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终于醒了!”
对于两个孩子的称呼,以前永璂也纠正过,应该是叫十二哥的!可是,永珏坚持叫哥哥,和孝有样学样,也跟着学着,景绣又纵容着,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景绣的想法很简单,永璂和别的哥哥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她必须要从小教给两个孩子,所以,对于哥哥这个称呼,景绣从来都不纠正,反而很乐意他们那么叫。
永璂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有力气,一手抱着一个,“怎么样?有没有想哥哥?”
永珏点头,豆大的眼泪都落了下来,“有!永珏每天都有想哥哥,哥哥这次回来,就别再走了,好不好?”
看到永珏说哭就哭,永璂板起了脸,“男孩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把眼泪擦干了!”
永珏和永璂的感情不一般,立刻按照永璂说的擦干眼泪,“是,永珏知错了!”
看到永珏这么懂事,永璂也很开心,同时觉得有些自责,他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乖巧,让他的皇额娘操了不少的心!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总是忍不住多疼永珏一点。
和孝见两人完全当自己不存在,心里老大不乐意了,总是这样,每次哥哥都只看得到永珏,她更可爱的,好不好?
于是,拉着永璂的袖子,“哥哥,你这次回来给和孝带什么礼物了?”
永璂脸颊微红,这次来的匆忙,他还真没带东西。
“和孝,不许再缠着你哥哥要东西了!这两年,你哥哥送给你的东西还少吗?你个小财迷!”景绣横了女儿一眼,算是给永璂解了围,“既然醒了,就洗洗手,用膳吧,永璂也赶紧过来尝尝,看看皇额娘这两年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永璂微笑着应是,然后看向和孝,“哥哥这次回来的匆忙,没有给和孝带礼物,下次给和孝补上,好不好?”
和孝本来还想闹,但是看到景绣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闹了,乖巧的点头,“好吧!”
永璂揉了揉和孝的头发,正打算好好的吃顿没有压力的饭,结果乾隆来了。
看到永璂身前不远处放着一盘蒜蓉茄子,景绣皱起了眉头,指着一道菜说:“碧珠,将这个跟蒜蓉茄子换一个!”
乾隆蹙眉,“为什么?”
若不是有那么些人,景绣真想乾隆一眼,连自己儿子的喜好都不知道,就不要开口,藏拙不懂啊!
“永璂不吃蒜!”
乾隆突然看向永璂,“还学会挑食了?不许换!惯得你一身的毛病!”
永璂慌忙起身,恭敬的低头认错,“儿臣知错了,以后一定牢记皇阿玛教诲,不敢再犯!”
认错的流程,一年多不碰,依然是那么流畅,几乎成为一种本能!他就知道,一定免不了训斥,从小到大都是则会有,只要逮到一丝一毫的错误,就上纲上线的责骂,他已经不再申辩什么了,只要乾隆发脾气,他就低头认错,认打认罚,少吃点亏。今天到乾清宫禀告近况的时候没有挨骂,永璂反而觉得不正常,现在这样就对了!
乾隆看向永璂的目光有些闪烁,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景绣娇嗔道:“皇上,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吃顿饭怎么就不能顺着孩子的心意了?都是御膳房那帮没脑子的,十二阿哥不吃蒜不知道吗?居然敢往坤宁宫送!”
乾隆还没开口,永璂慌忙说:“皇额娘不用担心,儿臣早就吃蒜了,而且,还挺喜欢的!”
“嗯!”乾隆淡淡的嗯了一声,挥手示意永璂回到座位上。
景绣心里老大不乐意了,本来,她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可以跟永璂好好的吃顿饭,你说你一个皇帝,那么忙,没事来凑什么热闹!你来也就算了,蹭吃蹭喝也得有点自觉吧,还动不动就训斥,破坏别人食欲,真是!
看到永璂真的吃蒜,景绣心里有些担心,他该不会是假装喜欢的吧?其实,景绣多虑了,军营不是能挑食地方,他们吃的都是大锅饭,为了不饿肚子,为了有足够的体力参加训了,永璂已经被锻炼出来了。虽然谈不上喜欢,吃点却也是没什么为难的!
“傅恒已经带着部队走了,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快马加鞭,赶紧追上傅恒,跟他好好学习!这两年来,你都学了多少本事回来,都拿出来给朕看看!若是丢了朕的脸面,朕决不饶你!”乾隆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有些疾言厉色。
“是,儿臣一定不让皇阿玛失望!”永璂又是起身侍立。
看到永璂这样拘束,景绣恨不得将乾隆扔出去,这个人,非要在饭桌上说这些吗?食不言寝不语,不懂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破坏心情!等等,明天?
“明天?永璂才刚回来,这……”
乾隆冷冷的打断景绣的话,“兵贵神速!”
景绣郁闷了,今天说话怎么那么简练?摆什么谱呢?他就是故意吓永璂的吧?
说这话的乾隆,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了安抚景绣,特意把永璂召回来,就算对整个战局没什么大的影响,也是破坏原则的。
一顿饭,大家吃得有些闷闷的,之后,景绣将自己早就做好的衣服给永璂带着,只是衣服里放着一个锦囊,她悄悄的告诉永璂,到了云南再看!
尽管永璂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追上。
到军营的时候,入目是一地的伤员,入耳是众人的呻/吟之声,这样的场面永璂见多了,也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只是有些奇怪那些人的伤口。到主帐里见过傅恒之后才知道,他们遇到了象兵,损失惨重!也总算明白,那些人的伤口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从知道有象兵开始,永璂就明白,他们要打一场很难打的仗,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可是真的到了战场上,他才发觉,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完全不够,人的生命,在大象这种庞然大物的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脖子卷一下,蹄子踢一下,踩一下,人的一条命就丢了!
擒贼先擒王,永璂仗着自己的武功好,直接就杠上了缅甸王,只要生擒了这个缅甸王,这样没有意义的牺牲,就可以停止了。
缅甸王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儿子,缅甸王子的武功却很不错!这个小子,看着瘦瘦小小的,似乎他还要小,却有一身好功夫,竟然与永璂战了个平手。眼看着自己被拖住,大清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永璂急了!
这个时候,钟圻和福康安赶到,缠斗住了缅甸王子,一个永璂对付不了他,但是一个钟圻加上一个福康安却足以对付他!
永璂抽身,来到拼命厮杀的傅恒身边,与傅恒背靠着背,协同作战,“将军,命我们的人撤入那片森林吧!”
傅恒摇头,“那岂不是给缅甸军机会各个击破吗?”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损失真的会比各个击破小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们真的要做吗?”
傅恒暗暗叹气,眉头深锁,是呀!这样的损失真的会小一些吗?而且,他们那里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明明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永璂见傅恒还有些犹豫,在傅恒耳边轻声说:“我得到消息,这次战役拖得太久,缅甸那边只有三天的存粮,他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搜索上!”
傅恒眼睛发光,他知道这样一个消息,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有多重要,“你确定这消息可靠?”
永璂微微抬头,“我不确定,将军来做决定吧!”
最后,傅恒还是采取了永璂的建议!事实证明,永璂是对的,缅甸王并没有大面积的搜森林,这让大清挽回了一部分的损失,但是士气却变得很低迷。
傅恒对于永璂的消息有很大兴趣,他知道,一个可靠的消息,可能会打赢一场战争,“十二阿哥,你是怎么得到那个消息的?”
永璂也一副很困扰的样子,“说到这个,我也稀里糊涂的!这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个江湖朋友传来的消息,我……我也不知道可信度如何……”
说这话,是景绣意思,不管怎么样,他不能把怀疑的矛头引向自己,傅恒采不采取他的建议,就看他这个大将军如何决断了!虽然,永璂也很纳闷,他的皇额娘是如何认识缅甸人的?而且那人还能知道那么机密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
傅恒走来走去,最后突然自信一笑,“十二阿哥之前不是说,缅甸现在只剩下三天的存粮吗?那他们最近势必要运粮草过来!十二阿哥联系你的朋友,我们要粮草的运输路线图,如果那人是真的想帮我们,咱们就正好能截了缅甸的粮草,断他们的后路,若是那人是缅甸王安排的,咱们也省得做错决定!”
结果,出乎意料的好,他们真的把缅甸的粮草给截了下来。
可是,截了缅甸粮草之后,产生一个让永璂接受不了的后遗症——缅甸王怀疑身边除了内鬼,连夜策划血洗盈江,以试探身边有无奸细!若是没有奸细,正好还能抢些粮食,可谓是一举两得!
永璂这下真的是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是救盈江百姓,那势必就会暴露内线,以后的仗就更难打了,死伤一定会严重,甚至无法阻挡象兵进犯的脚步……
若是保内线,盈江的守卫根本无法阻挡象兵的脚步,到时候,盈江一定会血流成河!盈江是一个比较富庶的城市,里面的百姓也不少,若是不救他们,天下人寒心不说,他自己也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于是,他只能将这些告诉傅恒,请傅恒拿主意!
傅恒听了永璂的话,脸色苍白,他自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怎么会这样?”
“将军,您拿个主意吧,我们该怎么办,时间可不多了!”
傅恒怔怔的看着永璂,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十二阿哥,这事,只能您来拿主意了!”
永璂惊得后退几步,赶紧上前扶傅恒起身,“将军,您千万别这么说,永璂只是您的副将,这事得您拿主意!”
傅恒坚决不肯起身,“不,十二阿哥,您不一样,您的身份尊贵,这事只能您来拿主意!”
“不,将军,您先起来,永璂只是您的副将,受不起……”永璂拼命的想要拽起傅恒,但是傅恒却半点也不肯配合。
“奴才不能起身,十二阿哥,如果一直拖着,耽搁营救时机,会让你我觉得好受一点,不用选择的话,您就让奴才跪着吧,这样,我们都不用那么难受了!”
永璂踉跄几步,表情僵在脸上,半晌才开口,只是声音空洞得很,“将军请起!给我一点时间,我再好好想想,会有办法的……”
说着,如同没有灵魂的幽魂一般走出营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阿玛,十二阿哥年纪还小,您怎么能逼他做决定呢?”福康安冲到傅恒身边,因为母狼事件,福康安与永璂有了很深厚的友情,看着小狼崽长大,两人一起讨论如何养育他们,就好像养育各自的孩子一般,那种感情,那种满足感,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就算永璂离开了两年,就就彼此不怎么见面,福康安还是忍不住去关心永璂。
“你懂什么?借此机会试探,十二阿哥是什么个性的人,是天赐良机!往日教给你的,你是一个也没记住,是不是?”
福康安也顾不上害怕了,竟然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