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下去的人来说,死了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没两天,传来消息,五阿哥自杀了,或许不该叫五阿哥,因为他已经玉蝶除名了!而乾隆听到消息,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并没有赦免永琪,仍旧不承认他爱新觉罗家的人,只是命人简单的安葬了一下,葬礼与普通百姓无异!
    乾隆的这番举动让官员们心惊不已,这才意识到,当今皇帝果然是先帝爷选的继承人,虽然平日里像圣祖爷一样政策温和,但是触及底线,也会像先帝爷一样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动辄血流成河!
    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乾隆叹了一口气,这出来一次,还真是把他给累坏了,看着看着,竟然觉得天上的星星组合成一个风姿绰约,身材曼妙的女子,仔细一看,竟然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想起景绣连北斗七星都不认识,乾隆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一样看着星星,想着他呢?
    身后的高无庸看到乾隆的笑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伺候皇上,发现他的气压低的厉害,比之先帝也不差分毫,他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现在总算是露出了笑脸,不再阴沉着脸了。
    乾隆回头,正看到高无庸一直盯着他看,也不以为忤,他也知道,这些天,苦着这些在身边伺候的人了,回去给他们涨点俸银吧,一起来的人那么多,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不多了,“明天回宫!”
    此时此刻,景绣也正在窗前,看着那满天繁星,因为在21世界看不到这么美的星星,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景绣就养成了看星星的习惯。有的时候,乾隆也会陪他一起看,甚至教她认天上的星星,可是她从来都认不出来哪颗是哪颗(不是假装,是真的不认识),甚至连最基本的北斗七星都找不到,害得乾隆不住的摇头,一次次的感叹,“朽木不可雕也!”
    可是,还是一次次的指给她认,久而久之,景绣还真记住不少名字,不过依然跟星星对不上号!
    “娘娘,安置吧?”碧珠忍不住提醒景绣,时辰实在是不早了。
    景绣收回目光,“还没有消息吗?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碧珠摇头,“还没呢!”
    景绣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也该回来了!”
    第三十六章 福兮祸兮
    本来,景绣是很再见到乾隆的,但是,真的见到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仔细想想自己对夏盈盈的那个态度,那样的置身事外,或许真的伤了乾隆的心。唉!若不是原著和历史的影响力太大,她又岂会连句话都不敢说,拼命自保呢?
    乾隆似乎也看出景绣的魂不守舍,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放在老老实实侍立在一旁的和孝,这个孩子,以前可从来都不会那么老老实实站着,以往只要一看到他,就拼命的往他怀里钻,不管景绣怎么骂她没规矩都没用……
    若说,那么一场戏,最让他心疼的是景绣,最让他自责是紫薇,那么最让他后悔的则是和孝,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让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承受那么多。这么想着,乾隆招招手,“来,和孝到皇阿玛身边来!”
    和孝连头都不曾抬一下,闷闷的应声,“是!”
    乾隆想要像以往那样将和孝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可是刚一伸手,便被和孝闪身给躲了过去,乾隆的手僵硬在空气中,一时间显得非常尴尬。乾隆的脸色变了几变,顿时觉得这孩子被自己惯坏了。不说他是皇帝的身份,就说他是她的阿玛,如此明显的示好,身为女儿有几个还敢甩脸子的?
    乾隆收回手,不自觉的板起脸来,“和孝!”
    话刚出口,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害怕伤着孩子,不由得又软了下来,“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想让皇阿玛给你道歉?”
    和孝抬头,看向乾隆的模样有几分畏惧,但是仍旧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怎么看都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不过,就算是这样,仍旧躬身恭敬有礼的开口,“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不敢坏了规矩!”
    听着和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乾隆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这孩子,到底还是吓到了,也不管和孝愿不愿意,硬把和孝拉到自己的身前,“好了,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儿臣不敢闹!”
    和孝低垂下眼眸,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对乾隆的话没什么反应,但是僵硬的身体,还有微微颤抖的眼皮告诉乾隆,此刻她的心里也不平静,于是,乾隆也不以为忤,微笑着将和孝揽在怀中,“今天,朕命人做了和孝最喜欢的雪浸梅花酒,不过,不能多吃,现在天气还有些凉!”
    和孝仍旧是那副表情,半点不为之所动的模样,反而是景绣听到有些担心,和孝很喜欢雪浸梅花酒,就算是天再怎么凉,问她想吃什么,答案只会是一个。但是不仅雪浸梅花酒不适合孩子,而且还特别伤脾胃,所以景绣一直严格的控制着,可是乾隆既然开口准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乾隆不知道景绣的心思,仍旧低头哄着和孝,以往若是和孝闹脾气,拿这些吃的用的哄她,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但是这次乾隆似乎有些破功了,最后无奈的像景绣求助。
    景绣错开目光,看向别处,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轻咳了两声,“那个,臣妾觉得吧,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才对!”
    乾隆听了这话,真是哭笑不得,看看景绣,又看看和孝,最后竟然把目光看向偷笑的永珏身上,只可惜永珏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额娘那边,对自家阿玛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反而饶有兴致的研究起这坤宁宫的桌椅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和孝毕竟是个孩子,看到皇阿玛这样无助的模样,顿时什么气都没了,有些事情虽然她不是很懂,但是也知道那天她的皇阿玛骂她不是出自本意,是为了对付坏人不得不如此,更是为了保护她,之所以那样冷漠,只是有些气不平而已,现在哪里还气得起来?
    看到和孝总算是露出了几分笑脸,乾隆捏了捏和孝的鼻子,“惯得你?!都敢甩脸子给朕看了!”
    这样亲昵的举动,和孝再也板不住脸了,往乾隆怀里钻了钻,憋了憋嘴,很委屈的开口,“儿臣哪里敢?还不怕皇阿玛吗?”
    乾隆叹了一口气,紧紧的将这个孩子抱在怀中,一个白莲教,真的让他失去太多太多了,身体上的伤害且不说,心灵上的创伤却无法忽视。曾经最疼爱的儿子,没了,父子亲情变成了一场笑话,尚未出世的外孙,没了,那个女儿还是他最愧疚的,若是最疼爱的女儿也因为这件事情和他生分了,他……真的是承受不了了……
    景绣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和孝倒是解了她的尴尬!
    顺手将永珏揽入自己的怀中,永珏毕竟是皇子,乾隆不会像疼宠和孝一样的疼爱他,景绣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多疼永珏一点,毕竟是小孩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多疼爱自己一点呢?看到永珏安静的近乎沉默,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景绣就觉得很心疼,他太安静了,太懂事了,身边的人总会不自觉的忽略他,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不公平,所以,虽是双生,景绣还是多疼永珏多一点的。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和孝就是那个会哭的孩子,乾隆负责给她奶喝,那景绣就只好负责,多关心一下那个不会哭的孩子了。
    晚间。
    景绣挥手,无声的命所有的人都下去,然后亲自为乾隆擦背。
    景绣毕竟是皇后,这种事情从来都不需要她来做,以前的景绣也不愿意那么卑微的去伺候乾隆,左右以前的乌拉那拉·景娴也不会那么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乾隆留下的那类似于遗嘱的信,她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很想为他多做点什么,可能是补偿,也可能是……爱……
    景绣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乾隆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身后已经换了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听在景绣的耳朵里,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心坎上一样……
    “对不起!”景绣轻轻的开口,声音很小,但是在只有两个人的安静空间里,足够乾隆听到。
    乾隆回头,带动了澡盆里的水,“哗啦”一声,有些诧异的看着景绣,“景娴?”
    景绣微微垂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乾隆伸出湿漉漉的手,抚着景绣拧在一起的眉头,轻轻的开口,“怎么了?为什么心事重重的?”
    景绣也不管乾隆身上的潮湿,揽着乾隆的脖子,闷闷的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明明不怎么赞同将五阿哥从养蜂夹道里放出来,表面上还要装贤妻良母,拼命的装好人。甚至不忘趁机为永璂讨些福利,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汲汲营营的算计于你!
    对不起,遇到夏盈盈的时候置身事外,若是真正的乌拉那拉·景娴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声誉受损。
    乾隆听到这声对不起,微微一笑,有了这句道歉,够了!
    “没关系的!”
    景绣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只是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这一刻,她似乎真切的了解到幸福的眼泪是什么!什么都不用说,不用解释,只要心里有彼此,就够了!
    目光无意间看到乾隆受伤的胳膊,景绣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紧张的拉过乾隆的胳膊,小心的错过伤口擦干,看着原本结痂的伤口,因为遇水而泛白,甚至有些去痂的迹象,不禁有些心疼。不是心疼这伤,毕竟这不算什么大伤,只是心疼他当时的处境,当时那么危险,若不是富察皓祥和素问及时赶到,只怕……
    想起来,景绣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以前总觉得乾隆是个绊脚石,甚至她曾经想过,想办法杀掉乾隆,辅佐永璂登基就万事大吉了。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拿到乾隆的信,景绣才知道,这个人,其实帮他们母子挡了很多的风雨,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没办法享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朝堂的事情更是风云变幻,就算她是21世纪的人,也绝对应付不来,就算乾隆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就不见得是她能对付的,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很多事情是乾隆没说的。
    “下面那些人是怎么伺候的?伤口不能碰水,不知道吗?”景绣看向乾隆的目光充满了埋怨,甚至有些生气。
    看到景绣这抱怨的样子,乾隆忍不住乐了起来,也不为下面的人辩解!他是皇帝,他说要沐浴,就算很不妥,下面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现在他的伤口都已经好得差不了。
    被人这样关心,对乾隆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还别说,真有点疼!”
    高无庸也就是没听到这话,若是听到这话,一定恨不得去撞墙,当初受伤的时候,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现在眼看着要好了,却又疼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景绣娇嗔的横了他一眼,“那还不起来上药?”
    乾隆听了这话,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的按照景绣的吩咐起身,然后穿衣。
    看着景绣认真的上药,眼中除了他的伤口,似乎看不到别的,乾隆只觉得甜到了心里,眼珠子微微一转,轻轻的“嘶”了一声。
    下手轻到不能再轻的景绣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甚至失去了往日的精明,没有看出乾隆的恶作剧,“弄疼你了吗?我轻一点,马上就好!”
    说罢,更加小心起来,甚至趴在乾隆的胳膊前,“呼呼”的吹气,希望这样能缓解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