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扶起她。
    床头的灯调制最弱的微光。她微闭着眼,几缕汗湿的发垂在额前,脸颊红润,唇色鲜艳。他看着她喝水,声音里有得意的意思,“乔乔,你怎么这么让我有成就感。”
    乔茉将水杯往他怀里一塞,恨恨地说,“臭流氓。”
    黑暗中,他的手还过她的腰身。她蜷缩着身体,如婴儿一般蜷曲在他的怀里。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睡了嘛?”
    “嗯?”
    “……乔乔,谢谢你。”
    “谢我什么?”
    “全部。”
    乔茉想了想,“你客气起来,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总觉得有点阴谋的感觉。”
    “……”他不出声,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哎呦,”她掐他的手,“你咬我干什么啊,本来就是。我觉得有点亏,好像你也没做什么就让你过关了……”
    “你觉得太平静了?”
    “嗯哪。”
    “那就对了。”
    “啥?”
    “我让你生活得鸡飞狗跳,我就太失败了。”
    “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你不招人,人要惹你啊。谁让我男人优秀得抢手。”
    “不敢当。”
    “应该的。”
    “那好,你记得啊,真有人惹我的话,你得罩着我。”
    “……我说,我怎么又觉得自己跳进一坑里呢,还是自己给挖的。”
    “乔乔,你小时候……为什么不喜欢我?”有人的声音里藏着费解。
    这个问题,真是,大哥,人家现在人在你怀里,心在你手里。还纠结小时候,干什么啊?谁记得啊。
    “是这样的,”乔茉随口胡诌,假意分析道,“是这样的,我认为我小时候就喜欢你,相当的喜欢。
    但是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想要脱颖而出让你记住多不容易啊。所以我一见你就嚎啕大哭,这样帮助你加深印象。你看,我对你的一份心意,真是源远流长,日月可鉴啊。
    不过,很遗憾,你完全没有接受到我发出的信号。”
    宋行楚哈哈大笑。乔茉趁着他高兴问道,“你能告诉我,那天你和知越聊啥了吗?”
    “就聊聊你啊,我和他说,兄弟,对不住啊,这个我得自己收着,你得再找一个。乔茉也不是特别漂亮,再找一个和她差不多漂亮的,估计没什么难度。”
    “切,不信。”乔茉嘀咕,等了一会儿,身后还是没有声音,“然后呢?”
    “他回答,再找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不难,再找一个和你一样二的,不容易。”
    “没一句真话。”
    “那你还问。”
    “……”乔茉(╰_╯)#
    “行了,别琢磨了,真的差不多就这些。”
    “那……”
    “快点睡吧,你明天不是要去送嫁?”
    接下来的日子里,孙佳怡出嫁了,婚礼热热闹闹。而且是过于热闹,孙佳怡在婚礼之后就病,天天在医院挂水,连蜜月旅行都去不了。马尔代夫双人行,乔茉上旅行社和人磨嘴皮子,嘴巴都说干了。不给取消就是不给取消,不能更改就是不能更改。
    孙佳怡在病床上抬胳膊都没力气,说,乔茉,要不你和闵晓谁有空谁去吧,反正别浪费了。
    乔茉晚上回来就和宋行楚说:“给建斌开点假吧,老孙真是去不了了,让建斌和闵晓去玩吧。”
    乔茉在厨房忙活,宋行楚在她旁边转来转去。
    乔茉说:“你别在我跟前转悠啊,我分心,一会儿菜该糊了。”
    宋行楚于是笑,直接说,“咱婚礼的话……你上次说想去意大利,我看行。”
    乔茉咦了一声,“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宋行楚伸手揉她的脑袋,“我怕你和孙佳怡一样累出病来。”
    “我看行。我和你说,现在就流行把原配玩成地下党,这叫情趣啊。再说了,时间一长说不定我又能回设计部上班了。”
    “你定吧。”
    “老孙的婚礼虽然累人,不过,婚礼上听他们交代初恋经过,还有,还要交代初吻和初夜,哈哈,也蛮有意思的。你不是听着也一直乐。”
    “……”
    乔茉歪着脑袋看他,“噢,我知道了……”宋行楚转身欲离开。
    “那个不是必须项目,你不要怕啊。”乔茉宽慰道,“我们可以要求司仪不能问恋爱经过以及相关时宜。”
    宋行楚忍无可忍,“小白痴啊你,没有恋爱经过以及相关时宜,那婚礼上还剩下什么项目?”
    “……说的也是。”
    乔茉举着锅铲在他面前眉飞色舞道,“你也别遗憾啊,至少,将来,我可以告诉女儿,你妈初夜完全不疼,因为你爸喂我吃止疼片了。”
    宋行楚额角多了好多黑线。
    “不过,我一直还有一个疑惑…….”乔茉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天我实在喝的太醉了,你能告诉我,你做了几次吗?”
    宋行楚:“……”
    吃完饭,宋行楚拿着掌上电脑,乔茉拿着遥控器。宋行楚看着看着就把乔茉拽过来,抱在怀里,乔茉于是窝在他怀里继续看她的偶像剧。
    剧中男主深情地对着女主表白,一口气都不带喘的背完几千字对白。乔茉唏嘘不已,扯着宋行楚的袖口说:“多不容易啊,谁说学习不好的才混娱乐圈,你看人家背那些一准儿把自己雷得够呛的台词,一集下来,比我小学语文课本还长呢。”
    宋行楚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笑笑,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剧中男主继续表白,在说了n个我爱你,很爱,非常爱,真的爱,叠来叠去的爱之后,终于表白完毕,女主哭得稀里哗啦,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男主和女主开始腻腻呼呼。
    乔茉拽拽宋行楚的耳朵。
    宋行楚看看她,她一脸可怜巴巴,哀婉动人的小媳妇样。他伸手托着她的脑袋,狠狠在她的唇上蹂躏了一番,再问:“又怎么了?”
    乔茉努着嘴,手指不老实的一下一下抠他的衬衣扣子,“哎,你好像没说过你爱我,你爱我吗?
    宋行楚:“还行。”
    乔茉:“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宋行楚:“尽力。”
    乔茉:“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宋行楚:“也不是不行。”
    乔茉:“来生来世非我不娶?”
    宋行楚:“这个……再说吧。”
    乔茉:“宋行楚,你丫的到底爱不爱我?”乔茉觉得怄极了,脸颊泛着红,皱成一个小笼包的状态。
    宋行楚亲亲她的嘴巴,站起身,“等着,我去给你洗樱桃。”
    ————完————
    番外
    在美丽的地中海有一只上帝留下的长靴子,那就是意大利。而波西塔诺是意大利南部阿玛尔菲海岸里最漂亮的小镇。
    长长的海岸线逶迤在湛蓝的地中海上,和它呼应的是天空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蓝。绚烂的阳光撒向海面,宛如蓝绸光洁的海面乍现出点点金光。顺着海边向上,是不规则的石板小路,藏在悬崖和树木中的碉堡样的房子。
    不知名的野花在那不勒斯热情的阳光下肆意绽放,似乎一切都会融化在地中海的迷人海风中。
    舒澄就觉得自己醉了。她趴在吧台的一角,望着长吧台的尽头,靠窗方向的那个男人,她陶醉的忘乎所以。这是一个中国人开的小酒吧,老板娘美艳动人,此时正悄悄的和舒澄咬着耳朵。
    小酒吧里的人不多,舒澄却把声音压得很低,“婉姨,你说他是中国人吗?”
    “我不知道,他说英语。日本韩国新加波都有可能。”
    “八嘎的思密达,小日本和韩国棒子怎么可能出产这么优良的品质。我想去泡他……就他了!”舒澄眯着眼睛准备放手一试。
    婉姨明显吃了一惊,“那阿扬可会打他的。”
    舒澄翻了一个白眼,“谁管他。婉姨,给我两杯啤酒。”她说着站了起来。可能她的动作太大,木质的吧台椅发出耗子一样的吱吱声,也可能她身材高挑,东方人的相貌引起他的注意,坐在窗边的男人,这时转过头,看着她的方向,哦,不,是看着她。
    舒澄当即晕眩了30秒,她缓缓地转过身,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双手合十,语速极快又语无伦次地兴奋道,“婉姨,你看到没,你看到没,他看我嘢,他看我嘢!!!!!!”
    婉姨也有点不在状态,慢吞吞地回答,“是吗?好像是看我吧……”
    舒澄对着婉姨做个鬼脸,“才没有,你想太多了。”她说完举着两杯啤酒走过去。
    那个男人穿着粗毛线上衣,休闲长裤,低敛眉眼,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身侧的椅背上,一手心不在焉地轻点着台面。他的身后开着一扇窗,背景中的地中海在夜幕下变成幽深的墨蓝。舒澄走到他身边,他抬起头。他的视线淡淡扫过她,舒澄立刻想掩面而逃,他的双眸里似乎闪烁着笑意,却是比地中海的海水还要深不可测的幽谧。这时舒澄的眼前华丽丽的出现了在玄幻仙侠里面才能出现的十六个大字“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舒澄调整了一下呼吸,“你好,能请你喝杯啤酒吗?”她把啤酒杯往他面前一顿,说的是中文,顺便用力挺直腰板,让胸部更加饱满。
    男子没出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啤酒,含蓄地缓缓摇了摇头。
    搞什么?不理解?不是中国人吧。舒澄琢磨着,改用英文又说了一遍。男子嘴角略微勾起,什么也没有说,目光却挪到了她的身后。舒澄顿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还来不及回头,领子一紧,已经被人拎起来了。
    靳柯扬把她转过一个方向,对着她龇牙咧嘴,“你他妈敢背着我偷……”
    舒澄被他拎在本空中,不舒服之极,双手在空中扒拉,一双腿也胡乱蹬着,“放我下来,偷什么偷,我干什么干你屁事。”
    “你是我媳妇!”
    “放屁!”
    “你放屁!”
    “你!”
    靳柯扬手臂一伸,把她打横过来,一只手圈在她的腰部,另一只手一扬,照着她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闭嘴,疯女人。”
    “你。打。我。你丫有病吧,我要破处干你屁事,我要艳遇干你屁事,你谁啊你,你大爷的。”
    靳柯扬恼羞成怒,“你当着其它男人的面把破处两个字说这么大声,干什么?”他几乎在吼了。舒澄忿忿地看着他,“妈的,我刚刚有你这么大声嘛?”
    靳柯扬的眉毛几乎要扭在一起了。舒澄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那人不是中国人,他听不懂什么是破处的……我刚刚和他说中文,他没反应。”
    再没反应,他俩的动静也够大的了。靳柯扬和舒澄同时看了那男人一眼,男子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靳柯扬哼了一声,一手夹着舒澄往吧台后的一个门走去。
    夜,更加沉。酒吧里光线幽暗,在忽明忽暗的镭射灯光下,又一个女人来到他身边,坐下。
    妖娆的身姿依靠在吧台前,慵懒地用手指拨弄着长发的发尾,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一个人?”女人问。
    他微笑,“是。”
    “无聊吧?”
    “现在不了。”
    “请我喝杯酒?”女人眼底眉梢挂着娇柔,媚态婉转。
    “可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