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丫头的板子,还给了那丫头一个装了两个银镙子的小荷包,给那丫头压惊。
既然贾宝玉也是中了邪,贾母和王夫人立刻安排人去找贾宝玉的干娘给贾宝玉祈福,这里又将那人偶和小鬼放在佛堂里,拿佛经一起用火化了。这里将人偶才化了,那里的贾宝玉就不再抽搐了,等到了晚间,贾宝玉就知道饿了,而探春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见贾宝玉没有事情,贾母回了自己的屋子,王夫人却发了疯一般地将贾宝玉屋里的丫头们和薛宝钗的丫头们都抓了起来。贾宝玉是王夫人仅剩的儿子,王夫人绝对不允许有人算计她的儿子。
不过,王夫人折腾自己儿子房里是她们母子的事情,跟贾瑾可没有关系。比起懦弱无能、被王夫人压得死死的、不敢求情的贾宝玉,贾瑾更担心探春。这些日子以来,贾母也只是打发琥珀来看过探春一回而已,贾瑾担心探春心里会有疙瘩。
没想到,秋爽斋里的探春虽然面色憔悴,却不见萎靡,赵姨娘坐在床前,给探春喂药,听见贾瑾来了,赶紧起来迎接,就是探春也挣扎着起来与贾瑾行礼。
贾瑾连忙按住了:“三妹妹,你还是躺着吧。你如今身子还弱着,还是以保养为要。赵姨娘,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三丫头还好,就是虚了些,卧床休息两天就好。太医还换了方子,说是三丫头体热,用不得参,最好还是用当归。我也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了,用些胎包鸡给三丫头补补元气也是好的。”
“这倒是容易。小厨房里现成的鸡鸭都有,只是三妹妹的情况不大一样,这胎包鸡还要什么特别的东西么?”
“有有有,太医也帮我写了药膳方子。”赵姨娘赶紧将收好的方子拿给贾瑾看:“其实,这别的东西倒还罢了,就这新鲜的猪肚,有些难找。外面就是有,也不大干净。”
贾瑾道:“那倒是不妨事。既然三妹妹要,就叫下面送一份进来好了。”
赵姨娘自然是千恩万谢。牛羊金贵猪肉贱,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都不会吃猪肉,就好比贾家,餐桌上有牛肉羊肉、鸡鸭鱼肉,就是没有猪肉,更不要说下水了。贾瑾自己喜欢吃,还要避了人,躲在房里偷偷吃,还要不能让人看见。
在这样的习俗下,赵姨娘自然就犯愁了,既然大厨房里没有这东西,她一个二房的妾也不可能使唤得动大房的奴才,自然也没有地方找去。而且如今她一个人在这大观园里,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自然就更加没办法了。
等贾瑾看完了方子,赵姨娘才踌躇着道:“那个二姑娘,我进来也有些时日了,来这边之前就听说环儿病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这个我已经派人去书院那边问过了。上次父亲找了不少往年的考题还有范文什么的,说是给琮儿环儿自己参详。环儿看得入了迷,加上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病倒的。大夫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只要静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说起环儿,他还真是不争气。明明大老爷和二姑娘都已经这么帮忙了,可是他如今连个秀才都不是。枉费了大老爷二姑娘的一番关照。”
“姨娘言重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外头白发苍苍的老童生也不是少数,能在二十岁弱冠之前中了秀才的就已经是神童了。”
“可是那位郦解元就不是少年举人吗?听说他中举的时候,就比二姑娘您大不了多少岁吧。”
“像那位郦解元这样的少年举人,翻遍了史书才多少个呀。这科举不但要自己功课扎实,也要有名师指点,还有运气好,写的文章能进主考官的眼。环儿读书虽然用功,可是到底识字晚了些,加上之前也没有个名师指点,也怪难为他了。如今环儿能够得到书院的先生的夸赞和特别指点,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赵姨娘原来不懂这个,只是看到贾珠少年进学,她就以为科举的事情很容易,所以对贾环的要求越发严格。加上那位郦解元的事情,使得她觉得是贾环自己不学好的关系。如今听贾瑾这么一说,赵姨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赵姨娘道:“原来如此,是我太心急了,倒是错怪了环儿了。”
探春道:“二姐姐,如今二哥哥怎么样了,老太太可好?”
贾瑾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道:“都好。那里的巫蛊一破,那位就知道饿了。老太太等他又睡下了就回去了。不过这次老太太也担惊受怕了不少日子,这一松下来,就觉得身上不舒服,如今也是日日请着太医呢。”
“倒是我的不是,居然没有去老太太屋里探望过。”
“这哪里是你的过错?如今你也没有大好,老太太身子也弱,这要是冲着了,反而不好。老太太也知道你还起不来的事儿,所以老太太特地吩咐了,免了你的请安。”
“还有四妹妹那儿。上个月是她生日,却被我给搅了。”
“这还在国孝呢,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好宴饮的。加上太太又在月子里,自然也没办法亲自操持。”
赵姨娘道:“说起来,我还提大太太委屈呢。既然宝玉中了邪,大太太在月子里,更加不好出来撞客的。结果老太太见大太太没有去探望宝玉,很是不高兴。等大太太硬撑着起来了,老太太又数落了大太太一通。弄得连五姑娘的满月都没有做。”
正文 392巫蛊案兄妹齐中招 雷霆怒小戏出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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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巫蛊案兄妹齐中招 雷霆怒小戏出豪门
听了赵姨娘的话,贾瑾也只是笑笑:“今年国丧,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而且太太的年纪也不小了,身子骨一向也不是顶好的,五妹妹打落地就比别人娇嫩些。父亲也说过,五妹妹如今还不宜出来见风,所以这满月能简单一点就简单一点吧。等百日的时候,太太的身子差不多复原了,五妹妹的身子也好些了,老太太也好,三妹妹也好,都能下地了,家里再好好聚一聚也不迟。”
赵姨娘没想到自己那番挑拨离间的话换来了这些,有些讪讪的,口中道:“到底是大老爷,就是周全些。”
探春道:“二姐姐,记得上个月是四妹妹的生日,偏偏我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好好为四妹妹庆生。四妹妹可有说什么没有?”
贾瑾道:“是啊,四妹妹这次可委屈了。好好的生日,偏偏被你们兄妹两个给搅了。不过,那天我让厨房做了长寿面送到各处,也和林妹妹刑妹妹去四妹妹那里给四妹妹庆贺过生日了。看四妹妹的样子,有些淡淡的,倒是谈不上生气。”
赵姨娘在边上道:“二姑娘,方才三丫头还在这里说呢,说她病了这些时日,也就二姑娘来屋里看她,就连四姑娘林姑娘都不过是在门外站了站,后来搬回秋爽斋之后,几位姑娘都不曾过来。我就说,四姑娘年纪小,林姑娘那里的几个哥儿更小,小孩子魂不全,如果被带了邪气就不好了。三丫头这才没了话。”
贾瑾道:“是啊,三妹妹,小孩子的眼睛赶紧着呢,很容易撞客了。宝玉那里一出事,我就将大哥儿大姐儿送到林妹妹那里去了,又千叮万嘱地,让她们不要出了园子。上次那只小狗儿将哥儿姐儿引来,撞见了那只人偶,我就把下面的奶妈子一顿好骂。那样东西,怎么能够让大姐儿那么一点点大的孩子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不知道这个。二姐姐懂得真多。”
“什么呀,这都是金嬷嬷她们告诉我的。这种事情,等你大一点,见过的经过的事情再多一点,自然也懂了。”
“希望林姐姐不要怪我才是。”
“不会,你林姐姐是个通透人,她有什么不清楚的?在跟着老太太去那边的第一天,她就觉得不对劲,回来就到栊翠庵里点了灯,让妙玉祈福驱邪了。”
探春一愣,道:“妙玉居然会应下?”
“不管怎样,妙玉不过是个带发修行之人,这诵经之事也是她的正经事。她难道能够推脱了不成?”
赵姨娘吐吐舌头:“我听说,她可是太太亲自下帖子请来的呢。”
“那又如何,她是什么身份?林妹妹又是什么身份?就是她再清高,她也比不得林妹妹尊贵。三妹妹可是在妙玉那里受过委屈?”
探春点点头,道:“也不是,只是听说栊翠庵那边事情不多,却很麻烦。四妹妹打理这园子里的事情的时候,为着妙玉的怪癖费了不少事儿。”
“原来是这个。这个我也知道,那妙玉毕竟也是官宦人家的姑娘,虽然父母双亡,但是在她的心里,她依旧是千金小姐呢。不过在外人的眼里,她跟那些小戏子一样,都是妆点这大观园景致的玩意儿罢了。如今,她也只有这个可以骄傲了。只要她不碍到我们,就由她去吧。”
听到贾瑾将妙玉形容成玩意儿,探春突然满心凄凉。当初,宫里元春传来懿旨的时候,其实自己也不用一定要搬进大观园的。可是偏偏贾母让自己搬了,才有了后面的事儿。想想当初贾母对她的宠爱和如今的冷漠,其实,自己在贾母面前何尝不是一个逗乐儿的玩意儿。
良久,才听得探春道:“还是二姐姐看得明白。”
贾瑾这才注意道探春的神色,道:“看我,都乱七八糟地说了些什么呀。三妹妹,你可别往心里去。”
探春拉着贾瑾的手,低声道:“二姐姐,如今我也只有跟你说说了。以前,我被老太太宠着,就连太太也对我和颜悦色。我就不知道好歹,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来着。如今想来,其实我什么都不是,不然,老太太就不会那样对我,也不会不考虑我的名声了。”
“看你,想这些有的没有的,都迷了心了。不过,你也知道的,以前我们家不合规矩的地方实在是不少,家里上上下下,从老太太开始到那些奴婢,都有不对的地方,当年你年纪也小,又没有个正经的先生教你这些规矩的,不明白也是自然的。”
“二姐姐,其实,我一直很羡慕林姐姐的,自打她来了京里,大老爷和二姐姐就将她照顾得好好的。原来老太太还想让林姐姐跟宝玉住一起,都被二姐姐给搅了。看林姐姐,在看看我自己,我真的……”
“三妹妹,这都是命。四姑姑到底是父亲的同胞妹妹,又早早地没了,父亲一想起来,就难受,对林妹妹也难免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在里头。”
“二姐姐,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姐姐对林姐姐是那个样子,对云妹妹又是那个样子。行当初林姐姐来我们家的时候,林姑老爷还在呢,而云妹妹却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二姐姐为何对云妹妹一直都不假辞色呢?”
“在妹妹眼里,那时候的林妹妹要比云妹妹处境好很多,其实,在我的眼里,林妹妹还不如云妹妹。妹妹没有接触过官场,不知道官场上的凶险,以为做官就如二老爷那样,天天只要去衙门里吃个茶,回来跟清客们喝喝小酒就好了?如果官场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不然,四姑姑也不会那么早就走了。”
探春瞪大了眼睛,道:“二姐姐是说,四姑姑其实是被……”
“差不多吧。盐政的水最黑,而扬州的官员换得又最勤快。那个时候,巡盐御史和扬州知府就好比是阎王的索命贴,几乎没有几个官员能够平平安安地呆满一年。不是被幕后黑手杀了,就是因为渎职被朝廷问罪。不然,你以为二太太为什么会对林妹妹那么轻慢?因为四姑姑的死,让二太太以为姑爹的大限也到了,所以用不着那么客气。而老太太之所以没有发作二太太,也是因为老太太心里有同样的想法,认为林家要绝户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