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若不将那孩子列入玉牒,后人必诟,我父皇怎能容忍他人玷污我母后的名声。”
    “你曾告诉我,为防夺位之事发生,手足相残,惹你母后伤心,他甚至只要你这一个孩儿。”
    龙无霜眸光微动,笑道:“我父皇就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儿女怎可能没有野心?母后未必就知道父皇心里的想法,若是朕,朕也会如此做,防患于未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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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童点点头,突然喉咙一痒,一声轻咳。
    龙无霜略一皱眉,将她拦腰抱起,沉声道:“现在就回去休息,你再执拗,朕便令人烧了这阁子,再杀了那多事的新史令。”
    这男人有多狠,晓童不是不知道的,点点头,任他抱着往门外走去。
    想起一事,她蹙眉道:“琳琅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没有。她必须嫁到碧落。父皇创下西凉万里河山,如今西凉与碧落是云苍最大的国家,他日其中之一必定成为这大陆的主宰。现在西凉其他两国交战,碧落亦一样,但碧落国主却一直想趁战乱拨碧落剩余兵力攻打西凉,须知国家必须留兵力御守,他一旦为之,则西凉与碧落都将陷入僵局,教他国觊觎。”龙无霜冷冷一笑,“这碧落之王勇急而不智,碧落信王却与朕心同,暂订互不侵犯盟约,他是碧落国主亲弟,深受倚重,他既喜琳琅,为何不呢?”
    晓童一声微叹,念及琳琅命运,心里疼痛,龙无霜却已抱着她走出去。长廊外,宫灯悬在檐壁底,夜色深厚,雪花纷飞,覆打在枝上屋上,龙无霜解下自己身上大氅将她裹了,抱她走进雪域中。
    凝着那高大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墙深暗处——再暗再黑,晓童姐姐,你却能无惧,因为,他会守着你。足下往檐瓦一点,女子从回廊檐顶轻轻跃下。
    夜寒雪厚,她为躲那人与晓童,在壁上呆得久了,满头满身雪水,手足痹麻,想来今夜之后必得大病一场,她身子虽不比晓童孱弱,却一直不好,当然,那个人并不知道。
    落地不稳,手中东西摔出,琳琅慌忙伸手去够,却听得“噗”“噗”几声细响,她脚下一崴,跌坐在回廊上,怔怔看着散落一地的蜜饯。
    无转圜余地。
    嗯,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终究抓不住,不管你再怎么用心和努力。
    闭目一笑,琳琅推门走进阁子。
    重捻亮了灯火。
    檀桌往后,是无边无际的柜架,藏书历历。
    桌上,数本旧札还没合上,一本新札墨迹未干。
    她随手拿起其中一本微泛尘黄的旧札翻开,却见其中一页上写着:
    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对你牵肠挂肚;经过几许细思量,宁愿承受这痛苦。
    几句词句倒有点像支小曲。
    最让她惊奇的是,那几行歪歪斜斜的小篆上竟盖了一方玺印,又有一行批注,字迹苍劲浑厚,写着:经鉴,此字甚丑。
    印是龙纹玺印,那是庆嘉大帝的玺章!琳琅不禁一笑,揾去眼角湿润。
    她是名小孤女。这旧札,是带她回宫抚养给了她名姓给了她温暖的那个女子多年前写着玩的吧,倒没想到庆嘉皇帝也——记忆中,那是个冷傲不苟言笑的男人。
    只是,娘娘,明明知道相思苦,为何还宁愿承受这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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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札记不少,想来晓童是搜集了旧日所有有关那个女子的札记,来写一本关于那人的传札。
    她又翻开一本小札,只见上面写着:
    ......
    婢:王,楼里钟鼓掉下,惊了娘娘。
    王(奏章堆抬头):嗯,烧了。
    婢:王,xx妃冒犯了娘娘。
    王(想了想):嗯,废了。
    ......
    这小札不知是何人所记,虽微悖史实,却煞是有趣,也相去不远。她抚住唇颊,刚揾去的湿意又沿眼角而下,她伸袖使劲往眼睛上擦了擦.....那两个人现在一定很快乐吧,不管他们在那里。
    略略将凌乱的桌面收拾了一下,正要捻熄烛火离去,突觉空气微异,她一惊,扭头朝门口看去,却见一个人双手抱胸轻倚在阁门上。
    一身明黄,狭长双眸似玉墨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朕回来替晓童拿点东西。”
    “哦。”
    不曾想到这男子会折返,琳琅心里又慌又乱,突然有个念头闯进脑里:他会不会从刚才就知道她在这里?
    龙无霜径自走到她身旁,将桌上新札放进怀中,淡淡道:“一起走吧。”
    “是,皇上。”
    ......
    雪光晶莹,高大的身影拢在娇小的身影上,跌入藏书阁咯吱渐合的缝隙中。
    回廊长。
    只是,回廊再长,也有尽头,数步以外,没有了屋檐护荫,风雪大。
    龙无霜往肩上一摸,大氅已褪,低笑道:“倒是忘记了。”
    琳琅微怔。
    突然腰上一紧一暖,她一震,暗香弥漫鼻息。
    “雪大,冷,往朕身上靠近一点。”
    琳琅低头,只见地上深雪印迹长长,白沫如絮翻卷,银光似霜。
    她突然有点明白那札上小字的意思。
    明明知道相思苦却宁愿承受,也许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情。
    情其实是什么,复杂还是简单?
    也许,真的很简单,不过是庆嘉皇帝送年璇玑无霜之城,龙无霜为段晓童修筑无霜之城。
    龙无霜,你替晓童筑城。
    西凉,碧落,盟约。
    就让我来替你守这座城。
    想送一个人无霜,不被战火风波侵染,只因那人是无双,是这样吗。
    ......
    藏书阁里被遗忘的灯火再绵长,已拢不住在雪地交叠却渐次远行的身影。
    烛火摇曳。
    桌角,还有一本被忘记合上的小札。
    页面上写着:庆嘉十五年夏,庆嘉皇帝携年璇玑,龙梓锦,夏桑与清风秘密前往烟霞郡寻找战神白战枫。
    往下,再无片字。
    有风从门隙漏进,翻开小札书页。
    另一页上,字迹斐然。
    光秀五年,光秀帝灭碧落,夺信王侧妃年琳琅于大婚之日......
    ......
    明明知道,相思其实很苦。
    (尾声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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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暴君写了半年,精神很疲,正文结束后歌到外面走了一走。之前说过可能有几章小番外,那时还没有确定下来,后来大家说再写写吧,怕大家不知道,9月3日先写了一章告诉大家还有补遗,却也因此空了数日,让大家等了,谢谢到现在仍一直支持的亲,尾声到这里全部结束,接下来是离七的番外。谢谢每位亲的留言和礼物,礼物留给大家喜欢的作者就好。再次谢谢大家。
    正文 517 番外:岁月静好——与君同枕西凉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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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我丢这里,不用管我饭,那啥我不吃早饭,你们吃。”
    “不行。”
    “不吃不吃不吃,我要再睡一下下。”
    “不。”
    浚“龙非离,你混蛋!”
    身子一轻凌空,朱七吓了一跳,她正睡梦惺忪,此时“碌”地一下睁开眼来,怒视无视她发言将她抱进怀的男人。
    “那我吃干粮,你进去和梓锦他们吃,我要睡觉。”
    藐“朕说,不!”
    酒楼门外,马车旁的陆凯和夏桑互视一眼,有些头皮发麻都是在这个男人身边跟久了的人,谁都能看出龙非离此刻压抑的怒气。
    娘娘怀孕数月,肚里的不知道是龙子还是龙女,却极为难缠。早些时候呕吐厉害,后来变得好动又嗜睡,脾气古怪,这睡得胡天胡地,清醒的时候,又满皇宫的去捣蛋,几次差点没水淹火烧皇宫。惹得皇帝既心疼又恼怒。
    但他到底舍不得对妻子严厉,这跟在手下办事的臣子便麻烦了。朝堂上,几乎没有谁没被龙非离挑出过瑕疵毛病,若说吹毛求疵,偏皇帝词锋虽利,说的却句句在理。
    这也便罢,哪知在朱七怀孕的第三个月里,龙非离却接到名剑山庄的急信:师傅病重。信中言及想看看龙非离和他的皇后。这比不得数年前玉致接到的信函,乃龙修文之计。师徒之情虽厚,但老人知龙非离国务繁重,极少传书递信,此次来信焦急,估摸是最后一面了。
    名剑山庄掌门对龙非离不但有授业之恩,更在他幼年予相护之情,龙非离一向敬重,龙非离虽顾虑朱七身子,但师尊兹事重大,朱七又多次恳求,便有了这次名剑山庄之行。夏桑等人随护在侧,段玉桓与晶莹率大批禁军乔装随护在后。
    夏桑与陆凯深谙,若非朱七在此,龙非离虽是帝王之尊,必率众人在林野打尖,省却麻烦。
    这酒肆客栈用餐卧宿本就单为朱七,她有孕在身,龙非离不愿她的饮食马虎了一点去,偏这位娘娘恹恹昏昏,零嘴照旧饭食不管,胡闹不拉嗜睡如命,龙非离担忧她的身子,又焉能不动怒?
    这次出门,龙非离没多带随行的人,他也不用他人侍候朱七,事事大小,亲身替她打点了去,是以朱七的大婢蝶风,也没让随驾。陆凯看龙非离抱着朱七大步走远,朝夏桑道:“大人先赶上去打点,陆凯将马车停布妥当,立即便来。”
    龙梓锦等人早就进了去布菜,夏桑点头,快步跟上前方男子。
    那琼杏楼是桃源镇最大的酒馆,客人数不胜数,这南来北往的,门口的站堂倌儿,什么达贵商贾没有见过,这时一看走近的男人,二十多岁年纪,衣饰虽素,但布料却端的极为精致,做工考究,面如冠玉,那容貌气度竟是从没看过的好。他怀中女子一身紫裳,发挽浅髻,不见任何配饰,只用一支珍珠簪着发丝,那珍珠硕大浑圆,光泽莹润,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