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一个眼神,一声低吟,就会教他全身如沐浴在火中,非要燃烧到极点才能休止。
    登上最高的巅峰之后,两人才从云端徐徐地降落,拥抱着彼此喘息,彷佛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此完美的感受。
    「我……我让你满足了吗?」他满怀期盼地问。
    「是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她虚软地吻着他的额头。
    「太好了……太好了……」他露出放心的微笑,闭上眼睛倒在她的怀里。 过了十几分钟,看着他安详的睡脸,她摸过他自然卷的头发,低声道:「一郎,千万别忘了我,别忘了我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夜已深,但萧雨竹不愿合上眼,她想就这么看着他,牢记住他的五官、他的身体,这都是她所亲爱的、所不舍的呵!
    他这一去,不过是三个月,但她明白,也该是结束两人的时候了!
    她告诉自己,放开这双温柔的大手吧!让他自由去飞、自由去爱。
    窗外,曙光微露,又是一个新世界的开始。
    徐振霖被一阵铃声吵醒,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饭店的mcall。
    他完全清醒了,转头一看,身边却是空荡荡的,在镜子上留着用口红写下的字--郎,一路顺风,我先走了。
    她先走了?她不送他走,却自己先走了?
    他抚着身旁的空位,一种怅然若失的心情让他无法自抑。
    她果然很潇洒,一点留恋都没有,她是那么与众不同的女人,却也像风一样令人捉摸不定。
    徐振霖走进浴室冲澡,在冷水的冲刷之中,他告诉自己,他该平静一段时间,仔细想想自己要的是什么,眼前这段分离是有必要的。
    当天下午,徐振需出发抵达机场,秘书团三小花都亲自来送行,还有几个好同事也都来了。
    但是,一直到他要踏进出境室前,萧雨竹都没有出现。
    林晓风不禁嘟嘴道:「雨竹姐是不是睡过头了?昨天我还特别打电话提醒她呢!」
    「说不定她昨晚钓到一个好男人,所以,今天就忙得不能来了。」庄雅芬笑道。
    张雯珠则对徐振霖说:『「徐经理,我相信雨竹姐一定很想来送你的,只是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
    「不要紧的。」徐振霖摇摇头,「麻烦你们帮我对她说,谢谢她的照顾,希望她一切顺心。」
    「嗯!徐经理,你自己也要保重喔!」
    「别被日本女孩拐了,还是台湾女孩最棒!」
    「我先走了,再见!」
    机场,总是弥漫着一声声道别、一阵阵广播的催促,就这样,徐振霖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登上了前往日本的班机。
    当飞机升空,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时,徐振霖坐在窗旁,不断的俯视地面上的一切。
    而在机场外,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戴着黑色墨镜,默默地目送这架飞机,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为止。
    白云是那么高那么高,而飞机是那么远那么远,就像一切抓不住的快乐,完全隐没在蓝天之中了。
    「再见,我的郎……」
    一束粉红玫瑰被放在地上,风儿吹散了几片花瓣,缓缓地飘向天际。
    第十章
    一开始,徐振霖天大都写email给萧雨竹;内容不外乎是叙述他在日本的状况,他见到的每个人、碰到的每件事,还有叮咛她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爱上坏男人。
    「这个阿呆郎,根本一点写情书的天分都没有!」平静的夜晚,萧雨竹坐在家中的计算机前,懒洋洋地读着那些信。
    「还分第一点、第二点、第三点?他以为他在写报告啊?当真笨得可以!」骂是这样骂,她还是把每封信都对印出来,一张一张地读了又读,笑了又笑。
    为了避免自己显得了应在乎,她三天才回一封信,内容也不外乎是要他照顾自己,有空时钓几个日本妹妹,发挥一下他所学到的技巧。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徐振霖的信变成两天一封,萧雨竹也改成六天才回信。
    男人就是这样的,她告诉自己,用不着对他期待太!
    果然,徐振霖的来信中出现了这样的内容--雨竹姐,今天董事长找我吃饭,没想到是要帮我介绍他的侄女小香,我吓了一跳,不过,我没忘记你教我的事情,我想,我应对得送可以。
    萧雨竹回了信,淡淡地写着--太好了,你就施展一下你的功力吧!相信那个女孩一定会被你征服的,那我也可以放心收手了,最近我身边的苍蝇、蚊子还真是多,赶都赶不走呢!应该选一个好男人来谈谈恋爱才对。
    第三个月,徐振霖的信变成一周一封,萧雨竹则完全不回信了。
    因为,他的信中是这样写的--我和小香相处得还不错,但我觉得我需要好好思考一番,可能会比较少跟你联络,等我想通了,我会告诉你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萧雨竹关掉计算机,走到窗边,看着台北的夜景。
    「铃铃!铃铃!」电话响了,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萧雨竹瞪着那电话,几乎有点不敢去接起来,万一是那薄情郎打来的呢?可恶!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孝这么没用了?
    她抓起话筒,大声喊道;「喂!找谁?」
    「喂!我是你妈啦!你在大叫什么?」黄连市扯着大嗓门说。
    「妈?」萧雨竹一愣,全身软倒在沙发上。
    「你这死丫头,多久没回老家来了?也不打通电话关心一下?」
    「哦……」她无精打采地回答,「最近公司忙嘛!」
    「你啊!都快三十岁了,到底想不想嫁人?」黄连市就是对这独生女放不下心,几个儿子都结婚生子了,只剩下这个野丫头让她心烦。
    「这种事不能勉强的,要随缘啊!」萧雨竹老是这样回答。
    「你老爸给你找了一个对象,你要不要回老家相亲一下?」
    「相亲?多老土啊!」萧雨竹立刻皱起眉头。
    黄连市明白女儿的脾气,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那位先生我也看过的,真的很不错,他是工厂老板,今年三十三岁,嫁过去不会让你吃苦的。」
    「我还没可怜到要爸妈帮我介绍男人。」她可是很有骨气的。
    「好,那你就自己带个男人回来给我们看看!」
    「当然没问题!」凭她一身坏女人的本事,想嫁还怕嫁不了吗?
    黄连市发觉激将法成功,当下见好就收,「就这样了,下次你回家时,一定要带男朋友回来,不然你就要跟我们去们亲!」
    「要是……我都不想做呢?」萧雨竹心中暗叫不妙。
    「那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黄连市使出狠招,断然的控下电话。
    「嘟嘟……」听着电话被挂斯的嘟嘟声,萧雨竹连连叹气,看来,事情已成定局,这会儿她不是得带个老公回去,就是得回乡下去相亲了。
    唉!难道每个年近三十的女子,都一定要面对这种命运吗?
    夜晚又恢复安静,萧雨竹躺回床上发呆,其实,这样由日于她不该有什么不满,她对工作满意、对朋友满意,如果她想要男朋友,对恋爱也可以满意。
    但是,她内心深处到底缺少了什么?为何会让她感到如此失落、如此空洞?
    如果不找出答案的话,恐怕她会一直一直这样迷惑下去。
    或许她早就明白了,因为,还没有哪一个男人的背影,竟然会让她看得想哭……又是无聊的一天,为什么每个今天都跟昨天一样?不是不快乐,但也不是快乐,这到底算是什么感觉呢?
    橱窗里都是冬装,街上可以看到圣诞树、可以听到圣诞铃声,但这一切对于萧雨竹而言,都是无所谓的、没意义的。
    她上班不再迟到,只是常常叹气,抬头一看,秘书团三小花正围绕着她。
    林晓凤呜咽地说;「雨竹姐,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最近叹气的次数比以前一整年还要多耶!」
    庄雅芬则惊恐地问:「雨竹姐,你是不是惹到了什么黑社会大哥?还是欠了地下钱庄一大笔债务?」
    「这些都很有可能。」张受珠点点头,「总之,最不可能的就是为情所困吧!雨竹姐这么潇洒,绝对不会因为男人而叹气的。」
    萧雨竹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别瞎猜了,我好得很。」
    「雨竹姐.今天是圣诞夜呢!我们请你去唱歌好不好?」
    「还是帮你介绍男人?」
    「陪你喝酒到天亮?」
    难得三小花在这重要的节日还愿意拨空陪她,不过,她可不想造就另外三个男人的悲剧,所以,她扯扯嘴角,勉强微笑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真感动!但今天晚上我早就有约了,还是改天吧!」
    看萧雨竹这么坚持,秘书团三小花只好抱抱她、拍拍她、摸摸她,又回到位子上去做事了。
    萧雨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得振作点,要不然,身边的人还得担心她,那可不是她的作风,还是强额欢笑吧!
    没有爱情的人生,还是可以过得精米又充实,只不过,要常常压住心头那空虚的地万,不要让叹息一声声地发出……下班后,萧雨竹又来到楼顶,或许抽劳、或许发呆。或许什么也不做,就那样望着远方。即使望得再远再远,也望不到日本那儿,望不到她想念的那个人,她却还是不禁要望着远方。
    如果站在纽约的帝国大厦上,她又能够等待谁呢?anaffairtoremember,一段深深被记得的恋情,只是被记得而已,那又怎么样呢?
    当回忆环抱着自己,不是不美好,只是有一点悄悄的落寞……「唉!」她叹了一口气,又点起一根烟。
    其实,她对香烟的感觉已经麻木了,通常就是点燃了以后,对着那白烟发愣而已,但她喜欢这样,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朦胧感。
    眼前是夕阳、耳边是风声、四周是白烟,就算她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就在这时,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原来你在这儿!」
    这声音……这充满感情的声音……她一时之间竟认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当她一转头,手中的烟几乎就要掉了。
    徐振霖就站在那儿,一身高级的蓝色西装,衬衫、领带、鞋子和眼镜都搭配得很完美,但他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流着汗,彷佛他是爬了二十几楼上来的。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从她的幻想中走出来,成了真实的景象?白烟被风吹散了,雨竹却被一连串的问题淹没了。
    「不、准、抽、烟!」他抢过她手上的烟,丢在地上用力踩着。
    她眨了眨眼,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呆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说:「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就这样突然出现,对我说不准抽烟?」
    「因为我关心你,我是全世界最关心你的人!」
    他专注的神情、严肃的语调都让她深深的震撼了,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多想,她讨厌希望和失望之间的过程,虚弱的她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