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里又住了几天,然后便回到了皇宫。
魏紫熙见到我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我左哄右劝也无济于事,最后我不得不献上香吻数枚外加和他同睡三晚,他才消气。我郑重对他做出承诺,以后绝不什么都不说就把他抛下“和别的野男人在一起”。
君兰又整天忙了起来,我独自乐得清闲。君兰的两个老婆琼华和阿软时不时地找我聊天,讲的全都是些三姑六婆,我对此毫无兴趣,但是魏紫熙却听得津津有味,我真想送他一块“妇女之友”的匾额。魏紫熙嘿嘿冷笑:“你就是笨,别以为她们说的这些都没用,从中能得到好多宝贵信息。”我不得不对他钦佩起来。魏紫熙说的很对,此类人才不当情报人员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君兰弑君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反正他不说我也不问。就这样一晃到了新年,宫里好好热闹了一番。对于我这个没名没份的尴尬人来讲过年反而是个好事情,最起码不用出去七大姐八大妹的虚伪客套。魏紫熙是小孩子心态,难免出去看热闹,但是他聪明乖觉倒也不惹麻烦。
君兰自己的小型家宴我也没有参加,和魏紫熙窝在房间里闲话。晚上躺在床上思念着允谦,默默流泪。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人掀开我的幔帐。君兰满身酒气的躺在了我的旁边,搂着我睡着了。第二天所有人的目光看着我都是暧昧的,琼华和阿软看我的眼神也不自在。我也懒得解释,只有魏紫熙悄悄跑过来说:“夫人,我知道你没背着我红杏出墙。”“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因为干那种事情都要发出声音,昨晚你的床上静悄悄的。”魏紫熙得意地说。我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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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的过了四个月,天气渐渐转暖。
一天午后我和魏紫熙在御花园里散步。草长莺飞四月天,微风和煦,万里无云。我看着满园的花朵,心中微微有些怅然。难道我一生都要在这个黄金的牢笼中度过?不,我不要!但是我和君兰之间的关系却没有进一步的突破,朝堂的事情仍然是远离我的。难道非要我献身君兰才会相信我?
我皱着眉头陷入深深地思考。远远的,一个明黄的身影走了过来。我慌忙避开,只见那人看了我一眼,却马上定住了目光。我心中一惊,感觉事情不妙。悄悄的推了一把魏紫熙:“去,快去告诉褚君兰。就说我在御花园里碰见了皇上。让他赶快过来。”
魏紫熙脚底摸油飞快的溜了。我佯装无事,不动声色的向兰幽居的方向移动。
“等一等。”背后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身体一僵,回头看见褚云海装作惊慌的样子,跪地磕头:“民女庄宝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褚云海低声说。
“谢皇上。”我站起来,老实的低着头。
“原来是庄家的三丫头,原来活泼着呢,现在怎么变老实了?抬起头让朕瞧瞧。”
我心中骂了几万遍老色鬼,但是不得不把头抬起来,和褚云海的目光一接触便垂下了眼帘,我心里焦急万分。当年杨贵妃就是唐明皇的儿媳,唐明皇不还是厚着脸皮抢了过来?况且现在君兰还没给我什么名分,这样的情况太糟糕了!唯今之计就是拖延时间,让君兰赶快来救我。若是褚云海敢为难我,我就拔下簪子杀了他!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不就是狠狠地往眼睛里戳一下?没什么难的。
想到这里,我微微镇定了情绪。
褚云海干咳一声说道:“在皇宫中住的可习惯?”
“回皇上,四皇子待民女很好。”
“那天打了你,伤好了吗?”褚云海问道。
“回皇上,四皇子给民女用了最好的药,已经好了。”只是后背上仍然留下了浅浅的肉红色印记,估计没个三年五载这印记是下不去的。
“那就好。”褚云海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闲扯,我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虽然垂着眼帘,但是眼珠却四下乱扫。
忽然发现远处褚君兰贴身太监小多子的身影,只见他手里举着一枝迎春,指指迎春,然后拼命指后妃们住的方向。我马上明白了,褚君兰要我去迎春馆。迎春馆是静妃住的院子,莫非君兰有行动?
我轻轻说:“家门不幸,民女一介女流在外漂泊已久,承蒙皇上和皇子们顾念旧情才免除漂泊天涯的命运。今日一见,民女又想起家父……呜呜……”我掩面痛哭。
“乖孩子,别哭。”褚云海抚摸上我的肩膀。
我心中一呕,但是表情仍然悲怆:“皇上能否陪民女逛一逛,聊聊家父以前的事情?”
“如此甚好。”褚云海笑眯眯的说。
“民女听说迎春馆有很多迎春花,这个时节开放如云如雾,民女还不曾得见,皇上能不能带民女一饱眼福?”我低着头说。
“当然可以。”褚云海说着就向迎春馆走去。
我努力镇定着翻腾的情绪,手心微汗,从御花园到迎春馆大概要走十几分钟。这一路上心情都备受煎熬,幸好有“家父逝世”的悲痛之情顶着,才让我的紧张情绪有所发泄。
离迎春馆越来越近了。远远一望就能看见里面满堂的花朵,真个儿美不胜收。走到里面,太监唱了个诺,一干人等跪出来迎接,唯独不见静妃。
“你家主子呢?”褚云海问道。
宫女太监门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你望我我望你。我心底下雪亮:褚君兰,真有你的,精于算计,让我不知不觉中成了你的戏码,到这里客串演出。
“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褚云海不悦,忽然他浓眉一拧,“小山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小山子是大皇子身边的人,听到皇上这么问竟然吓得瘫软过去。
“哼!”褚云海一甩袖子向内屋走去。这样的深宫丑闻最好还是不知道,我站在门外气定神闲。忽然瞥见君兰和两个穿官服的男人急匆匆的赶来。
屋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和一声怒喝:“你们……你们怎么能……混帐!啊——”
褚云海的话音还没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君兰已经跳进屋子。里面一阵乒乓他高喊一声:“保护皇上!护驾!护驾!”所有的人都冲了进去。
过一会儿褚云海被抬了出来,心脏部位中刀。然后一大堆御前侍卫封锁了迎春馆。闹剧结束,我被扣下来录口供,一个时辰之后回了兰幽居。
整个皇宫都戒严了。君兰几天都没有回来,人心惶惶。
我天天呆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了。
到了第七天晚上,君兰疲惫的回到兰幽居,然后钻到我的床上,搂着我就睡了。半夜时分,忽然感觉嘴唇上濡湿一片,好像有人在吮吸我的唇瓣。猛睁开眼睛,君兰正在我头顶专心的吻着我,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缠绵的吻过我。生怕一个吻变成燎原之势,我咬紧牙关,开始用手推他。
君兰在这个时候松开我,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处,低声说:“木鱼,我们成功了!朕,褚君兰,就是大咸新的君主!”
“恭喜皇上。”我轻轻说。他的呼吸吹在我的耳边,这种感觉实在太暧昧。虽然这四个月,他有时也会和我“同睡”,但一般都是各睡各的,他顶多就搂我一下而已。
君兰撑起身子,一双凤目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长指抚摸着我的脸庞:“木鱼,你永远不要背叛我,永远不要。我给你你所有想要的一切,包括庄敏瑶的脑袋,但是你如果背叛了我,我会亲手毁了你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俯下身,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然后躺下来在我身边沉沉的睡着了。
我却没有了倦意,眼睛盯着床顶。
跟这样的男人同卧实在太吓人,我,还是赶快逃吧。
弄玉风云 浪淘沙 三十四 故人相救
大咸第一代君主驾崩,举国同悲,大孝三天。
褚云海之死并不光彩,故对外只称病逝。褚君兰“名正言顺”的成为的继承人,朝野上下莫不赞同。在登基前要先为褚云海发丧,大概褚云海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就挂掉,恢宏的皇家陵园只修建了一半,所以只好马马虎虎的在那个半吊子的陵园里埋掉了。褚君兰要在皇宫大殿内为褚云海守灵一个月,一个月中吃素,不得亲近女色。褚君桂亦从边关赶回来奔丧。我和魏紫熙悄悄跑去看了葬礼,乌鸦鸦跪着的一大群人中只有君桂哭得最实在。
君兰不在兰幽居,这倒是令我十分自由。我反复考虑逃走的方法,和魏紫熙那个聪明的小鬼探讨之后决定,在天干物燥的夜晚火烧兰幽居,趁乱逃走。自那天起,我们就开始在床底下藏酒(因为酒精比较助燃)。然后经常在宫内乱逛,寻找逃跑的最佳途径。
一晃,君兰在大殿里守灵十几天了,琼华和阿软时时刻刻的盼望君兰的登基仪式快点举行,天天念叨着选哪处宅院居住。我倒是希望君兰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入夜,我命宫女打了洗澡水,然后屏退左右自得其乐的泡澡,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唱着唱着,我感觉窗户好像打开了,背后似乎有人。我猛地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奇怪!我嘟囔着坐在盆里,总感觉怪怪的。忽然一双大手捂住我的口鼻,我刚想挣扎,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what?国歌!我目瞪口呆。手缓缓移开我的脸,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他拉下脸上的黑纱,李?神采飞扬的向我笑着,“见到我不高兴?后面一句怎么唱,你会吗?”
“你……”我激动得无以复加,终于知道什么叫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什么叫远在他乡遇故知,什么叫亲人!想站起来,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只好坐在木桶中,阶级感情丰沛的唱道:“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同志啊!”李?握着我的手摇啊摇的,笑得好开心。
“你怎么想起来自己是现代人的?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惊喜地说道。
“怎么想起来的这个比较复杂,而且我也没有完全想起来。”李?笑着说,“我当然是到这里来找你了。我找了好几天,终于看见你了。”
“你来了好几天了?没被别人发现?”我吃了一惊,这大咸的防卫也太差了点。
“我会凌波微步,别担心。”李?小声说,“我准备把你带出去,一切都准备好了,五日后我们就走。”
“如此甚好!”我高兴得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认了一个九岁的干弟弟,我们也要把他带出去。”
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好吧。五日之后早子时在这里见。这个地方比较危险,我先走了。”末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别担心,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里的。”
李?走了之后,我内心十分愉悦。从解放前的《天涯歌女》按照年代的顺序唱到《北京的金山上》,最后小嚎一首《龙的传人》结束整个个人演唱会,这时候我已穿戴完毕。推开窗子,银白色的月光倾斜下来,好像给万物披上了轻纱。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忽然发现树木的阴影中好像站着一个人。
“谁在哪里?”我吓了一跳。
人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君桂英挺的面容出现在月光之下,好似俊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