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担当守城重任。傅友德身为属下,也不好抗命,只能一边小心谨慎,一边祈祷老将军速速返回。“傅将军,他们说是黑虎军的人。”石羽说道。黑虎军?傅友德站在垛口内侧观察,看盔甲确实不错,便扬声喊道:“城下之人听着,边情紧急,你们可有信物??”
赫兰巴雅示意苏日勒拿过伪造文书上前,一个篮子从城头垂下,苏日勒将文书放了进去。傅友德命人举着灯笼仔细查验,封皮,行文格式还有虎符印记都没错,但他总觉得不踏实。石羽也翻来覆去地看,但他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沉思的傅友德忽然伸手抓住石羽手腕,“少将军,你干什么?“石羽不满道:“你既然怀疑,干脆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傅友德哭笑不得,“少将军,如果这是真的军务公函,擅自启封,那是要抄家灭族的!”不学无术的石羽吓了~跳,公文飘落地上。傅友德捡了起来,想了想;中城下喊:“诸位稍待,末将去城下迎接!”城下人回道:“有劳!”
“他们是真的?”石羽问。“虎符确实不假,少将军放心,就算让他们进城,我也有办法一辨真伪「”傅友德压低声音在石羽耳边说了几句。石羽惊奇道:“有这事?”‘末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傅友德点头。”晤……“石羽再度靠近垛口,不自觉地盯着城下的水墨看。
水墨感受着城上的目光,一个劲地发毛,这石少爷不会对自己这么。恋恋不忘“吧难道?他被谢之寒塞进茅厕数日的仇,也记在自己身上了?高大的城门缓缓开启,门轴被巨大的压力压得吱嘎作响。赫兰巴雅小声道:”松岩城果然名不虚传,易守难攻,可惜草原之上,永远建不起这么高大的城池!“抢过来就是!”阿济大大咧咧地答道,赫兰战士们都深沉一笑。
为了防备追捕,赫兰巴雅故意绕行松岩城,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重获自由了。夜晚城中寂静,但高低起伏的民宅,宽阔的道路还是让赫兰人感受到城中的繁华。赫兰战士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旦有变,便知何处可隐藏,何处可以突围。
傅友德和赫兰巴雅闲聊,看似热情实则试探,赫兰巴雅不动声色,应付自如。水墨被襄在赫兰战士中间,她有些吃惊,看方向,这不是去北城门的方向啊!她也不能开口,便暗自戒备,果然没走多久,傅友德驻马在一处馆舍门前,水墨大吃一惊,正是从前高延公主高月的宅邸。此地相对偏僻,易攻难守,傅友德心存怀疑,干脆将这些人领到这里,而不是驿站。
赫兰巴雅不见惊慌,只故作不满道:“傅将军,这是何意,我们有紧急军情禀告,若有耽搁,怕要你我人头来赔!”傅友德微笑道:“兰将军勿恼,您的公文不是要交给彭中大人吗?我接到飞鸽传书,他很快就领兵到松岩城了。怎么样,是个好消息吧,不用你们半夜辛苦奔波,待会儿食过洒饭睡他一觉,人就来了。”
看着傅友德的笑脸,水墨一阵阵发冷,赫兰巴雅却面不改色,“竞有这等好事?多谢傅将军告知。酒不必,粗饭即可,黑虎军规又重任在身,请恕兰某不卸盔甲了。”说完他一抱拳。“兰将军一心为国,傅某敬佩,请!”傅友德一挥手。
水墨和赫兰战士都坐在一间屋里,危急关头,这些战士反倒大吃大嚼,水墨知道他们是在为接下来的死战做准备。水墨勉强塞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状似悠哉的赫兰巴雅笑问:“怕了?”水墨一愣,忽然想起那日谢之寒也问过这句话,不知他和顾边城现在在哪里……见水墨发呆,赫兰巴雅有些不满,正要开口,苏日勒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大汗,院外有兵卒看守,看来那傅将军还是怀疑我们”赫兰巴雅一笑,“天朝人再无能,也总是有几个聪明谨慎的。”
阿济抹了一把油嘴,“大汗,我们先冲杀出去,你藏起来,再寻机逃走!”赫兰巴雅摇头,“下策!”水墨一直不开口,自从来到高月旧居,她就强压心喜。当初她怎么来的,现在她就能怎么逃!但她犹豫的是,要不要救赫兰巴雅这些人。他们是敌人,可眼睁睁地看着赫兰巴雅死去,她又狠不下心来,他父汗之死总让水墨觉得欠了他什么。但和他谈条件,自己已经吃亏上当过一回了。
屋里的人正头疼,院外忽然传来争执声,赫兰战士们纷纷拿起武器,守住门窗要害,安静等待。石羽正没好气地大骂守门士兵眼瞎,连他这个少将军也敢阻拦,给了士兵两耳光后,石羽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将军府的亲卫们。
赫兰巴雅示意屋内众人安静,自行迎出,“请问这位将军,深夜到来,有何贵干?”石羽看也不看他地说道:“把你们那个最瘦小的人给本将军叫出来”赫兰巴雅立刻想到水墨,他眼睛微眯,愈发恭敬道:“敢问何事?”石羽不屑地说:“你不配知道!”他今夜回去越想越觉得那人很像他恨之入骨的一个人,少爷脾气的他再也等不了,亲自过来确认。为了以防万一,他倒是带了不少人来。
见石羽执意要见水墨,赫兰巴雅闹钟念头急转,忽然屋内“哗啦”巨响,一个女人尖叫:“他们是赫兰人,那人就是水墨!!”屋外人都愣了一下,石羽 只觉眼前一花,脖子上寒气逼人,刀刃压颈的痛感让他顿时尿了裤子。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将军府近卫们知道赫兰巴雅退后几步才回过神来,怒喝:“狗贼,想要活命,速速放手!”赫兰巴雅 微笑道:“不许动,你们都不许动!”近卫和士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赫兰巴雅挟持着石羽向后退入屋中。
赫兰巴雅又喊道:“你们都给我退出院落,不然……”不用他继续威胁,石羽大叫:“退!你们推出去!”兵x们无奈缓缓后撤,早有伶俐的命人将院子团团围住,同时派人去寻傅友德。
一进屋,赫兰巴雅将石羽推给了战士贝古。人熊一般的贝古对石羽狞笑,石羽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赫兰巴雅鹰眼一扫,就看见本应装在箱中昏迷不醒的风娘,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了无生气,但脸上偏带了几分诡异的满足笑容。啊济手中的弯刀还在滴血,恨声道:“这个女人真狠毒,竟然已经醒来,却在箱子里忍耐不动等候时机,用了最后的力气打翻箱子,宁可自己死也不要拉上我们!苏日勒,安玛的麻药有问题吧!”
赫兰巴雅摇头,“这女人大概服过不少药物,若不是安玛的药性强,说补丁她恢复得更快更早。”水墨整整地看着已经死去的风娘,脑中出现的不是她的恶毒,而是她一身红衣,妖娆而舞。最后她叫了自己的名字,她就那么恨自己吗?为了什么?
院外传来盔甲相撞的声音,傅友德大喊道:“屋内听着,有话好商量,只要你们放任,傅某保证让你们离去。”赫兰巴雅正在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就听水墨喊道:“你们若有诚信,先将墙上的弓箭手撤去。”傅友德犹豫一下,心想他们又没有翅膀,还是保护公子小命要紧,一挥手,墙上的弓箭手跃下。
苏日勒 一脚踢向水墨,水墨早有防备,抱头翻滚躲过。啊济也要动手被赫兰巴雅阻止。他眨也不 眨地盯着水墨,“你什么意思?”水墨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汗,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赫兰巴雅眉头一挑,上次从太平关逃回草原时,水墨也说过同样的话。他微笑道:“好呀。”
不过多时,苏日勒迅速返回,“大汗,院中水井果然有机关!”赫兰巴雅笑得灿烂,“按你们南人的说法,你果然是员福将!”水墨 干干一笑。此时外面又传来傅友德的催促声,赫兰巴雅使了个眼色,贝古便拎起石羽就是几记耳光。石羽痛叫着醒来,看见赫兰战士们冷漠嗜血的目光,他大哭大叫起来,又是哀求又是许诺。
身处院外的傅友德听到石羽的哭叫声既是安心又感到丢人,但无论如何,保住石羽的性命最重要,不然石老将军绝不会绕过自己!暗暗诅咒着不听劝告的石羽,傅友德叫来亲信,附耳吩咐。
“大汗,别犹豫了。”啊济擦拭着刀刃说,“先留下艺人牵制,你们赶紧走,越快越好,草原的生死存亡要紧!”赫兰巴雅闭了闭眼,迅速做了决定,留下一人装作谈判消磨时间,其余人迅速从井中逃亡。没想到身形太过强壮的贝古,根本无法穿过那不算宽阔的水洞。他只憨憨一乐,请求赫兰巴雅照顾他家人。赫兰巴雅无言地握了握他肩膀,低声说:“杀了那小子!”贝古点头离去,去替换铜版。
看着手下一一进入水井,赫兰巴雅问水墨:“你真的只要求我放你走?” 水墨皱眉,“怎么,你想反悔?”吃一x张一智,水墨才不会相信赫兰巴雅的允诺,只是随便提个要求让他放松警戒,然后在错综复杂的水道中趁机逃走。
赫兰巴雅忽然伸手将水墨拽到身边,水墨刚要惊呼,炙热干燥的嘴唇迅速却扎实地给了她一吻。水墨拼死挣脱,坐倒在地,惊怒地瞪着赫兰巴雅,“那晚是你?!”赫兰巴雅舔舔唇上被水墨咬破的伤口,微笑道:“第二次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放你走,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女人!”水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日勒攀在井口,“大汗,该走了!”赫兰巴雅冲水墨一扬下巴,“你先走!”水墨从地上爬起,正要过去,忽听门口有人朗声问:“傅将军,这里出了什么事?!”这声音让水墨惊喜莫名。趁赫兰巴雅和苏日勒注意外面动静之时,她猛向侧扑,躲在房柱后面,低声喝道:“你们还不走,不然我就大喊大叫!”
赫兰巴雅的微笑终于消失了,他想去抓水墨,却被苏日勒扯住:“大汗,再不走来不及了!”赫兰巴雅一跃,跳进水井,双手攀在井沿儿盯着水墨,蓝色的那只眸子近乎墨蓝,一如在牧场初遇的那夜,一样的火光,一样的生死,他抓住自己大笑说,顾边城,听说你箭法如神,不妨来试试!
“哐!”大门被狠狠撞击,水墨眨了下眼,巴雅人已消失不见,只有黢黑的井口上青苔依旧……“还等什么,放箭!”“不!”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弓弦拨响,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水墨抱紧脑袋缩在房柱后一动不敢动,只听到屋中贝古的怒吼声,然后渐渐安静。哐的一声巨响,院门被人撞开,兵卒涌入,傅友德率先持刀攻入屋中,他惨叫一声:“公子!”
“啊!”水墨痛叫,她被粗鲁的兵卒拧住手臂,被迫弯腰低头。她赶紧大吼:”王爷,王爷,谢之寒,是我啊!“”住手!“谢之寒喝声传来,兵卒放开了手,水墨不顾疼痛向前冲去,一把拉住谢之寒的衣袖,”你怎么来了,顾,顾将军呢,我有话要和你们说!“带着黄金头盔的谢之寒终于认出了水墨,惊喜道:“阿墨,你怎么来了?想告诉我什么?”他紧紧地握住了水墨的手。水墨正要开口,忽然停顿,瞧了谢之寒一眼,又看看四周,低声说:“此处人多,回去再说!”谢之寒点头道:“也好,二郎就驻扎在附近,你随我去见他。”“是!”水墨低声答道。
谢之寒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水墨,嘴角一翘,朗声道:“撤!”
“啊!”水墨痛叫了一声,她再度被冷水泼醒,身上的鞭痕如火烧一般。一人笑问:“怎么,还是不肯说?”水墨昏昏沉沉地说道:“我真的只看见贵妃背上有奇怪的符号,饶命啊……”冒充谢之寒的皇帝冷冷地看着萎靡在地的水墨,“那些赫兰人呢?!”“不知道,他们,他们把我打昏了……”“是吗?算了,不论你说的是不是真话都罢了。”皇帝丢掉了鞭子,唤人进来,“来啊,将她带走,跟那些人一起处死吧!”
有人进来将水墨像拖死狗一般地拉了出去。水墨嘴中都是血腥味,她怎么也想不到皇帝居然会冒充谢之寒,如不是看到他手腕里无伤,根本就认不出来。那日与疯虎相斗,谢之寒中毒之下身手迟缓,手腕被马车碎片割伤,留下一道去不掉的小疤痕,他嫌丢人,除了水墨几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只以为他肩部受伤了。
皇帝的狠毒那晚水墨已经领教过了,她欲哭无泪。早知如此,还不如跟赫兰巴雅逃走,哪怕被他啃成猪头呢!也不知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天色深沉,但天边已隐有亮色。前日她想溜走,被皇帝抓住,至今已三日。昏过去的水墨被越来越响的哀号声惊醒,铁链拖地的声音格外剌耳,她勉强睁眼看去,发现自己被带到了松岩城不远的那条大河上。水墨听顾边城说过,此河发源于高延,经过天朝境内,流向赫兰草原,滋润水草。
很多人已被两两绑在一起,她甚至看到了傅友德。他全无昨日的风度,披头散发地大喊道:“我乃是陛下亲封的将军,逍遥王凭什么将我处死?”皇帝的亲信手下一脸冷笑,“傅将军,我劝你省省力气,去阎王老爷那里求个好转生吧!”“你们,你们定是骗子,骗开我松岩城!污我和赫兰人有染,杀害公子!明明是谢之寒下令放箭的!”傅友德悲愤地喊叫着。
水墨被人推倒在地,她努力调整着呼吸,皇帝的意图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