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长着跟钟离秋一样的高鼻梁,眼睛很亮,有着经历过风雨的深邃与睿智,此时用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钟离秋:“唉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挑眉,这人就是钟离秋的老爹?那,那个被打的女人就应该是钟离秋的后妈了?可是,钟离秋不是一直都住在他自已的小公寓里么,怎么会跟后妈产生这么大的矛盾,以致于把人打成这样?他自在高中时加入了学习小组,就开始收敛了,再没有也过打人记录啊。
    钟离秋的眼神里染上委屈,像是一个被抛弃了几十年的孩子依然没有归宿:“你怎么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你说?”
    见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已也不好插手,林沛沛退了几步想要退出人群去,被钟离秋一把拽住:“进来了怎么又要走?来看看我的好家,让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认奇奇作妹妹。不是我不认,是人家不肯认我。”
    “你你这个熊孩子…”钟离老爸气得指着钟离秋,哆嗦了一阵,对手下道:“把他拉进会议室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说着, 扶着那女人回身交给一个医生穿着的人,迈步进了公司里面。
    “哎,你们的家事,我掺和什么?”林沛沛想要挣脱出手,钟离秋死死的抓住:“不行,你跟来,今天这事儿就要有个了结,结束之后,我有话跟你说。”
    “开玩笑你们一家人闹内部矛盾,我去做什么。”林沛沛死活不去,挣脱出手来:“这样吧,我在门口等你,一会儿你出来了,再跟我说说你要说的,怎么样?”
    钟离秋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你去大厅等,那里有沙发。你……一定要等我出来。”然后转身跟钟离老爹一起去了会议室。
    两人进了会议室,钟离老爸黑下脸,沉声道:“你想作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不接受她没关系,可是你今天这是作什么?把她打成这样,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啊,你还觉得你没错,你做得很对?”
    钟离秋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望着外面的人流:“你到现在还信她?我现在大学毕业了,有工作了,不打架不闹事,这都打不倒她当初的预言么?你怎么就不明白,她当时这么说,就是为了拆散你跟妈妈,叫你们离婚,叫我离开这个家,她好进驻进来,做富太。呵,可惜她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
    “啪”钟离老爹狠狠甩出一巴掌:“你这叛逆的孩子你觉得你做得好?做得好会在集团门口打你妈?明儿这事就会在报纸头条上登出来,对集团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她的预言果然没错,轩亚早晚要败在你手里,虽然我当年将轩亚分裂成了两半, 现在看来,也只是将这个结果延后了二十年而已”
    钟离秋自嘲的笑笑:“你至今还以为,她是个预言世家的人,祖辈都是预言师,她更是预而无错是吧?”
    “哼”钟离老爹怒转了脸,不想见到这个败家儿子。
    “你看看这些吧。”钟离秋的眼神复杂,有二十年来的委屈,有忍辱负重,也有终于摆脱了的轻松:“你会知道,她为了拆了你的家,亲手杀了自已的老父亲,又买通了一批人,伪装成预言师。想不到, 你堂堂一个轩亚总裁,竟然三言两语就被她骗过了,呵呵,或许她说的对,轩亚有你这样的总裁,活不长的。”说着,将几张白纸和照片扔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钟离老爹有些颤抖的摸向桌边,拿起桌上的资料。
    钟离秋从会议室出来,如释重负,脚步轻快的走向大厅,却没看见林沛沛,又仔细的搜寻了一圈,确定她不在这,脸上的轻松和阳光暗下来,垂下头有些落莫而失望的在沙发上缓缓坐下。想了想,掏出电话拨了个号:“喂,妈?我是离秋……”
    然后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钟离秋的睫毛垂下来,声音干涩:“哦,那你忙。”挂上电话,钟离秋闭了闭眼,靠进沙发里,如同被抛弃的小兽,经过了嘶吼,挣扎,终于认命的承认,自已是只没人要的异类。
    “来杯水咩?”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钟离秋不耐烦的挥挥手,谁都不要来烦他,他现在除了金钱,什么都没有。不,金钱也不是他的,他现在连孤儿院里的孩子都不如,他们起码还有院长妈**关心……
    送水的员工没再出声,过了半响,一个冰凉的尖状物触上他的眉角,缓缓的移动,留下一串流畅的冰凉的感觉。钟离秋浑身一僵,闭着眼任由那冰凉在他的眉角滑过,才几秒钟的工夫,手心已紧张得出了一层细汗。
    冰凉又划出一个悠美的弧,离开了他的眉角,带着些明快听在耳朵里犹如天赖的声音传来:“哈,看在你这处疤上画朵小花不错,又时尚另类,又能盖住这处疤痕。”
    钟离秋睁开眼,将林沛沛拥进怀里,紧紧的靠在她的肩头,深吸一口气:“你没走,……真好。”
    刚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看见钟离秋一脸落莫的走出来,打了个电话,那脸色更变得,委屈的像是被关进小黑屋的小朋友,寻思着想要逗他开心一下,就拿了杯水来,谁想他连理都不理,又问员工借了支笔来才哄得他睁开眼。
    林沛沛知道刚刚的情景肯定是钟离秋跟他老爹闹翻了,他老妈又忙得根本顾不上他,想想这娃也挺可怜,爹不要,妈不喜的,就这么跟金钱在一块儿过了二十几年,他现在能摆脱了高中时那些坏毛病,也实属不易。
    林沛沛任由钟离秋抱着,伸手安慰的轻拍了拍他的背:“行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门槛,你跟你爸还是没有解开的误会,等解开了,顺开了,就好了。”
    钟离秋放开林沛沛,直视着她的眼睛:“今天我都说了,二十几年我一直在查这事,现在终于查明白了,也跟他说了,后面怎么样,我不管了,也不想管了,他想怎么就怎么吧,我要去过我的生活了。今晚跟我庆祝一下如何?”
    林沛沛点点头:“好呵。不过我得回家换件衣服。”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外面走去。
    钟离秋脸上浮起笑意:“好,我也回家换衣服,六点的时候我在喷泉广场等你。”
    “嗯。”林沛沛点头,两人在集团门口,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林沛沛回到家,一开门,却进入了一个雾茫茫的世界,周围静得出奇,只有轻微传来的潺潺的水声。林沛沛心里一喜,好长时间不见红珊了,正好问一下他,现在任务已经超额完成,是不是就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留下来,还有,唐天宇是不是阎王安排来的人。
    觅着水声走近,果然在白茫茫的雾里看见了那熟悉的小喷水池,红珊披着大黑的斗篷,坐在水池边上背对着她:“你来了。”
    “嗯。”林沛沛应一声,上前道:“任务完成了,是不是我可以留下来了?”
    红珊戴着斗蓬帽子,隐在黑色里面看不清模样,他叹了口气,道:“不,不用了。”
    林沛沛心里一惊,上前一把抓住红珊胳膊:“什么不用了?你的意思是不管完不完成任务,我都不能留在这里?不行,这怎么可以呢”
    红珊痛呼一声,只是被捏了一下胳膊,他却张口‘哇’的吐出一口血,微弱道:“你轻点。”
    林沛沛被一地的血红吓了一跳,忙扶住红珊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原来你早就知道
    红珊擦了擦嘴角:“没事,我只是熟悉了一下小灯花的特性而已,没想到,竟是如此之烈。怪不得施展还魂术十有八九会魂飞魄散,一魄抵一魄。”又开心的笑了笑:“不过这次是因祸得福了,父皇拗不过我,竟告诉我一个天大的好事。”
    “什么好事?”是不是自已不管完不完成任务都不用回那个冷冰冰的世界去了?
    红珊嘴角带着艳红的血,眼里染着兴奋的抬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石来的魂魄还在,父皇把她保了下来,她还在,她还在。”红珊兴奋的重复着最后三个字,像是饿了几个世纪的人又在自已口袋里发现了张可透支信用卡。
    “那我怎么办?”林沛沛关心的是自已的去向,更关心如果自已消失了,这里的一切是不是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个个凄凄惨惨的。
    “父皇说,到了适当的时机,就会把石来还给我。至于你。”红珊顿了顿,把林沛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至于你,我即然把你弄来这里,当然也会负责。只要你不会改变国史,你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任务也可以抛掉,不管了。”
    “真的?”林沛沛欢呼一声:“太好了。”
    “这回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因为石来要回来了,我要准备迎接她,没空再来找你了。你好好的过你的生活吧。不过…”红珊又一转语调:“不过,父皇靠诉我,那个被我父皇改了命数的人,他最近才会显出对你的影响,你要小心些。好了,就说这些,我得走了。”说话间,红珊的身体连带着他嘴边的血都渐渐变得透明。
    林沛沛忙招呼道:“等等,你知道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唐天宇……”说话间,红珊彻底消失了。
    “唐天宇……”林沛沛重复着这三个字,果然是他。缓缓的坐在水池边,又喜又忧,喜的是不用担心十年期限的事情了,自已可以放心的留下来,打造一个理想的家园,忧的是,事情虽然解决了,却留下了唐天宇这个祸根。
    看来,想要好好生活,就必须要斩祸根了。林沛沛想着,不受控制的趴在水池边渐渐睡了过去。
    “铃铃铃~~~~~”第二天,林沛沛是被电话铃声响起来的,爸妈昨夜都宿在毛山村没回来,佳阳睡得跟死猪一样电话铃声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她只得从被窝里爬起来,接起电话:“喂?”
    “喂,我是柳意茹。”只一句,林沛沛的睡意顿消:“什么事?”
    “昨晚离秋约你在喷泉广场,一直等你也没来,你即然不想去,干麻要答应他?”
    林沛沛一拍脑袋:“对了我竟然忘了”
    柳意茹的声音里满是责怪:“忘了?你真可以啊林沛沛,约好的事转眼就忘?我说离秋他怎么就那么没眼光呢,眼里除了你没别人了。你不理不采不回应吧,他却非得巴巴的护着你,还不叫你知道。”
    “呵,柳学姐,你不是一直都关心他的钱么,现在怎么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了?”虽然昨天放了钟离秋的鸽子心里很抱歉,但是就是不想叫柳意茹这么说自已。
    “钱?”柳意茹的声音里透着嘲讽:“他早就给了我一大笔钱,我虽需要钱,但也不是个贪的。只是赖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不是人能说了算的,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也绝对不是为了钱。林沛沛,我就跟你说一句,你昨晚睡得挺好是吧?他现在还在广场上等着呢”
    “啊?”林沛沛还待说什么,柳意茹已经挂上了电话。
    林沛沛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钟离秋打了个电话:“喂,你在哪儿?”
    “喷泉广场。”沙哑,干涩。
    “等着,我马上到。”林沛沛转身进了洗手间,这白痴,竟真的等了一晚上,现在虽是夏天,冷是不会冷,但广场那边的蚊子可不是盖的。
    这时才清晨五点左右,公车还没发车,林沛沛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广场,钟离秋果然在广场边上的长椅上坐着,一夜的时间,他下巴上生出不少胡碴来,整个人显得很颓废,也很…性感。
    “你昨儿怎么不打个电话呢?”林沛沛下车就开口道。
    “如果你来,你肯定会来,如果你不想来,打了电话也没用。”钟离秋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染上些喜色:“你看,你来了。”
    林沛沛上前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眉角的小花:“还留着呢?擦了吧,擦了,我再画。”
    钟离秋摇摇头:“擦不掉了,我纹上了。”
    “嗯?”林沛沛仔细的看了看钟离秋的眉角,那上面确实已经不是笔油,而是纹身所特有的抹不掉的颜色,心里有些揪得慌:“你干麻纹上了,这不是……”心的天平开始倾斜了,钟离秋,他的孤独并不比楚流枫少,只是他懂得努力懂得争取。
    “我洗了,你再画,可你不会天天都给我画的,所以,纹上了。”
    “…...我会给你画的”
    钟离秋垂了垂睫,微皱了下眉:“楚流枫那家伙,听说快回来了。”
    楚流枫……林沛沛呼吸一滞,是呀,楚楚跟秋秋,这两人…该怎么决择才好呢,谁她都不忍伤害,啊,好难……
    在广场安慰了一下钟离秋,两人又一起去吃了点早饭,林沛沛就上班去了,钟离秋也积极的去找工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