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伊允的眼泪刷刷的掉落,并非出于意愿。眼泪就这么不由自主的掉落,当她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慕容伊允,你冷静点。”慕容霍司吼出了慕容伊允的全名,慕容伊允抬起眼睑,静静的望着慕容霍司,眼泪,却从未停过。
    慕容霍司叹了一口气,道:“妹妹,忘掉他,无论他受伤也好,死了也罢,都与你无关。晓得吗?他不是你的夫君!不是!!忘记了吗?是你自己说不要二女共侍一夫的,还是,你现在反悔了,还是想着要嫁给他??”
    “不,我不要不要二女共侍一夫。”慕容伊允喃喃地低语着。
    “他是不可能休妻的,妹妹,你要认清现实。”
    “我不要他休妻,我不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我不是,我不是。”慕容伊允哭道,“我晓得,我还想着他,会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哥哥,我忘不了他,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每当我闭上眼睛,满脑子里,全都是他,他就像是在我心里面扎了根一样,就连碰触一下都会痛,很痛。”
    “伊允,他不值得你爱,他负你,你知道吗?他辜负了你,忘掉他,你值得更好的人爱你,来当你的夫君,忘掉他,你可以继续当慕容家的掌上明珠,过着自由自在快乐的日子,只要你忘掉他,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哥哥,你不懂。”慕容伊允推开了慕容霍司。“当初,延奇没有给过我任何的承诺,他没有说过他喜欢我,他没有说过,他爱我,或许,一切都只是我在自作多情……”
    “他有给过你承诺。”慕容霍司顿了顿,压抑着胸腔内狂乱的怒气,“小时候,他说过要娶你,要你当他最美丽的新娘!妹妹,我记得那时候是你告诉我,是他亲口告诉你的,你忘了吗?那就是承诺!!可是他没有做到,他背弃了他给你的承诺。”没错,就是谢延奇,剥夺了妹妹现在所有的快乐,以前所有的快乐回忆,现在都是伊允痛苦的根源。如果可以,他宁愿妹妹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那怕只是小小的一介布衣也好,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什么恩怨情仇,通通都给我抛开,爹娘就是因为这个狗屁东西死掉的,现在,他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了,他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好她。
    “哥哥,他没有。”伊允苦笑。“小时候的话了,童言无忌,能信吗?况且——”伊允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惨淡的笑容,“他做到了。”
    “他做到了什么?”慕容霍司气急,“他只是让你更加伤心,他娶了别的女人,他把你放到了什么地方?什么狗屁不通的话,童言童语怎么啦?他做不到,该死的,当初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又要给你希望!?”
    “他做到了。”慕容伊允暗淡了娇颜。“我当过了新娘,最美丽的新娘。他做到了,只是,那些都是弄虚作假的,是骗人的,但是,他还是做到了,不是吗?”
    “伊允……”慕容霍司望着慕容伊允的表情,听着她痛彻心扉的声音,再多对延奇的厌恨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妹妹和延奇之间的爱情,旁观者虽然看的明了,却永远都无法体会当局者的那份心境。
    “哥哥,让我看看他,好不好?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忘记他。哥哥——”伊允望向慕容霍司,慕容霍司却不看慕容伊允。
    “哥哥,我答应你,我忘掉他,好不好?只要慢慢来,慢慢地慢慢地我会忘掉他的,哥哥,我让我先去看看他好不好?那怕只让我在门口看他一眼,我只要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就一下,好不好?”
    “伊允,这样子,你是忘不了他的。你不是御医,你待在那里只会添乱,知道吗?”
    “不,哥哥,我保证不发出声音,我保证乖乖地待在一边,我只是看看,我什么都不做,哥哥,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慕容霍司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伊允,你曾经答应哥哥,要忘掉他的,你忘记了吗?慕容家的人是不说谎的。”
    “哥哥,我没有说谎,我会忘记他的,会的。”慕容伊允连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话的可信度了,爱情就如同罂粟,尤其是单恋,更是难以自己。
    “平秋,把小姐带回房间里面去,不许小姐处房门半步。”慕容霍司撇过头去不看伊允的泪眼。妹妹,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你不该再陷入延奇的迷情里面。
    “哥哥,不要这样对我,哥哥,不要……我只是去看他一眼,就只需要一眼就够了,哥哥,不要关我,哥哥……”
    “少爷,你就让小姐……”
    “平秋,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还不快去做?”
    “是,少爷。”平秋无奈地看了慕容霍司一眼,少爷是当家人,他的话,不能不听,“小姐,我们回房吧。”
    “我不要,哥哥……”伊允哽咽的哭声渐渐远去。
    慕容霍司转身,望着伊允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延奇那种人,今生只爱一次。
    当初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他没有爱上你,而现在,他更不可能爱上你。伊允,或许你觉得哥哥残忍,但是,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妹妹,开始的时候,或许会是很煎熬,但是,时间是一切的金创药,慢慢地,无论是身上的伤口,还是心上的伤口,都会痊愈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喂药
    延奇不能泡澡,他的伤口不能浸水,所以,只能靠口服药物,这样的效果不见得会低于泡药澡,只是内外兼服,会好的快一些。
    锦绣此刻担心的只是延奇醒过来会找人。王府里面,珍贵药材不稀缺,所以,延奇的治疗还是比较省力的。
    在王府里面都快要待到一个月的时间,最冷的寒冬就快要到了,她一定要趁此时机医治掉延奇身上的寒毒,随后就是热毒。赶在春天到来的时候赶回去,说不定还能碰到山上的皑皑积雪。锦绣煮的药汤都是亲力亲为,不让旁人插手。
    因为,这些二十种药材放入有着先后的顺序,一般的人是不会煎这味药的,例如加入了天山雪莲需要用文火细熬一个时辰,再加上艾母草根是需要用烈火灼烧,将药罐里面的全部水烧干到一碗水差不多的分量。再者,掺合这醉泉的水,用小火慢慢预热。在将烧成的十碗水煎制成一碗。里面加了不少热性的草药,也有不少是含有毒性的毒物,只是以毒攻毒的办法,只是为了先行除去延奇体内的热毒。
    药端了上去,一旁,服侍在延奇旁边的御医道:“锦绣神医,王爷乃千金之躯,我们要先行试毒才能让您给王爷喂药,敬请见谅。”
    “达官显贵就是麻烦。”锦绣轻声嘀咕,随后,点了点头,这些程序,不能省得,就不省吧,只要不耽误她的用药时间就好了。
    御医从药箱里面取出了一枚银针,然后放到碗里面一探,银针变黑了。
    “你要毒害王爷。”御医挡在了面前,不让锦绣靠近半分。
    “我没有要毒害他,我是在救他。”锦绣捧回了药碗。这可是她从天没亮就起来到现在,花了四个时辰才煎好的药,可不能让这些无知的人给弄坏了。
    “药是需要趁热喝的,你们快让开,耽误了王爷的病情,你们负责得起吗?”
    “我不能因为害怕就让你来毒害王爷啊?!”御医仍然坚守所谓的医者道义,“医者,病患之再生父母也……”
    锦绣探了探还有余温的药碗,现在喝刚好。一枚银针飞了过去,封住了御医的穴位,御医站立在那里摆着这是却动不了。
    “你这个毒女,竟然封住了我的……”
    “警告你,不要啰嗦,不然我就毒哑你,晓得吗?”又是一枚银针飞了过去,落在了御医的颈部后正中线上,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封住了御医的哑门穴。御医的眼前一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样就安静多了。”锦绣按了按延奇的下巴,慢慢地给延奇灌药。大约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一碗药终于见底了。锦绣用毛巾擦了擦延奇嘴角边残留的药渍。然后掀开了延奇的单衣,慢慢的爬上床去。
    “喂,你在干什么啊?”延萧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某某人的“不规矩”行为。“我说你一个老太婆了,还好意思对这一个年轻男子动手动脚啊?老牛吃嫩草!”套用了一下晴柔以前说的话,延萧运用自如的拿来形容锦绣。
    “老牛吃嫩草?你……”锦绣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道:“皇室里面的人都和你一样不讲道理吗?小弟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王爷动手动脚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延萧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理取闹。”锦绣吁了一口气,不打算和他计较。“小弟弟,有的时候,眼见也不为实,晓得不?”
    “我三哥不会对你有兴趣的,你死心吧。”
    “什么?”一道冷冽的眼神瞥了过来。
    “那么冷的天,御医为什么躺在地上?”延萧连忙机警地转移了话题,热闹了神医,万一也给他扎个几针,那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他喜欢躺在地上凉快一下。”锦绣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御医,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吗?那么冷哎,他都不担心自己感冒啊!”延萧故意坏坏地说道:“不过就算感冒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是他自己愿意倒在地上的。啧啧啧,还会拿针扎自己啊,真是奇特。”
    “是的。”锦绣掀开了延奇伤口上面的绷带,只是关注于延奇伤口的愈合程度,并没有仔细听着延萧的话,“这个绷带是谁给他弄的?真是!”锦绣一边说一边拆下了延奇伤口上的绷带,“我都已经给他做了缝合了,不需要什么绷带,一群笨蛋,蒙着伤口容易让伤口感染。”锦绣拆着东西,一边碎碎念。
    “他为什么都不起来啊。”延萧踢了踢脚下面的御医,还是一动不动。
    “他在沉思啦,你不要打扰他。”
    “老太婆,你以为我不晓得他为什么……”延萧气急,他都给了那么多暗示了,为什么这个笨蛋女人就是听不懂呢?!一点都不聪明伶俐。要是三嫂在,早就听懂了。延萧叹了口气,开始有些缅怀晴柔了。
    “你那里看到我老了。小弟弟?”锦绣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不懂事的小鬼,要不是谨瑟让她留下来,她真想一走了之。
    “你头发都白了,还不是老奶奶吗?”延萧轻声说道,“大不了我叫你奶奶嘛,让一个堂堂王爷叫你奶奶,你是赚大了唉。”
    “厚。”锦绣无奈的摇头,懒得理会这个无聊的小孩,然后随手拿起了御医身上的银针,御医渐渐醒了过来,看到延萧,慌忙地报告:“四王……王爷,这个人要加害王爷啊。”
    “加害我三哥?”
    “她拿来的药有毒。”御医很小心的说道,随后看了看空空的碗底,惊呼:“你把所有的药都给王爷喂下去了?”
    “药自然是要全部喝完才对啊。”
    “喂,你给我三哥喂了毒药?”延萧的眉宇中露出了几分愤然,这个女子,会是假冒的神医吗?趁人之危的无耻小人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你们都多大了?”锦绣忽然问了一句。“做事情不要那么幼稚。这位或许没有听过,但是这位御医,我请教一下,你懂不懂得,医术里面有一种治法叫做以毒攻毒?”
    “呃,是有这么……”
    “那就是没有问题啦,我就是在以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