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么?”红豆的迷茫地睁开双眼,玄凤的脸在她眼前飘过来飘过去,红豆不敢相信的用手轻触他的脸颊,没有焦距的眸渐渐清明,不禁喜极而泣,伸臂去抱他,哽咽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玄凤用力将红豆纳入怀中,心突突直跳。只一会,玄凤蓦地将红豆推开,黑眸深处的焦虑担忧渐渐转化为难以遏制的愠怒,脸阴沉的可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红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情形,嗫嚅道:“那一会心里难受的紧,所以一时糊涂——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玄凤瞪了红豆一会,先前的恐惧紧张使他气恼地甩开她的手。红豆咬了咬嘴唇,轻拉他的手臂,“我们两个都平平安安的——你就别发脾气了!”玄凤眸中的怒气更盛,“发脾气?我在泥石之中将你救下,是为了让你自己寻死?”红豆抽噎了一下,小声道:“我没有。”玄凤怒声道:“还敢说没有?”红豆不敢看他,带着哭腔,“还不是为了你,所以才一时想不开。”玄凤倏地擒住红豆的手臂,一个翻转将她按在膝上,手掌高高举起,一掌落在她臀上,“为什么不知道珍惜自己?为什么这么糊涂?”红豆哎呦一声,“你打我?”玄凤又落下一掌,“这是替老师打的,老师怎会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女儿?”红豆瘪嘴道:“父亲才舍不得打我——你住手。”
    玄凤冷着脸,加了几分力气又落下一掌,“这是替我自己打的,你竟然如此的不爱惜自己——我——”想到刚才的情景,心突突又跳,玄凤的手掌又高高举起。红豆连忙讨饶,“你别打了,很疼的——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你怎能打我的——”玄凤的手掌落下红豆的臀上,“你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红豆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有可能十分委屈的缘故,这一番哭的可以说是惊天动地。泪如滂沱,不一会,红豆的小脸上湿漉漉的一片。玄凤心下一软,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红豆抽抽噎噎悲悲切切地攀上玄凤的肩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哭泣不停,浅浅的鼻息,翕动的唇瓣将玄凤颈处的肌肤弄的又痒又麻。玄凤想挪开她,可红豆抱紧了他就是不松手,玄凤暗叹一声,这丫头是在和他撒娇,于是轻声道:“把你打疼了?”红豆偷偷地觑了他一眼,呜咽着连连点头。玄凤唇畔勾起温柔的笑,“哪里就那么疼,我根本就没有用力气。”红豆吸吸鼻子,抬起头,眸子里含了一汪水,“你的手硬的像石头,怎不疼?”玄凤笑了笑,“那我给你揉揉。”说着,手就探了过去。红豆红着脸,躲开他的手,“不许你碰。”守在潭边的月牙儿看到这里,晃了晃脑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密林深处走去。
    玄凤见红豆一脸娇羞,唇角勾起一个弧线。红豆眉尖微蹙,一头偎入他的怀里,“见到你——我有多高兴,你知道我有多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想到刚才的绝望、伤心,红豆又忍不住掉下泪来。玄凤黑眸幽暗,铁臂将她环紧,声音有些微颤,“我也是。”红豆的拳头软软地砸在玄凤的胸口,再一次流下眼泪,“你怎可以把我抛开?你说话不算话,你怎可以把我抛开?”拳头落在玄凤的身上,玄凤倒未觉得怎样,红豆却疼得直甩手。玄凤眉心攒起,“让我看看。”红豆将手藏到身后,“不碍事。”玄凤将红豆的手拉到胸前,眉头攒得更紧,红豆的纤纤十指血迹斑斑,甚至有些尖锐的石砾深深地嵌入指腹之内。玄凤皱眉道:“只一会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红豆低声道:“不痛。”轻柔地除去红豆指上的异物,玄凤凝望着她,“十指连心,怎会不痛?你这十指连着我的心。”红豆心头又酸又暖,紧紧地揽住他,一刻也不愿离开。静夜流香,佳人在怀,即便是铮铮铁骨也难免有百转柔情,想到日间山河变色生死攸关,玄凤抱紧红豆,自己在泥石之中死里逃生是何其的侥幸?那一瞬足可让相亲相爱的两个人生死相隔!这一刻不免感谢上苍的眷顾!
    皓月悬空,繁星璀璨,涓涓细水绕翠长流。红豆背对着玄凤,问道:“你洗好没有?”身后传来撩水声:“还没,你别偷看。”红豆嗔道:“谁稀罕看你!”嘴上这么说,红豆却咬着唇,偷偷地侧过头。后面哪有玄凤的身影,红豆心中一紧,转过身唤道:“你在哪里?快出来,别让我急。”身子忽地悬起,整个人被玄凤抱在怀里,“还否认没有偷看?”点着红豆的鼻头,玄凤脸上满是揶揄,“急什么?早晚有你看的一天。”说着,迈步向前走去。红豆脸上羞得通红,低声道:“你放我下来,你身上有伤,让我自己走。”玄凤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轻声道:“即便有伤,抱你的力气总还有,我就是不想放,我想抱着你——这样一直走下去。”红豆手指轻抚上玄凤的脸颊,“可是我怕累到你。”玄凤微微笑道:“你这身重量还不至于累‘倒’我,你闭上眼睛睡一会。”红豆歪了歪头,“我不想睡,我想这样看着你,这样和你说话。”玄凤黑眸内异彩流动,“或许你可以和我说一些好听的话。”红豆秋波一转,宛若流萤,“宣远王爷也喜欢听好听的话?”玄凤悠然一笑,“我说的好听的话,不是奉承话,而是你的情话。”红霞漫过脸颊,没有说话,红豆只是羞涩的笑着。玄凤睨着她,笑问:“说不出口?”
    红豆抬起头,痴痴望着玄凤脸上那抹笑意,慢慢地凑了过去,菱唇印上玄凤的下颌,含羞问:“这样说可不可以?”玄凤眸光幽暗,笑意渐深,“你再说更好听一点的。”红豆脸色更红,娇嗔的话还未出口,玄凤霸道的唇已狂狷地叠上她的唇瓣,所有的话湮没在口中,化作娇吟轻哦,唇齿密密嵌合,几度喘息。好一会,玄凤克制自己停了下来,向四处望了望,“我们找一个地方歇息一下。”红豆这会儿连耳根都红透。玄凤见状大笑,“你在想什么?以为我想怎样?”红豆口吃道:“我没想——什么,也不知你想什么?”玄凤又是一笑,贴着红豆的耳畔,“你想的就是我想的。”红豆羞涩将脸儿藏在他颈窝,一动也不敢动。玄凤朗声笑道:“夜深露重,我们找一个避风所在,升一堆火,免得你受寒。”又走了一段路,玄凤寻得一个崖下被藤萝掩住的山洞,将红豆放在一块青石板上,将腰间的‘碧水痕’取了下来:“丫头你看这是什么?”红豆惊喜的接到手中:“我还以为把它弄丢了,这——真是太好了!”玄凤想起一件事:“那九龙玉佩可还在你身上?”红豆从怀中取出玉佩道:“在这里。”玄凤点头道:“好好的保存这两样物件。”红豆将‘碧水痕’牢牢握在掌中,“一样是你送的,另一样是父母亲留给我的,我当然爱惜。”玄凤一笑,缘来缘去,这两样都是他送给她的,只是关于这个九龙佩,这小丫头还不知道。
    玄凤洞内升起一堆篝火,在前面搭起一个支架,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放在支架上,然后对红豆道:“你把湿衣服脱下来,烘干了再穿。”红豆看着他赤裸的背脊,脸上越来越热,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心里面不知对什么有了一丝期盼,只是一瞬,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立刻将红红的脸捂在膝上。过了一会,不见红豆有动静,玄凤浓眉一挑,戏谑道:“就是我有什么心思,也要分个地方,你这丫头——真是人小鬼大。”红豆脸上红透,嗔道:“我才不怕你什么心思。”玄凤一怔,随即脸上绽开一个笑容。红豆连忙挪开眼睛,停了一会,怯怯地将外衫脱下,火光跳跃下,纤纤身影完全无遗一丝不漏地映在洞壁上。玄凤想起那日在船上掌下的触觉,温香软玉玲珑有致,再一侧眸,望见隐隐而现的玉骨冰肌削肩细腰,眸色瞬间无比幽深。红豆转眸盈盈一笑,这一笑娇媚入骨,玄凤不由得胸腹一阵燥热,脑子里一片旖旎风光,缓缓走过去,俯下身与红豆对视,深情专注,在不知不觉之间,轻解罗结,滑下红豆身上的单衣,露出绣着淡梅的绢丝抹胸。抹胸下,酥凝嫩蕊,暗馨萦绕,玄凤眸光更暗,抬头望向红豆。红豆含羞带怯,一双眸子水泽滢滢,娇羞的眼神不拒不迎,却好似有一丝等待,而这一丝等待,最动人心。
    玄凤情潮汹涌,唇重重地落在红豆嫣红的唇瓣上,霸道却又温柔呵护。沉醉于猛烈与缱绻之间,红豆魂酥骨软,无助地攀着玄凤的双肩,娇柔婉转地承受一切,任他索取。无数的吻如数不清的星火,瞬间燎原,情火愈烧愈烈,玄凤手掌渐渐地探入抹胸之内,一掌盈握醉人心魂的那丘酥软,轻喃:“红豆,红豆,我的红豆。”红豆身子轻颤,柔软清凉的手用力地捧住他的脸颊,眸子里的眷恋情深浓的任什么也化不去。红豆手上的那一份清凉,稍稍冷却了玄凤脸上的炽热,额头紧紧抵住红豆的额头,重重地喘息了一会,猛然抬起头。红豆柔情似水,眸中波光潋滟。玄凤阗黑的瞳里,情欲理智交缠,最后,用极快的速度为红豆披好单衣,暗哑着声音,“傻丫头,我不想停,可是——我们不在这里。”红豆水眸微漾,竟然问:“那在哪里?”玄凤微微一愕,唇角勾出一抹魅惑,揶揄笑道:“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却不料,红豆郑重说道:“听你的,你说哪里就哪里。”看红豆一本正经的样子,玄凤忍不住大笑。红豆羞红了脸,用手捶着他,“不许笑,你不许笑。”玄凤忍着笑拥住她,轻吻她的唇,“我一定——选一个让你满意的地方,如何?”红豆静静地窝在他怀里,柔声道:“好。”
    软软的身子,无疑是致命的诱惑,玄凤因这种诱惑而倍受煎熬,意欲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向四处环望,却不想,洞壁上二人交叠的身影引起胸臆间前推后涌的热浪,绮思又起,不自觉的将红豆拥紧,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无奈,玄凤炯深的眸光移到地面,看见红豆完全被浸湿的鞋子。玄凤一皱眉将那潮湿的鞋袜脱去,抬眸问:“脚这么冰,是不是很冷?”足心起了异样的灼热,红豆晕生双颊,“还好。”玄凤目光落在红豆纤美的足踝上,心中一荡,不由轻抚把玩。红豆脸赤如霞,嗔道:“你快放手——摸我的脚做什么——这个样子很奇怪!”玄凤抬眸笑道:“有什么奇怪,你不记得曾经摸过我的脚?”红豆呆呆愣住,“哪有这回事?”玄凤笑容里带着暖意,“你忘记送我的生辰礼物?”经他一提醒,红豆想起那天为他试新鞋子的情景,笑道:“我又不是有意的,这个你记得倒是蛮清楚。”玄凤笑容一敛,“我还记得你送过鞋子之后做过什么?”想到红豆逃家的那段日子,玄凤低下头,惩罚似的在她的足背上轻轻一咬。红豆呼了一声痛,噘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你太爱——记仇。”
    轻嗔薄怒看在玄凤的眼中别有一番风情,手上一带将红豆的双足抵在自己的胸口。瞬时,一股暖流汇入红豆的心底,她的足心可以清晰感觉到玄凤强而有力的心跳。静谧中,不知过了多久,玄凤抬眸问:“这一会,脚暖了没有?”红豆轻轻将双足挪开,身子向前一倾跌入玄凤怀中,“足暖心暖,在你怀里,全身上下皆暖。”情不自禁勾出一抹笑,玄凤低头又问:“你饿不饿,我到外面去寻一些吃的?”红豆连忙揽紧他:“不,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你别离开。”经过一场天劫大难,红豆只想和他相依相偎,静静享受温馨,感觉彼此的心跳。良久,红豆想起一件事,抬眸道:“见到你太欢喜,月牙儿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玄凤一笑,“在潭边的时候它就离开了,不但有灵性还是一个识趣的白虎。”红豆仰起头,“你早就见过它了?”玄凤将遇到玄麟、月牙儿的经过说了一遍。提到玄麟,红豆恍然醒悟,上下看了看,连连说道:“糟糕,奔跑的时候将‘七叶黄连’丢落了,这可怎么办?十二王爷还需它解毒呢!”看到红豆焦急的样子,玄凤宽慰道:“十二弟暂无大碍,等天一亮,我们到龙首崖上再采一些就是。”红豆懊恼地伏在玄凤肩上,“那也只好如此了。”
    提到解毒,玄凤蹙眉问:“是什么人将十二弟射伤的?”红豆轻叹一声,“就是那日我和小巧在落云山遇到的戴面具女子。”想到这个人,红豆仍有些不寒而栗。玄凤脸上一沉,“自你上次遇刺,我就一直在找这个人,她居然从宣远王府跟到九江,不知是什么来路?”红豆沉吟片刻,喃喃说道:“郑柏是云南王的人,那个人和他一同出现,应该和云南王也有关联,如果他是云南王的人,那么戴面具女子应该也是。”玄凤微微蹙眉,“那个人是谁,将你从船上掳走的蒙面人?”红豆脸上一黯,点了点头。玄凤感觉到什么,关切地问:“他可曾为难你?”听了这话,红豆一阵伤心,眸中隐隐现了泪光。见红豆神色凄楚,玄凤心中一紧,有些事情玄麟已经告诉了他,但有些他还不知道,焦急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红豆将脸窝在他怀里,半晌,断断续续说道:“若是以后遇到——我叔父——你要留些心。”莫名的一句话,让玄凤瞬间明白了所有。红豆声音里有了一丝哽咽,“我一直都不明白他那种眼神,又是怜惜又是憎恶,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般对我,戴面具女子——她想杀我呀!他为什么,他是我的叔父,我的亲人啊!”玄凤不禁全身绷紧,眼中湛出肃杀之气。
    红豆不安地抬起头,带着恳求,“告诉你这件事是怕你不知情会有意外,因为他极可能是云南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