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居心,如果他真的能言出必行,对当先的局势绝对是有利的,那么自己就可以不用内忧,可是他为什么单单在今天提出这件事,这分明是冲着玄凤来的,忽然想到刚才玄凤与红豆的情形,心中竦然一惊,觉察出事情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可是刚才已经答应了他,此时又怎能在众人面前出尔反尔?玄夜见玄昊不答话,朗声又道:“请四哥将红豆许我为妃。”
    玄凤再也沉不住气,断然喝道:“四哥这件事,臣弟不允。”他这一开口,众人哗然,钱小曼、李馨儿、谢羽裳都变了脸色。环顾四周,玄夜嘴角勾出一丝讥讽:“九弟此话当真是不妥,四哥还没说不允,你就说不允了,你还真不把四哥放在眼里,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允?”玄凤面沉似水:“我说不允就是不允,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一旁的红豆心中怦怦直跳,心里既喜又忧。玄夜冷笑道:“你不说,那我就猜一猜,难道——你对自己认的妹妹有了非分之想?这可就奇了,谁人不知九弟对那个失了踪迹的王妃一往情深,怎么今日里改了初衷?难道九弟打算废了那个失了妇德的慕容晴,让我们这个小师妹取而代之?”玄凤的神情一僵,下面坐的众官员被此情景惊的全部瞠目结舌。
    玄夜轻轻一笑,不依不饶的又道:“若不然,你就是打算让我们这个小师妹作你的六夫人,如果这样的话,我想别说我不同意,四哥不同意,就连九泉之下的恩师也不会同意。”这句话真正的触及到玄凤心中的痛处,眼睛里瞬间激起惊涛骇浪,站在那紧抿薄唇一言不发。玄夜看向玄昊:“四哥,他说不允你就不允么,我也是你的弟弟,难道四哥要厚此薄彼吗?”玄昊面无波澜,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这个时候他点头或不点头都十分的为难。玄麟看玄凤不说话,忽的站起身,朗朗笑道:“好,六哥说的不错,四哥的确不能厚此薄彼,臣弟——也喜欢红豆,也求四哥将她许我为妃。”红豆顿时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胸口一阵发闷,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气急攻心。玄昊脸色变了变:“十二弟你对红豆——?”
    玄麟朗朗说道:“小镜湖边,青女素衣,水之灵,莲之蕊,一见难忘。”这一番话听的红豆心惊胆战,他难道曾经见到自己在小镜湖里戏水——还说出这一番话来?发现玄昊目光如电向自己看过来,心中暗暗叫苦,他莫不是将自己当祸水看待了,心里一急道:“不关我的事。”玄昊沉声道:“不关你的事,那关谁的事?红豆啊红豆,好像我这三个弟弟都对你动了心,你可犯了一个大忌讳。”见红豆怯怯的望着自己,玄昊忽然笑道:“我看我也不用为难了,你在里面选一个吧。”他话音刚落,红豆身子一歪,软软的倒向身后的小巧,小巧立时惊呼:“小郡主晕过去了。”玄凤忙将红豆揽在怀中,抬眼瞪向玄昊,玄昊松了一口气忙道:“宣太医。”玄凤抱紧红豆正要回内室却被玄夜拦住,二人对峙了一会,玄凤忽地一笑:“不错,我就是对她有非分之想,而且只要她心里的人是我,她就注定是我的人。”
    正文 第28章 芳踪无觅处
    张太医为红豆诊过脉后,恭恭敬敬的回道:“皇上、王爷,小郡主的脉络平稳清晰,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要稍作休息就会醒转过来。”玄昊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个兄弟,说道:“我们先出去吧。”玄凤、玄夜、玄麟好似没听见一般,望着床榻上的红豆没有半点反应。玄昊挑了挑眉,语调中略带一丝嘲弄:“有什么话也要等她醒过来在再说——不过依我看,她即便醒了过来,看你们三个虎视眈眈站在这,恐怕又会晕过去。”玄凤、玄夜、玄麟略迟疑了一会,最终迈步与玄昊一起走出红豆的房间。屋里面只剩下彩衣、小巧、封雪莹,还有一直抓住红豆手不放的小石头。小石头仰头问道:“封姐姐,红豆姐姐为什么还不醒?”封雪莹轻抚他的头说道:“你不用担心,太医都说没有问题了。”小石头点了点头,仍是抓着红豆的手不放。
    忽然间,小石头发现红豆也握紧了他的手,即刻兴奋的叫道:“红豆姐姐,你醒了么?”红豆一点一点的睁大眼睛,黑黑的眼珠儿转了转猛的坐起来:“谢天谢地,终于都出去了,彩衣,快给我一杯茶——我要渴死了。”彩衣呆了一下,忙不迭的倒了一杯茶递到红豆的手中。红豆一口气饮干杯中的茶水,拭了拭嘴角,长吁了一口气。封雪莹、彩衣、小巧都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天,封雪莹才说道:“小郡主你该不是假装晕倒?”红豆扬了扬嘴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石头板着脸瞪着她:“你——你还笑,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红豆笑道:“我错了还不行,别生气了。”彩衣上前道:“你这一晕倒,外面都乱成一团糟,那情景真是无法形容。”
    红豆无奈的叹口气:“我若是没晕倒,外面的情形就会更糟糕,唉,我也没有办法,我是真的被吓到了!”小巧忍不住笑道:“这件事若是换了别的人欢喜都来不及,你怎么就被吓晕过去了呢!”彩衣也凑了过来:“是呀,你争我夺的好热闹,虽然刚才看起来挺吓人的,不过现在想起来还蛮好笑。”封雪莹也打趣道:“依我看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红豆轻叹一声:“我可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你们以为我真的成了香饽饽了么?”小巧道:“难道不是?这么三个人这般对你,你还不高兴?”红豆摇了摇头,幽幽说道:“不是如你们想的那样——更何况,世间的男子一千个一万个喜欢我,我也未见的欢喜,只要那么一个就好,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彩衣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是时候?”红豆低头不语。封雪莹轻轻笑道:“你心里想要的是那一个?”红豆脸上绯红,想起刚才玄凤说的话心里甜甜的一喜,但转瞬间又叹了一口气,咬着嘴唇仍是不答话。小巧笑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谁,看来以后——我们不能叫你小郡主了。”红豆好似未闻,低声自言道:“事情真的不好办,怎么做才好?也许我——应该——”目光一下子落到小石头的身上,凝着眉不语。门忽地被人推开,红豆一惊,正要作假寐的样子但晚了一步,脸上所有的神情一丝未漏的落入玄凤的眼中,红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封雪莹见此情景拉着小石头与彩衣、小巧悄然退了出去。
    红豆垂头低声道:“是我不好,搅了你的寿诞。”玄凤凝视着她:“那不要紧,你没事就好。”红豆浅浅一笑,从床上下来,到橱柜内取出一包东西,站到玄凤面前道:“你坐下。”望着她,玄凤脸上漾出一丝笑意,缓缓的坐到一旁的檀香椅上:“这是什么?”红豆轻轻笑道:“你的贺礼。”玄凤将包裹接过来,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双手工极为精致的香牛皮冬靴,式样质料色调浑然一体,靴帮、靴面以及几层牛皮纳成的厚底,缝制的极为结实耐用,衬里是用黄、绿、绯红、绛、蛋白、橙、紫,七色织成百鸟朝凤卷云行霞图案的柔软丝锦,可以看出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相当用心思的。玄凤眼底露出惊喜:“你做这么精致鞋子,叫我如何舍得穿?”
    红豆嫣然一笑:“你喜欢就好。”轻轻的蹲下身子,玄凤正不知她要作什么的时候,红豆已经轻轻脱下他一只脚上的鞋子,一只手掌托着他的脚心一只手为他套上靴子。异样滋味从脚心直达到心里,说不出的酥痒难耐却又是难以描述的甘美,玄凤的身子不知不觉的麻了半边。红豆为他穿好靴子,盈盈浅笑:“你走一走,看一看舒不舒服。”玄凤定定的看着她,突如其来将她用力的揽在怀中,轻轻俯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道:“柔软暖心,正如同你那小小的手掌。”红豆被他困在怀里,半点都动不得害羞说道:“你快放开我——一会彩衣她们——”玄凤却低头枕在她的肩头,将她拥的更紧:“不放,自私也好,或者其他的什么也好,今朝拥有就永远不放。”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玄凤猛的起身将红豆抱起放在床榻上,薄唇徐徐逼近。红豆又羞又怯,用手抵住他的双肩,慌乱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玄凤的一双眸子越来越幽暗,声音暗哑:“你说我要做什么?”炙吻已落下。火热的薄唇一丝一丝的侵袭那如花的柔瓣,一丝一丝汲取内心深处的渴望。良久,玄凤克制住如火情潮,气息不稳的抬起头。红豆娇喘连连,脸颊上烟霞一片,如水的眸子凝着烟笼着雾,懵懵懂懂,痴痴迷迷。玄凤低嘎说道:“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说着就要起身,却被红豆倏地揽住颈项。玄凤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你这个样子,我可就舍不得走了。”红豆想到自己心中的决定,越发依依不舍。玄凤倾下身道:“不要胡思乱想,天大的事有我。”红豆慢慢说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担心。”玄凤情动到极处,没有听出半点异样:“我会照顾你,有什么好担心?”红豆又道:“你也会照顾小石头么?”玄凤笑道:“这是自然。”说罢忍不住又是缠绵一吻,方不舍离去。红潮退去,红豆轻轻的道:“我心里是舍不得的,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做,你莫要怪我。”
    平安一边为玄凤更衣一边用眼睛暗暗的瞄着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玄凤哪儿与往常不同,看来看去才恍然发觉原来是玄凤眼底的色彩有了改变,那淡淡的含着欣喜的笑意冲散了平日里的冷峻,想起彩衣与小巧私下里的话,他不一由偷偷的笑了笑,却不妨被玄凤看个正着:“你笑什么?”平安连忙垂头道:“奴才见主子今天心情好所以也跟着高兴。”玄凤用手指敲了一下平安的脑袋:“你这小滑头倒是越来越懂得察言观色了。”平安见他今日神态与往日大不相同,便大着胆子道:“谢主子夸奖。”玄凤笑意加深:“王爷我是在夸你么?”平安站在那搔着脑袋憨憨傻笑。玄凤穿戴整齐迈步向外走去,平安马上跟了出去:“主子这是去哪?主子还没告诉奴才在哪里用早膳呢!”玄凤头也不回的道:“先不急着用膳。”
    平安看玄凤去的方向,在后面笑道:“王爷这时候过去,小郡主还没起呢。”玄凤神态微窘,顿了一下:“用你这奴才多嘴。”平安伸了伸舌头不敢再多言。玄凤绕过月亮门,穿过若干的水榭楼台,来到红豆住的院落。在门口止住脚步,略略沉吟了一会微微一笑,自言道:“若是还没起床,那么就把她叫起来。”抬起手叫门,却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人抽泣:“这可怎么好,可怎么回王爷?”玄凤乍听心中起疑,大声喝道:“开门。”里面立即静悄悄的一片,过了一会,门颤巍巍的从里面打开,玄凤迈步走了进去就一下愣住。彩衣、小巧还有封雪莹三个人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玄凤皱起浓眉:“怎么回事?”小巧和彩衣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勇气先开口,最后封雪莹低头道:“属下失职——小郡主不见了。”玄凤眉拧的更紧:“不见了?什么意思?”彩衣忍不住抽噎起来:“小郡主走了——这是她留给王爷的信。”
    玄凤难以置信的接过彩衣手中那飘着淡淡兰花香的字笺,急不可待的打开,见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今日去,寻因求果,勿思,勿忘。”有那么一瞬,玄凤脸上的所有表情全部冻结,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想到昨夜的缠绵,玄凤脸色骤变,原先眼睛里的脉脉温情眨眼间被冲天的怒气所替代,将手中的纸笺紧握成团,咬着牙关向外掠去,转眼之间就出了院落。玄凤一面急行,一面想着红豆她是怎么溜出府的?脑子里即可闪出她上次偷偷溜出府的途径,不禁恨的直咬牙,自己怎么能把那个该死的墙洞给忘了?她昨天说什么让他照顾小石头,分明就动了要走的念头,自己怎会一点也没发觉?想到现在的时节,到处天寒地冻,玄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有可能去哪,九江——云萝山?她会不会向小石头露一些口风?想到这,一个转身换了方向。
    还没到左翼、右翼、小石头的寓所,就见左翼右翼急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玄凤,左翼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他,玄凤见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两行字:“红豆姐姐让我把那红粉佳人的迷香偷拿出来,我想也未想就拿给她了,后来觉得不对劲,我过去看看她要做什么?”左翼见玄凤脸上阴晴不定,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石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王爷是不是应该到小郡主那看一看,也不知道她要红粉佳人做什么?”玄凤冷冷的道:“不用了,这是今天早上我收到的第二封字笺。”栖凤居外传来嘈杂声:“六王爷——您怎么能硬闯进来——还伤了好几名侍卫——?”“没眼色的奴才,还不叫老九出来见我!”听到玄夜的声音,玄凤胸中的怒气更盛,冷笑一声向外走去。
    玄夜披散着一头黑发,身上随便的裹着一件黑色金地缎袍,半裸着胸膛,手里还抱着古琴‘一池波’。看见玄凤,冷厉的眼眸中寒意逼人:“是不是你的主意?”玄凤见到他怀中的古琴,心中了然,冷笑道:“我怎会有本事大清早的要六哥衣冠不整的跑出来!”玄夜瞪了他一会:“好,你把那丫头叫出来,我要问问她什么意思?”玄凤勾出一抹淡淡的笑:“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不想收下你所谓的定情信物。”玄夜眼中现出戾气:“我要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