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大的水响,两个人一起浸入了花梨木的大浴桶。
玉仪头上的钗环被胡乱扔在地上,清脆的乱响,头发也被某人扯撒了,沾了水,贴在玲珑起伏的身躯上,黑白分明、分外诱人。
罗熙年眼里带着三分醉意,含笑看着小妻子,伸手摸在那凝脂一般的胸脯上,声音无限暧昧,“好像比从前大了一些……”
玉仪臊得要死,还没开口,接着耳边又响起一句,“这应该都是我的功劳。”忍不住捶了他一把,自己蹲身没入水里。
好在浴桶够大,罗熙年哈哈大笑跟着坐下去。
“你快洗吧。”玉仪含笑嗔道:“等下换一换,好好的水都给你弄臭……”话还没说完,就听“呼啦”一声水响,某人干脆把整个头都埋了进去,不由一声轻呼,“你做什么……”
下一秒,胸前一粒粉嘟嘟的蓓蕾被人含住。
玉仪看着那半颗湿漉漉的脑袋,又羞又臊,……又有一点小小的甜蜜,再被那柔软的舌头不住挑弄,没多会儿人就酥软了。
“哈……”罗熙年拱了出来透气,脸上水汪汪的,嘴角带着笑,继而又低头去折腾另外一粒蓓蕾,如此反反复复……,手上也没有闲着,间或加入一个浓烈的热吻,屋子里很快弥漫开□的味道。
“啊……!”玉仪在惊呼声中,身子猛地被人腾空抱了起来,继而踏着浴桶边的木阶下去,两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游鱼,洒了一地的水。
罗熙年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不住亲吻,看也不看旁边,顺手从衣架子上扯了一堆衣服扔在地上,接着一起滚了上去。
在那堆凌乱的绫罗绸缎里面,两个白花花的身体不停的蠕动着,呻吟着,把夏日的气氛渲染得更加炎热,更加旖旎缠绵……
自打上次在浴房滚了地板,罗熙年便上了瘾,时常缠着玉仪再来一次,弄得玉仪都快不敢伺候他洗澡了。
偏生他还耍无赖威胁,说要是不亲自伺候他,回头就找个通房丫头进来,一脸不信你不来的架势。气得玉仪拧他、打他、捶他,可惜某人皮糙肉厚的,妻子那对小粉拳根本没有杀伤力,反倒让他乐不可支。
小夫妻俩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日子过得甚是舒心。
不过段嬷嬷却是有些悬心,罗熙年房里一个人也没有,短时间还没什么,日子长了只怕又要有人往里钻。这日得了空,便又提起话头道:“依我说,夫人还得自己给老爷挑几个人。”语音略顿,“不然今天冯家大小姐,明儿李家二小姐,没完没了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嬷嬷。”玉仪打断她,“难道老爷有了屋里人,添了妾室,那些存了幻想的人就不幻想了?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可是……”段嬷嬷辩不过她,只得道:“可是再怎么也得放一个,不然就该有人说夫人的闲话,什么善妒,什么不贤惠啊。”
玉仪蹙眉道:“谁爱说说去。”
妒?妒你妹的!
----回头等自己怀了孕,是不是更该给某人添一、两个女人?不然的话,谁伺候他大老爷滚床单啊?这事儿不能想,越想越是肝疼得慌。
段嬷嬷见她不痛快,只得打住。
“桂枝,给我端一碗酸梅汤。”玉仪也觉得最近火气有些大,按理说,冯秀秀那件事虽然有些窝火,但是也不至于介意这么久吧?
莫非……,是自己内分泌失调了。
晚上吃饭时,玉仪的胃口还是不大好。
这种状况有好些天了,最近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来,什么事都没兴趣,加上如今夏天天又热,经常一睡就是一下午。
罗熙年以为她还是心里不痛快,便道:“等过两天我休沐了,陪你出去散散心。”
“也好。”玉仪点点头,笑道:“说起来,你买的那个庄子就去了一次,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取,现在天热去消消暑正好。”又有些发愁,“只可惜,现在家里的事丢不开,去一天就回来吧。”
“能有什么事?”罗熙年满不在乎,“先让五嫂帮忙看着好了。”抬眼看过去,却见她紧紧皱着眉头,心下奇怪,“让五嫂帮忙有什么不妥?”
玉仪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没有,就是刚才心里不大舒服。”
“怎么了?”罗熙年放下筷子,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她。
“说不好。”玉仪揉了揉胸口,舒了一口气,“就好像猛地喝了一口烧酒,身体里面有一点火辣辣的。”这会儿再看向桌上的饭菜,完全没有了食欲。
“怎么会这样?”罗熙年替她揉了揉后背,皱眉道:“总是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夏天犯困也没有你这样的,明儿叫大夫过来瞧瞧。”
“也好。”玉仪点点头,笑道:“没事,你坐下吃饭吧。”
----亏得四房的人都不在京城了,不然还得担一份心。
不过想到这儿,玉仪又觉得不放心了,虽然明面上已经没有对手,但……,该不会有什么又在使坏吧?嗯,明天是得叫大夫过来瞧瞧。
“夫人……”
“怎么了?”玉仪收回心思,转头看向旁边的段嬷嬷。
“那个……”段嬷嬷脸色带着三分欣喜,三分不确定,小心翼翼说道:“这个月,夫人的小日子好像迟了。”
诺言
----自己要做爹了?!
罗熙年等不到第二天,当即就把府里的大夫叫了过来,----虽然不是杏林圣手,但是一般的伤风感冒,诊个喜脉什么的不成问题。
玉仪有没有身孕,这可是国公府里的头等大事。
那大夫不敢丝毫马虎,隔了帘子,在搭了丝帕的手上把了半晌,捻着胡须道:“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滑数有力,突跳如豆……”
罗熙年见他慢悠悠拽文,不耐道:“说简单清楚一点!”
大夫的神色微微尴尬,忙道:“看起来是滑脉,六夫人应该有喜了。”顿了顿,“只是时日还早了些……”
罗熙年装过脸看着他,一副‘你敢说不是我就捏死你的’表情,吓得那大夫一缩脖子,底下的话顿时没了音儿。
段嬷嬷赶忙拿了赏封出来,笑道:“回头有人问起,好歹替夫人遮掩一下。”
大夫捏了捏赏封,小小的一块,断乎不会是银子,而应该是金子,----前三个月的胎像变数大,不愿意让人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点了点头,“嬷嬷放心,在下知道该怎么说。”
段嬷嬷送人出去,这边罗熙年掀了床帏坐下,笑眯眯看着玉仪的肚子,问道:“什么时候跑进去的,我还不知道呢。”
玉仪含笑嗔道:“这种事儿你能知道吗?”
罗熙年有点小小的兴奋,化身好奇宝宝不断提问,“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呢?会不会是那天在浴房,嗯……,后来游过去的?”
玉仪一头黑线,----想跟他普及一下受精卵的知识,蝌蚪先生和卵子女王的故事,还有小蝌蚪一次不只一个,而是成千上万的蝌蚪大军。
最后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好笑道:“你别胡说八道了。”
罗熙年又道:“不知道是儿子还是闺女。”
玉仪立马正了正色,认真道:“要是闺女,你也不许不疼她。”
“知道,知道。”罗熙年现在心情好着,伸出手,极轻极慢的放在她的肚子上,笑嘻嘻道:“好好呆在你娘的肚子里,别捣乱,不然回头出来了,爹会揍你。”
“……”玉仪顿时被他打败了。
经过这么一场磨磨蹭蹭,夜已经深了。
罗熙年兴奋了一阵子,上了床却变得有点沮丧,一脸哀怨的看着玉仪,“这家伙要在你肚子里呆十个月,那我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他本来是说笑逗妻子玩儿的,不料玉仪却沉默下来。
“怎么了?”
“六爷……”玉仪看着他的眼睛,心下各种不确定、没把握,有些艰难的开口,“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玉仪有些怕答案让自己失望,避开了他的视线,轻声道:“能不能……,在我怀孕的这段时间里,不要往屋里收人。”
----妻子怀孕,做丈夫的守身如玉。
这明明是一个很正常的要求,为什么说得这么没底气?
罗熙年怔了一小会儿,继而笑道:“果真是一个小醋缸子。”
“六爷……”玉仪有些急了,----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生怕他把自己小心翼翼垒起来的信任打碎,甚至放低了姿态,追加了一个条件上去,“只消等我生完了孩子,就一年的时间,好不好?”
----嘴里这么说了,心里却是苦涩得不行。
“怎么还哭了?”罗熙年本来还想逗妻子玩一会儿,见她闷声落泪,倒是稍微有一点讶异,伸手拭泪,“急什么?有话好好说就是。”
玉仪自己擦了擦,----心下亦是有点奇怪,怎么说着说着就掉泪了。
呃……,孕妇的情绪真的起伏这么大?
可若是在自己怀孕期间,罗熙年还跑去跟别的女人xxoo,估计会控制不住,直接提了菜刀过去砍人吧?
----会吧?会吧?嗯,会吧!
罗熙年看着她,眼里尽是渴望期盼还有执着,----对于他来说,妻子的这个要求有些过了,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妻子会纠结于这一段时间?妾和通房不过是个玩意儿,只要不生孩子,和一个丫头有什么分别?
玉仪等了许久,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最后翻了个身,“算了,睡觉吧。”
心下轻嘲,这可真一个愚蠢的问题。
次日到了上房,小汤氏随口问了一句,“听说昨晚叫大夫了?”
“嗯。”玉仪神情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
小汤氏还不知情,问道:“是谁身子不舒服?”倒也不是她有多关心六房,不过是顺口一问,显个人情,多两句闲话的话题罢了。
“没谁不舒服。”玉仪本来没打算说怀孕的事,但是既然婆婆问到了,还遮遮掩掩的就不大合适了,淡淡道:“大夫诊了脉,说是我有了一个多月的喜。”
小汤氏和五夫人都怔了一下,继而道:“这是好事啊!”
玉仪笑了笑,“日子还早着呢。”
“好事,好事。”小汤氏笑吟吟的,说道:“等下我就去告诉国公爷,让他也高兴高兴。”心下一阵暗喜,小儿媳自己有了身孕,肯定更不愿意留下齐哥儿了吧?稍稍再加一把力,那件事应该没有问题。
五夫人笑道:“好好养胎,早一点给晟哥儿添一个兄弟。”
----对她而言,齐哥儿根本算不上什么东西!
底下说了一阵小孩子的话题,连旁边的丫头也凑趣了几句,道了恭喜,就连看待玉仪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
有孩子的主母,和没孩子的主母有着本质的区别。
“对了。”小汤氏看向玉仪,“你还是先养胎要紧,别的都放一放。”侧首看了看五夫人,“反正家里也没多少事,我和你五嫂暂且看着一点,等你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再操心也不迟。”
玉仪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天大地大,古代女人还是生孩子最大,别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别累坏了不值当。
于是微笑点头,“那我就先偷个懒儿,辛苦娘和五嫂了。”
“你先回去吧。”小汤氏十分善解人意,含笑道:“往后不必晨昏定省了,想散心的时候,来我这儿坐坐便是。”
----这个小儿媳是未来的鲁国夫人,将来自己老了,还得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况且又不是亲的儿媳,还端什么婆婆的架子?搞好关系才是最要紧的。
玉仪应付了两句,没有多做客套出了门。
“我瞧着……”小汤氏看着玉仪的背影,侧首向五夫人问道:“大喜的事,小六媳妇怎么还不大痛快?谁惹她不顺气了?”
五夫人和婆婆一向没有太多的话,淡淡笑道:“兴许是年纪小有身子累,精神不大好吧。”说了几句,自己也起身告辞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那位小弟妹为什么不痛快?自己心里太了解不过了。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