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外的人。
    站在门口,陈朝把还剩下一半的香烟熄灭,悄悄走进房间,轻轻的躺在她的身边,把手心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温暖的感觉,在还没沉睡前,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儿时拉着她小手蹦蹦跳跳的快乐,年少时凤凰树下互相许愿的美好,甚至是青春记忆里那些曾经彼此压抑的伤害,一起走过的,原来不只是青葱岁月的无知,还有很多成长后的酸甜苦辣。
    当这一切互相交织,成了一个网,便也网住了彼此。
    隔日早上起来,脑袋晕眩,陈朝昨夜想的,陈芹自然不会了解。可是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却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摸。
    昨日宿醉,但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小脑失去平衡,大脑却依旧活跃。
    昨天黎夏说羡慕自己,是吧,离开北京前,袅袅也是这么说的,陈朝生日的时候,她曾经接到过袅袅的来信。
    粉红色的信笺上,写的还是那句话,爱他不是将他推开,而是紧紧握住。
    还记得从北京回来的那天早上,是袅袅半路拦截了自己,她看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自己怀里,“看看吧,也许看完了,你会知道哪怕我多舍不得你走,我也要把你推回去。”
    简约的字体,熟悉的笔迹,要看出是谁的,并不是太难,和陈朝一起学习、生活20年,他的一切自己了若指掌。
    袅袅开着车,宽大的墨镜遮挡阳光的刺眼,“这是你去出差时,陈朝来北京,离开前寄给我的。信里让我好好照顾你,然后把你的性格分析的是条理清晰,异常透彻,几乎条条掐住你的命脉,我相信,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你,是不可能解剖一样的看透你。你嘛,看似柔弱,好像一推就倒,可其实扭起来真的和牛一样。”
    袅袅拉动车杆,开火,“你不是常奇怪,我怎么突然和你化敌为友了,说实话,那是因为陈朝,你以为就你这性子能在这皇城根混,那是陈朝为了做了多少事啊。公司的人基本都和他吃过饭,你就跟个公主一样被呵护着,每个人都知道你有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哥哥。”
    伸出手拍了下陈芹的头,袅袅一脸不舍,“好好回去爱人吧,总是要个结果,如果认为能给他幸福自己就上,认为不能,至少要让他放心的去寻找幸福。只不过记住,爱他不是将他推开,而是紧紧握住。知道你现在不懂,我等你打电话告诉我你懂的那天,否则别回来。”
    伸手摸了摸那那张轮廓分明而俊俏的脸,起身站到阳台。
    昨天,模糊的记忆里,也有人在这里站到半夜,熄灭的烟头还在地上打滚,淡淡的烟草味道似乎还在环绕。
    不远处的海边,一男一女坐在礁石上仰望朝阳。
    一双手温柔的环过腰际,肩膀上顿时有了一股力量的依靠,“醒了?”
    陈芹揉了揉脑袋,“嗯,不过有点晕,估计昨晚喝多了!”
    踮起脚尖,圈住陈朝的脖子,“不过我很清醒,我觉得现在似乎一切都太过美好,有点不真实。陈朝,要不你掐我大腿,我看会不会疼!”
    “你傻我才不和你一起傻!”陈朝别过脸,和陈芹并排站立,温暖的阳光洒下,美好的光辉把一切都笼罩,“小晋打电话过来,说他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陈芹点头,“和袅袅,你见过的东北那嘎子来的姑娘!”
    陈朝顺势靠上,似乎也并不奇怪与她怎么知道他见过袅袅,“那我们呢?何时我也能迎娶你进门。我想娶你了,你看看,我们什么都不用准备了,就连伴郎伴娘也随便抓都是一把!”
    “想结婚啊!玫瑰,戒指,充满创意的求婚,一个都不能少!”用力的把陈朝推到一边“还有,简单的单膝下跪,满足不了我,所以陈同学,好好想想,想娶我进门,没那么容易。”
    什么是快乐,就是忽略悲伤,所以忘却了痛苦,快乐的日子就像不停歇的飞行,一路越过崇山峻岭,一路欢乐享受。
    某日,吃饭时间,柳南突然来电,声音欣喜的好像几百年没见到一样。
    “妞,你知道我们现在和谁在一起吗?”
    “不知道啊!”
    “把声音弄成免提,对着腾震放!”
    陈芹搅着稀饭,把免提打开,对着腾震45度角放置,众人疑惑,面面相觑。
    电话里头洪亮的声音传来,“我,韩瞳和黄舒心,我们在一起嗨皮,好多好多阿拉伯的有钱男人追我们。”
    眼见腾震的脸顿时一阵清黑,陈芹赶紧收下手机,退出房门,捂紧话筒,“柳南,你怎么会和舒心在一起。”
    哈哈,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先告诉我,现在腾震是不是脸色变得很难看啊,呵呵,平时就只知道说我,我告诉你,他不让你和我住一起的事我还记仇着呢,哼,以为他背地里做小动作我就不知道,那叫十年报仇,君子不晚!”
    沉默,陈芹对着话筒无语。
    “呵呵,我告诉你,舒心跑过来和我们一起嗨皮了,我们现在号称‘美女三剑客’,宗旨就是打算把阿拉伯有钱的男人都勾过来,投资中国,为经济增长做贡献。”柳南在那边侃侃而谈,耳边时不时有女生此起彼伏的笑声传来。
    几句嘘寒问暖,几句互相调侃,知道几个女人过的不错,倒也就安心了。
    挂下电话,终于明白,女人,总是那么干脆。
    转过身,一张熟悉的脸在最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几乎无法错过。
    “真是巧啊!”此时的邱备静静站立面前。
    有点惊讶,有点愣住,平稳气息,既然无法拥有交集的色彩,就用一种最为自然的态度面对,如果审视一个陌生人般从他身边走过。
    邱备转身望了望对门的包厢,嘴角弯起,凑近陈芹的脸,“你们还这么有兴致在北海旅行?死到临头的人都这么放得开吗?还是这是临死前的短暂安逸生活?”
    跨开一个大步,在自己与邱备之间隔开一个短短的距离,往日的美好似乎早已消失,曾经认识的人在不知何时改变的年华里洗尽铅华,剩下的原来只是一些无法放掉的伤怀。
    “邱备,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对话的事情,请让一让,我有朋友在等我。”
    拨开阻挡的人墙,半掩的大门内,才是属于自己的天空,那里有他,有她,而门外的人,注定了永远的与世隔绝。
    只是往前走的步子,却被一只手拖住了步伐,“陈芹,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次,我不会放过他们其中一个,以前你们给我的,我会通通要回来。”
    转身而过的背影,曾经那么熟悉,现在却是那么陌生,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安的感觉开始盘旋脑海。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对不起,更新晚了,请见谅。
    以后,我会加快更新,一周两次,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星期一和星期四更新吧,好吗?
    这周,我周末会再更新一章,呵呵,大家看的嗨皮。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六章  韩瞳眼里的他与她(1)ˇ
    门外,最后一盏灯,已经在一个小时前熄灭,韩瞳趴在办公桌上眯了一会。
    晚上10点,白天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公司顷刻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没有呱噪的小秋和别扭饿陈芹在身边蹦蹦拉拉的,还真有点不适应。
    其实她是非常不喜欢加班的,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可是自从到了“飞震”,似乎她的工作都与加班联系在了一起。
    在新西兰,她曾经是一家百强企业的董事长助理,她的工作总是传达着一些重要的信息,而她通常是公司打卡最为精准的人,不迟到,不早退,因为她能把事情做得完美无缺,根本不需要boss来检查甚至提出质疑,纵然有人不满,却无力撼动她的位置,所以她一路走来没有磕磕碰碰,只是多了很多嫉妒的目光。
    韩瞳一直认为,这是她的优点,女人有个让人羡慕的职业,能在钢筋水泥构架的世界里表现自己的完美,走出大门,还能过着很多人奢望的生活,美容、保养、运动,这是让人钦佩的。
    可是为了一个人,她却愿意,甘心地去放弃这一切,只要能陪着他。
    在那段为外国人打工的日子里,一句小行的字体总是出现在韩瞳的桌面,即使他不爱我,我也要爱自己。
    折了无数朵玫瑰叶子,得到的答案永远就没有变过,他不爱,可她却舍不得不爱。
    小秋说,他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却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那个人,叫做腾震,这家公司的老板,自己喜欢了近10年的男人。从遇上,到离开,从在新西兰的学校第一次看到他,似乎就注定了她会爱上他,只是那时的她,没想过10年,原来洋洋洒洒一挥间,人已为自己留下了回忆。
    记忆里,韩瞳觉得那时的自己还是很懵懂,在一个几乎陌生的国度生活,听着那些很饶舌的句子,这才发现,原来中学的几年英语压根就是白读。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就连有人叫嚣着要抢劫的时候,她还是没搞明白,傻傻的杵在那里。
    双肩的背带被狠狠的拉扯着,韩瞳的手用力地抓着,却被几个少年更加放肆的嘲笑,他们咧开嘴唇,嘴巴里咕噜咕噜的吐着几句英语,肆意挑逗着几乎要冒出火花的韩瞳。周围的人是那么漠视,哪怕他们能听懂那句很简单的英语单词—help,却没人愿意挪动脚步。
    在那些就像被木偶似的拉扯间,是那个男生近乎英雄般的出现,她看着他学着李小龙的姿势,对着那些金发碧眼的男生叫嚣。
    韩瞳被肋疼的肩膀顿时松懈下来,她挥舞着双手,为那个略显瘦弱的中国男生加油,久违的普通话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叫的特别欢快。
    左手一掌劈出,大腿一个高抬横扫,没有几个回合,该倒下的人都倒下了,他说,别欺负中国人。
    韩瞳想,那时,她对他,有的只是崇拜吧!在那样的一个世界里,这样的帮忙,韩瞳把它视为一种缘分,可是却没来由的沦陷了。她开始无意识的去找寻他的身影,几次街头的故意偶遇,她知道他的女朋友就读的是自己隔壁街的艺术学校。
    那里的女生都很厉害,用很直接的用词来形容就是有气质,绘画,雕塑,她们的东西通常会与展出联系在一起。
    那时的韩瞳很腼腆,喜欢捧着一杯热牛奶站在对面,看着他和她走近自己的视野再走出。
    她希望哪天,他能看到她,可是好久,久到日历上画了很多的叉,他还是没有主动发现自己,她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说国语,是中国人。
    也许缘分总是那么莫名其妙,最后一次,韩瞳告诉自己,默默无闻是最后一次,如果他再看不到自己,自己就离开。
    可这次,他看到了她,只是,是他旁边的女生指向自己的。她看到他跑了过来,韩瞳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裙摆,心跳加快的速度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脸颊的热度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你找我?”男生站在她的面前,低下头问她,他依旧那么潇洒不羁,而她依旧很安静的低头,“我女朋友说,你似乎在这里很多天了?”
    她怀疑,其实他早就看到了自己,可是,他却选择无视,想到这里,心难免有一种心疼,因为她无法让他重视。可那时的韩瞳却也只是抬起了头,无形的手紧紧压住自己慌乱的心脏,她觉得自己不能告诉他,她是在等他,可是,她却还是想和他做朋友,少女的单纯总是那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笑了笑,对着他,也对着街对面那个很优雅的女生挥了挥手,“我叫韩瞳,韩信的韩,目字童年的瞳,谢谢你上次帮了我,你说因为我是中国人,那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韩瞳记得那时的腾震笑得很开心,只是挥了挥手,那个对面的那个女生就跑了过来。韩瞳一直认为,艺术学校的女生其实都是很做作的,可是她觉得对面这个却笑得很善良,一点不带假。
    腾震伸出手,把女生拉到了自己身边,“舒心,她说她想和我们做朋友!”
    “好啊!”女生并没有像韩瞳所想的那样小鸟依人的躺在他的怀里,而是有点半靠的和男生并排着,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一抹很温暖的笑意,“我叫黄舒心,他叫腾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