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总是这样?儿子喜欢谁,您就打压谁!当初的慧贤是,后来的孝贤也是,以前还有魏氏,现在又轮到景娴了,您这样有意思吗?”
太后脚下踉跄几步,“你……你就是这么看你的额娘的?”
乾隆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很累很累,他只是想要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好,怎么就那么难啊,“以前,儿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可是现在情况很明显,儿子不过是在人前表现出对含香的宠爱,您立刻就找机会发作,让景娴和含香起冲突……”
太后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很不舒服!
当年慧贤得宠到让她颜面尽失,她很不爽,的确有拉拢当时失去第一个儿子的孝贤对付慧贤。之后孝贤皇后得宠,后宫一直没有孕事,在加上,富察家族水涨船高,钮祜禄家族沦落为陪衬,她也曾看孝贤不顺眼,找她的麻烦,本以为,将她压制得死死的,哪知道……
乾隆对她的不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的吧!毕竟,那个时候宫里风传,因为皇后一直没有再传孕事,所以太后故意给皇后难堪!
只是,现在的皇后有本事让乾隆把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气都说出来,也真是不容易!不过,她也许不知道,再大的怨气,只要说出来了,就离烟消云散不远了!
“弘历,你竟然这么想你的额娘?哀家承认,哀家从没喜欢过慧贤和魏氏,哀家讨厌像她们那样柔柔弱弱,动不动哭哭凄凄的女子,看到她们,哀家就会想起年贵妃!”
说起年贵妃,乾隆不禁有些动容,一些他以为早就忘掉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若不是年贵妃命薄,承受不起那样的荣华富贵,这个皇位还真不见得是他的!当年皇父对八阿哥福惠(年贵妃的第二个儿子)的恩宠是有目共睹的,当年福惠夭折的时候,皇父含泪下令“照亲王例殡葬”,并将福惠追封为最高的爵位——和硕亲王。谥号为“怀”,而他那个时候连个贝子都不是……
“关于孝贤,哀家承认,当年宫里长时间不传喜讯,哀家着急抱孙子,是给她脸色看了,皇子子嗣不丰,本就是皇后的错,对于现在的皇后,哀家以前还蛮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她越来越不会办事,哀家爱之深责之切,难免会骂上几句,皇上却以为……”
说到这里,太后也忍不住泪花泛滥,多少年,她都不用在人前演戏,可是如今,在自己儿子面前,为了维系一份亲情,她竟然还要……
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哀家只说一遍,皇帝爱信不信!这次的事,是意外!哀家看到和贵人穿着回族的衣服,妖精似地迷惑皇帝,哀家就不高兴,训斥了她几句,皇后竟然说,是皇上的特许,当时哀家气急了,皇后为了让皇帝开心,竟然什么都不管,还为含香狡辩,于是哀家便……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沉醉在回忆里的乾隆听到了一个关键词“特许”,可是,他是在想不起自己曾特许过什么了,自从小燕子的那事之后,对于特许两个字,他也厌烦了,这后宫还是大家都守着规矩,本分一点比较好。
“特许?什么特许?”乾隆有些疑惑。
一直思考着如何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的太后顺口回道:“特许含香不穿满人的衣服,不学满人的规矩,维持回人的身份!”
乾隆愣住了,他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给过这样的特许?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第二十五章枉做小人
“皇额娘!”虽然兰馨说着不让永璂担心,但是不亲眼看着,永璂有怎么能放心呢?纪晓岚是个很有眼色,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知道之后,立刻放行,还不忘表示对皇后身体的关心,顺便安慰永璂。
看到永璂额头上渗出的晶亮汗珠,景绣心里暖暖的,这孩子就算不是一路飞奔而来,怕也是走得极快的,恬静的笑了,“来,到皇额娘身边来!”
景绣到底不是真正的乌拉那拉·景娴,在规矩方面不是很在意,永璂也跟着随意了很多。景绣拿出锦帕,细细的擦拭永璂额头的汗水,只是因为右手不能动弹,左手实在是笨拙的厉害,“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那么毛躁,一点也不稳重,不是说了没事吗?何至于这么着急的赶来?”
永璂却恍若未闻,眼睛始终盯着景绣受伤的右手,“皇额娘,还疼吗?”
景绣的手僵直在空气中,这么带着哽咽的询问,让她也想跟着掉眼泪,看着永璂双眸中的盈盈欲落的泪水,景绣觉得不管自己遭遇了什么,只要身后有这些人,就够了!轻轻地一吻烙在永璂的眼帘,苦涩的泪水滑落。
“这样,就不疼了!”
随着心智的成熟,永璂对于这样亲昵的举动很是害羞,平日里景绣抱一下,他都会涨红了脸,能躲则躲,可是这次不一样,他顺势半倚在景绣的怀中,“以后,让永璂来保护皇额娘!”
景绣笑着抚摸永璂的头发,“皇额娘又岂会让自己吃亏?刚接到最新消息,你皇阿玛为了这事,差点亲手把含香掐死!”
永璂的目光瞬间清冷一片,面沉如水的模样,和乾隆压抑怒火时一般无二!差点?就是真的掐死了也不为过!不,就应该真的掐死了事!
见永璂一直不吭声,景绣知道他一定是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别说他,就是景绣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满意,只是主角毕竟是主角,小强命格是定律,所以她也就不计较了,左右她必定是要跟人私奔的,造不成威胁。
“皇额娘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难道皇额娘自己还照顾不了自己吗?说说吧,克善那边怎么样了?”
永璂闷闷的说:“都还好,只是他身边的莽古泰是个没脑子的,看着让人生气!”
景绣点头,“是时候让克善明白,他进的不是善堂了,免得他以为天下就自己最聪明,妄想拿捏主子。至于莽古泰,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此人就算是克善,也不会用,看在救主有功的份上,做个侍卫顶天了。过几天,到碧珠那里把那颗棋子带走吧。”
“儿子知道了!”
听到永璂有气无力的声音,景绣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谈话内容上,缓缓的推开永璂的,看着永璂的眼睛,“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永璂深吸一口气,给了景绣一个安慰性质的微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快点长大,不能依靠着皇额娘手把手的教他生存之道了,他该为皇额娘,为自己,也为弟弟妹妹们谋划了,因为,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景绣知道,孩子大了,很多心事已经不愿意说出来了,也不逼他,可是,如果永璂因为她受伤的事而急功近利就不好了,“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要做的事情,永璂现在要做的是学习,是为将来铺路。等永璂长大了,皇额娘也老了,就得永璂来保护皇额娘了。”
永璂有些动容,正想说什么……
“十二弟,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明知道我追不上!”兰馨站在门口,粗重的喘着气,一张俏脸通红,却不见一丝凌乱。在皇宫里,阿哥可以疾走,甚至是奔跑,但是公主格格却不可以。虽然兰馨一副很累的样子,但是从落后那么久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忘记基本的仪态。
永璂本就是一个笨嘴拙舌的,偏偏兰馨又很会说话,所以每次对上兰馨,他都是吃亏的那一个。久而久之,他便悟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不管兰馨说什么,他就是不接话茬。于是,兰馨只能大呼无趣。
兰馨像做贼一样看了看四周,“皇阿玛不在吗?”
“找朕做什么?老远就看到你急急忙忙的往坤宁宫赶了,忘了朕的话?”
兰馨回头,竟然看到乾隆似笑非笑的站在她身后,先是合着永璂请安,“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
待乾隆叫起之后,嗔怪道:“皇阿玛干嘛在兰儿背后说话,吓了兰儿一跳。兰儿这么着急,还不是为了皇阿玛吗?十二弟听到皇额娘受伤的消息,就飞奔而去,兰儿是怕十二弟打扰了您和皇额娘。”
不懂事的孩子说这话,其实完全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乾隆听着,却觉得怪怪的,老脸微红,微微瞪了兰馨一眼,转而看向永璂,“孝顺你皇额娘是对的,可是上书房的功课也不能落下,赶紧回去吧,晚膳摆在坤宁宫,那个时候再来!”
永璂微微垂首,“是!儿臣告退!”
接着,乾隆把目光放在了兰馨身上,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看着她,兰馨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也跟着屈膝道:“儿臣告退!”
待两个孩子都离开之后,乾隆挥手将奴才们都赶了下去,坐在景绣身边也不说话。
这样沉静的气氛让景绣有些不安,在乾隆走后,景绣向素问求证了一下,原来,乾隆真的没有给过含香那样的特许,这让她很少郁闷,同时也有些不安。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乾隆如何看,若是乾隆非要计较的话,她等于是假传圣旨。
这事,如果她不说,可能乾隆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然没事。可是,如果乾隆从别处得知,她又一直不吭声,不交代,难免会认为她经常那么做,那样就不好了。仔细的衡量了一下,景绣决定主动说出来,看着自己吊起来的右手,心想,自己这个样子,乾隆应该不会发作。
“皇上,有一件事,最近忙得晕头撞向,臣妾竟然给忘了!”景绣小心的措辞。
乾隆似笑非笑的看着景绣,淡淡的开口,“哦,什么事?”
“和贵人到宫里来,没有满人的旗装,臣妾便派人去量尺寸,想要给她做了几套。可是,她从来不穿,臣妾问了一下,她说她是回人,喜欢回族的衣服,臣妾也没办法,心想着,左右她也不出宝月楼的门,回头向皇上请示之后再做安排,哪儿知道发生那么多事情,臣妾一忙,就把这事就给耽搁下来了。今天太后因为和贵人穿着回族的衣服而发作她时,臣妾一时着急,便说……便说……”景绣是最擅察言观色的,看到乾隆那个样子,就知道,乾隆已然知晓一切了,就等着她自己交代呢!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不过,既然演戏就要演全套的。
“说什么?”乾隆催促景绣。
景绣狠狠心,闭上眼睛,“臣妾说,含香穿着回族的衣服,是得到了皇上的特许。”
看到景绣紧张的样子,乾隆的眼睛灼灼生辉,强忍住笑意,屈指抬起景绣的下巴,“睁开眼睛,看着朕!”
景绣那弯弯的长睫毛快速的跳动着,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乾隆便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你这可是假传圣旨!”
景绣想要起身,却被乾隆牢牢的禁锢住了,只得低头,“臣妾知罪,请皇上降罪!”
乾隆忽的靠近景绣,眼眸中的笑意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了似地,额头顶着景绣的额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好,朕就让你这样给朕赔罪!”
说罢,伸手去解景绣的衣扣。
说实话,景绣对于乾隆这样的举动是很不满了,不说这青天白日的,做那样的事情不好,就凭她还受着伤,乾隆就不该为了一己之欲而……
到底,乾隆都是一个帝王,他根本不会关心别人,也不会在意别人,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只要自己舒服高兴了,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不管心中怎么不高兴,景绣脸上也不会表现出半分,只是觉得心冷了而已。
可是乾隆解开了她的衣服,只留下一个肚兜之后,突然停止的手上的动作,怔怔的看着景绣身上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