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的流了出来。
    “二哥死了。”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男子,只觉得满腹悲伤,眼睛涨得酸痛。但还是哭不出来,只能无意识的念叨着二哥的名字,铺天盖地的悲痛。彻底将我淹没。
    我呆呆的看着二哥地身子,任由皇朝军士高呼着口号践踏过玉城。只听轰得一声响。炮声距我越来越近。眼看着最后一门炮也要将我面前的这段残垣炸平,耳后却温温软软的传来熟悉地声音。“雅儿?”
    我渐渐转身,在这落魄狼狈的玉城,廖君然犹如那突然飘逸地神仙降临在我地面前,又恢复了我初见他时的样子,左手执扇显得儒雅翩翩,而右手却紧紧握住一把火枪。瞬间,风雅与残忍两种截然相反地气质在他身上纠结,他淡淡的冲我微笑,而我却觉得,他的眼睛里在流出嗜血的冷酷与阴冷。
    “跟我走。”他看着我的眼睛突然敛起了笑意,只听背后轰然一声,他不由分说的扯起我的手腕,“危险!”
    我任由他扯着手腕,脚步却像定住了一般不动。好可笑的事情,这几天,二哥对我说过跟我走,廖君然也让我跟他走,仿佛我只有跟着他们走才能活下去。我原本已经打算湮灭在皇朝的炮灰下,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二哥突然彰显了亲人情义,这廖君然反倒也来逞起好人,难道又想让我背负他们的情意么?
    我慢慢转过身去看着二哥的尸首,侧头看着廖君然,语气平静,“是你杀了我二哥么?”
    他点点头,似乎原本就不打算多做辩驳,阴森的语气却与他的面容截然相反,他咬牙道,“他该死。”
    “跟我走。”就在我怒目瞪向他的时候,他一个反身,猛地将我抱进怀里。我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却闻见他一声轻笑,紧接着耳边便响起呼呼的风声,廖君然竟腾空一跃,利用轻功将我带到天上。
    腾起的那瞬间,我分明在地上看到了成亲王的影子。他带着一队人马正紧张的展开搜寻。我顿时恍然大悟,以皇朝原有的战术布置,定是要数门大炮并发来将玉城轰平,给玉城最痛的一击,可是因为我,皇朝便采取了分别轰炸的策略,在让二哥害怕的同时,另外吩咐成亲王带领人马前来寻我。如此完全的策略,只是为了保重我的性命,可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我脱离了虎口,却还会落到了另一个狼窝。
    “成亲王!”我用尽力气呼喊,想唤回他的注意。
    “皖雅!”果不其然,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连忙抬头在天空寻找。就算是廖君然的轻功再了得,毕竟也是抱着我这么沉重身子的人,成亲王反映机敏,马上招来神箭手对向我的方向。
    我闭上眼睛,只盼着成亲王那突然一箭能将该死的廖君然射下来,即便是把我摔得骨头碎裂,我也愿意。
    可是那预料到的坠落疼痛却没出现,我耳边却传来了砰砰的枪击声。廖君然一手抱着我,一手却叩开了火枪的机关,我惊讶的看过去,成亲王竟捂住自己的左臂,表情痛苦万分。
    而我,终于支撑不住这样的打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湖泊,只不过那些湖水的颜色却是鲜血般的红色。身后仿佛有人猛烈的将我一推,我溺毙在这样的血湖里,再无知觉。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五章 最后的利用
    待我浑浑噩噩的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竟身在一个简朴雅致的小屋,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与前几日在玉城的颠簸相比,倒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把我放回去。”抬头便迎上廖君然平淡无波的眼睛,我想起成亲王最后痛苦的面容,恨道。
    “放你回哪儿?”他把玩着手里的扇子,低头不看我,“回玉城?你那一家人全都死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回景唐帝那儿?”他突然顿了一顿,然后一字一句的打破我的幻想,“想也别想!”
    “又想拿我作人质?”我冷冷的看着他,“费尽心思将我掳了过来,只怕又想利用我吧?廖君然,我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的小人,在玉城的地盘上竟也处心积虑的撺掇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抵抗皇朝,以你这般聪明,不会不知道皇朝与玉城一旦交战,玉城会有什么后果!”
    他依然低头把玩着扇子上的吊坠,象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面容出奇的平静。
    “你害死了我的家人,你害死了我的部族!”看到他这样我越发生气,不由得想起二哥那执迷不悟坚信他的样子,“你明明知道我二哥的性子,偏偏还利用他,利用完了又杀掉他,廖君然,你究竟是不是人!”
    “我是真小人还是假小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他突然他起头,凌厉的眼光中透着冷酷,“你的部族还没遭到灭族之恨你便如此心急,你想想我,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血流成河,自己从水沟里爬出来才能苟活至今日。卓依皖雅,你想想这时候的情境,到底是我残忍。还是你地景唐帝恶毒?”
    “那到底与玉城有什么关系?”我用力扯着他的袖子,“你不会不知道。玉城是无辜的!你只是利用玉城与皇朝地纷争,在里面恶语挑拨,从而让事情更加不可收拾而已,廖君然你这个小人,你一直企图安享渔翁之利!”
    “我若是想享受渔翁之利。那么费尽心思让辣兰带你出宫干什么?你也看到了,你的男人为了他地江山对你置之不理,你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又能如何忍心将你丢弃到玉城?”廖君然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在迫使我清醒。
    “你说他无情义,那么你呢?”我抬头迎上他的挑衅,“你若是面临他那样地情况,恐怖以你的手段,会更加冷酷和恶毒。”
    “所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廖君然,少在这儿说些云淡风轻的话。”我冷笑道,“一个会为了自己的仇恨搭上另一个部族前途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三道四的评点别人?”
    “好,我没资格。”廖君然盯着我看了良久。一抹笑意渐渐溢于嘴角。那笑容竟带着一丝苦涩,“我承认刚接触你时。是看重了你的身份,你是玉城人人敬仰的花神,如若让你为我所用,我的复仇大业便会容易地多。可是后来……”
    “利用就是利用,哪还有那么多借口?”我捂住耳朵,狠狠的别过头去,不愿意再听他的任何辩白。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强硬对我,我心里还会好受些。但是刚才他眉眼间渗透出地无奈与落寞,仿佛让我不小心窥探到了他心里的疼痛,夹杂着玉城亲人尽然离去地消息,几乎让我有些痛不欲生……
    “好,利用就是利用……”,他突然一声怒哼,阴冷地大笑,“卓依皖雅,你说我是利用,那我便利用下去。还记得成亲王吗?他被我放了一枪,不过在你昏死的过程中,我又遇到了景唐帝地伏击,辣兰为了护我,又冲着景唐帝放了一枪。”
    我只觉得如雷轰顶,廖君然的声音慢慢的变得尖利与恐怖,“为了置人于死地,在这批火枪制作之时,我特地在里面添加了一种绝世毒药,你已经试过我映域的毒,不错,此毒虽不如那类毒药那般发作迅速,但毒性却也丝毫不逊与他。只要受过我映域枪伤的人,往往只有三个月的生存期限,三月之内必会毒作身亡。”
    “而在这三个月里,伤者却并不觉得多么难过,如若不是伤及重要部位,他们顶多会认为是普通外伤而已。”廖君然的笑意渐渐放大,他慢慢俯身凑到我面前,低沉的呼吸犹如对我的诅咒,“纵使有再高明的太医也是诊断不出的,所以皖雅,他们只有等死。”
    我的心慢慢堕入谷底,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觉得刀绞般的难过,终是艰涩的开口,“那么,既然是利用,交换的筹码呢?你想我如何做?”
    “解药在我这里。”他缓缓直起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的眼睛,“你可以拿去救他们的命,只是要答应我,以后的日子里要随我走,再也不要与那皇帝产生任何纠葛。”
    我的命运再一次被别人牢牢的操控,失去了家人失去了部落的我,上天甚至都吝于给我自杀的资格。而廖君然的胁迫注定了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角逐,我没有一分犹疑的机会,因为我一旦摇摆不定,我就拿不到他们的解药。皇朝两名最为尊贵的人,一向是他们苦苦护我,而如今,我却要为他们放手一搏。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应了廖君然的要求,廖君然的眼睛微微一眯,淡淡微笑,而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把玩着我的发辫,“明儿个,咱们便去面见景唐帝。”
    灰色的轿子在漫天飞沙的原野中显得尤为普通,谁也不会料到,里面坐的竟是两个最不普通的人。廖君然坐在我对面,眯眼假寐,唇角微勾,说不出是戏谑还是无奈。而我则面无表情的看着轿外,任那狂呼的风吹进我的脖颈,想着一会儿与景唐帝的相聚,心里只觉得被马车碾过一般的疼。
    “后悔了吗?”坐在对面的男人轻笑,依然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好像一会儿所要面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如果后悔咱们还可以回去,前面可就到了皇朝军帐了呢。”
    “不后悔。”我定定的看着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回望着他的挑衅,“继续走下去好了。”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七六章 与君辞别
    大概是我看错了,竟发现他的眼神掠过一抹辛酸与痛苦,就在我想要追究他眼底的表情时,他却微微侧头,再次回过头时便又成了那副百毒不侵似的云淡风轻。我暗暗苦笑一声,也歪头看向窗外,马上就会与景唐帝相聚,不知道又会是怎样让我煎熬的场景?
    就在我沉浸在相聚的想象之中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只听一声威吓,“大胆贼民,不知道这是皇朝军帐吗?擅闯者死!”
    廖君然冲我一笑,我立即意会到他的意思,微微将身子前倾,掀开轿帘探出身去,“我是皖妃。”
    那人见是我,瞪大的眼睛里尽是惶惑与惊讶,待我再次重复我的身份之后这才跪地请安,大声喊道,“皖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很快便有人小心翼翼的将我搀扶下轿,廖君然也跟着走了下来。见我之后还跟着个男人,那些侍卫虽然警惕的看着他,但是碍于我的缘故,最终还是将其放行。我慢慢的往前走,却觉得前方好似是万丈深渊,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配合这样的相聚呢?其实不管怎么强作欢颜,这样的事情,收获的都会是辛酸而已。
    “皖雅!”熟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我像是中蛊一般猛然停住脚步,只知道贪婪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如廖君然所说被火枪所伤,他的左肩缠着厚厚的纱布,但是眼睛里却渲染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很快,那抹绚烂的喜悦便被廖君然的出现所消耗殆尽。他迎上前来猛地将我扯到身后,双目炯炯地看着廖君然。语气冷然凝酷,“廖君然,你胆敢伤朕!”
    我轻轻的扯着他的袖子。他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宠溺地眼神像是要把我融化。他再次转过身去看向廖君然,冰冷的语气却一下子放轻,“不过看在你送回皖妃地份儿上,朕就饶了你一命,功过相抵。虽然你再三挑衅朕的权威,但是朕仍可保你安全。”
    我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却像拥堵了很多棉絮,终是艰涩的开不了口,景唐帝看我如此,以为我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便轻笑一声,拥着我的身子想把我接到皇帐里去。
    “雅儿……”。还未完全转身,身后的廖君然便悠悠地开口,一声雅儿唤的极尽百转千回。带着浓浓的暧昧。我吃惊的看着他,却见他可以做出一副情意浓浓的表情。脉脉的迎向我的惊诧。“事情说清楚即可,是不是就不用进账小坐了?”
    景唐帝拧起眉毛。搀着我胳膊的手慢慢用力,看得出来廖君然那声雅儿再次成功的挑起了他地愤怒。我微微抬头,视线触及到他那被纱布缠绕起来的伤口,撕心的疼痛蔓延至了全身。想到我若不努力,三个月之后那种毒就会由这儿扩散至他地全身,脖颈就像被人扼住了一般,艰难的无法呼吸。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他地伤口,我喃喃的问道,“疼吗?”
    “不疼了。”他把仇怨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