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愣了良久,方才自言自语地叹出这么一句。
    听得德妃禁不住好笑,心想:也就你这丫头福气啊,胤禛竟然敢在皇上那里立下不纳妾室的誓言……
    起初时,她也是担心这丫头会不会不能生育……毕竟婚后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她怀上皇室子嗣呢。后来有一次,趁着皇上来永和宫的时候,她试探地提出了想替胤禛纳个通房的建议。谁知。皇上竟无比笃定地说一切等过了及笈再说……
    那会儿她才明白,胤禛有多疼惜这丫头。怕她未满及笈就承欢,伤及根本,婚后三年竟没和她同过房……德妃那时的心境啊,简直可以用凌乱来形容了。从没想过自己的大儿子竟然如此专情,若是寻常百姓家,他这么做也许值得赞赏,可如今是在皇家,他又是得了封号的多罗贝勒。专情……不见得是好事啊……
    为此。她特意找来胤禛,母子俩生平第一次,面对面地讨论起一件在她看来极为严肃的事。可胤禛怎么说来着?——“额娘也是女人,怎么反倒来劝儿子这种事?”
    是了,就是自那次之后,她就再没想要插手胤禛府邸的后宅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该羡慕眼前这个闲适饮茶的媳妇,而不是因羡生嫉、继而成恨地让这个丫头失去现有的闲适和幸福,沦为和自己无异的后宅女人……事实上,她即使有心想这么做,也是行不通的吧?胤禛——她那个非常有定力和掌控力的儿子,是绝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于是,她只能挑了个任谁也无力辩驳的理由,结束了那次谈话:“若是你子嗣丰足,额娘自是不会来管你。”没错,她用了子嗣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意图约束自己这个从小到大从来没真正向着她的亲生儿子。
    许是连老天爷都站在他那一边,媳妇的及笈刚过没多久,有孕的喜讯就传来了。虽然头胎是个女儿,不过她丝毫没在意。这点倒是和敏容夫妻俩的想法不一而同:只要能生,总是会有儿子的……
    槿玺在永和宫待到胤禛下朝,见时辰还早,就向德妃告了辞,准备去宜妃那里坐坐。过了年,五阿哥胤祺就要迎娶嫡福晋过门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忙能帮上的。
    不成想,惠妃也在筵僖宫。见着槿玺两人进来,高兴地直拉她入座唠嗑。
    槿玺心里纳闷,不是说大阿哥府邸正闹着不愉之事吗,怎么惠妃还有这么高的兴致来筵僖宫找宜妃话家常呢?
    “丫头来得正好,来,替惠额娘来瞧瞧,这几位格格,看着哪个比较好生养?”宜妃笑着拉过槿玺解释道。
    槿玺这才发现惠妃是来请宜妃把关的。说是把关,就是拿了几副女子肖像图,来让宜妃评价的。
    “是啊,年轻人的眼光自然和咱们不同,惠额娘也就不瞒着你们二位了。这个呀,是皇上刚遣人送来的秀女画像。说是要给胤褆纳个格格……”
    咦?槿玺狐疑地望向胤禛,想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个事儿。
    “惠额娘太瞧得起咱们小夫妻的眼光了。这事儿,还得由大哥自己选比较好吧!”胤禛四两拨千斤,将麻烦丢回了惠妃手里。
    “呃……这……”惠妃闻言,面色略有尴尬,和宜妃对视一眼后,干笑着收起了画卷,“你也知道你们大嫂快生了,若是让老大自己选,还不得出什么事儿呢,这不,皇上才让咱们几个做主替胤褆纳个妾……当然了,那个富察家的格格,是肯定不会再留牌子的了,闹出这么大的事,若还留了她的牌,岂不是有损皇家的颜面,日后其他秀女也都有样学样,皇上还没下旨呢,自个儿就攀好金枝了……”
    最终,槿玺和胤禛都没插手这个事儿。开玩笑,揽这种事上身,除非是自己的小日子不想安生了。否则,光是大福晋和大阿哥那两个主角就有的应付了。
    惠妃见他们执意不愿提供意见,也不勉强,和宜妃道了别,这就回宫了。
    “唉,惠姐姐也是有苦难言啊。大阿哥这个事儿,闹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觉得龙颜扫地,自然不会给她好气受。说是让她给大阿哥选妾,到头来做夹心饼的还不是她……”待惠妃离去,宜妃摇头叹道。
    槿玺这才知道,这后宫女人难做啊。即便是坐上四宫高位的妃子,也有着说不尽的苦楚。上有皇上夫君需要悉心伺候,旁有儿子媳妇需要照顾。皇上夫君由不得她们选择,若是儿子媳妇再给她们添堵,她们就真的没盼头了。
    槿玺暗叹了一声,挨着宜妃坐在榻上,柔声劝慰:“晴姨莫要担心,五阿哥和九阿哥都是好的,绝不会让您为难。”
    “但愿了。还是你这丫头命好,四阿哥言明了只要你一人……”之前看上去神情还很落寞疏离的宜妃,转眼就打趣起了槿玺。
    槿玺偷觑了一眼端坐下方椅子上喝茶的胤禛,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开始升温的两颊,娇羞地制止了宜妃的调侃:“晴姨!”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她呀。好像胤禛只娶她一人就是她天大的福气,而不是胤禛该做的事似的……
    这就是生为古代女子的悲哀吧……以夫为天,以夫为地,即使心有怨言,也不敢辩驳。大福晋算是个勇敢的,借着腹中的宝宝去找老康谈条件,只是,到头来不还是让了步?只说待她产下孩子再纳妾,而不是断了大阿哥纳妾的心思……
    “好了,好了,晴姨不说了,不说了,你心中有数就成。”宜妃掩嘴直笑,末了,还凑到槿玺耳边,低语劝道:“这男人呀,无论年少还是年长,都一个样,那就是要宠……”
    ……………………
    是夜,槿玺从夕夕房里出来,回到卧房,见胤禛已经洗漱完毕、靠在床头就着烛光翻阅书籍了,纳闷地扫了眼洛克送他们的迁居之礼……座钟,时针才指向八点,往常,他可是还在书房挑灯夜战的呢。
    “今儿这么早?”槿玺随意地问了句,就坐在梳妆台前拆头饰卸妆了。
    自从迁入新居后,两人身边就不怎么让丫鬟们跟了,有了女儿后,喜竹被拨到了女儿身边。绛蕊虽然留在主屋,可基本上,只要胤禛一回来,她就功成身退了。特别是晚上,用过晚膳,槿玺就让她下去休憩了。即便有什么需要,也会提前嘱咐她准备好。怕的就是胤禛不管丫鬟在不在外间,都会抱着她亲热几番,还不得羞涩她。
    “怎么?不想让爷陪你?”胤禛听槿玺如是一问,挑眉看过来。
    槿玺“噗嗤”轻笑:“得了,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若是真有公务缠身,他绝对不会只要美人不要工作的!咳……大多数时候,他会在深夜十一二点的光景,摸上两人的大床,用唇和双手唤醒她,然后带着她一同奔赴极乐世界……
    “合着爷想多陪陪你,你倒是不甚情愿哪?!”胤禛睥了神游天际的槿玺,拍拍身边的位置,唤道:“过来!爷有话和你说。”
    就知道!槿玺翻了个白眼,不过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这个男人的耐性可不怎么好,若是迟了,谁知道又要挨什么罚呢……虽然,自她及笈之后,他对她施行的惩罚都是甜蜜而激狂的……
    [正文 181庆生上]
    “什么?一过年又要领兵出征了?”褀玺讶然地看着一脸正色的胤禛,确认他方才说的,并非玩笑话。
    “嗯。过了正月就启程。”胤禛揽着她,靠在床头,大手覆着她的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似是不满意她半晌没有言语,低头撅住她诱人的红唇,极尽缠绵的一吻,“没话和我说?”
    “说什么?既然旨意都下来了,你能选择不去吗?”褀玺嘟嘟小嘴。既然没法选择,多说又有何益?倒不如多给他准备些有用的药丸、阵法。据说上回出征,这些小玩意儿还是起了些作用的。至少,在昭莫多时,其他几个阿哥都轮流患过伤风,就他没有。身体壮得一回来就害得自己下不了床。如此想着,她下意识地瞥了胤禛一眼。
    仅是普通的一瞥,却在烛火和她泛红的双颊映衬下,看得胤禛心口一热,下身骤然肿胀。
    “竟然没话和爷说……嗯?”他将她放平于床上,翻身跃上她的身,双手早已熟门熟路地解开她一层又一层厚实的冬装,直至感受到掌下爱不释手的柔软方才停下,两眼微红地看着她,欣赏她迷离欲醉的动人风情。
    “说……说什么呢……”褀玺嘴里无意识地应着,身上却已经被他挑逗了起来,“嗯……”娇媚的呻吟脱离理智的掌控,逸出唇畔。
    “说你会想我……”他边在她耳畔低喃,边不停地用他那似有魔力的双掌在她身上制造一波又一波的热浪,烫的她心痒难忍。断断续续地呻吟怎么也无法克制。
    “褀玺……”他在她耳边呢喃叹息。
    “还有五日……嗯……啊……”她后仰着脖颈承接他火烫的湿吻,眉眼、鼻尖、双唇、脖颈……一路向下。最后,流连在她高挺的雪峰间爱不释手……
    “什么?”他不明她没前没后的意思,在乳间留下一朵樱红的草莓,这才抬眼望向她,一手撑在她脸侧,一手依然轮流拉扯着她雪峰上的两粒玉珠,拨宂问道:“什么五日?”
    “还……还有什么啦!你的……生日啦!”褀玺娇羞地想拉上丝被。虽然床幔很厚实,就算短时间不盖被子也不见得会冷,可全身上下被他褪尽了衣衫还不肯吹熄烛火。再比古人放得开也还是会羞涩啊。
    胤禛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他十九岁的生辰又到了。这下。眼底的笑意更甚,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打算送爷什么礼物?还是说……”他凑到褀玺耳畔,低语了几句,羞得褀玺两颊就像着了火似的火烧火燎。
    “你……不害臊!”末了,她只侧过脸,含羞带怯地憋出这么一句。
    “呵呵……夫妻间有什么害不害臊的。咱们都裸裎相对了……”胤禛继续游说她。
    “别说了……”她连忙捂住他的唇,带着娇羞瞪了他一眼。
    胤禛也不逼她,横竖离生辰还有五日呢。相信她一定会达成他这个心愿的。毕竟。过了年,他就要再度领兵出征了啊。唔,如今看来。这可是个好理由呢。
    偷笑完,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身下,硕大的分身再不进去她体内尽情享受爱的冲刺,他就快欲火中烧了。
    低头看看躺在他身下、一脸羞意的褀玺,他不由得咧嘴。夜还很漫长,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满满磨……
    …………………………
    康熙三十五年十月三十,胤禛十九岁的生辰之日。
    不过,因为不是他的休沐日,依然得上朝、去户部。褀玺难得起了个大早,帮他从里到外穿上衣衫,除了朝服是朝廷派发的,其余都是她新做的。事实上,胤禛的衣物素来都是她亲手做的。倒是她自己和女儿的,大部分都是馥兰的手艺。
    十月底的日子,在北方已经很冷了,像去年,冬天来的早,他生辰未至,大雪就已经飘过两场了。所以,今年,褀玺特地让荷叶山农场送来了不少鹅绒,花了十数日,给他缝了件羽绒坎肩。穿在里衣外面,护背又护肚。又舀余下的鹅绒,给他做了套羽绒护膝。
    “爷的身子好得很,倒是你和女儿,应该用羽绒做几身衣裳。”胤禛心下感动,嘴上却如是说。
    褀玺退后两步,见都已穿戴齐整,就睥了他一眼,“我们天天在屋里待着,就算要出去,也会大裘、斗篷地裹上,哪像你,没我的提点,哪里会记得要穿上麾裘。身子骨再好,这么冷的天气,不保暖怎么行!别到时候和皇叔一样,一入冬就腿寒膝盖痛的,还不都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
    胤禛听褀玺柔软的声调说着唠唠叨叨的事,不免发笑。“爷不过就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一大堆,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步入更年期了呢。谁晓得你才二八年华……”
    褀玺闻言,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唠叨吗?谁让你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听五阿哥说了,你在昭莫多的时候,卸下战袍就单衣薄裳的,也不怕受了风寒。”褀玺虽然没去过昭莫多,可当年去过木兰围场,感受过北方的风。若是温度低些,是很冷的。别说胤禛他们刚出征的那会儿,才早春呢。
    “我哪里会不注意身体。这不,龙啸经练到高层,除了功力提升,身体也像多了层厚实的保护伞,不容易受寒的。”他嘴上解释着,心下则暗咒了句:胤祺那家伙多嘴多到自己福晋跟前来了。
    被胤祺撞到单衣薄裳的那几次,还不是想褀玺想得睡不着,无奈之下只好跑去莫多湖里洗了冷水澡,回营帐时恰巧碰上穷极无聊的胤祺……
    不然,他哪里会是个只要风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