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界占一席位;四十岁之前要带领重木闯进百强企业。
一步步,精密计划,循序渐进,勇攀高峰。
他一直不否认自己勃勃的野心,挑战和极限能够给他带来快感和刺激,他习惯用俯瞰的角度看世俗辗转。在汉语里,触动他最深刻的是成王败寇四个字。
成则为王,败则为寇。
人的一生,成王败寇是一个再刺激不过的游戏。小小的他已经对这个游戏摩拳擦掌,乃至少年时期他已有整套的计划。他要挑战自己的实力,他要成王,他要在商界闯出一个不止于重木的王国。
他的前进,无人可挡。
然而当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那种心痛时,他知道自己再不能心无旁骛地一往直前。
高考前夕,林立初早已获得美国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高三下学期他就要飞往美国为秋季开学做准备。当时他出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同学们争相要给他在班里办欢送会,可他都礼貌地全数拒绝。没过几天,他坐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
在众人眼里,他的功成名遂指日可待。
然而无人知晓的是,当飞机冲上云霄那刻,带给他的除了是一如既往的耳鸣,还有心底那阵非常清晰的钝痛。
千算万算,他如何也没有料算出唐筠这个意外如此锋利,在他心头上毫无提示地割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想念她乌黑的马尾辫,想念她隐藏的酒窝,想念她偷偷准备的纯净水,想念她桌角的“初”字,想念她小心翼翼叫他“林同学”,想念她在他面前不知所措的样子,想念她每次面对他时都会出现各式笨拙的动作……
飞机离她越来越远,林立初心底的痛越来越明显。
唐筠。唐筠。唐筠……
原来,唐筠之于林立初,已经成了如此重要的一部分。一旦割舍,竟然痛成如斯。
林立初现在还深刻记得,当他直接坐返航机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那双红得像小兔子的眼睛让他心疼得快按压不住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而她还假装镇定地问他是不是忘带什么了回来拿。
“嗯,忘带了录取通知书。”
“那……拿上了吗?”
“拿不上了。”
“为什么……?”
“不见了。”
“那怎么办?!”
望着那张教会他什么是心痛滋味的脸,他终是把满腔想念化作长吁一叹,回答她:“不去了。”
那一年,林立初为唐筠颠覆了自己的人生计划。而他,竟甘之若饴。亦是那一年,他开始唤她“阿筠”。
但是对于十八岁的林立初而言,阿筠二字是什么意义,他还是懵懂的。直到王倩芝那个不经意的问题。
“立初,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立初……你知道我等你很多年了。”
“不要等我。”
王倩芝已有哽咽:“……为什么?最适合你的只有我。”
林立初敛目,再睁开眼时心里一片通透:“我有喜欢的女孩了。”
自此,他终于知道阿筠两个字在他生命里的意义。
“阿筠。”林立初细密轻啃着她细白的锁骨,留下专属他的痕迹,“阿筠……”
唐筠已陷在林立初带来的一片迷潮中,喘息声因为他的轻唤更加急促。世界仿似只剩缠绵不尽的泥泞,一步步没入看不见尽头的那端。身体越来越烫,坦然等待燃烧的一刻,然后成为灰烬。尽管烟花易逝,但是为了他而绽放,她死心塌地。
林立初温柔地爱抚过她身体每一个地方,他指端游走过的肌肤都呈现出绯红的娇色。他懂她肌肤的敏感,更懂她心底的敏感。深情脉脉地对上她水润的眼眸:“阿筠,我要在公寓里看到你的东西。”话落的那刻,随之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进入她,一步步吞没她的灵魂。翻云覆雨,灵魂相缠,汗水旖旎。
林立初知道生命有太多未知。关于她的,关于他的,白云苍狗。但是他的命中既定,一定是她唐筠。
一定。
唐筠醒来的时候,窗台已经洒满阳光。身体稍稍乏力,整理了一下头绪,昨晚的亲密历历在目。
身边的床位是空的。
心里一下找不到着落点,三两下套上衣服,急急下楼寻找那个身影。
明亮的厅堂空无一人。他,走了。
身体里某个地方似一下空了。阳光静好,空气清新,却有什么在狠狠爪紧那颗心。
她知道不能要求太多的,现在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是吗。想曾经她每天默默守在他身后从不奢求,他笑她也笑,他快乐她便快乐。原以为自己足够知足。
可如今,心中那道贪念与日俱增。
到底要如何平衡自己,她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无措间有道新鲜冷风打断唐筠的沉陷。门从外面推进来,中原欢快地朝她跑过来。
不多久时便有一双充满力量的手臂从身后拥住她:“醒了?”
一个真实的怀抱,一句简单的问候,空洞的地方一刹那就这样被填满。有点忙乱,却是雀跃的:“醒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洗涮一下,然后一起吃早餐。等下物业会把新的衣服送过来。”
见她听话地点点头,林立初满意地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才放开她,但在她转身的时候又拉住她。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穿的是他的棉质睡衣,衣袖裤管都比她手脚长,宽宽松松地套在身上,样子看起来甚是可爱逗趣。很自然而然地蹲下去为她折起多余的裤管,对他来说,如此一个动作身由心动。
唐筠却似受到不少惊吓,条件反射地欲避开:“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林立初不认同地抓住她的脚腕:“不许动。”
唐筠顿时不敢再动了,任他整理着她的裤管。
林立初仔细地折好她的裤管,而后站起来提起她的手,开始为她整理衣袖。
冬日的阳光打在林立初的身上,给他披上薄薄的一层暖光。
唐筠感到有阵暖流由心脏开始传遍四面八方的经脉。待他整理好她的衣袖,唐筠看见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衣领,身体随心一紧,却仍然不敢动弹丝毫。
林立初被她僵硬的表情逗得一笑:“阿筠,你的钮扣都扣错了。”
唐筠随着他的话低头一看,窘,果然扣错了。从第一颗就开始错了,到最底下那一颗简直就是悬空着,整身衣服穿得向着一边歪斜特有流浪汉风格。脸颊发热,然后发现他欲为她重新扣好钮扣,于是就更热了。当他解开她第二颗钮扣的时候,她急急地挡住了他的手,不敢多看他一眼,转身大步躲进盥洗室,那步伐就跟落荒而逃似的。
而身后,自然是他一阵爽朗的低笑。
餐桌上,二人静静地吃着早点。餐桌下,中原正趴在桌角舔牛奶。
阳光何其灿烂。
唐筠的嘴角偷偷弯起,悄悄瞟了对面的人一眼。慢慢细嚼,轻浅温和的表情,极具教养的举手投足,就如童话里的林王子一样高贵优雅。她已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所以看他时就好像在做梦,可那的确是真真实实的林立初。
林王子啊……
“笑什么?”林立初发现唐筠唇边的酒窝浅浅露现,笑得比嘴里的甜牛奶还要甜,“我脸上有什么吗?”
唐筠侧了侧脸收回视线,却收不回嘴边的弧度,只得低低地回话道:“眼鼻嘴。”
这回换林立初直直地看着她。
唐筠变窘:“……我的脸跟你一样有眼鼻嘴。”
林立初眼里有笑意闪过:“还有牛奶迹。”
唐筠大窘,急忙抬手擦拭。可是林立初已经拿着餐巾纸,伸手过来替她轻柔地擦去那星点白色。
啊……林王子你知不知道,温柔可以溺死人的……
吃过早餐后,物业也正好把衣服送上来了。唐筠换上衣服,对着镜子看了好几遍,无论内衣、外衣,尺码大小都刚刚好。看着镜子里脸红绯绯的自己,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快乐。
刚从盥洗室出来,唐筠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的林立初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听话的坐到他身边,心跳得很快。
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和他并肩,如此想着便心情激荡,愉悦漫溢。
林立初看着她的脸,递给她一杯温水:“又在傻笑什么?”摇了摇头,认识她六年了,怎么现在才发现从前那个文静认真的女孩原来这么喜欢傻笑,“小傻瓜!”却不自觉地跟着她嘴角上扬。
唐筠虽然在傻笑,但并不是真的傻,她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宠溺,于是笑得更傻了。捧着杯子,正要抿一口水的时候看见他把三颗白色的药片递到她眼前。
心瞬间咔嚓的僵了,脸上的笑容随之冻在嘴边。
白色的药片。
想跟这些公子哥儿混久些,自己醒目一点在包里自备一盒毓婷就好了。他们一般都会找聪明的女生,而女生跟上这些公子哥儿就应该有自保意识,所以自备毓婷对谁都好。
这是紧急用的,一次一片就够,吃多了不好。如果关系固定了,自己上药房买妈富隆吧。
……
昨晚听到的话,唐筠仍记得一字不漏。所以她知道这三颗白色的是什么药片,还知道这药片是什么用途,更知道它们代表的含义。
许是她脸色的转变太过明显,只见他皱了皱眉:“是不是怕苦?对不起,公寓里就只备有这种。”
原来他早有预备……
虽然知道迟早要买这种药,但如今听到他如此冷静地说着早有预备那又是另一种感受。
苦涩一笑,唐筠不再多说什么,拿起其中一片就着温水直接吞进体内。
爱情始终是现实的,她没有许菲那样的清醒,但也不是小女孩,对这些现实有足够的理解能力。可是而今真正要接受这些现实时,心还是被什么揪住一样的难受。
正想放下水杯,又听到他说:“还有两片。”
“一片就行。”唐筠只觉那些白色药片刺眼。
林立初却坚持:“不行,还有两片。”
唐筠撇开自己的视线:“一片就够。”
林立初皱眉:“阿筠,还有两片。”
他的语气有点严肃,唐筠只觉委屈:“这是紧急用的,一次一片就够。迟点我会自己上药房买妈富隆。”
林立初怔了怔,消化好两秒才把她的说话理解过来。看着她的小脸蛋上摆满委屈的神情,心底失笑。来了劲头逗她,把手中的药片都塞进她手里:“以前我都要求别人每次吃三片,所以你也一定要把这两片给吃了。”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