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摔倒,待稳住身子,柳思妤彻底傻眼了。
    “柳姑娘,你没事吧?”顾齐谦随后跟过来。刚才那一绊,声音很响,想必脚趾撞得不轻,都不疼的么?
    柳思妤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推开个什么东西,讷讷转头:“顾公子你也在?”
    顾齐谦抽了抽嘴角:“你现在才看见我?”
    “呃,我、我睡糊涂了。”她陪着笑,随即指指房外,“我们这是在哪儿?”
    闻言,顾齐谦敛起些笑意,回道:“不知道,我也刚醒来不久。柳姑娘记不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的事?”
    昏迷之前?柳思妤暗暗思忖半晌,忽然眼睛一亮,抬头道:“我只记得看见你和卞公子站在一起,卞公子在吹笛,然后就……没然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o(* ̄▽ ̄*)ゞ
    ☆、第二十五章
    屋外微凉的风卷进缕缕杏花香,桌案上书页翻动,发出“唰唰”的声响,更显示出周遭的宁静。然而,屋内的人却没有心思继续沉寂下去,她心中早就波澜万千。
    “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妥,到底什么时候把表哥放出来?”郑怜云双手攥紧衣摆,目不转睛地盯住阮流暮。
    “卞公子现在吃好睡好,性命无尤,郑姑娘急什么?”
    “你想出尔反尔?!”她猛然站起,心中悔意丛生。若当初发现不妥时便去顾盟主那里揭穿他,她就不会受到胁迫,如今不但救不出卞辞,还害了柳思妤和顾齐谦。
    阮流暮安抚她坐下:“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没说不放啊,只不过请郑姑娘再等上几日。郑姑娘想见卞公子也是可以的,现在就能去。”
    见了总比不见好,起码能安心些。郑怜云思虑片刻,不得不退一步妥协:“你带路。”
    “这边请。”阮流暮起身,往外一引,旋即走在前头引路。郑怜云不远不近地跟上,沿着九曲八弯的游廊走了近两盏茶,方才在前方见到一座精美的小筑。
    阮流暮停下脚步,抬抬下巴指向眼前这间屋子:“人就在里面,郑姑娘请自便。”郑怜云迟疑,生怕他又使什么诈,却闻他笑道:“你左右都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还怕什么?”
    这话有理,她一个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不成?这么想着,手上已经做了推门的动作,熟悉的背影立即落入眼帘。
    “小爷今天要吃燕窝粥、芙蓉大虾,牛肉随随便便来几斤。啊对了,昨天的羊肉膻死了,不会做就换个大厨,简直暴殄天物。嗯,除了这些,还要上好的桂花陈酿。”屋里的卞辞头也不回,只当是伺候吃食的丫鬟来了,没好气地报着菜名。
    郑怜云见他没少胳膊没少腿,跟尊大佛一般赖着,着实松了口气,翻白眼道:“吃不死你!”
    卞辞愣了愣,猛然转身,惊喜道:“表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话音刚落,见到她身后的阮流暮,脸色立马黑下来:“他们连你也抓来了?”
    郑怜云摇摇头:“不算,我们坐下慢慢说。”
    阮流暮笑吟吟地退出去:“那两位好好叙旧,我晚些再过来。”说着,转身径直离去。
    “哼,他倒是真有信心,也不怕我们逃走。”看着阮流暮渐行渐远,卞辞不由哼出一声来。
    “能逃得走,你还会在这里?”郑怜云摇摇头,“辞表哥究竟是何时被抓来的?”
    卞辞面上讪讪的,回道:“有好些日子了,咱们到了啸风堡后刚刚住下,我不过打算睡一觉养精蓄锐,谁知醒来就在这里了。”
    “想不到这么早……”郑怜云叹气,心中惊叹阮流暮的易容功力,她居然与他相处了那么多日才察觉到些许异样。
    “表妹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卞辞回问。
    郑怜云皱眉:“你关了那么多日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只是看着像某户人家在郊区的别院罢了。我更好奇的是阮流暮,他这样的人居然会给人打下手,也不知那幕后之人许诺了他多少银子。”
    说到这里,她不免感到心虚,吞吞吐吐道:“辞表哥,我本来想救你的,可是现在害得顾公子和思妤妹妹也被抓到这里来,你说该怎么办?”
    “齐谦和柳思妤?”卞辞差点跳起来,“怎么回事?”
    郑怜云整理半晌思绪,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他们想要的是思妤妹妹的那对耳环,势必不会伤她,我便想着,先把你救出来再去找顾盟主帮忙,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卞辞见她越说声音越哽咽,也不好发脾气,只能拍拍肩膀以示安慰:“你也是为了我,只不过……只不过确实做得莽撞了,当时就不该去质问那冒牌货。好在他觉得你还有用处,否则那日真可能会淹死你。”
    郑怜云勉强点点头,又四下里环顾一番,伸出手指给他看,压低声音道:“我在过来的路上咬破手指,用血留下几个记号,只是后来上了马车便无能为力了,只希望他们能够找到线索。”
    “放心,顾世伯又不傻,肯定能发现的。”
    两人聊得忘了时辰,直至傍晚阮流暮才过来将郑怜云领走,另外安排了房间给她住下。
    明月东升,柳思妤坐在床榻上无所事事,现在时辰还早,想睡也睡不着。下午时她与顾齐谦讨论了不少,说来说去竟发现卞辞很有问题,那么带她走小路的郑怜云又如何呢?是有意或无意?
    按理来说,她被关在这里十有八|九是因为银龙双珠耳环,只是顾齐谦也一起被抓,这就有点奇怪了。这都已经过完一整天,爹和五叔肯定发现她失踪了吧,若是有办法跟他们通风报信就好了,可惜她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清楚,怎么报?
    “五叔,你一定要找到我啊。”她把头埋进手臂和膝盖间,闷声叹着。
    “柳姑娘可醒着?”房门被敲响。传进来的并非顾齐谦的声音,而是陌生的男声。她心下一紧,开口问道:“是谁?”
    “姑娘过来开门吧,否则我可直接推进来了。”外面的人又道。
    柳思妤下意识地低头看看,嗯,衣衫整洁。尽管如此,还是担心别人莫名其妙闯进来,赶忙跑过去将门打开。门外果然站着个陌生人,她朝侧边探探头,期待顾齐谦能听见这边的声音,却被那人打断:“柳姑娘别看了,顾公子已经被大人叫走。”
    “叫走?去做什么?大人又是谁?”她惊讶,问出一连串问题。
    “自然是有事相商。”那人笑道,不顾她的反对便走进屋子,“柳姑娘住的可习惯?”
    “把你关在个鬼地方,你说习不习惯?”柳思妤不满他的行为,心生恼意。
    那人停下步子,突然转身看着她:“思妤,什么时候脾气变那么大的?”
    柳思妤怔愣,仔细端详着那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小白?”
    他勾起唇角而笑,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渐渐的,薄薄一层面皮被揭开半边,里面露出的脸让柳思妤欣喜万分。
    “真的是你?爹和五叔找你来的?”她几乎要叫起来,努力掩嘴,反身便去关上门,“小白,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要叫叔叔。”陶丘白揭下整张面皮,微眯双眼看着她。
    柳思妤被看得脊背发凉,嘿嘿笑道:“小白叔。”
    尽管对此称呼依旧不满意,他倒没再说什么,只道:“刚才那是阮流暮的脸,我绑了他,混进来的。”
    “你是说,我和顾公子都是被阮流暮抓过来的?那卞辞是怎么回事?”话说至此,突然卡了一下,“啊,卞辞被阮流暮调包了!”
    陶丘白颔首:“聪明。”
    柳思妤得了夸奖,也高兴不起来,忿忿道:“真卑鄙。对了小白叔,等顾公子回来,你就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吧。”
    “不急,还有些事要办。你放心,他们拿不到银龙双珠耳环,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就知道是那耳环惹的祸!”她两手掐腰道,“阮流暮都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一只了,还找我做什么?!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人硬塞过来的东西,还真成宝贝了!”
    “这么说,你当真不知耳环的下落?”他反问。
    柳思妤怪道:“当然不知道,你怎么这样问?”
    陶丘白摇摇头:“我也是听到一些消息,据说,那耳环是你娘亲的遗物。”
    闻言,柳思妤大惊:“我娘?”这怎么可能呢?那男人说是他妻子的遗物,总不能他就是她亲生父亲吧?明明是凑巧落入手里的东西,怎么会是她娘的遗物呢?
    “正是,我觉得,这消息倒有几分可信度。”他看着她道,“你可知你娘亲姓甚名谁?”
    “不知道,爹没提过。”
    陶丘白默默点头:“今日便替大哥告诉你吧。你娘姓尤,名如梦,跟大哥确实有过一段情,后来生下你后便不知所踪,很可能已经死了。”
    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柳思妤难免有些不舒服,红了红眼睛,问道:“那耳环又为何引来那么多人争抢?”
    “因为你娘的身份有古怪。”他耸耸肩,“当年我也没几岁,都是听来的。只知道你娘武功高强,挥金如土,却没人见过她的家人。直到她失踪,才有些奇怪的流言传出,说尤如梦留下一对耳环,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柳思妤窘然,这种流言一听就是假的好不好?宝藏……她去随便画幅山水画,也能告诉别人这里头藏了宝藏的秘密。“所以,大家为了这种无聊的流言,就开始争抢耳环?”
    他扑哧一笑:“也不一定完全就是假的,毕竟你娘亲的武功路数很是奇怪,黄白之物更是源源不断,说她没有点秘密,很难让人信服。”陶丘白重新戴回人皮面具,拍拍她的脑袋:“好了,我不宜留下来太久,免得招人怀疑。你再仔细想想,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我过些时候还会来找你的。”
    柳思妤依依不舍地看着他:“那小白叔一定要尽快来,我想到了什么会告诉你的。”
    陶丘白笑了笑,推门而去。
    屋内只余柳思妤一人,原本带笑的脸逐渐黑下去,跟着,凭空朝紧闭的房门挥了挥拳头。
    什么陶丘白,她会信他才怪!
    阮流暮的确装得很像,无论言行举止都没任何不妥,可惜他一定低估了她小白叔对他的恨意。千面老人周珞是被阮流暮活活气死的,当年的陶丘白葬下师父后,只说了一句话——他会清理门户。语气轻描淡写,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威压感,她到今天还记忆犹新。这样的人,一旦阮流暮落到他手里,要么直接毙命,要么弄残了慢慢折磨,怎么可能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句“绑了”?
    不过话说回来,阮流暮口中关于她娘亲的那些事,或许是实话。这倒是提醒她了,除了耳环,娘亲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