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叫你的老板,最好给我一个清楚的交待!”江少儒冷冷地说完,不待对方反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门外等了很久的同伴按捺不住,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站在门边一脸惊慌失措的男人,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江少儒也不避嫌,直接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到蓝夜。
这里虽然是陈家的地盘,可是没有人敢阻拦他,带这些人来,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什么,目的只是为了告诉某些人,对于他江少儒现在要亲自来接走的那个男孩,他有多少紧张和重视。那是他今天即使会被人当成谈资会被某些没眼色的八卦报刊推上报纸头条说他江陈两家要起内讧也务必要带走的人。
江少儒出现的时候罗文正端着一杯酒靠在吧台边跟一个新来的公主打情骂俏,一见江少儒那来势汹汹的阵仗,一口烈酒呛在气管里,差点没让他抽过去。拍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顺过气来。抹了把眼泪鼻涕,放下酒杯诚惶诚恐地迎上去,拉出讨好地笑脸来,“江总,您这是——”
江少儒明面上不涉黑,手下除了几个保镖,是不养兄弟和打手的,而他身后那帮人,一个个看起来无不身姿挺拔,目光烔烔,对江少儒一幅完全听从指挥命令的模样,这些人与他们蓝夜那帮从小在街头混出来的兄弟在气质上很是不同,如果他们身上穿的不是便服,罗文会怀疑他们是不是——
“江月在哪里?”江少儒根本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发问,也打断他心里的考量。
罗文僵硬的赔笑,“江月?我们这里来了个叫江月的少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叫人去问问。”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江少儒身后却立刻有人上前,伸手将他拦住。
“要我的人直接上去搜吗?”江少儒并不与他周旋,语气表情一如平日的温和儒雅,只是鼻梁上的镜片,忽然无法掩住那冰刃般冷厉的目光,
罗文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心底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你完了!
“3——338”嗫嚅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了,他不敢犹豫,也不敢使什么心眼,身体几乎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旁边惊惶却莫名的副经理身上,灰溜溜的声音里颇有些大势已去的颓丧和绝望。
338,那是蓝夜三楼最尽头,最隐蔽,通常只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少爷,或者与有人交易时才会用的房。江少儒眸光一沉,对跟在后面的陈彬使了个眼色,便带上一部分人上了楼。
江黎蜷着身子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单,绞着手指不停发抖,牙齿咯咯上下直打架,越是知道自己快要获救了,就越是紧张担心,虽然绑着他的绳子已经被解了,可是由于衣服都被撕坏了,包也不在身边,所以只能继续这样光着身子。
包房的门忽然被撞开,江黎吓得立刻抬起头,清亮的眸子的满是惶恐和戒备,身子不由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制造出多一些的安全感,那模样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让人无不疼惜和怜爱,江少儒看到男孩这样,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头立刻火气,又含着几分说不出的愧疚自责。
江月,这种神情真不适合你。
对不起!以后,爸爸再不会让你如此担惊受怕了。江少儒走过去,生怕惊吓到他似地轻声是叫道,“江月,是我。”
江黎已经认出他来,眼睛突地一亮,直起身直接就朝正向他张开怀抱走来的江少儒扑了上去,身上的被单滑下来也不在意了,像只无尾熊似地挂在他身上,孩子般地“哇”一声大哭起来,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全都见鬼去吧!
“好了,没事了!”江少儒抚着男孩光裸的后背,心脏像被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手臂下的这个男孩如此瘦弱,性格如此直率单纯,无论是五官身材还是性格脾气,没有一处与自己相像的地方,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就在几天前,自己还对这个男孩动过那样的心思,可是一转眼怎么就变成自己儿子了?这世界,真他妈的诡异,而这种感觉,又真他妈的复杂!江少儒想起几天前江月在晟世年华对自己喊的那几声“爸爸”,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江少儒用被单包住江黎的身体,抱着他走出“蓝夜”大门的时候,正好与收到消息急急赶来的陈淑美撞了个正着,陈淑美看了江少儒怀里因为过度紧张的精神终于得到松懈而昏睡过去的江黎一眼,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少儒,这男孩是谁?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带他去哪里?”
“你不清楚?”
没有过多的语言,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就那么一个冰冷眼神,已足以让陈淑美差点支撑不住地跌下去。
他——还是知道了?
“应该已经有人告诉过你了吧?这件事,我需要一个清楚地交待!”江少儒擦过她的肩膀,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江黎在半路上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仍然被江少儒小心地抱在怀里,汽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里很安静,江黎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面颊下结实坚硬的胸膛,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感,他不由自主往男人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江少儒好笑地捏了男孩的鼻头一下,笑骂,“现在不叫我变态了?”
男孩没有听见,他睡得极安稳。
江黎这一觉再次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前几天的伤本就没有好透,身体一直不舒服,昨天一天一直在强撑,加上晚上又遇到那样的事,这一觉睡过来只觉得浑身发软,他掀开薄被正要下床找点吃的,抬眼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呆了一呆,就立刻回想起来了,低头打量自己,身体被人擦洗过还穿上了睡衣,身上青紫的地方全都被上了药,手腕脚腕居然还被夸张地缠了绷带,再一摸头,连额上那个前几天的旧伤,也被重新处理过了。感受到江少儒对他的悉心关照,江黎心里感动极了,同时又觉得十分羞愧,原来以为这个大叔,就是个变态的色胚子,没想到其实个好人呢!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现在所住的这个卧室,竟然很像他们家原来住的那种老房子,所有家俱都是桃木做的,而且看上去都有一些年代了,显得古色古香,身下睡的床是那种带床帐的老式雕花大床,床外还燃了一只小香炉,里面点的大概是安息香,青雅的白烟一缕一继地绕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房间都萦绕在一种特别安宁舒适的氛围里,靠窗的书桌上摆了台电脑,旁边的书架上还放了一些没拆封的游戏光碟,看起来是特意为新住进这卧室的人准备的,房间的光线也很充足,阳光和微风透过古老的窗棱调皮的钻进来,随着窗帘的轻轻摆动,人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跳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松口气没?还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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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门在这时候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江少儒轻着脚步走了进来,见他已经醒了,正转着滴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便走过来,亲切地笑问道,“睡饱了?”
“嗯。”江黎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看他。昨天的事情,他可清清楚楚地全部记起来了,他可忘不了昨晚江少儒拍开包房的门,见到自己那幅狼狈样子时极度愤怒和心疼的表情,当时的自己正被获救的巨大惊喜冲得脑子一派麻木,除了哭,几乎什么都知觉都没了,现在想起了,才觉得又是羞窘又是迷惑,江少儒对他的紧张态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呢!而他们不过只见了两次面而已啊。
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因为看上自己了吗?江黎撇了撇嘴,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他可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真有那么大魅力。
江少儒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停留一两秒后然后松口气放下来,“你昨天有点低烧,睡着的时候我给你喂了点药,现在看样子是退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江黎摇头,“怪不得醒来会觉得没力气,还好,除了这个没什么不舒服的了。”
“那就好,你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现在,饿了吧?”江少儒揉揉他的头,声音很是关切,“房间里面有浴室,快去洗脸刷牙,吃的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江黎忍不住鼻子一酸,这个人,干嘛对他这么好?明明非亲非故的,“江先生,谢谢你。”他抿了抿唇,万分扭捏地说道。
江少儒笑起来,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故意调笑道,“那么见外?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叫我变态大叔。”
“不好意思,之前是我对你有偏见,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江黎眨了下眼睛,脸红红,对于江少儒现在的“轻佻”,也没那么反感了,只当他是逗自己好玩。
“你这么乖巧,我可真不适应,原来那股调皮精怪的劲儿都上哪去了?行了,别客气来客气去了,起来穿衣服,然后下去吃饭。”江少儒说着,站起身走到衣橱旁,拉开柜门,挑了套衣服递给他,“就这套吧,你穿着应该会很好看。”
江黎觉得他很霸道,说话都不带商量的,直接就是一幅命令的口吻,不过人在屋檐下,况且他还欠人家一个大人情呢,命令就命令吧,别不识好歹,江黎想着,伸手接衣服,可是摸到手里一看,居然是套崭新的耐克,他吓了一跳,再揪着脑袋往衣橱里面一瞅,居然都是一些他叫不出牌子的衣服,各种风格和面料的都有,无一例外的全都还挂着吊牌,他虽然不识货,却也看得出来那些衣服绝不便宜。
江少儒见状,解释道,“这些衣服是我今天上午叫商场送来的,都是给你准备的,你到时穿着要是觉得大小不合适,我再叫人去给你换。”
江黎吞了吞口水,吐字艰难,“我自己有衣服。”
江少儒皱眉,“你那叫衣服吗?抹布还差不多吧?”
江黎不高兴了,“别瞧不起穷人,那是我妈以前给我买的。”
江少儒一听这话,不由微微一怔,脸色也变得不自然,但是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放低姿态,带着哄劝的意味道,“你那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被人撕破了不说,还被随便丢在地上给人踩了好几脚,你自己包里换洗的那两套衣服也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地摊上买的水货,穿着会不舒服。”
“地摊货怎么了?我以前都穿那种廉价衣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江黎嘟嚷,其实在罗家那几天,罗明伟也给他买了一些新衣服,但他走的时候没要,他也不是不明白江少儒这是对他好,可他不想再平白受人这么些恩惠,这些衣服对他来说都太贵了,他接受不起。“江先生,其实你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必再费心为我做些。”
“什么费心为你做这些啊?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江少儒的情人走出去哪个不是光鲜亮丽的?你一幅寒酸样,让人知道那不是丢我面子?”江少儒忽然一改先前如长辈般亲切温和的态度,换上当初第一次见他时那幅又色又痞的嘴脸来,语气里竟也染了几分耐心用尽的不悦。
这几句话,像是突然扔了颗重磅炸弹在江黎耳边,震得他脑袋嗡嗡直响,他猛然抬头,看着江少儒不像是演戏打趣的表情,一下子愣了。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是打算白救你白罩着你的?你昨天向我求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这些?”江少儒见他愣神,伸手推推眼镜,眉毛一挑,眼神里便带了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这个人的五官本就生得极好,狭长的凤目这么一勾,即使隔着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