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会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你——”话还没有说完,路边这时忽然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子打打闹闹的追着一只流浪狗往这里跑过来,那流浪狗跛着一只后腿,一边可怜兮兮地“嗷嗷”叫着,一边躺避着后面飞来的石子的攻击慌不择路地往前跑,冷不丁突然撞在几人面前的桌子腿上,随着那狗的一声惨叫,桌上两杯饮料全部倒了,江月的手也被一个追上来的小孩子不小心撞得一抖,整杯红茶“呼拉”一下就泼到了地上。
    那几个小鬼见闯了祸,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赶紧逃了,江灏凡连忙拉开椅子,拉着江月跳到一边,以免被桌上流下来的奶茶弄脏衣服。那只撞到桌子的流浪狗“呜呜”叫唤着转了几圈,见刚刚追着自己那几个小孩跑了,喉咙里发生一声放心般的低鸣,这个时候,也不知是渴了还是饿了,鼻子刚好闻到旁边红茶的香味,刚刚被追打的狼狈和恐惧瞬间抛诸脑后,伸出舌头凑到那还在汩汩往外流的红茶杯那里,“呼哧呼哧”舔饮起来。
    江灏凡觉得扫兴极了,摇摇头,“算了,哥哥,你想喝什么?进去里面我帮你买好了。”说完,正想拉着江月往“晟世年华”里面走,却只见脚边,几秒钟之前,虽然狼狈却也还算活蹦乱跳的那只流浪狗,像是喝醉又像是突然被什么扼住呼吸似地,难受至极地耷拉着舌头,站立不稳地摇晃了几下,紧接着,“啪”的一下倒在地上,两只后腿抽搐般地蹬了蹬,便眼睛一闭,马上一动也不动了。
    江月和江灏凡见状,不由大惊失色,心里同时想到一个可怕地假设,背后瞬间惊起一身冷汗,瞪大眼睛相互对视一眼后,便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旁边有个和妈妈一起路过的小女孩见到这一幕,尖叫了一声,便害怕的扑到母亲腿上,哭着叫道,“狗狗!狗狗!”
    两人因小女孩的哭声回过神来,双双神情复杂地往汪纪看过去,尤其是江灏凡,漆黑的眸子仿佛变成一潭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携带着一股可怕的风暴席卷而来,似要将视线所及的东西全部吸进去,汪纪此时也正傻傻地盯着那只死狗,仿佛被吓着了似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概是感觉到江灏凡的眼神,这才慢慢反应当过来,一抬眼,见他那样可怕地死盯着自己,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干——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灏凡没说话,只是眸色又加深了一分。
    汪纪被江灏凡盯得打了个哆嗦,额上汗珠在那一刻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他看看江月又看看江灏凡,无措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月没说话,倒是江灏凡冷冷地开口了,“这些喝的都是你买的,你说怎么回事?”
    汪纪的嘴巴不可置信地张大,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装蒜了!你在茶里——”
    “小灏,别说了。”一直沉默着的江月忽然开口打断,他已经从刚才的后怕中恢复过来,表情意外地冷静,他盯着地上的死狗看了一会,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的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竟然当场就死了?”
    汪纪摇了摇头,江灏凡蹲□,对着那杯子隔着点距离闻了闻,便站起来,稚气的脸上一本正经,“大概——是山埃。”
    江月抬头看他,疑惑道,“山埃?你是说氰化钾?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中山埃毒死的人。”江灏凡回看他。
    “你好像很了解?氰化钾是剧毒,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吧?” 江月又问。
    “是不容易弄到。”江灏凡被这件突发的意外弄得有点烦燥不安,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耐烦起来,“哥哥,你问这些干什么?有人在你要喝的茶里投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有人想杀我。”江月淡淡地说。
    江灏凡愣了一下,不是因为他脱口而出的话,而是因为他太过冷静无谓的语气,他深吸了一口气,有点恼火又有点着急地问道,“你一点都不紧张害怕?”
    江月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不紧张啊,我已经习惯了,再说你不是说以后你会保护我的吗?而且刚刚,要不是你拉我那一下,我恐怕已经一口喝进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刚刚看了篇文,《掌心龙》,里面的小龙好可爱,萌得我嗷嗷叫~~~为嘛我写不出来这样可爱的受受~~~自卑~~~
    大家要是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一下,作者文笔不错,比俺强~~~而且文风挺轻松的,就是感觉完结了好像还没写完一样,小龙成年了,找到爸爸了就没了~~觉得情节还没铺开似的~~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江灏凡觉得江月似乎话中有话,可又一时想不透,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汪纪因为脱力又重新跌回了椅子里,面色比之先前更为苍白,额上不时何时布满的汗珠簌簌直往下滑,下唇几乎被自己咬出血来,他垂着头失神地盯着自己紧紧交握的双手,一动不动。太过异常的举动让江月不禁皱眉,他感觉,今天的汪纪似乎一直怪怪的,“汪纪,你干什么吓成这样?我这不是没事吗?”
    “啊?喔!是啊,幸亏没事!”神不守舍的汪纪听到江月这么说,立刻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一个干涩无比地笑容,可说虽说这么说,却并不见他有丝毫松口气的样子,方才睡意朦胧无精打采的眼神此刻反而更显得黯淡无神。
    江灏凡眸光幽暗,“明明就是做贼心虚。”
    “不是!我——我只是——”汪纪本想大声反驳,可话说到一半,又堪堪打住,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地,再次咬住唇,然后颓然地垂下了眼皮。
    “行了,杀人未遂呢,可不是件小事,还是交给警察叔叔来处理吧?”江灏凡冷笑一声,扭头对自己的哥哥说道。
    听到这话的汪纪猛地一个激灵,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身体也开始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他看着说要报警的江灏凡发了会儿呆,露出一个悲哀而又莫名的笑容,便闭上了眼睛。
    江月默默看着连解释都不再解释的汪纪,沉重地点了下头。
    接到报警电话不到五分钟,附近警区的警车便呼啸而来了,很快,得到消息的江少儒也赶了过来,死狗和那几留着残渍的杯子已经被警察清理走了,奶茶店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江少儒拨开人群,见到正接受警察询问的江月和江灏凡,急急走过去,不顾周围十几双眼睛的注视,紧张地将江月一把拉进了怀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温柔与担心,而旁边,身为江家名正言顺的谪子的江灏凡,却被不闻不问地冷落在了一边,不要说怀抱了,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这差别待遇,不由让周围看着的人心里都犯起了难以理解的嘀咕。
    江月仰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爸爸,我没事儿。”
    江少儒点点头,摸了下他的脸,这才放开他,看向那个正给江月和江灏凡做笔录的小警察,沉声问道,“问出来了吗?谁下的毒?”
    小警察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边刚刚盘问完汪纪的刑警队队长正好从奶茶店里出来,往这边走了过来,听到他的问话,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然后答道,“谁下的毒暂时还确定不了,伙计们刚刚已经查问过了,奶茶店的店员都没有问题,而那个汪纪,又一直矢口否认,说毒不是自己下的。”
    “不可能,如果不是奶茶店的店员,那除了他,还能有谁?”一边的江灏凡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
    江少儒阴沉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低声喝斥了一句,“闭嘴!”
    见到江少儒严厉而又可怕的眼神,江灏凡本能地缩了缩肩膀,退到江月身后,再不发一语。
    “王队长的话,应该还没说完吧?”江少儒收回视线,转而又对那队长问道。
    被江少儒称作王队长的男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虽然他不承认,不过却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小线索,刚刚问他买饮料时有没有与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开始他说没有,后来又想起来,说买了饮料准备出来的时候,走到门口发现鞋带松了,便将饮料杯都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蹲□去系鞋带了,当时有个女孩子好像正好从他旁边走过去,他也没太在意,等他起身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这是一家兼卖点心的奶茶店,因为是中午,店里顾客进进出出的人比较多,那几个店员也没留意到他所说的那女孩长什么样子。”
    “你们该不会是怀疑疑犯就是那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女孩吧?”江少儒笑了笑,觉得有点荒谬,“他难道不会是在撒谎吗?”
    “当然,很有可能这个女孩只是他编出来的一个幌子,就算真有这个女孩,也不一定就是下毒的人,不过,意外的是,刚刚我们的同事将那几个饮料杯都拿去化验了,发现三个杯子里面全都被下了差不多剂量的氰化钾,也就是说,被针对的人,可能并不只有这位江少爷。”王队长说着,抬手指了一下江月。
    江月和江灏凡一听,不由愕然惊叫,“三个杯子都被下了毒?”
    “没错。”王队点点头,感叹道,“所以,不能不说,你们三个运气真够好,那只流浪狗,救了你们的命。”
    “真的只是运气好吗?”江月垂下眼睑,自语似地呢喃了一句,英挺秀致的眉毛拧成一团。
    这样一来,汪纪因为自己那杯咖啡里面也被下了毒,于是从嫌疑人一下子变成了被针对的受害人之一,警察根本没从他身上找到藏药的痕迹,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他也没有动机要害江月和江灏凡,加上他刚从外地来c城读书,背景很干净,并未在这里与什么人结过仇发生过矛盾,这样看起来,他更有可能是被两位富家少爷给连累的,毕竟,有谁会想害一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呢?
    江少儒抚着江月的头发,向王队征询,“那个汪纪现在在哪里?我可不可以问他几句话?”
    “可以,他在里面。”王队转头,扬起下巴朝奶茶店里面指了指,“跟我一起来吧。”
    这个时候的奶茶店已经一个客人都没有了,被警察问完话的三个年轻女店员正紧张地围在一起小声交谈着什么,以前从未发生过的这种状况让她们有点不知所措。汪纪就坐在吧台旁边不远处的一张小圆桌那里,低垂着头,木然地绞着手指。
    “汪纪,我是江月的爸爸,你还记得我吧?”走到他面前时,江少儒顺便在对面坐下来,敲敲桌子提醒汪纪抬头看着自己。汪纪只看了他一眼,头便垂得更低了,眼前这个男人,眼神太刺目了,完全不同于他第一次在学校外面那个小超市时见到的那样平和让人容易亲近,虽然说话的语气温和平淡,可汪纪却分明感受到他身上直逼而来的那股凛冽而肃杀的气势,而偏偏这股气势,仿佛其它人都无所觉,只有他一人可以感受到似的。
    “虽然王队长他们刚刚已经问过你了,可我还是想再听你亲口说一遍,你真不知道那毒是谁下的?你和江月是朋友,江月也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他在学校真正的朋友并不多,所以你该知道他以前有多信任你。”江少儒的语气并不严肃,也并没有质问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是极亲切的,带着那么一点长辈般的循循善诱。
    汪纪没出声,也没抬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王队说你的杯子里也被下了毒,说你也是受害人,我相信你,可是你不回答我的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一直跟在江少儒旁边的江月,听到江少儒突然这么问,心脏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汪纪终于抬头,面如死灰,眼里带着一股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