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齐齐站在一面石壁的跟前,宣仓打开石门,一股寒意随即袭来,“他怎么可能在这里面?”雪梅疑惑的凝视着宣仓。
    “在不在这里面,你进去了就知道。”率先走了进去,司尘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到雪梅的身上,“我们进去吧!”
    扫视着这个冰窟,雪梅的心更加的忐忑,难道宣齐他……
    宣仓直接引导着她来到一根冰柱前,看着眼前的情景,雪梅顿时呼吸加重,她推开司尘的搀扶,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冰柱的跟前,哽咽的抿起唇瓣,一股股暖流从眼角流下,泪眼模糊的伸出颤抖的手,“宣齐……”雪梅几乎要窒息了,她轻轻叫唤着他的名字。
    冰柱中的男子宛如睡着了一般,对于她的叫唤没有半点反应,雪梅那张原本就苍老的脸孔,顿时变得更加的苍白,更加的憔悴。
    看着这一幕,司尘心疼的走到她的身旁,“雪梅,你先起来,这样跪着对你的身体有害。”无力的被司尘扶起,雪梅怨恨的瞪着一旁的宣仓歇斯底里吼道,“为什么会这样,宣齐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害死他的。”
    面对她的失控,宣仓蹙眉的摇摇头,“不是我害死他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端焰,是他害死了宣齐,然后让我成为宣齐的代替品,帮助他登上皇位,雪梅,你别忘了,弟弟真正想跟随的是端眩王爷,而非当今的圣上,你觉得端焰会放过弟弟吗?”
    听着他的解释,雪梅握紧了双拳,此时此刻她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为什么会这样。”一滴泪无声的汇入泪痕中,雪梅痛哭的缓缓转身,凝视着冰柱中的宣齐,她已经无力无言了。
    “现在你可以把戒子交给我了吧?”宣仓淡然的问道。
    从怀里掏出那枚戒子,雪梅苦涩的回身望着他道,“告诉轩辕骆,他赢了!我输了!”
    夕阳西下,端王府。
    找遍了整座王府,众人依旧没有找到艾思栖的身影,慕容笙德手足无措的望着坐在端高堂之上的端王爷,一脸锐气的端王看着手中那盒南海珍珠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虑,慕容笙德站起身幽幽开口道“王爷,思栖的失踪一定和国师脱不了干系,我们是不是要采取一些行动。”
    端眩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一脸担忧的慕容笙德道“笙德,别忘了我们的大计,本王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破坏整个计划,别忘了她只是一枚牺牲的棋子,她的死是我们预料之中的。”
    怔愣!慕容笙德闻言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他怎么忘记了,思栖的结局是他们一早便安排好的,心中自嘲的缓缓在站起身,慕容笙德呀慕容笙德,你现在在这里心急如焚又有何用。
    苦涩的回望着高高在上的端王,慕容笙德轻笑的问道“王爷,她真的只是一枚棋子吗?”
    握着盒子的手微微一颤,端眩黯然垂下眼帘,看着他的表情,慕容笙德苦笑的缓慢转身,悄然的走进暮色之中。
    烟柳河畔。
    清凉的微风拂面而过,轩辕骆负手而立,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今夜的烟柳河寂静非常,了望四周除了轩辕骆之外,只剩下站在他身后的端眩。
    “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 为近都门多送别,长条折尽减春风,端王爷,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端眩漠然的与他并肩而立,幽幽的开口道“轩辕骆,告诉我思栖她怎么样了?”
    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轩辕骆淡笑的回问“你将我约出来,就是想知道她的下场吗?”
    微愣!凝眸!端眩默默不言。
    看着他此刻的表情,轩辕骆冷笑的勾勒出一记优美的笑,“端眩,你的心彻底乱了,你已经不能再当她是一枚普通棋子般处理了,你在为她担忧,在为她的生死揪心,你这样……”
    “够了!”端眩厉声制止道“八弟,我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这么多年来了,你难道还不清楚谁才是你的敌人吗?”端眩怒气冲冲的吼道,听着他的话语,轩辕骆轻笑的挑挑眉。
    “我当然知道是谁害我流落民间,是谁让我的母妃含恨而死。”
    “既然你知道,那为何还要和我过不去,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希望能将端焰拉下位。”
    淡然的点点头,轩辕骆轻笑。
    “端眩你说的没错,我们目的是一样的,可是……这个皇位就只有一个,你觉得我们能成为合作伙伴吗?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个道理想必你比谁都知道。”
    “依你的话,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了。”
    “不是作对而是竞争。”轩辕骆矫正他的话语,“我轩辕骆活着,就要有自己的价值,要作为一个强者存在这个世界,所以……你最好做好准备,迎接我的归来。”
    “强者!”端眩的眼中充满冷笑“你认为最后的赢家会是你吗?你认为和宣仓同流合污就一定天衣无缝吗?轩辕骆,你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世事是难料的。”
    面对他的话语,轩辕骆轻笑的把目光飘向他,“看来你已经知道现在的国师是宣仓假冒的。”
    冷傲的瞥眼,端眩冷哼的点头。
    看着他那恼火的样子,轩辕骆微微勾起一记轻笑,“如此看来,你也应该知道宣齐已经死亡了。”
    端眩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他知道你是琴妃的遗孤吗?”
    “不知道。”轩辕骆淡然的仰望着天际,望着那轮明月的眼眸微微眯起“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看不明白他的意思,端眩蹙眉的垂下眼帘思忖,看来他是另有目的,不然也不会不告诉宣仓自己的真实身份。
    轩辕骆看着他蹙眉思考的样子,冷笑的转身打算离开,在离开之时幽幽道“思栖她安然无恙,祭奠那天她会出现的。”
    怔愣!端眩的眉宇因为他的话越拧越紧,思栖她……
    刚踏离端眩不远处,一抹身影便阻挡了轩辕骆的去路,羽飞静静的凝视着他,眼中满溢着欣喜“弟弟……”
    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如此灿烂的哥哥,轩辕骆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和谐“欢迎回来。”轩辕骆张开双臂,给了羽飞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于他而言,羽飞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兄弟俩并肩相伴而行,羽飞将一枚戒子交到他的手中,幽幽道“这是国师让我交给你的,另外还有一句话,是一个叫雪梅的女子说的,你赢了!我输了!”羽飞不解这句话是何意,不过他知道这对于自己的弟弟而言一定很重要,不然国师也不会特意要他说给他听。
    轩辕骆接过他手中的戒子,淡然的挑挑眉,雪梅!你在这个时空是得不到爱,得不到幸福的,我和你说过可你不相信,现在我赢了,你输了,你将付出你的鲜血,达成我的愿望。
    第80章 结束中的继续1
    四日之后。
    栖月山位于临安城的东郊顶上,登上数千个石阶,浩浩荡荡的人群在山顶聚集,夜幕降临圆月高挂,国师宣仓望着眼前硕大的明月,嘴角微微勾勒出一记欣慰的微笑。
    祭月台的场地呈现圆形,靠近悬崖最近的是祭奠月神的祭坛,国主所在的位置是祭坛的正对面,祭坛的左右两边则是各位大臣的位置,至于那些前来拜祭月神的百姓,则必须在半山腰上参拜。
    四周篝火熊熊,各路大臣纷纷到场,端眩面无表情的依位而坐,慕容笙德蹙眉的望着站在祭坛上的国师,心中为了艾思栖的事情忐忑不安,虽然王爷说思栖不会有事,可在他没有亲眼所见之前,还是不能安然的放下心。
    “国主到——”伴着一声洪亮叫喊,国主端焰在一群侍卫的陪伴下款款而来,众人齐齐起身请安,淡然的挥挥手,众人才再度坐回自己的位置。
    伴随着国主的驾临,仪式也即将开幕,国师示意身旁的侍从将神水端到各位大臣的跟前,依照历来的惯例,在场的人都必须饮下一杯,这是为了洗清众人内心的污秽。
    端着手中的杯子,端眩微微.朝国主端焰瞟了一眼,眼见着他大大方方的饮下,他抿起唇薄薄的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好戏要开锣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国主端焰示.意国师祭月开始,宣仓看着端焰的指示淡笑的踏上祭台,当他拿起一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时,在场的众人纷纷惊愣,依照祭月的仪式,这一举动应该是国师将取来国主的龙血而非自己的。
    看着那滴鲜血不偏不倚的滴.在玉杯中,众人哗然一片,而国主端焰更加是怒火中烧,“大胆,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无视端焰的怒吼,宣仓冷笑的将玉杯举过头顶,转.身面对着悬挂在夜空的圆月,他喃喃念道“皇坛结彩,发版起鼓,启请三界,临请月神,月阴之气,竖立灵帛,引幡招魂,清静魂身,引请过桥,归兮亡灵。”国师的祭词十足让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宣齐,你竟敢在祭奠上念这种招魂咒,你反了是不.是。”端焰凌厉的站起身,可他的举动顿时换来一阵晕眩,捂着晕晕沉沉的脑袋,端焰的脸上露出了震撼。
    看到国主的状况,坐在两旁的大臣们纷纷凝重.起来,因为此刻他们也感觉到自己的不适症状,祭台下的人顿时人心惶惶,慕容笙德蹙眉的将目光投向端王爷,端眩淡然的摇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一词念罢,宣仓恭恭敬敬的将玉杯摆回祭台上。
    “国主,别再叫我宣齐了,我到底是谁,你比谁都清楚。”
    “你……”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起此事,端焰面色难看的望向一脸平静的端眩。
    无力的跌坐回软椅上,端焰怒目的瞪视着款款走下祭台的国师,此刻的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宣仓为了让计划万无一失,在他那碗水里下的分量比别人多一倍,以至于他中毒的状况比别人更加严重。
    “来人……快……把这个逆贼拿下。”虚弱的伸出手指,端焰歇斯底里的吼道,因为中气不足的原因,后面的“拿下”二字几乎是轻若难闻。
    宣仓看着他那般有气无力的摸样,轻叹的摇摇头,喃喃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里的士兵可都是本国师的人,你的那些侍卫此刻正在山脚下守着候着。”
    “你……”端焰气得脸颊通红,可又拿他无能为力。
    “哼!”宣仓冷笑的不再看他。
    “国师,你这样做难不成是想造反?”一直保持缄默的端眩幽幽开口。
    面对他的指控,国师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你们都中了本国师的软骨散,虽然分量不多,可也够你们受的。”冷笑的走到端眩的跟前,宣仓捏着他的下巴轻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想反,不过……这一次你输了我赢了。”
    “哼!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宣仓你未免也太快下定论了。”端眩淡笑的轻声凝视。
    “你知道了……我…不是他?”宣仓一怔,端眩颇为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选择了沉默。
    听着他们的对话,端焰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厉声的望着宣仓道,“本王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叛变本王?”面对端焰的问题,宣仓同样选择了沉默。
    只见他向一旁的侍卫挥了挥手,接着便看见离祭台不远的一堵石壁缓缓打开,这个石壁是连接着关押那些祭品的密室,一群哭哭啼啼的百姓被人拉了出来,他们的手被麻绳绑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连接成一条线。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大臣们再度一片哗然,尤其是身为一国之君的端焰,在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那些百姓被迫跪在祭台前,两名身穿黑衣长袍的男子端来一个玉鼎和一把匕首。
    “原来那些失踪的人是你抓的,你真的打算用他们做祭品。”说话的是端眩,面对端宣的明知故问,宣仓冷哼的不做回答。
    端焰听着端眩的话,眼中的震怒更加爆燃,宣仓没有去理会他们,只听他拍了拍手,一具精致的冰棺被人抬了出来,国师小心翼翼的指示着他们,深怕那些人一不小心将里头的人吵醒,或者是摆放的时候磕到碰到。
    当坐在高位上的端焰无意中瞄到棺中的人儿时,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国师隔着冰盖望着里头的女子,眼中是深情款款。
    “她……她是……?”端焰的语气中充斥着急促,国师淡然的站起身,对视着正前方的端焰道“她是谁,想必不用我再多作解释了。”
    宣仓的话更加使他握紧了颤抖的双拳,“当年是你……”
    “没错,是我将她的尸体从皇宫里盗出来的。”宣仓理所当然的回答,在场的大臣并没有看清冰棺中的人影,面对他们的对话都一阵糊涂,可端眩的心里却很清明,只见他指着宣仓呵斥道。
    “国师,你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敢私自盗出先皇的琴妃,将遗体遗留到今日,你可知你所犯的是欺君之罪。”
    “琴妃……”
    “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