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也自然不会开口,毕竟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小曲子,又何必再去揭有心人的伤疤?况且,他还用了不太正当的手段,可不管怎样,小曲子跟着他才是最安全的。
他父母早亡,自然不会有人理会,他竟然迷恋一个阉人,而芮冷乔,他是丞相的独子,这可想而知,他要想和小曲子在一起,中间必定会有极大的阻力,还有可能会因此威胁到小曲子的性命;至于皇帝就更不用说了,他的那些后宫妃嫔,一个个的不把小曲子生吞活剥了才怪,仅仅才两三天的时间,小曲子就差点被人杀了,然后再来个毁尸灭迹。
“真的什么都查不到吗?”不知过了多久,芮冷乔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充满了哀怨,接二连三的打击,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保持自己一贯的温文儒雅了,此时的他才明白,他所倾注在小曲子身上的感情,远比他想像中的,深了许多,或许就是那一眼,或许也是花园中的那一幕,那抹胆小怯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的小小身影,就刻进了他的心里。
“即使查到了,皇上也不会动她分毫,又何必说出来,让皇上烦扰呢?”裴慎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道,如果龙擎天真的能动左絮云和她的那位兵部尚书爹爹,那他即使要冒着小曲子会被龙擎天发现的危险,他也一定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可说完后,不但没有用,龙擎天还要平白的将愤怒强压下来,那他说出来,无疑是在增加他的痛苦,他这个做臣子的,自然是不能说了,况且,他确实存有一点私心。
“我明白。”芮冷乔接茬道,能如此无声无息将人掳走,并有意要嫁祸给他妹妹芮梦霜的人,来头必定不小,龙擎天就算再愤怒,也会有所顾忌,除非他们动的是一国之母,或者贵妃,否则,龙擎天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阉人,冒险行动呢?即使他要如此,朝中所有的大臣也不会同意。
“芮国舅,还想喝酒吗?如果想,那我们一起去喝个痛快!”忽然,裴慎仇停下了脚步,拍了拍芮冷乔的肩膀,问道,他知道芮冷乔心里的疼和情,绝对不亚于龙擎天,他们二人之中,谁的情更深一些,他无从分辨,他只知道,就算是为了对这二人的愧疚,他也一定要好好的待小曲子,今生今世,绝不会伤他分毫。
“走吧!”芮冷乔用力的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如果喝酒能够让他好受一点,以后,他一定会天天饮酒,直到他可以彻底的把小曲子的身影,从他的脑海中抹去,就算因此会冲撞了他的丞相爹爹,他也无所谓,他只希望,从此以后,他不会再为了小曲了,每天夜里,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煎熬。
第十四章 三个男人的心事
可他也知道,他会后悔一生,如果当时他给了小曲子说话的机会,或者他直接把小曲子要回了丞相府,他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龙擎天想下旨把小曲子要回来,也会碍于他的丞相父亲,就此做罢,这都要怪他,但后悔,已经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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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哎――冰糖葫芦叻!!!”
“萝卜赛梨哎――辣来换!!”
“包子叻(lei),薄皮大馅刚出屉,要买请早叻!!”
“……”
同样热闹非凡的街道,同样是在祥来酒家二楼的一个包房里,桌子上,已经放了七八个空空的酒壶,原本拿着酒杯,一杯一杯干的裴慎仇和芮冷乔,在喝了没多久后,就十分干脆的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
“小二――!!!再来两坛云来香!!!”扔下手中又迅速空掉的酒壶,芮冷乔一反平时的温文儒雅,冲着包房外,大声的喊了一句,此时的他,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红晕,线条柔和的俊脸上,藏不住满心的忧伤。
“来嘞!!”不一会,祥来酒家的小二,便端着两坛子酒,吆喝着跑上二楼,走进包房里,一边把两坛子酒分别放到裴慎仇和芮冷乔的面前,一边十分热情的说道:“二位客官,这是你们要的两坛云来香!”
“出去吧!有事再唤你!”裴慎仇淡淡的对小二说道,一把揭开了酒坛上的封口。
“好嘞!”小二答应了一声,迅速的退出包房,并把门轻轻的关上。
“裴兄,你只管喝!今天我请客!”芮冷乔揭开酒坛上的封口,抱起酒坛往嘴里灌了两口,然后豪爽的对裴慎仇说道。
“冷乔,你爱他,对吗?”裴慎仇轻抚着酒坛,忽然不着边际的问了一句,他知道芮冷乔此时有多痛,他要打开他的心结,只有这样,他内心的疼痛才能够得到有效的缓解。
“……你说谁呢?”闻言,芮冷乔怔了一下,继而微笑着反问道,可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却是那样的苦涩。
“流-觞-。”裴慎仇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芮冷乔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坚定的说出了小曲子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裴慎仇的话音一落,芮冷乔便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中,藏着化不开的忧伤,听到裴慎仇的耳里,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我也爱他,皇上,也爱他。”对于芮冷乔的放声大笑,裴慎仇并没有说什么,他继续冷静的,将自己和龙擎天的心事,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三个同样心情的男人,却只有一个小曲子,无论是谁,都会有两个人痛苦。
“……”裴慎仇的两句话,让芮冷乔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似乎到现在才恍然大悟,龙擎天之所以会那样做,是因为他对小曲子有情,正如他会如此痛苦一样,只不过,他无法相信,裴慎仇竟然也对小曲子有情,因为他藏匿的太好了,沉默了一会,芮冷乔才苦笑的开口道:“呵呵,是吗?”
“其实,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在玉莹的寝宫里,见到流觞的那一面开始,我们就都或多或少的对他用了点情,这种情,导致后来我们发现他是个阉人,也无法抑制,否则,皇上为何会不顾天下人的眼光,执意临幸于他?就算以前也曾有养男宠的帝王,但男宠和阉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裴慎仇没有回答芮冷乔的疑问,而是平静的将他们这三个男人的心事,说明了一番,他忽然觉得,如果那时候,只有他和芮冷乔见到了小曲子,那这对小曲子来说,一定会是好事,偏偏玉莹要捉弄的对像是龙擎天,他和芮冷乔,只不过是顺带着,自己送上了门去,这是何等的好笑。
“为何你看起来,没有一点变化?”芮冷乔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如果裴慎仇对小曲子真的有情,那要么是他陷的不深,要么就是他太过擅长掩饰自己。
“变化?呵呵,普天之下,皇帝最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如果让皇上知道,我对他的人感兴趣,他会做何想法?即使皇上与我们的关系再亲密,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们,必须小心翼翼,伴君如伴虎,难道,你不明白吗?他既是阉人,又于宫中,便注定,此生与我们无缘。”
芮冷乔的话,让裴慎仇忍不住笑出了声,换成他是龙擎天,在得知了自己的臣子,喜欢上了自己的人,也必定会很不舒服,就连关系十分密切的两兄弟,都会因此产生隔阂,更何况还是君臣之间呢?他相信,芮冷乔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人的情感是最难控制的,所以,他才会略微的表现了出来。
听完裴慎仇的最后一句话,芮冷乔又沉默了,一切他都很明白,可偏偏这心里,就是放不下,否则,几个月前,他又为何要在晶莹宫的花园里,询问小曲子如果,自嘲的笑了笑,芮冷乔开口道:“裴兄,多谢你的提醒!看来,冷乔是表现的太明显了。”
第十四章 邪恶
“你也不用担心,皇上此时的心里必定很乱,应该没有注意到你的反应!”裴慎仇回道,龙擎天如果这时候还能够注意到他和芮冷乔的反应,那他偷偷将小曲子藏于将军府的事情,就真的很危险了。
“呵呵,注意到了又如何?流觞已经,已经……咕噜咕噜……”芮冷乔原本想说,小曲子已经死了,可说着说着,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于是话没说完,便抱起坛子使劲的往胃里灌酒。
“咕噜咕噜……”裴慎仇不再言语,也抱起桌上的酒坛,陪着芮冷乔使劲的灌酒,这是他唯一能够陪芮冷乔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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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回来了!”一打开门,管家就禁不住对裴慎仇身上的酒味,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看起来并没有喝醉。
“嗯!回来了!”入夜后,裴慎仇才一身酒气的,从外面回到将军府,一看到前来迎接的管家,他就整个人倚到了他的身上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上了年级的人,是不是能承受得住自己庞大的身躯。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扶住裴慎仇靠过来的身体,管家显的力不从心,脚步不受控制的踉跄了起来,他一边问,一边努力的带着裴慎仇往他的寝居方向走,并让跟过来的下人,把大门关上。
“没事,本将军已经在丞相府喝过醒酒汤,休息了一会了。”裴慎仇说着打了一个酒嗝,如果不是因为芮冷乔醉倒了,他把他送回丞相府,然后被芮丞相留下休息了一会,喝了碗醒酒汤,他根本就不可能那么晚才回他的将军府,不过,今天他没有白辛苦,估计明天再见到芮冷乔的时候,他应该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将军是和芮国舅去喝酒了?”管家随口问了一句,只不过,芮冷乔会陪着裴慎仇出去喝那么多酒,倒还真是稀奇,那样一个男人,可别被他们的将军带坏了才是。
“嗯!没错!今天他怎么样?没有离开本将军的寝居吧?”裴慎仇问道,故意做出一副有些喝多了的醉态,但其实,再让他喝个两坛他也不会醉。
“没有,他一直呆在卧房里,连膳食,也是在卧房里用的。”管家回道,他实在很好奇,那个一直住在裴慎仇寝居里的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裴慎仇不但对他关怀备至,而且自他来了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和他的那几个妾待同过房,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当然,他也很清楚,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哪天丢了自己的老命也不知道。
“嗯,那就好!你去吧,本将军要回去歇着了。”裴慎仇说着,推开了扶着自己的管家,跌跌撞撞,却又步伐沉稳的往他的寝居走去,但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他的脚步,有些匆忙,因为他想立刻就见到小曲子。
“是,将军您小心一点!”管家答应了一声,看着裴慎仇走路的姿势,禁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他这样走路法,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不摔跤,就算他武功再高强,喝醉了,也照样只是个普通人。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裴慎仇便立刻恢复了原样,几个闪身,他就迅速的来到了他的寝居门外,而守在园子外面的两名待卫,对此,竟没有半点知觉,裴慎仇怕有人会前来打扰小曲子,所以特地安排了两名他最满意的待卫,守在园子的外面,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侨漫!”推门而入,裴慎仇又装作一副喝多了的样子,高唤了一声小曲子在将军府中的假名,反手将寝宫的大门关上,然后快步走入卧房。
“将军!”听到裴慎仇的声音,小曲子立刻从卧榻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站在地上朝裴慎仇打了个招呼,他不管怎么说,身份都很低微,裴慎仇回来后,他岂能坐在床上或者躺在床上的道理。
“你怎么还没有睡呀?”裴慎仇醉眼迷蒙的看了看小曲子,然后走到圆桌前坐下,像是要休息一会,此时身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