及,怎会不舒服?”玄凤脸上一沉,便不去看她。小巧在外面,怯声问:“王爷,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在一旁伺候着?”玄凤浓眉一立,刚要开头,就听红豆道:“跟着,为什么不跟着?不就是美女歌舞么?要欣赏,大家就一同欣赏!”外面,有人朗声大笑,“有这等好事,为什么不叫着我?”帘子一挑,红豆看到玄麟的笑脸。
    红袖阁内牡丹厅,粉白黛绿姹紫嫣红,众舞姬精致的妆容下,各个皆是艳溢香融。在一次见到卫云娘和杜秋娘红豆本应该是喜悦的,可是她却喜悦不起来,等着玄凤,不论什么缘故生气,都不应该跑到这里享受莺歌燕语妩媚风流。看着飘来荡去的锦绣花裙鸾带绣履,红豆的脸色越来越坏,满肚子都是酸气。
    玄麟见红豆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好笑,低声问玄凤,“这段日子好得如同蜜里调油一般,怎又成了这个样子?”玄凤沉默不语,一杯又一杯地饮着酒。香儿一曲舞罢,看到玄夜递过来的颜色,便款款走到玄凤的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抚到玄凤的手腕上,“让香儿替王爷斟酒吧。”玄凤神色未变,不声不响地松开了手。香儿巧笑嫣然,软语问道:“六王爷适才说了,只要香儿侍候得好,没准儿九王爷就会回心转意,将香儿接回去,不知是不是真的?”
    玄凤知道红豆正看着自己,瞥了一眼玄夜,讥诮说道:“六王爷说话自然假不了。”香儿娇声笑道:“那对香儿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玄凤有意说道:“你的模样与本王心里的人有九分的相似,本王自然会另眼看待。”香儿轻叹一声,“这样也是香儿的福气。”有意无意地竟倚在玄凤的怀里,玄凤长臂一展揽住她的纤腰,香儿眉眼含笑,顺势坐到玄凤的腿上。
    红豆哪里还能看得下去,几步来到玄凤面前,“你太过分了!这样做给谁看?”玄凤微微一窘,“反正不是给你看,你心里认定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红豆一怔,“我认定什么了?”玄凤道:“你心里明白!”红豆心里一急,夺过玄凤掌中的酒杯往案上狠狠地一撂,“可是我不明白!”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都不示弱,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围着他们两个打转。
    此时,红豆也真动了气,看见香儿抿着唇仍然坐在玄凤的腿上,脑袋一热,想也未想,伸手将她从玄凤的怀中硬拉了出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甚至玄凤自己也愣住了。玄麟看在眼中,“哈”的一声笑了出来。红豆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发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香儿美目一转,微微屈膝,“香儿不好,惹小郡主生气了,请小郡主责罚。”听了她的话,一眼瞥见玄凤似笑非笑的神情,红豆挂不住脸,说道:“香儿姑娘说哪里的话,你把九王爷哄得那么开心,打赏都来不及,怎敢责罚?”
    玄凤浓眉微扬,对香儿道:“还不谢谢小郡主,小郡主要赏呢!只是不知道要赏多少银两?”红豆被他一将,下意识摸向腰间。怎奈她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根本就没有带钱袋,不由得眼睛瞟向后面的平安、小巧、彩衣还有封雪莹。这四个人正看热闹,好长时间才发觉红豆递过来的眼神,忙往怀里摸,最后都是神情尴尬地抬起头。
    红豆脸上又红又热,情急之下又往腰间摸,第一个摸到的物件是那九龙玉佩,心中暗道:这是父亲留下来的,怎可给人?再一摸就摸到了“碧水痕”,手停在那儿,抬眸看向玄凤,见他若无其事地瞅着自己,恼羞成怒,将“碧水痕”取下,重重地放在香儿的手中,“这个就赏给你了。”话一说出口,又觉得无限的委屈,眼泪险些涌了出来,当下急步奔出牡丹厅。
    玄凤的脸早已变得铁青,从香儿手中去过“碧水痕”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给我站住!”便追了出去。众人错愕过后,纷纷起身紧跟了出来。红豆听到玄凤的声音,脚下动作就更快了,拐个弯想下楼,不想迎面与上茶水的堂倌撞个顶头碰。那堂倌受伤把持不住,托盘的茶壶茶杯都掀到地上。红豆收势不住,跌坐到地上,刚巧坐在一块破碎的瓷片上。红豆“哎呦”一声,只觉得后面火辣辣的痛,手向后捂去,竟触到一片温热,回首一看,整个手掌都沾了血。
    玄凤纵身来打红豆面前,伸手要扶,却被红豆一推,“不用你管,你欣赏歌舞去吧!”玄凤见到红豆手上的血,当即不管她怎样挣扎,将她一个翻转抱了起来,只见她后面已经殷红一片。
    玄凤脸色骤变,也未多想伸手扯开那被血染红的地方。红豆用手死命地挡着,但怎能挡得住玄凤,一抬眼看见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羞窘到了极处,“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你这个混蛋,你怎可以,当着这么多的人——扯我的……”玄凤眼睛向周围一扫,连忙将她拦腰抱起,冲着玄夜吼了一声,“给我一个房间!”玄夜注视他二人,神色怪异,最后叹了一声,手向后面指了指。玄凤抱着红豆向他所示的房问掠去。
    玄麟摇头轻笑,对玄夜道:“你把九哥和红豆带到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场面?”玄夜眉心一皱,“天知道我想看什么样的场面。我只不过想借着老九的心结摆一道,谁叫红豆说什么他是她的四个‘至’……叫我心里一直都不痛快,却没想到这两位当真是天生的一对!”玄凤脚步一顿,不由问:“什么四个字?”红豆脸上立时火烧火燎,瞪着玄夜道:“你不许说!”玄夜眼睛瞄着玄凤,轻轻一笑,“听你的,我们不告诉他。”玄夜的故弄玄虚成功引起玄凤的疑惑,但此时他关心红豆的伤,所以没有再问,一掌推开前面的门。在关门的一瞬间,玄凤大声道:“左翼!”左翼明白他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扔了过去。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众人好奇地围到门前。
    红豆尖叫道:“你住手——你住手——听到没有!”挣扎尖叫不断,而且是声声不绝,众人知道玄凤肯定是没有住手。玄凤冷硬说道:“别乱动,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怎会屁股开花?”红豆惨烈地大哭,“我——开花也是你害的!”
    玄凤继续手上的动作,“谁允许你将‘碧水痕’擅自送人的?”红豆呜咽道:“我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玄凤咬着牙,“那是我给你的,谁说我管不着!”红豆毫不示弱地川应,“你既给了我就是我的东俩,还婆婆妈妈地做什么?”
    玄凤被她这句话气得浓眉倒立,却不知如何还口,手上不由加了一分力气,将红豆踢起的脚硬按了下去,红豆吃痛,大叫了一声。玄凤又问:“老六刚刚说的什么四个字?”红豆脸涨得通红,“我——偏不告诉你!”话音一落,又痛呼了一声。门外,玄夜看向玄麟,“我们就这么看着他欺负红豆?”玄麟轻笑道:“那能怎样?他们在那里不是谁欺负谁,而是打情骂俏,有煞风景的事情我不做。”
    一个时辰后,玄凤终于从那间房内走了出来,眼睛瞥向封雪莹,“你进去看看她。”封雪莹忍着笑,迈步走了进去。小巧和彩衣趁机也想跟了进去,却被玄凤叫住,“你们去弄一套新的衣衫给她。”小巧和彩衣一愣,随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憋着笑离去。外面的人依旧竖着耳朵,依稀听到红豆微弱的哽咽声,“莹姐姐,你把我扶到那边的墙边——我要一头碰死在那儿——我不要活了!”玄麟听了,哈哈笑道:“九哥你到底做什么了,害得红豆这样痛不欲生?”
    正文 第52章
    玄夜随手一挥,遣散了满堂春色,牡丹厅内只剩下兄弟三人。玄夜也不说话,盯着玄凤,眸色时明时暗变幻莫测。玄凤不闪不避,直视着他。落寞在玄夜眼中一闪而过,转开了头,“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在怒江的中下游寻找那跳下山崖女人的尸身,可是几个月间并无所获,所以她极有可能还活着。”又看向玄凤,“我知道你也一直在找她,她若是不死,她就是能够找到慕容晴的唯一线索,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清楚,此人是个祸害。”
    这件事又何须他提醒,玄凤心中岂会不知?玄夜又道:“她是云南王的人。照理不应该和红豆有什么交结,可是几次三番想害红豆的性命,为什么?你可猜测过是什么原因?”玄凤沉吟着,说道:“我命人对那些归降的云南王兵将逐一盘问,想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那女人的具体身份,可是无人知道,甚至没有人见过她面具下的容貌。”.
    玄夜眉尖一挑,“这么说,你那里也是一无所获?”玄凤凝视他一会儿,缓缓说道:“也不尽然。”玄夜一怔,“那也就是说,对于那个女人,你是有些眉目了?”玄麟见玄凤不语,一笑,“我和九哥一直怀疑她是内鬼。”玄夜略略
    思忖,问:“她是宣远王府里的人?”目光再次转向玄凤。玄凤轻轻颔首,“应该说她是隐在宣远王府里面的人。”玄夜追问:“你科知道她是谁?”玄凤道:“这个女人一直都戴着面具,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别人认出她,也许是不想我认出她。”
    玄夜挑眉问:“难道你会识得她?”玄凤点头道:“也许还是我熟识之人。”顿了顿又道,“这个女人曾在宣远王府内出现,那一次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红豆在落云山上就遭了她的毒手。事后,我派遣众侍卫密查府内每一个角落,这个人竞如同烟消了一般,转眼之间没有了踪迹,我自信外面的人绝对没有本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逃出去。”
    玄麟在一旁接道:“而且,宣远王府内曾发生两宗命案,一个是三夫人被剜眼惨死在自己的寝室,二是丫环锦兰被人溺死在小镜湖,两场凶案环环相接,种种迹象表明,行凶之人就在王府,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如果戴面具女子隐身于王府,那么她和这两个人的死一定逃不脱干系。”玄凤听到这里,说道:“这个人自九江跟到金川岭,再有本事也是分身乏术,所以回京之后,我叫左翼、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