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中有些寂寞和烦躁无处渲泄罢了。
    我热爱孤独的感觉,但偶尔也会不适应。
    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有点冷,我微微一笑,饮尽了杯中辛辣的烈酒。
    番外 再聚首(四)
    凌晨四点,最后一曲准时结束,我该离开了。
    我站起身,特助为我披上大衣,“秦总,送您回家还是去公司?”
    “公司。”我转头看他一眼,“把行程表拿来。”
    他浑身一颤,立刻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过来。
    借着路灯光线我看到屏幕上面有少量的微尘......果然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像罗砚那样谨小慎微、注重每一个细节。
    坐上车,我翻看着行程表,上午八点整有场预约。
    我不知道今天约见的人是谁,当然对方也不会知道我是谁。
    下月邻省有一次最大规模的土地出让,由于这块地前景十分看好,升值究竟很大,所以竞争异常激烈。
    我想要中标必须事先做好围标的准备,也就是利用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皮包公司一起合围这块地的标,等第一轮确认书下来,皮包公司故意出低价,中标的则只会是我一个人。
    这不算合法,甚至有些越界了,但无所谓,和刑毅合作多年我学习到了他的经营致富之道——只要你不被抓到,你就不算犯法。
    所以我建立皮包公司时异常谨慎,任谁都无法借由这些公司查到我。
    也因为谨慎,我拥有的空壳公司数量并不算太多。
    这次土地出让对竞标公司的要求非常高,由于资源有限,我不得不去寻找更多资源。
    我是个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商人,我不会在这种游走于法律边境的事情上与人合作。
    所以我开始寻找那些独立经营的空壳公司,和它们的负责人谈判,买下它们,连同背景资料一起。
    这只是一桩钱货交易。我付钱,他们交货,货品则是这些精心打造的空壳公司。
    至于买下之后我会拿来做什么,与他们无关,他们没有知道的必要,也不会关心。
    写完企划书,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十五分了。
    我乘着车到了一处空壳公司的大楼下,出来迎接我的是陆啸,这家公司的最高执行人。
    这里只有陆啸知道我的身份,而其他人,其他人对我漠不关心。他们都不知道我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
    “秦总,客人已经到了。”陆啸说着把今早的报纸递给我。
    报纸上提到了我的名字,我按照索引翻到相对的内页,随即看到‘成辉集团’杨总对我言行举止的抨击。
    新闻中太具体的东西没有,不过是他主观意念上的看法,大概其是说我行事太高调,不懂收敛。
    我合上报纸,心里呵呵一笑。高调?真正高调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杨总毕竟只是个小人物,我没必要向他证明什么。漫不经心地把报纸交还陆啸,我问,“人来了么?”
    “已经到了,但拜访人登记他没做。”
    没登记?那家伙还算诚实——反正登记了也不会填真名,还不如不写。
    “没做我们也有办法查他的底。”陆啸对皮包公司很有研究,“我的到了这些空壳公司的背景资料,他做得......很干净,但追溯到源头,注册人的名字是跑不掉的。”
    陆啸说着就要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我,我抬手表示不用,“你查到的不会是真名。记住,他可以在公司背景上作假,就可以在身份上作假。”
    这是我和对方第一次碰面,从线上交涉过程中,我可以感觉到他是个作假手段高明的家伙。
    当然,不高明的卖家我也不会找。
    陆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应该明白自己做了无用功,“受教了,谢谢秦总。”
    接着,陆啸指着走道尽头那间小型会议室,“他在那里。”
    我顺着陆啸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心头一怔——“是他?”
    “是的,秦总。”
    “陆啸。”
    被我忽然叫到名字的陆啸立刻挺起腰板,站得笔直,“是!秦总有什么吩咐?”
    “把你查到的资料给我看看。”我盯着会议室中那个背影,向陆啸伸手。
    陆啸愣了一下,才把文件递过来。
    我好不容易把目光转开,翻起手上的资料。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陆啸查到了对方的名字是‘罗逸’,而罗逸,正是刑毅的化名。
    他做些不太光彩的生意时都会用化名,罗逸是其中之一。
    我望着无处的人影,抱起手臂,思索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刑毅有意为之?
    首先,我之前和刑毅线上谈判用的是假名,约见他时用的也是假身份。这身份是非凡为我做的,没理由会露出破绽,让人查到蛛丝马迹。
    其次,人海茫茫,刑毅没理由仅凭直觉就知道和他线上接洽的买家就是我。
    最后,我没接受他的求婚,这该让他气疯了,如果我是他,一定不会想要再往枪口上撞。
    综合一系列原因,我得出结论——刑毅不知道今天要见的人是我。
    可我现在却知道了要见的人是他......
    “秦总,是不是认识的人?”
    “是。”
    “啊,非常抱歉,是我怠慢了,我马上去给他换杯好茶。”陆啸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亿,“茶不用换,你替我去和他谈。”
    “什么?”
    “我让你去。”我很高兴见到刑毅,但他太能耐,总有办法动摇我的想法,所以我不能和他碰面,我不愿再走回头路,我只想往前。
    “是!我明白了,那......秦总您?”
    “我等你的好消息。”我拍拍陆啸的肩,“记得把价格往死里压,那家伙还价能力很强。”
    说完,我便转过身,向外走去。
    可就在我迈出大门那一刻,忽然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如芒在背的视线扎得我后颈发凉。
    视线的主人十有八九是刑毅,但我不敢随便回头去确认,我怕他认出我。
    又或许,他已经认出我了......
    番外 再聚首(五)
    陆啸正在和刑毅谈判,而我走进了陆啸专门为我准备的私人办公室。
    我小睡了几十分钟,睡醒发现陆啸还没回来。
    也许是谈判不顺吧,刑毅这样的谈判对象不是一般的棘手。
    我有些口渴,站起来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绝非挑剔,我不喜欢喝饮水机里的水,没烧开过的水总让我觉得不太卫生。
    走到茶水间,发现这里多了一台意式咖啡机——陆啸这小子还挺会支配生活补助。
    把茶叶倒掉,将杯子冲干净,我接了一杯浓缩咖啡。
    这时有人从我身后经过,我正要去拿奶油球,对方忽然递过来一袋牛奶,沉声说,“那个对身体不好。”
    我皱眉——除了刑毅,世上还有哪个人会如此‘关心’我的健康?
    接下他递过来的牛奶,倒在杯子里,我说,“这么巧。”
    “是很巧。”刑毅也接了半杯咖啡,没加奶。他喜欢清咖啡。
    我没再接话,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知道吗?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原来你也想要那块地。”我马上明白了刑毅的意思,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把公司卖给我,而是为了说服我把公司卖给他。
    他想要打着出售公司的名号,进行反收购。
    我该说他大胆还是自信过度?
    “是啊,非常想要。”他倒答得爽快,“那块地可是很有价值呢。”
    从没想过某天我和他会成为真正的竞争对手,我脑中有轻微的震荡,眯起眼看他,“你是非争不可?”
    他坦然地笑,“看心情咯。”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我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恨,“想赢请全力以赴,我会为此感激你。”
    “这话听起来像在说‘来,打一场’。”他感叹,手指缓缓摩挲着下唇。
    该死的。他的嘴唇......很令我分神。
    我不想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刑毅却一把拉住我,“你不想结婚,为什么还戴着戒指?”
    如果有‘这辈子最不想回答的问题’排行榜,他问的这个绝对可以荣登首位。
    天知道我多么讨厌戒指,戴着碍手碍脚,还会降低魅力值。可我没想过要摘下来,因为......算了,原因并不重要。
    我一语不发看着他,而他笑得像只得瑟的狗。
    睨着他良久,我才开口,“我为什么要对我的竞争对手说实话?”
    “要我退出?也不是不可以。”他松开手,点了支香烟。
    头顶的警报灯已经亮了,我试图阻止他,“这里禁烟。”
    “你担心下雨?不用怕,据我所知国内80%的办公楼里防火系统都是摆设。”像要向我证明,刑毅突然把烟头凑近了感应口。
    “喂——别乱搞!”我立刻出声阻止,这时警报灯闪动频率骤然加快,紧接着——哗啦啦......
    防火喷淋系统开启,水倾盆洒下,瞬间就将我和刑毅淋得湿透。
    我们都成了落汤鸡,变得狼狈不堪。
    刑毅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抹了把脸上的水,他将散下的头发扰到脑后,丧气地感叹一声,“原来真的有效。”
    我翻了个白眼,“办公楼禁烟是常识。”
    “这个常识在我们那里似乎不太管用。”他还有心情笑。
    轻轻叹了口气,我将湿透的西装外套脱下,随即就发现他盯着我的胸口看。
    我随他的目光往下看了眼,发现自己的白衬衫淋湿后变得有些透,真不妙......
    锁门声响起,我才惊回神来,“你锁门干什——”
    话都来不及说完,我被他猛地推到门上。
    “你知道的不是吗?”他挑眉一笑,接着重重吻上我的唇,隔着湿透的衣料抚摸我的胸口,他的手可真热......
    被弄得难受起来,我想狠咬一下他的唇作为警告,他却在这时揉弄我的胸前的凸起,趁着我张口闺怨舌卷了进来。
    这个卑鄙的......
    我别开头,压低声说,“给我走开。”
    刑毅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抬手捏着我的下巴,扳过我的脸,强迫我正视他,说,“你跟我一起走,或者我留在这里陪你耗——我们可以打个天翻地覆,斗个你死我活,看看这次竞标到底鹿死谁手。”
    “你威胁我?”我眯起眼,钻研他眸底的真意。
    “是。以往我们在商场上碰到彼此都是绕路走,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今后不这样可不可以呢?或许我可以学习一下伦思,专挑你看中的东西下手,这样行不行呢?”他挑衅地扬眉。
    “好,你就试试看。”我笑了笑,随即捕捉到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愕然。
    就知道你是虚张声势,没人会喜欢与我为敌。想作对尽管放马过来,问题是你会来吗?
    “秦默,我欣赏你这份傲气和自信。”刑毅低低笑了声,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忽然施力,“可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真不敢动你吧?”
    我稳稳回视他,“你敢,但你也要付出代价。”
    说实话我不介意他现在发起攻势,他想那么做随时都可以。
    我们之间可没什么和平协议,但我也会不遗余力地还击,非要流血的话,那就一起流吧。
    可能是被我激怒了,刑毅眸中猛地燃起一团火,没由来地问出一句,“你还在意那件事?”
    很快意会到他指的是导致我们分手的那件事,我在他开口前抢先道,“别提那件事。”
    “你果然知道。”他立刻得出结论,“在美国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心中暗叫不妙,原来刑毅是在试我,而我不知不觉随着他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