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抗议,李彧已经深深吻住了我的嘴唇。
    红鸾幔帐中,春色旖旎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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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是大咸每三年前往皇家陵园祭祖的日子。李彧这挂着虚名的国子监祭酒时不时的也去忙上一番,只不过他的身份敏感特殊,去皇宫也多半是君兰找他密谋商议。李彧成了双面间谍,公然的和敏瑶君兰进行勾结,我反倒成了闲人,镇日在房间喝茶看书,这是暴风雨到来之前最后的宁静,我没理由不好好把握养精蓄锐。
    李彧每回出门都回来得很晚,回来后便倒头大睡,有几次身上还带着女人的香气,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忍了下来。和君兰敏瑶那两只绝顶聪明狡猾的狐狸周旋已经让李彧身心疲惫,我又何苦在小事上和他闹别扭?既然成了夫妻就要互相信任,李彧对我很好,如果我再疑神疑鬼反倒有些歇斯底里了。
    随着祭祀时间的临近,李彧部署的精兵也分批潜入大咸境内,伺机而动。祭祀仪式的前一天,大咸皇室成员及部分官员便浩浩荡荡的来到陵园准备祭祀事宜。我和李彧也在跟随之列。
    第二日清晨,祭祀仪式正式开始。宫廷乐师演奏着祭祀乐曲,文武百官在甬道旁列队而立,庄严肃穆。汉白玉的台阶上铺了红毯,一直通向高高的天台。这是君兰当政之后首次祭祀,而且恰逢他第一个儿子降生,所以意义尤其非凡,场面十分宏大。
    我隐藏在人群之中,看着天台上衣着庄重华美的君兰对着祖宗的灵位三拜九叩不由感到些许滑稽。他的父亲就是他亲手杀死的,现在反而要一脸沉痛的祭拜,他在心中叨念什么呢?请求祖宗庇佑国运昌隆,保佑他在龙椅上坐得长久吗?没准褚云海在天之灵宁愿化成厉鬼找褚君兰索命。
    仪式进行中我少不得悄悄东张西望,忽然发现了诡异的情形,如此盛大非凡的祭祀仪式,君桂竟然没有到!宁和大咸表面上素来交好,边疆还算十分太平,君桂没理由留在边关,这样重要的皇家仪式他应该参加的,难道他和君兰已经到公开决裂的地步了吗?我把目光移向文武百官,李彧在人群之中垂首站立,丝毫不被旁人注目,我刚想看看别处,忽然发现一个太监走到李彧身边,一拉他的衣袖,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李彧便跟着那个太监悄悄的退了场。
    难道其中有什么文章?我眯起眼睛,偏头对站在身边的莫放说:“我有点累了。”
    莫放轻轻说:“好,我们在杂役区,本来就不被注意,要是主子累了咱们就溜到厢房里歇歇。”
    我点点头,跟在莫放身后,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偏殿角落里的一处厢房。这个厢房是李彧临时歇脚的地方,祭祀活动要持续三天,随行人员也要有住处。李彧好歹也是从四品的官位,所以这厢房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整洁,家具用品也一应俱全。
    我脱掉鞋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然脚底感觉一暖,我急忙睁开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李彧已经坐在床边,把我的脚揣在他的怀里暖着,见我醒了微微一笑:“累了?现在早春,南方虽然温暖,但还是要盖被子的。”说罢他捏着我的脚一边按摩一边运功,顿时一股暖流从脚底汇遍全身,我舒服得几乎想要呻吟。
    “你怎么跑来了?祭祀结束了?”我坐了起来。
    “哪有这么快。刚才发生了点小插曲,我正好过来看你。”李彧漫不经心的说。
    我靠在他身上刚想说些什么,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就是这个味道!我微微一愣,有几回李彧身上就是带着这种香味,李彧刚才去见谁了?
    “小插曲?发生什么事了?”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彧明显在神游,被我这么一问不由得愣了愣,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小事,晚上再说,我现在出来的够久了,现在要马上回去,你好好歇歇,别四处走动,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很危险的。”他顺手抓过被子盖在我身上,然后像哄小猫一样拍拍我的头。
    “等等!”我扯住李彧的衣袖,这时听到莫放的声音传了进来:“东家,皇上的人寻您过去。”
    李彧对我笑了笑:“等祭祀结束我就过来。”然后轻轻推开我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我独自坐在床上郁闷至极,穿了鞋走到桌边喝了一杯茶。李彧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不过说起来,这段时期我的确不知道他在外面忙什么,他向我说起的也差不多全是正事,至于他外出具体干什么我却毫不知晓。我开始胡思乱想,鼻孔边仿佛还萦绕着那若有似无的香气。
    心烦意乱,我重重放下杯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主子去哪?”莫放急忙跟在我身后。
    “随便转转。”我漫无目的的走进小树林。
    莫放走在我身后担心地说:“主子,还是别往远处去了好,这地方不安全,您要万一出了事我没法向东家交待。”
    我刚想发表意见,忽然看到远处影影绰绰出现了两个袅娜的身影。许是哪个皇室的女眷在仪式的过程中累了下来休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待那两个人走近了,我这才看清这两个女子身上所穿的全都是大周的宫廷服饰,一个是主子,另一个明显就是丫环了。身为主子的那个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高挑,美丽娇艳得如同粉嫩的海棠又如明媚的朝霞,让人顿时眼前一亮。
    这少女应该就是大周带来联姻的韶华公主萧梦竹了。在大咸的时候我也打听了一些这个公主的来历,她是一个宫女生的女儿,母亲地位低下,她在皇宫自然也不受宠,所以做了联姻的牺牲品。和萧嫣然风光选夫君不同,她是委委屈屈过来的,能不能嫁入大咸皇室还要看褚君兰的意思。大周这次特意挑选了如此美丽的公主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表现了十足的诚意。
    但这是大咸的祭祀典礼,她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沉思间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莫放一拽我的衣袖,我赶快低头施礼。萧梦竹莲步微移,夹带着一股香风缓缓走过我身边,我努力的吸吸鼻子,大脑“嗡”的一下,就是这个味道!我猛地抬起了头,却只看见萧梦竹的背影渐行渐远了。
    恍惚间有人轻轻推我:“主子你怎么了?”
    我迅速回神,勉强对莫放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脑袋里反反复复都在琢磨一个问题:李彧身上怎么会有萧梦竹的香味?这种香气我从来没有闻过。古代和现代不同,现代可以通过工业合成许多香味,但是古代薰衣服的香料就只有那么几种,我长期生活在富贵家,熟知所有香料的味道,但是萧梦竹身上的香气很特别,带着甜丝丝的味道,所以才让我印象深刻。
    李彧说刚刚发生了小插曲碰巧过来看我,他怎知我在祭祀过程中离席?很可能是他中途回房间取东西刚好碰见我罢了。而且我在离厢房这么近的地方遇见了萧梦竹,李彧身上还带着她的香味!难道……他们俩在树林中私会?!
    想到这个答案,我手一抖,杯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傍晚,冗长的祭祀结束,李彧却迟迟没有回来。我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衣摆上的流苏,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仔细想了前因后果,我不相信李彧会出轨,既然香气是萧梦竹身上的,李彧必定是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但是他为何要瞒着我?
    胡思乱想中莫放走了进来,对我说:“主子,刚才东家派人送来消息,让主子先吃,然后早点休息,他今天晚上可能很晚才回来。”
    我心情不佳:“他去哪儿了?”
    “好像是大咸的皇上找他。”莫放小心翼翼地说。
    “真的?”我挑搞了眉毛。
    “是东家派人传话来这样说的。”莫放低着头说。
    我不由得心头火气,一拍桌子怒斥道:“好你个奴才!跟你主子一道蒙我呢!说!他到底在皇上那里还是伴着佳人幽期密会去了?”
    莫放从未见过我发火,见此情景马上跪了下来,忙不迭说:“小人万万不敢欺骗主子,刚刚是传话的太监说的。小人只是把话带到而已。况且这些时日小人见天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东家的事情小人一概不知。主子明鉴!”
    我看看摆在桌子上的酒菜,又看看跪在地上莫放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起来吧。”莫放站了起来,我盯着桌上的红烛愣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和我出去转转。”
    月明星稀,春夜还是有微微的寒冷,我不由得裹紧了衣服,鬼使神差般的走进小树林,甚至内心里隐隐希望能够当场捉到李彧的“奸”。我了解他,如果他打算瞒什么事情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讲,所以还不如我亲自去查清楚。
    我和莫放在小树林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正打算出了林子往前面走走,正在这时莫放忽然拽住我的衣袖把我拖向隐蔽处,在我耳边轻声说:“主子,我看情况不对。”
    “怎么?”我立刻警觉地看着四周。
    “我刚刚发现有许多带刀的侍卫往咱们的住处去了。”莫放有点心焦地说,“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难道是东家出了什么事?”
    “你别慌。”我向外张望了一下,果然发现有几队侍卫举着火把向我们居住的地方赶去。我皱了皱眉头,努力镇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东家找到。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哪里?”的ff
    莫放面露难色,迟疑半天,最终摇了摇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我不悦的瞪着他,越是这种态度就越让我生气。
    莫放看看周围的侍卫,一咬牙说道:“也许东家在那个地方,不过小人也不敢肯定。”说罢他扯起我的胳膊说道:“主子,随我来!”
    弄玉风云 凤栖梧 五十九 新欢旧爱
    借助夜幕的掩护莫放带着我摸黑向前。整个陵园的守卫的确不同以往,许多侍卫举着火把四处搜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莫放带着我左躲右闪避开搜寻的官兵,最终来到大殿后的一处行宫。转到行宫后方一处隐蔽场所,莫放有节奏的敲打着一扇小门。不久门开了,我定睛望去,开门的赫然是易容后的梁修。梁修见来人是我们两个顿时大吃一惊:“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莫放说道:“有好多带刀的侍卫往咱们住的地方去了,恐怕计划有变,速速通知东家。”
    梁修看了看我,转身向里面走去,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莫放和梁修交换了一下眼神,梁修笑着对我说:“主子,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进去通知东家。”
    我不由冷哼一声:“欲盖弥彰,我偏要过去看看他在里面搞什么勾当!莫非真的背着我养了小老婆?”
    梁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心猛地一沉,脸上立刻笼上了千年的冰霜:“你带路,不管他做了什么,目前的情况很危急,保命重要,还是快点寻到他是正经。”
    梁修一点头向里面走去,我和莫放跟在他身后走到拐角的一扇门前,梁修轻轻敲了敲窗棂,只听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什么事?”我冷着脸走到门口,伸手奋力推去,只听“咣当”一声,门开了,我看到里面的情形,周身的血液顿时冷却下来。
    眼前的贵妃椅上斜靠着一个俊眼修眉,顾盼生辉的英挺男子,嘴角挂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气度清雅高贵。一个十五六岁的绝色少女靠在他的胸膛上,衣衫半褪,露出半截香肩,俏脸含羞,眼波流转处带着道不尽的浓情蜜意。男子的手随意抚摸着少女的长发,一如我们俩在一起亲昵的举止,好一幅才子佳人图!的a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