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了脸,羽睫颤了颤,羞怯地垂下,几不可察地点了下螓首。
    得到佳人的同意,弘历欣喜若狂,这一天他等的太久太久,终于如愿以偿,欲望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尽管恨不得立刻把人压倒,他仍旧没忘成亲中重要的一环——饮合卺酒。
    同甘苦,共患难,合卺觞,合阴阳。
    一口喝尽夜光杯中的美酒,随手把酒杯往后一扔,捞过和嘉的螓首嘴唇覆了上去,把酒渡了过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濡以沫,琴瑟永合。
    唇齿交缠,直到彼此快要窒息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弘历急切地将自己一生一世的妻抱起,大步走向铺着鸳鸯红褥的大床,小心翼翼的放下躺好,如瀑的秀发在金红的床单上蜿蜒出一副引人入胜的水墨画。倾身压上,将娇小的女孩永远困在自己的臂弯里。
    紧贴的两具身躯是那样契合,没有其他人更适合彼此。少女白璧无瑕的面容刻进他眼中,连个毛孔都看不见,轻轻一吸气便能闻到她身上淡雅的芬芳,以往宁心静气的雪莲芳香此刻却成了催/情剂,引诱男人体内潜藏的野兽破闸而出。
    呼吸变得灼热,任何语言已变成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贴上娇艳欲滴的柔嫩。他强抑着体内暴躁的渴望,想给自己的小女孩最美好的初次,因此极尽轻怜蜜爱,生怕吓着对方的小心翼翼。
    然而在这样连呼吸都带着情/欲的氛围下,再温柔的亲吻也令未经人事的女孩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娇弱的身躯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即使极力掩饰心中的害怕,眼中依然阻止不了泛起生理性的蒙蒙雾气。脸上涌起楚楚红潮,珠圆玉润的鼻尖泣出薄薄汗珠,嘴唇紧张地微启着,露出鲜嫩水润邀人品尝的舌尖,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心中泛起浓浓的爱意,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细细吮吸疼爱,火热的舌头温柔探入洁白的贝齿,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甜蜜,探索每一个角落,辗转绕住她的舌尖,极尽缠绵。
    所有的不安在满是情意的吻中渐渐消散,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仿佛在向她诉说自己对男人潜藏的想望,在这一刻,她遵循体内的本能,双手攀上男人的脖子,让吻更加深入。
    女孩的回应就像打火石,瞬间点爆苦苦压抑的欲/望,顷刻间烧成熊熊的烈焰。
    火热的亲吻如雨点密密麻麻落在脸颊、脖颈、锁骨……大手也不闲着,急切地探到腰间,抓住腰带用力一扯,薄如羽翼的纱衣如流水滑下,冰清玉洁的少女娇躯是上天精心雕琢的完美杰作,黑与白,红中雪,强烈的视觉对比令人呼吸一窒,而女子宛如待放的花蕾,闭着眼睛任君采撷的柔顺引发人类藏在灵魂中凌虐的罪恶因子,想要狠狠地欺负她,让她在身下哭泣,哀求,更想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弘历觉得身下的小女孩是天上派来蛊惑的妖精,因为他的灵魂,他的思想已经被她牢牢掌控,挣脱无门,而他甘愿沉沦有她在的苦海,永世不得超生。
    手心抚过羊脂般的雪肤,灼热的温度撩起阵阵酥麻战栗,干燥的唇饥渴地流连其上,落下点点红印,在最纯净的雪幕中绽放因情/欲滋生而妖艳魅惑的红梅。
    她轻颤着承受来自情人最深沉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突然身下被贯穿,身体就像被生生凿穿一样,痛得急抽气,柳眉痛苦的颦起,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悄然滑下。
    心爱的女子体内是那样美好,那样温暖,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男人从来引以为傲的定力在遇上她之后便化为乌有,他很想放纵自己,开拓领地,然而女子痛苦的神色令罪魁祸首心疼不已。
    强忍住疯狂肆虐的冲动,温柔亲吻她的红唇,撬开咬着下唇的贝齿,细细舔吮安慰,转移她的注意力,直到紧蹙的娥眉慢慢松开,神色纾缓,他才小心挺动,慢慢加速,惹出声声动人心魄的娇吟。
    红帐翻滚,海浪惊涛,水□融,声声入情。血脉涌动的汹涌悸动,灵魂交汇的绚丽之焰,燎原之火席卷一切,熔岩灼浆奔腾而来,融汇了两颗抵死缠绵的心。
    鸳鸯夜月铺金帐,孔雀春风软玉屏。
    鸾凤双栖桃花岸,莺燕对舞艳阳天。
    直到一切平息下来,和嘉耗尽体力,已经沉沉睡去。经过一场动人心魄销魂蚀骨的欢好满足了饥饿已久的欲/望后越发显得神清气爽的男人侧身躺着,一手撑起上身凝望怀中酣眠的小妻子,另一手满是爱怜地抚开对方汗湿贴在颊前的青丝,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滑动,柔软的指腹勾勒着和嘉秀丽分明的眉眼,细细描绘刻入骨髓的娇颜。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眼角瞄到鸳鸯枕上两人的发丝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恍然一体,分不出彼此。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凝视女子睡颜的目光缱绻缠绵,柔情似海,只为一人浮现。
    大手覆上对方的柔荑,十指交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谁的低喃萦绕耳边久久不散,是谁的深情化作百炼钢禁锢谁的灵魂。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番外一【和谐版】
    番外一 这是发生在乾隆退位后的事情。 醉梦楼,顾名思义,是扬州一间规格不大不小的青楼。 这里的占地不广,景致却极好,装饰也很有品味,这里的姑娘个个都娇美如花,笑靥动人,勾得男人流连忘返。 每一家声名远播的青楼都有一位支起台柱的当家花魁,醉梦楼最富盛名的便是柳芸烟。 传闻柳芸烟貌美无双,清艳脱俗,清泠美眸波光一转,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化为绕指柔。柳芸烟不光美貌,琴棋书画亦是一绝,听说那一双玉手弹出的琴音宛如人间仙乐,绕梁三日令人心醉。 难得的是,这位柳芸烟虽然身处青楼,却洁身自好,视金钱如粪土,这样的举动显得她出淤泥而不染,清冷高贵,不容亵玩。 这般天下仅有地下无双的女子自然叫人趋之若鹜,慕名而来的王公贵族、文人墨客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 这月十五,是醉梦楼的当家花魁的开苞之日,谁能够竞价得标,谁今夜便能成为柳芸烟的入幕之宾。但能够参与竞标的,唯有手持烫金红帖的恩客。 消息一经传出,扬州城几近轰动,平时想见红颜一面都难比登天,突然有机会一亲芳泽甚至更多,寻香客们疯狂了,挤破脑袋也要抢得一张红帖不可。 无需赘言形容亦可想像得到当日的盛况非同凡响,柳芸烟的开苞之夜被炒到了天价,令所有人摔盆子砸碗的是,得标者是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年轻男子。有人仗着自己是某某知县的儿子威逼利诱年轻男子退出,但他连包厢的门边边都没摸到,就被一个从头黑到尾冷得像座万年冰山的男人直接打晕了丢出去,然后再无人敢进犯了。 雅阁内布置高雅清幽,红烛暖帐,美酒佳肴,空气中有股区别于胭脂、醇酒的暗香萦绕飘渺。   琴音婉转低诉的呜呜,温润如水、澄澄动人,仿佛春 心萌动的少女借着抚琴传达对情郎的相思之情。 房间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房间的主人柳芸烟,另一个自然是今晚的幸运儿——拔得头魁的年轻男子。 说是男子,他却有张比女人更为姣好的俊美面容。一身蓝色锦袍,只在腰间挂着一块价值连城的麒麟玉佩,长长的辫子泛着黑玉般的光泽,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眉目如画的清秀俊颜漾起淡淡笑意,温润如玉,贵气难掩。 柳芸烟坐在不远处焚香抚琴,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一双妩媚含情的美目时不时飘向屋中正摆乌木圆桌旁的年轻男子,又好似羞涩地低下头掩饰,粉腮微微泛红,真是我见犹怜。 年轻男子却好像没有察觉到柳芸烟爱慕的眼神,一手支在桌上,手背抵住下巴,一手有意无意地用食指摩挲杯沿,眼睛微闭,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似乎听琴听得很陶醉。 琴音渐消,年轻男子不吝啬地拊掌称赞,“芸烟姑娘好琴技,果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在下佩服。”“艾公子谬赞了。”柳芸烟抿唇一笑,柔美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好听。 她站起来,从琴桌后缓缓走出,步履轻盈,婀娜翩跹,身姿柔美纤弱,让男人一见便生出将人纳入羽翼下保护的欲 望。“姑娘请坐。”艾公子见她走来,亲自帮她拉开旁边的椅子,又给她斟了杯葡萄美酒。一举一动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丝毫没有因对方出身青楼而暗含不屑,轻易笼络女子敏感而多情的七巧心。 柳芸烟婉言谢过,坐到他身边,敛袖给对方面前空着的酒杯倒酒,递给艾公子,柔柔说道:“听公子口音似乎来自京城?”“姑娘蕙质兰心,我确实来自京城,与家里人出来游山玩水,路经扬州,恰好听闻姑娘美名,心下好奇便想来试试运气,看看有否机会能够一睹芳容。闻名不如见面,姑娘的相貌才情果然不同凡响,令我倾慕非常。”艾公子淡笑道,奉承之言由他说来却是真心实意不含半分虚假,仿佛他花六十万两白银真的只是因为太过倾慕人家,能见红颜一面便已足矣,完全没有其他任何龌蹉心思。 柳芸烟不可抑止地红了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明艳不可方物。 她在青楼呆了近六年,因为长着一张极为美丽的脸,男人见了她都会流露令人反胃的欲 望。老鸨就是看中她的价值,才没让她接客,毕竟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吸引力比一般清倌、名妓要大得多的多。 不是没有男人赞美她、爱慕她,实际上来这里的男人哪个不是冲着柳芸烟的大名。欲 望驱使的有之,真心的有之,但没有一个男人能令她真正动心。 可是面前的艾公子却不一样。 清秀俊雅,仪表不凡,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柳芸烟第一眼见到此人,便心生好感,而之后他翩翩有礼,坦荡正直,不含半点亵渎淫 邪之意的举动更是俘虏了她冷寂多年的心。 这样的人的赞美,柳芸烟如何不欢欣雀跃? 但不管心中如何喜欢,女子的矜持令她不敢流露太过明显的喜悦,心念流转,说道:“公子真会说话,也不怕家中妻子吃醋。”温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调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紧张。“我所说的皆是出自肺腑之言,何况我既无娇妻美妾又无红颜知己,何须害怕。”不过家中确实有一河东狮,雄性。 听闻男子没有心上人,柳芸烟忍不住翘起嘴角,然后掩不住好奇地问,“奴家见公子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家世肯定不简单,为何到现在还未娶亲呢?”古代人普遍早婚,男子十五六岁便有妻儿的比比皆是。 艾公子也没有被冒犯的不悦,笑容依旧,“都说成家立业,我却认为只有先立了业,才能给妻儿富足的生活。再者,我若已经成亲,怕是今天也不可能见到芸烟姑娘了。”“这是为何?”“即已成亲,便理应该对妻子负责,又岂可出入风月场所惹她伤心?”艾公子解释道,天经地义的模样仿佛他说的话是世上唯一的真理。 柳芸烟微微张嘴,有些错愕,对方的话深得她心,却总觉得有些不妥,“若只是寻花问柳确实对不住家中妻子,可男子在外有时难免需要逢场作戏。”“话虽如此,但我认为,只要有心,有些事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自古男人崇尚三妻四妾却要求女子从一而终,女子为何就不能要求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逢场作戏’不过是男人出轨的借口罢了,这对女子太不公平。我若是娶了一名女子,便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爱她、呵护她,人非圣贤,总有情非得已的时候,那时我也定将伤害减到最低点,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补偿她。”艾公子淡淡地说,神情也是淡淡的,但他的眼神却坚定如磐石,任何人也动摇不了他的理念。 柳芸烟怔住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女子也可以得到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她毫不怀疑眼前男子的决心与痴情,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和嫉妒。 感动眼前男子对女子的维护,嫉妒将来会嫁给男子的女人。 同时升起淡淡的伤感。她清楚自己的命运无法选择,沦落风尘,哪怕再怎么不愿,终有一天她也会变得一双玉臂万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可是至少,女子最宝贵的初次她想要献给喜欢的人。 老天垂怜,艾公子竞得头魁。 能与他共度春宵,即使只是露水姻缘,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想到此,她的脸不由更红了,美眸含羞带怯地瞅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白皙如玉的侧脸如莲花不胜凉风的柔弱娇羞,空气中酝酿出几分暧昧。 春宵一刻值千金,暗香浮动,美人在旁,再冷心冷性的男人也不禁生出几分情动。 接下来岂不是应该芙蓉帐暖度春宵? 但是意外就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发生的事情。 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嘭——!”的巨大声响吓得柳芸烟差点失态惊叫起来。 来人相貌俊美,有三十岁的面貌风华,又有五十岁的稳重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