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看着,然后调侃一句,“濯玚大少,要不要一起吃?”
濯玚气呼呼的,根本不去看他。
他不敢去看宫发臣,怕自己忍不住把刀叉招呼到他身上。
于是只对着蝶语大喊,“你不是说你最近一个月都很忙吗!”
蝶语吞了吞口水。她的确是这么说过。一个月内不见面,因为她很忙。
“我就顺便出来,吃顿饭。”蝶语笑笑。
“那你怎么不陪我吃?”濯玚的语气近乎指责。
蝶语也气起来,他干嘛那么一副委屈的样子啊,“我干吗要事事跟你报备啊?”
“你是我的,当然要跟我报备!”濯玚的眉头皱起来。一双手握在桌沿上,好像马上就要掀翻了它。
蝶语很怕出丑,说不定这里的某个地方就坐着什么人,搞不好记者什么的都有。
于是压住火气安慰濯玚,顺便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成功的忽悠了濯玚这个傻小子,他讷讷地,“就,出来吃饭啊。”
“啊,”蝶语大笑,笑的有点假,“那你就赶紧回去吃吧。”拍拍他脑袋,然后径自坐下来。
濯玚有点犯晕。
宫发臣依旧笑笑的,唇角勾着笑,“蝶语,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儿,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从椅背上拿起外套,潇洒的一笑,便走了。
蝶语觉得那个笑容有些暧昧。她还没想明白,服务员却端了一盘鸡腿过来。
“周小姐,宫先生刚点的,要送过来。哦,他已经买单过了,请两位慢用。”
濯玚看到那盘鸡腿,黑着一张脸。
蝶语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他转身就走。
“去哪儿啊?”
小家伙气呼呼的回了句,“关你什么事啊,反正你也是不在乎的。”
蝶语懵。又哪里得罪他了?
********** **********
蝶语愣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她没当回事,对着满桌菜发呆。
却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是濯玚的声音。
赶忙往外跑。
濯玚就在月光餐厅门口。宫发臣也在。两个人打起来了。
宫发臣嘴角出血。濯玚更惨,一张脸斑斑紫紫的。
蝶语出来的时候,他们正气势汹汹的揪着对方的衣领。
这两个人,真是!
“够了吧!”蝶语气愤。
宫发臣看到她,松了手,抽起嘴角笑了下,“小家伙挺能打啊。”
“谁准你叫我小家伙!”濯玚一拳又要挥出去,蝶语急忙冲上去,抱住他手臂,“你再打架我真不理你了!”抬头对着宫发臣,“宫发臣,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宫发臣看着蝶语一副老母鸡的样子,心里忽然疼一下,他眉头拧起来,淡淡笑一下,“是啊,一把年纪了,还真是什么都不落下。不过,管管你的小男朋友吧,这么暴躁的脾气可不好。”他的笑容忽然停了,紧紧盯着蝶语,蝶语看他唇角的伤,满脸担忧。
宫发臣又微微笑起来,“走了。”
蝶语很快转身。不想再守望他的背影。
低垂了头,麻麻的一颗心。过往岁月如烟,放逐的两年也无法忘记。恐怕是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很仓促的抹了两下。
抬头,便看到濯玚满脸的泪。
“怎么了,很疼吗?”她抚上他的脸。男人真是,荷尔蒙过剩。
濯玚的眼泪大朵大朵,他偏头,避开她的手。满脸忧伤。用手揪住胸口,“很痛!周蝶语!我这里很痛!”
他转身跑开了。
蝶语站在那里。看他的影子模糊在自己泪水中。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十七:生病的药
我大概是疯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摸摸脸,却发现一片潮湿。我想我是哭了。
心里怎会像塞了一团酸辣大白菜?是的,塞满了,又酸又辣,并且不准我吃其他任何东西,吃了就会吐出来。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也不饿。
我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闵浩忠说,没关系,你只是恋爱了。
哦,是吗,原来人类恋爱的时候是这副鬼样子。那是不是代表,我终于可以确认自己彻头彻尾是个地球人了?
闵浩忠在等我开发新的安全程序。我对着电脑,手指却无法动。
我不敢动哪怕一下下,我怕我的手指会自己摸起电话打给周蝶语,我怕我的手指会自己带着我站起来,然后带着我跑到周蝶语那里去。
周蝶语那个可恶的女人!可恶!可恶!可恶!
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到她了。我拼命的忍着,不准自己像小狗一样跑到她的家门口,不准自己一遍一遍的摸起电话,即使是短信也不行。
可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根本也没有自己来找我,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发给我。
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痛苦。也许没有我去骚扰她,她更乐得快活。
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爱上这个女人?!
她只会让我难受,只会让我生气,只会让我失望。
也许我应该让自己快乐起来。不要去想了,不要去爱了。做回以前的濯玚,做回以前的外星人。
离开她吧……
离开吗……
哦,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为什么仅仅是想到“离开”这个词,就已经心痛得要死去了。
闵浩忠说,濯玚,没见过眼泪像你那么多的男人。
我真宁肯自己死了,可以不必再忍受这样的痛。也或许能像顾海生一样,从此活在周蝶语心里。
顾海生,他是故意的吧?
闵浩忠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爱的那么痴绝吗?
痴绝?
听不懂。
不过我也说了一句话,闵浩忠看上去也没听懂:
我说,爱是让人生病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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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语是在家门口把濯玚捡回来的。
他坐在门口,蜷缩了长腿,把连在衣服后面的帽子蒙在头上。听到她回来,仰起脸迷迷蒙蒙的看着她,笑笑,然后眼泪咕噜落了一串。
蝶语的心便揪起来了。
这个小家伙很擅长让她内疚。
蝶语叹了口气,伸手去拉他。
真是冤家。
上辈子到底是他欠了她的,还是她欠了他的?
濯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愣愣的,很久之后才伸出去手,握住她的手。
蝶语用力拉他,结果却被濯玚轻轻一拽,蓦地跪坐在他面前,鼻子撞到他额头上,疼得她眼泪冒出来。
“你干嘛!”蝶语喊。
“我想你了。”濯玚的一双眼迷迷瞪瞪的看着她,然后就向前抓住她揉鼻子的手别到她身后,另一只手托了她腰往前,热切的吻就落了下来。
又辣又麻又甜。蝶语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喝酒了。然后就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如果这时候蝶语可以分shen跳出来,看到这幅画面,她一定会早早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濯玚这样的牵扯不清:
他的连衣帽还覆盖在头上,激烈而温柔的吻她。蝶语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吸进那顶帽子里去。
他一条腿蜷起,一条腿平放在地板上,蝶语就跪坐在他双腿之间。濯玚一手握住她双臂,别在后面,用力往后扯。另一只手却托着她的腰身,用力往前带。她自己呢,则翘起圆俏的臀,向前迎接那些甜蜜略带急躁的吻。
濯玚的手顺着她的腰滑下来,落在臀上,然后他的呼吸就急促起来,充满qing yu,情不自禁把她往自己身上压。
到最后,蝶语也完全迷糊了,几乎是趴在他身上。直到感觉腹部有硬且热的东西顶着自己,她才清醒过来,用力挣脱出双臂,抱住濯玚的头,不准他的吻再靠近。
他闭着双眼,酡红着一张脸,呼吸里满是甜甜辣辣的酒气。
然后倏地睁开眼,盯得蝶语心跳了一下,“我要你。”他说。
太直接了……
然而这种羞耻感,却让蝶语充满隐隐的兴奋。
男女的相吸究竟是以爱开始,还是以xing开始?
即使是很多年后,蝶语也没能想明白,当他们亲热的时候,她怎么会对这个别人眼中的傻子这么有感觉。
当别人都觉得濯玚是个有暴力倾向、神经不太正常的天才傻瓜时,蝶语却觉得他正常的不得了,哦,有点点痴倒是真的。
她伸手去包包里掏钥匙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发抖。濯玚就贴在她后背上,环抱了她,脑袋搁在她脖子上,然后开始伸出舌头舔。
她没想到濯玚竟然会变成一个可爱、执着且胆大、无知的色狼。
只不过二十五岁的周蝶语已经不是十九岁那时候的年少不更事。她已经很成熟,所以很受用濯玚这样的黏缠。头脑晕晕,觉得自己简直被宠爱到骨髓里去。
打开门之后,濯玚就站在门口激烈的要了她。他等不及。
这种事,濯玚原来是无师自通的。果然是天才。
折腾了一个晚上,濯玚年轻力壮,不到尽兴不罢休,直到凌晨,他才停下来,满足了。枕着枕头,看着她,可爱甜蜜的笑,伸头,亲吻她的眼睛。睡着之前,他说,我爱你。
事实上,他一整个晚上都低哑的沉沉的吼着这句话。
蝶语也笑。并且觉得这笑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钻进他怀里,听着他沉沉的呼吸,也很快睡去。
第二天醒过来,睁开眼,就发现濯玚像猫一样盯着她。蝶语习惯性的往上拉被子,濯玚却仿佛预料到似的,驾轻就熟的爬了过来。又快又温柔。
蝶语又从头到脚被宠爱一番。
后来跑去冲凉的时候,她晕晕得看着镜子里从头发梢红到脚趾头的自己,幡然醒悟:濯玚根本不是盯着她,他是一直在等着她醒过来,打定主意不想重蹈覆辙,像他们的第一个凌晨那样,被一脚踹下床。
蝶语拍拍自己晕红得格外好看的脸,在心里骂自己。顺便问候某人的祖宗十八代。
也很无奈,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头发湿漉漉的,懒得去擦。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濯玚正在冲凉。
她的内心又开始充满矛盾。她和濯玚到底算怎么回事。
他那么委屈的向她哭诉,我不来找你,你就完全把我忘了对不对?
三天了,他的确是没来找她,也没打电话来。其实她也没有完全不想他,她也会在某个时候忽然想起,那个小家伙怎么忽然消失了?
小家伙。
她竟然那么忘我的和一个情商只在十岁,年龄却小她两岁的男孩折腾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dang 妇!
周蝶语越想越对自己失望。她真的离那个纯洁的自己越来越远了啊。
悲愤中。
濯玚推门而出。蝶语有些愤恨的扭头看过去。濯玚又开心又得意,懒懒的看着她笑。
“你——干吗不穿好衣服!”蝶语心虚的大叫。
他只在腰上围了一条大浴巾。背上和胸前都有些抓痕,昭昭的彰显,昨夜疯狂的不只他一人。
濯玚因她突然的吼声愣了一下。继而又傻傻笑起来。很可爱的做了个鬼脸,然后跑上来拥抱他。
他果然是不懂得看人家脸色的,紧紧的抱着,并且轻轻摇晃起来。
蝶语趴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干燥馨香的味道。心里忽然酸酸的。
他明明幼稚如孩童,又可爱又傻,天真又暴力,自大又脆弱。每次拥抱她的时候,却真真切切的充满了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