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洗净,洗去满身污秽......
    荠麦沐浴完,只着里衣,站在窗前。
    “爹娘......去后,几个受过恩惠的村民偷偷去收拾了番。把他们合葬了。”
    荠麦没有说话,抬眼去看外面。
    “我朝人去打听了,是埋在了希恩寺,那里......是埋葬一些无子的老人......你要不要去看看?”千夏低头看着地上,低声道。
    “不!”荠麦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还不能去见他们,至少......现在不能。”
    千夏站在荠麦身后,安慰着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公子,云湘公子回家了。”千夏突然道。
    “......回家?”
    “是,云湘公子也是江南人,在王府得知王爷要来江南,便求着王爷跟着来。”千夏笑笑,“听说云湘公子的弟弟亲自上门来请求王爷,要将他哥哥带回家去。”
    “哦?真好......”荠麦想了想,“他弟弟知道王爷的身份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在书房谈话的,除了九皇子在,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是听如儿说的。”
    荠麦默默地点头。
    休息了几日,除了百莺隔几日来访外,荠麦都安分地待在房间,与在王府时的爱凑热闹不同。
    “召,荠麦侍/寝。”管事亲自来通知荠麦。
    “千夏,你,你去说管事说,我身体不舒服,容我休息几日。”说着,荠麦塞了几锭银子在千夏手里。
    “是。”千夏看出了荠麦的慌乱,连忙出去。
    荠麦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想了想又合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千夏还没有回来,紧张之余,荠麦出了一身汗......应该没事了吧?
    烛火忽然灭了,荠麦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被风吹灭的。想了想,荠麦闭上眼睛,这样也好,别人就会以为他睡了,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睡意涌了上来。
    恍惚中,荠麦觉得好像有人在扯盖在他身上的锦被,一惊,连忙睁开眼睛。
    “爷?”
    没有回应,但是荠麦闻到来人身上的酒味,还有抚摸他熟悉的动作眼睛说明了一切。
    “爷!爷?荠麦身子尚未恢复,请......”破碎的话语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封在口中,荠麦只能用动作反抗。
    “爷......”荠麦喘息着挣扎开口,但是熟悉他身子的人动作却快了一步,jin入他的身体里。
    “唔。”短促的声音响起,但马上又消失不见。
    荠麦拼命忍住到口的呻yin,即使不愿,但这句身躯早就已经习惯男人的fu摸甚至是进/入。
    “言儿,你可对得起方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方家的名声?对得起爹娘?”严厉熟悉的声音响起,荠麦睁开眼睛,渐渐沉/沦的身子马上冷却下来。
    素来严厉的爹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的纠缠,娘满脸忧伤地望着他......
    不!不是这样的!荠麦想大声喊出来,但床边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荠麦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不要丢下言儿,言儿会怕!爹娘,不要留下言儿!
    荠麦双手抱紧身上律动的人,热情有热烈地呻yin出声,比以往还有xiao魂。
    ......
    天色已明,肃王听到外面的声响,睁开眼睛盯着陌生的床帐。肩膀轻拂着一股热气,肃王面无表情地推开倚在旁边的人,可能是太累了,被推开的荠麦没有醒来,只是翻身继续睡着。
    肃王准备下床,不知碰到哪处,有些黏湿,低下头发现荠麦满脸都是未干的泪水,一些干了的泪痕斑驳在脸上,眼角带着凄惶的妩/媚。
    肃王怔了怔,揩去荠麦脸上未干的泪,眼神复杂地盯了他一会,随即又恢复为原来冰冷的面容,穿好衣服出去了。
    荠麦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公子,千夏求你了,吃点东西吧。”千夏双眼噙泪,哀求道。
    荠麦动了动身子,脚步跄踉地下了床,坐在临窗的榻上,“......昨晚我看到爹娘了,他们就那样看着,看着他们的儿子在别的男人身下......”过了许久,荠麦才开口。
    千夏跪下了,“公子,你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
    “千夏......”千夏抬头,看到一只手放在自己眼前,放上去,站了起来。
    荠麦将头埋在千夏的颈间,“不可以呀,千夏。我还没有报仇,还是荠麦,我还没有资格哭呢......”
    千夏颈部一凉,一惊,随机反应过来,听着荠麦渐渐低下去的声音,毫无犹豫地把手放在荠麦的后背,轻轻拍着。
    一室寂静。
    ☆、part8
    千夏边收拾桌子边偷瞄着荠麦,暗暗在心里嘀咕。
    荠麦拿着胭脂在脸上涂抹着,从镜子注意到千夏的目光,慢慢垂下眼睑,随即又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又熟悉,这几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面孔,双眸一弯,勾起无限风情。
    “......公子,你......你没事吧?”千夏犹豫着,还是问出口。
    “呵呵,怎么会有事呢?”荠麦起身挑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比着,问千夏好看吗?待千夏点头又笑着穿好,“这几天太忙了,都没空出去玩,咱们去找百莺吧。”
    “哦?哦。”千夏有些反应不过来。
    荠麦到了百莺的住处后,看到百莺正在喝着水,而九皇子在旁边纠/缠着百莺。荠麦看着这幅画面,笑出声,“九皇子就别再缠着我们百莺了,那您是看不出百莺的脸色吗?”
    九皇子听到荠麦的声音,讨好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怎么来了?三哥没在府里你就来找小夜莺,你小心我跟三哥告状。”
    肃王不在府里,那是去哪儿了?如果是去玩的话,那么九皇子势必会跟着......“唉,爷去哪了,怎么就忘了荠麦了?”荠麦在百莺的对面坐下,微眯着眼,化着浓妆的脸上,眉眼之间透着一股风/情,声音婉转轻柔,“荠麦这几天身子骨不怎么好,就没在爷身边伺候,可是荠麦还不是因为爷才这样吗?”带着淡淡的哀怨。
    “荠麦你还是好好说话吧,别教坏了我的小夜莺。”九皇子抖了抖,咬着牙道。
    “好吧好吧,看来是我打扰了九皇子您的闲情。”荠麦看着百莺低笑不语的样子,终于耸耸肩道。
    “你知道就好。”九皇子一副‘那还留在这儿干嘛’的样子。
    “可今个,荠麦就是要做一回好人,才不让九皇子你靠近单纯的‘小夜莺’。”荠麦朝着百莺眨眨眼,嬉笑道。
    “荠麦你身体好点没?”百莺看着九皇子气急败坏的样子,终于放下杯子,问道,“怎么就看夜色忘记了?”
    “唉,只怪夜色太美......”荠麦爷顺势放过了九皇子,“你可是去见过你师父了?”
    “没有,师父他去云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百莺叹气。
    “别叹气别叹气。”荠麦拉着百莺的手安慰,被九皇子拍开了。
    “我来了这么多天,也不曾出去过,要不我们出去逛逛?”荠麦百无聊赖地建议道。
    “出去也不错,自从找不到我师父,我也没出去过了。”百莺点头,“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晚上去戏园听听戏?”
    两人约好,便出了府,本来九皇子是想跟着的,但是刚好肃王那边找他有事,就只能看着荠麦和百莺相携出去了。
    一行四人加上九皇子让带的侍卫,往江南最热闹的东市去了。江南也跟京城一样,分为内外城,内城自然住着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每日都有集市,外城的百姓也会缴上些钱进内城做生意,毕竟是在内城,出手豁达。所以最热闹,城中的规矩大,安全系数也大。
    才走了不过多久,荠麦就嚷着要休息了。
    “不行了,不行了......”荠麦有千夏扶着,无力地叫道。
    “哼!真是没用,我们少爷比你还小都不觉得累。”如儿翻翻白眼,不屑道,“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你要有,你背我呀。”荠麦耍无赖,“更何况,我也没想到你会觉得我有男子气概。”荠麦摸摸自己的脸,摆摆手道。
    “好啦。这样吧,荠麦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白莺阻止了如儿继续说话,想了想,问荠麦。
    “好啊。”荠麦爽快答应,等到了酒楼,找了楼上的位置,就让千夏去帮他买些东西。侍卫也跟着一起去了。
    白莺看着荠麦没形象地坐着,心里疑惑。他自然是知道荠麦不过才二十出头,怎么身体就这么弱,“荠麦,你还有要好好锻炼一下身体。”
    “我知道啊,这不床上的运动也是运动啊。”荠麦听得出白莺的意思,不过早在江南入了楚馆的时候,他就喝了几年的药了,楚馆的药能是什么好药,压抑着身体的生长,还破坏了身体的机能,肩不能担,手不能抗,而且不会有孩子,到了一定年龄还有副作用,所以江南这边很少有听说逃跑的事,因为出去了谁会收留一个废人呢。
    “我,我并非这个意思。”白莺红着脸说。
    “少爷,咱不要听他瞎说。”如儿给白莺倒了水,递给白莺。
    “要我说,这人生该干嘛还得干嘛。像你这样水只能和开水,菜也是淡而无味,有什么好的?”荠麦知道,白莺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嗓子,所以很少过度使用。
    “......师父收养我时,我已经逃荒很久了,”白莺笑笑,“家乡干旱,颗粒无收,幸好有师父。我每天看着师父练习,上台表演,刚开始是为了有得吃,后来是真是喜欢唱戏。”白莺回想以前,“对我来说,虽然作为戏子,并不受别人尊重,但是我真是很开心。”
    荠麦沉默,他......以前也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后来,后来......荠麦笑,后来自然是“改邪归正”了。
    楼下有一对父子在说书,年长的男子三十多岁,是个瞎子。年幼的孩子差不多七八岁,在帮忙递些东西。虽然是瞎子,但是说书很有一套,看得出来,楼下很多人都是为了听说书去的。
    荠麦虽然像是在听说书,但是脑子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直到听到吵闹声,才醒过神来,“怎么了?”
    “那,有人在欺男霸女。”如儿气愤地说道。
    荠麦往她指的方向望去,瞳孔一缩。
    楼下正闹得厉害,刚才说书的那两人被人驾着,“本少爷那是看得起你,敢不从,这江南里没有不知道本少爷的人。”
    说话的人穿着白色的马褂,手里拿着扇子,身材倒是消瘦,但是脸色青白,眼底的黑圈很明显就是纵yu过度的样子。
    “嘿,没想到爷不过是出去了几天就来了这么好的货se,”那男子摸着小孩的脸,“跟着大爷吃香的喝辣的,别管那老不死的。”
    看着小孩挣扎着喊爹的样子,男子的兴趣加重了,“要喊爹,回床上喊,我们去床上。”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止。
    “真是太过分了,看我不收拾他。”如儿撸着袖子,气冲冲道。
    “你别冲动,王爷他们......”荠麦连忙阻止,拉住如儿,悄声说,却被挥开了。
    “你要贪生怕死,别拉上我。”说着,从二楼跳下去。
    荠麦往下一望,如儿安然无恙地站在那男子面前,荠麦才知道,原来如儿是会武功的。看着白莺也跟着下去了,荠麦紧抓着栏杆,也跟着下楼了。
    那男子已经打晕了瞎子,正想带着人抓着孩子走,却被挡住了。
    ☆、part9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啦?”
    “哟,还是个小姑娘啊。”男子凑上前,仔细看着如儿。
    “哼,你们还不快放了他们父子,小心我告上官府。”如儿抬头,一脸严肃。
    “哎呦,哎呦,笑死本少爷了。”男子朝左右两边大笑,指着如儿道,“你去告啊你告啊,本少爷好害怕啊。”笑声加大,他的侍从也跟着笑起来。
    “如儿。”白莺和荠麦站在如儿的身后,看着那男子的嚣张气焰估计都要上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