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毕竟是他的妻子,而我也的确欠他一份恩情……”
    “你母亲!”建宇气得脸红脖子粗,“她关心过你吗?她赞同你的感情被上官晋支配恐怕只是为了她自己吧!”
    他刚刚说出这句话,就立即恨不得能咬断自己的舌头。明明知道这是玲珑心中的隐痛,他干吗还要提?他偷偷膘了玲珑的脸色,只见她垂下睫隆,安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珍珠狠狠地瞪了建宇一眼,才对玲珑说:“那……
    事情怎么办?建宇的房子都已经找好了。”
    “你们先搬进去吧。”玲珑烦恼极了。头一次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她本来以为上官晋就算不同意,但是也不会直接反驳,倘若他让她先搬出去,以为她根本没法独立的时候会自动回去,那就圆满了。
    然而,上官晋太老奸巨猾,而自己太青嫩,不管自己做什么都能被他看透。本来想和平搬出来的想法经过上次验证已经彻底行不通了,如果真的想要独立,她只有强硬起来。可是她并不想把自己和继父的关系搞僵,也不想把事情完全抬上桌面,而母亲……她一定会歇斯底里地不让自己离开……面前的阻力重重,玲珑有些灰心了。
    这时候吴新才说话:“你说上官晋已经开始帮你物色对象了,知道是谁吗?”说完这句话,他好笑地看到建宇的腮帮子像被充气一样鼓了起来。
    “上官晋正和金氏谈一桩很重要的案子,听说因为这个案子要进行至少五年,双方都不太相信彼此,他对我提过,想要我见见金家的大少。”
    吴新还没有机会说什么,建宇就拍案而起,“金家那个色鬼!我上次见到他,身边带了四个女人。这样的人玲珑怎么能招惹!”
    “是啊,只有你林家大少玲珑才能够招惹不是?”珍珠揶揄地嘲弄,本只是开玩笑,却愕然地看见建宇满脸通红,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玲珑也拾起头,因为刚才的玩笑有点尴尬,心想这林建宇伶牙俐齿,怎么在这个时候毫不解释?
    “其实……”建宇打破沉默,“林家在商场上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是名气还是有一点的。如果……
    你和我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个暂时的方法。”说完,建宇勉强地咳了两声,偷偷地瞥着玲珑的反应。
    看到他这爱在心中口难开的样子,吴新不禁为这个多年的死党摇头。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他是不是要鼎力相助?
    “玲珑,嗯。”他整理一下嗓音,“其实建宇的提议也不错,你想想看。”
    他们这双簧的戏,玲珑怎么会看不懂?她早就知道建宇喜欢自己却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其实她也好奇他到底要憋多久呢。看着他尴尬窘迫的样子,一朵红云飘上玲珑的脸颊,她也是喜欢建宇的吧?他虽然脾气急了一点,有的时候做事情不用大脑,可是他是真心对自己,可爱得像个孩子。
    “笨蛋。”她小声说。
    “嗯?”建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笨蛋……
    是我?”
    这时,珍珠真的看不下去啦,“笨蛋当然是你!
    人家玲珑已经同意啦!”
    吴新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声,珍珠也在笑。建宇愣愣地看着玲珑也“噗嗤”笑起来,不由自己也呵呵笑出声。这么说,玲珑是同意和他交往啦?
    ..    ..    ..
    深夜无人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银色跑车如同离弦的箭一闪而过,而紧紧追着的是一辆黑色跑车。
    路灯一晃,那辆黑色跑车的车窗处赫然出现一把冰冷的手枪。枪的主人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却没有射中。银色跑车一个闪避,擦着路边的路障划出一长串火花,一瞬间照明了两辆车。
    “该死!”银色跑车的主人上官御君低咒一声。
    因为刚才避开子弹倾斜的一瞬,让后面的杀手有机会赶上来。
    黑色跑车几乎与银色跑车并行的时候,猛地撞向银色跑车。上官御君一边控制住方向盘,一边观察杀手。黑色的面具、黑色的头发,刹那间的冲撞中他不能看清楚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即使是在生死一线,他仍然能够保持冷静,头脑中迅速过滤今天的情况。当司机来接他的时候,他仍然有公务,一直待在公司到十一点钟,所以他临时决定自己开车回家。想要杀他的人,想必是他身边的人,否则怎么会清楚他的一举一动?自从父亲心脏病发作,他接手公司后有不少公司元老对他不服,暗地里违反他的命令,他为此裁掉了许多倚老卖老之辈。
    是他们吗?几个星期前也有类似的狙击,但是都早早解决掉了,他没有透露风声就是等幕后指使者再一次的行动。
    银色跑车再次被黑色跑车撞出车道,黑色的手枪已经对准平行的驾驶座上的上官御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官御君急打方向盘,车子斜着滑出去,车尾撞到黑色跑车,两辆车子同时撞向路边,轮胎在地面上磨擦出尖锐的声音。
    杀手在跑车撞在路沿的下一刻就溜出驾驶室。手枪猛然指向银色跑车驾驶座的一瞬间,她惊愕地发觉目标并不在车中。她恍然大悟,然而身后凛洌的杀气贴上她的后背,脖子上一阵冰凉,她扔掉枪,缓慢地转过身。
    上官御君捡起手枪,收起匕首。他一手撕掉杀手的面具,却在看见她的眼睛的时候有刹那的震撼。那双清冽的眸子感觉无比的熟悉。
    “是谁派你来的?”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杀手,声音在暗夜中透着冷酷。
    杀手偏过头,沙哑的声音响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上官御君欺近她的耳边,冷冷的声音飘在空气中有着诡谲:“告诉他,我会把他找出来的,他只需要等待。”
    说完,他卸掉手枪的子弹,将空枪扔还给女杀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跑车。
    女杀手愣然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相信他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你……就这么放了我?”
    上官御君回首,面容上是冷淡的笑容,“对,我就这么放过你。”
    从上一瞬间的冷酷到下一刻的淡然,上官御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对手?女杀手看着远去的车子,不由得暗忖。蓦然,她发觉自己黑色衣服上的点点湿印,轻轻一嗅,竟然是血的味道。
    这……不是她的血。
    ..    ..    ..
    深夜的玲珑依然没有睡,正在电脑前赶一篇论文。敲下存档键,她懒懒地伸展肢体,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提醒她已经七八个小时没有进食。站起身来,她想下楼自己弄点东西吃,突然间外面急速刹车的声音让她好奇地拉开窗帘,是谁这么晚才回来?
    花园和停车房隔得不远,花园里的灯隐隐约约地映出来车的样子。
    上官御君的车子?
    这么晚开车怎么会不开车灯?
    正奇怪着,玲珑突然盯住那辆缓缓驶入车库的车子……
    后车灯已经碎了,车身也严重扭曲,车子前的两扇玻璃碎了,银色的车身上也有着伤痕累累的擦痕。
    他能够开着这样的一辆车子回来,还真是奇迹。
    车祸吗?
    玲珑猜想,他有受伤吗?上官晋和母亲,还有仆人都睡下了,她是不是该下楼看看?
    正在想着,外面“咚”的一声让她再次皱眉凝视。上官御君踉跄地从车库里出来,左手扶着右肩膀,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的情况。
    他受伤了!
    玲珑再没有犹豫,冲到柜子前面拿出医药箱朝楼下蹑手蹑脚地走去。
    ..    ..    ..
    该死的钥匙总是插不进去!手上的血液让金属的钥匙滑得抓不住。上官御君再次诅咒,因为疼痛的缘故耐心就快告罄。
    正在这时,大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上官玲珑。
    “你还好吗?”玲珑小心地说,伸手去扶他,摸上他的手,滑腻的感觉让她一愣。然而她随即反应过来,拉他进屋。
    “你怎么还没有睡?”上官御君有点惊讶这个时候会来开门的是她。然而这也好,他并不想让仆人知道乱加张扬。
    “在赶论文。”
    玲珑没有打开灯,借助微弱的夜灯,她轻声问他:“你伤得严重吗?要不要我叫醒爸爸还有宁嫂?”
    “不用。”尽管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的声调仍然平稳,“到餐厅去。”
    因为他的体重,玲珑有些负荷不起,所以只好说:“我快撑不住你了。”她瞥了一眼他另外一只胳膊上的伤口,没想到碎玻璃这么锋利,竟然将上好的西装布料整整齐齐地切开了口子,因为室内的温度,流血有加快的趋势,不时地掉落几滴在地板上。
    上官御君听了她的话一怔,这才发现她是多么小,自己二分之一的体重她已经不能承担。幸好餐厅就在眼前,他放开她,抓住门框,挪了几步就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
    玲珑随手倒了一杯烈酒,送到他面前,“喝了也许会好点。”
    她从刚才到现在的冷静,让上官御君不禁对她另眼看待,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赞赏。
    “谢谢。”他仰头将酒饮下。
    “看你的伤口挺深,你确定不需要去看医生?”
    玲珑一边翻下他血迹斑斑的西装外套,一边实事求是地说。
    “不,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玲珑拿剪刀正准备剪开他的衬衣袖子,听到他的话惊讶地抬起头,“为什么?”
    上官御君只是沉默。
    玲珑立即明白今天的事大概牵扯到什么商业机密一类,于是平静地道歉:“对不起,当我没有问。”
    “我在等幕后的人自动现身,现在让警方插手会打草惊蛇。”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说完之后狠狠地皱眉。
    “我弄疼……”看到血淋淋的伤口,她怔住了。
    虽然她不怕血,但是这么狰狞的伤口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么深的伤口。万一有玻璃扎在肉里就麻烦了,还是请医生仔细处理才好。”她放下剪刀,把他带着血污的衣服包好。稍稍垂下眼睫,把目光从他光裸的上身扯开。玲球并不是一点也不了解异性,男人裸露的上半身也不至于那么隐私。
    然而,她发觉自  的视线竟然故意地避开他,嗓子有难以察觉的沙哑。
    “没关系,你来处理。明天我会去找私人医生。”
    他低沉但是坚定的声音让玲珑诧异,他难道不担心她会疏忽什么?到时候伤口感染的人可是他。她瞥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却仍然坚持地把受伤的胳膊伸在她面前。
    “那我先挑出玻璃,再上酒精,会很痛,你忍着。”她用镊子一片片将能够找到的玻璃渣全都挑了出来,把棉球沾上酒精轻轻涂抹在伤口的周围,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如果痛,你可以告诉我。”
    突然一声雷响,不一会儿外面便下起大雨。雨水汇集在窗户上,被外面的月光一照,墙上也出现隐隐的影子。静默中,只有雨水落在窗上的声音,有节奏地在室内回响,清晰得能够听到回音。
    玲珑没有说话,手上也忙碌着,把白色的纱布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抬头,她发觉他也在看她,不知道怎么地,她的手一抖,白色的纱布卷掉落地面。她惶然低头去捡,一边说道:“今晚只能这样,明天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恐怕要缝几针。”
    包扎完毕,她将东西收拾起来。上官御君静静地看着她细心地把外面的血迹都擦掉,将凡是带有血的东西都严实地包起来才扔进垃圾桶。
    “为什么帮我?”他蓦地出声,看见她的背部轻轻一颤。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竟然让她紧张。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对她们母女很冷淡,但是却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们。她为什么面对自己会紧张?
    上官玲珑转过身子,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为什么不帮?我没有见死不救的硬心肠。”
    她看看表,一个钟头弹指而过,“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吃点东西……”她顿了半晌,才决定问他:
    “你想吃些东西吗?”虽然问了,却是出于礼貌,又或许是出于紧张。她根本没有认为他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