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的时候,便对他道“有劳马捕头先把苍术、皂角烧了摆在尸体的身旁,另外你们都往嘴里含一片生姜,往鼻子上涂些麻油。”
“这样做是干什么”慕容笙德与马捕头一脸疑惑的拿着生姜和麻油。
“用苍术、皂角可以去除尸体身上发出的尸臭,也好让我们更好的接近尸身,而这麻油与生姜可以让你们闻不到尸臭”
“哦,原来如此”慕容笙德与马捕头了然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不用”慕容笙德嘴里含着生姜含糊的问道。
“习惯了”自己在解剖室里,每一天都要和这些家伙打交道,不习惯它们的味道都有鬼了。
慕容笙德一听这话顿时懵了“习惯,你以前是做仵作的。”
“可以这么说”艾思栖边回答边把纸与笔交给慕容笙德,吩咐他等一下记下她所说的话,虽然某人很不情愿,可还是勉强答应,谁让他输给了他呢,接着艾思栖从工具箱中找到一副用羊肠做的手套,在看到的时候她惊的都快说不出话了,原以为它们古人用的应该是布做的,那想……这古人的智力已经如此先进了。
一切准备就序,艾思栖便开始他的解剖验尸行动。
“死者刘温文,年龄五十二岁,遥城人士,刘记药铺老板,死者身上的尸僵已经软化下腹甚至出现了尸绿,说明死者已经死了将近四至五日,死者的胸口有刀痕,很显然是被人一刀插入心脏。”
“只是……”艾思栖看着那以腐烂的伤口略有所思。
“怎么了”慕容笙德停下手中的笔,走至尸身旁问道“难道这个伤痕有问题。”
“嗯,你看这里的皮肤有什么不同”艾思栖指了指伤口周围的皮肤问道。
慕容笙德虽然迷惑但还是回答道“伤口皮肤的颜色是暗紫色的,而其它部位则是青绿色的,但这不是伤口造成的吗?”
“不完全是”艾思栖摇摇头细细道“活着时受的伤因为周围皮肤肌肉的收缩性,会向两边翻,如果是死后被刺伤口周缘不会外翻生前造成的伤口一般都成暗黑色,而死后造成的伤口则是暗紫色,这是因为死后血液已经凝固而引起的”。
“依你所言那他的致命伤,就不是胸口这一刀了,那他的死因又是什么呢”马捕头疑惑的问。”
艾思栖并没有回答,而是开始检查死者的头部,在触碰到他后脑勺时感觉有些不对劲,随而便唤马捕头把尸身翻了过来。
尸身翻过来之后,艾思栖便开始用双手按压死者的头部,在按压的过程中,艾思栖明显发现脑后的头骨有碎裂过的痕迹,“马捕头,先前的仵作可有检查过死者的头部。”
“没有”马捕头认真的回忆道。
艾思栖听后不免有些忿怒,人命关天,这里的仵作到底有没有职业道德,要不是她再度查看,宴云就真的要枉送性命了。
“马捕头麻烦你带我到案发现场走一趟,还有要带上醋”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凶器还在不在。
“思栖,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慕容笙德收起手中的纸和笔交予马捕头,看他刚刚一直盯着刘老板的头部看,难道刘老板真正的死因是在于头部。
“嗯,不过还差一样东西”艾思栖皱了皱眉头颇有些无奈,“希望那样东西还在,不然就有些麻烦了。”
众人一片无语的走去房屋。
“你们可出来了,我等得都快烦死了”施芊芊停止呕吐后便不敢再进去,一直守候在外面,现在见他们出来不免有些抱怨。
“哦”艾思栖点点头“让你等真是对不起了,可是怎么办呢,我们还要去另一个更可怕的地方”艾思栖故意恐吓道“那里的味道……”
“啊……”施芊芊尖叫道“你不要说了,我……我还有事,慕容哥哥我先走了,过几日再去找你”说完便拉着自己的丫环翠蓉一溜烟跑了。
刘记药铺位于大东门最为繁盛的商业街中,要不是马捕头带路,恐怕自己还真的没有把握能尽快找到,刘记药铺是案发现场,所以在刘老板的尸体被带走后,药铺也就被官府的人所查封了。
撕掉封条,艾思栖便率先走了进去,现场很凌乱,地上到处都是散落一地的药材、椅子、纸与笔类的东西。
“马捕头,刘老板死后是躺在什么地方的”
“刘老板就躺在这里,”马捕头指了指离门外不到二十几步的地方认真的回忆着,“当时他的胸口上就插着一把刀,而疑犯宴云就躺在他的身边,全身上下都是血迹。”
“你确定是在这里吗?”艾思琪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地面“马捕头,劳烦你把带来的醋和酒混合后全部洒到地上”。
“为什么要把醋和酒混合,洒到地上做什么?”慕容笙德凑到艾思栖的身边好奇的问道,这个家伙又动什么怪注意了,他怎么就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艾思栖微微勾起唇瓣意味深长的说道“秘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就在马捕头把混合后的酒与醋洒在地上时,慕容笙德和马世介都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此时的地上,突然间出现了许多冒着白色的气泡,渐渐的便形成了暗红色的血迹,这一现象实在是太新奇太诡异了。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酒精和醋酸混合生成乙酸乙酯,是有机溶剂,在《本草衍义》则记述“醋益血也”,所以醋中的蛋白质溶解了已经晾干的血迹,从而显现。”艾思栖简要的解说了一番。
慕容笙德虽说学富五车,可是对于艾思栖所说的,什么酒精和醋酸混合生成乙酸乙酯,什么机溶剂蛋白质,还是一头雾水。
“你们过来看看,这血迹有些奇怪”马捕头指着地面道“为什么刘老板躺着的地方血迹只有一点点,而离尸身较远的药柜反而是一滩滩的血迹”。
“看来死者被人搬动过”艾思栖蹲下身子开始细细检查起来,猛然间她发现血迹中好像有两个模糊的字迹“这是什么?”
慕容笙德与马捕头也蹲下了身子,开始细细打量起来,因为很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慕容笙德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白色的锦帕,轻轻的按压在字迹上,接着他走到门前把字迹放在阳光下,白色的锦帕上顿时出现了“陈皮”二字。
不愧是遥城第一才子,佩服!佩服!
“陈皮,这是怎么意思,难道是要告诉我们,杀他的凶手名字就叫陈皮吗?”马捕头一脸凝重的发问道。
陈皮是药材,死者为什么要在死前写这两个字呢!他想要传递的是什么讯息,是凶手的名字还是另有目的。
“奇怪……”慕容笙德蹲在地上拾起地上的毛笔道。
“怎么了”艾思栖依着他蹲下。
“这里除了笔外,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她怎么没有发现呀!艾思栖四处打量了一番。
“是墨砚!这不是很奇怪吗?药铺应该每一日都要记账,那为什么地上有笔却唯独没有磨墨的墨砚呢。”
慕容笙德说的没错,这一切太不寻常了,刘记老板不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而是头部被人用硬物撞击而导致死亡,在验尸的时候,他的发髻上留有些黑色的硬块,原本还以为那应该是血块,现在想来那分明就是墨砚上所留下的墨迹,凶手一定是利用那块莫名消失的墨砚袭击了死者。
“马捕头劳烦你带些衙役,里里外外的把这座药铺仔细搜查一遍,我怀疑凶手使用的凶器是一块墨砚,而且有可能凶器还在药铺里。”
“慕容笙德,我们一起回知府衙门去,也该还宴云一个清白了。”
再度从刘记药铺回到知府衙门已经是响午时分了,艾思栖与慕容笙德也顾不得吃午饭,就让姜知府重新开堂审理宴云的案子。
在衙役的牵引下,伤势比以前更严重的宴云顿时出现在它们的面前,艾思栖见他这一身的伤,便也知道是何人所为了,该死的饭桶你最好悠着点,要是落在我手上你就死定了。
“堂下所跪的可是罪犯宴云”姜知府坐于高堂之上,慕容笙德做为旁听落坐在他的左旁,而艾思栖则坐在慕容的旁边。
“正是罪民”宴云跪于堂下不卑不亢的回道。
“嗯!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杀过刘老板可有什么证据。”
“大人,宴云当日因吃了药又被人敲晕了头,所以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大人明鉴”。
“哦!这么说来,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咯”姜知府四两拨千斤的就定了宴云的罪名,看来饭桶那家伙一定事先来过了。
“姜大人可否让在下说几句”艾思栖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堂上的姜知府拱了拱手问道。
“你说”姜知府一时半会还没有能清楚她的身份,也就不敢阻拦,随即便一口应下。
“大人,可否唤验刘老板的仵作上堂”
姜知府点了点头便让人去唤那冯仵作。
不到片刻那个与我有些渊源的冯喜冯仵作便出现了,毕竟自己那时候还担心会因为自己让他丢了饭碗呢,这个冯喜大概四五十岁,面黄肌瘦,两眼充血,脸上顶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从这几个特征来看此人必定是个嗜酒之徒。
“小人冯喜拜见知府大人”
“冯喜,本官问你,这刘老板的致命伤是不是在于他胸前的一刀呀”
“大人”冯喜打包票道“是!刘老爷就是因为这一刀而被人杀死的”还真是睁眼所瞎话。
“你撒谎,刘老板的正真死因根本就不是胸前的那一刀”艾思栖指着冯喜叫道“大人我要求再度验尸。
姜知府本来欲拒绝她的要求,可是一看到慕容笙德那凌厉眼神,便也打消了念想,下令把刘记的尸身搬了上来。
艾思栖掀开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指了指道“冯仵作,你是不是该再仔细的查看一番刘老板的头部呢。”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冯仵作有些心虚的说道。
“怎么不敢,不会是冯仵作当时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检查吧。”
“哼!谁说我不敢,检就检”冯仵踌躇的走至死者的头部前查看起来,只是他的脸色在检查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这怎么可能”冯仵作难以置信的愣了。
“哼!”艾思栖看着他那模样冷笑道“冯仵作,刘老板根本就不是死于胸前的那一刀,他真正的死因是因头部遭到硬物的重击,而导致间接性死亡。”
“你……你怎么就可以这么认定”冯仵作不死心的辩解着,虽然他的头部确是是遭到粉碎,可也不能确定胸前的那一刀就不是致命伤。
“冯仵作你做这一行几年了”
“不多二十几年”冯仵作警惕的看着艾思栖,对于这个小子,他还真有些忐忑不安了。
“既然做了那么多年的仵作,想必一定能看出死前和死后所造成的伤口有那些不同吧。”
“当然。”
“那么可以请冯仵作说一说吗?”艾思栖故意装作无知的问道。
“嗯!”冯仵作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便对着艾思栖说道“人在没有死之前所造成的伤口,其皮肉是不会外翻的,只有死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冯仵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可没有弹劾你哦!“大人,您可以下来鉴定一下,刘老板胸前的伤是不是如冯仵作所说的那样”。
“这……他伤口的皮肉是外翻的”姜知府很吃惊的叫道。
“大人,我想不用再说什么,您也从伤口上看出死者真正的死因了吧,从真正的死因上看来,宴云定是被人冤枉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再在死者的身上插上一刀,因为这不成逻辑。”
“那……”姜知府看着艾思栖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那刘老板的女儿一案又是何人所为呢。
就知道你会问,艾思栖心中早有说辞的笑道“大人,宴云本是蜀山俗家弟子,又怎么会犯清规戒律呢,再则醇香也不能确定,侵犯她的人就是宴云不是吗?”
“姜大人,事情既然已经那么清楚明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是不是该放就放,该罚的就罚呢!”慕容笙德故作悠闲的抿了抿手中的茶水,语气平淡漠然。
“是!是!是!”姜知府看着坐在一旁的慕容笙德都开口了,也就不敢再说些什么,随后便重回大堂之上,气愤的指着堂下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的冯仵作喝斥道“冯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你当日不是誓言坦坦的与本官说,刘老板是死于利刃之下的吗?”
冯仵作跪在地上不住的擦着额头上留下的冷汗,哆哆嗦嗦的回答着“大人饶命,小的一时糊涂,在那日多喝了几杯,所以……”
“所以就草草了事,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马虎,一条无辜的性命有可能这样断送了”岂有此理,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