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的余地了。见臻,你家那位帝后如何?”
“还好。”
天下人都知西瀚的崇武帝倾心于风雷的逍遥王妃,衷为卿也清楚。为此抽空来拜见过她,但不知两人聊得如何。我以为他不是那么会八卦的人。
“我以为……”她欲言又止,随后莞尔一笑,“同是苦命人哪。”
什么?我听得云里雾里。
“见臻,你和十一的相似点真的很多,同样的,没心没肺哪。”香荷莫名其妙道,“正因为太相似了,所以你们也只能是兄弟。”
唉,一席话说得我伤心欲绝。
因为十一不在,我比预计快了一个多月回宫,似乎能赶上衷为卿说的月圆之日。只是,那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为什么他要约我在这天见?
回到宫时,他一个人坐在太和殿里,形影孤单。
“咳咳,为卿哪,这么晚了还不睡?”
“陛下回来了?”他吃惊地看我。
“嗯,想起你说的话,就提前赶回来。”啧啧,明明是见不到十一而已。
如果我没看错,他似乎笑了,居然十分温柔。
“陛下能够回来,臣很开心。”
“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臣四十大寿呢。”
“嗯?”什么?四十大寿?
“呃,今天是臣的生辰。”
“骗人,为卿的生辰不是腊月初八么?”我没记错啊,腊月初八是他的生辰,现在才九月十五呢!
他的眼光闪烁了一下,轻声道:“这是臣以前的生日。”
我不懂,他背后似乎隐藏着极大的故事,欣儿费尽人力都无法调查出。
“那今天岂不是只有朕为为卿庆生呢?”
他别开脸,表情窘迫,只轻轻嗯了一声。
咳咳,这么说,香荷临别前送我的糕点就派上了用场。
比起腊月初八大费周章的寿辰,这个生日简单而寒酸,但衷为卿看起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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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听到昭云风雷两国交战时,我就知离十一称帝的那天不远了。虽然不愿面对,但如果那是十一的心愿,我还是会鼎立支持他。因此,在收到他的请战书时,我没有犹疑地盖章了。
在风雷大乱的时候,前月和趁乱打劫,誓要夺回他们的江山。容九州去了前线,如今坐镇京城的只有十一,而他深陷围重,被月和军包围了。
我唉声叹气着,容九州给他了许多权力,唯独没有给兵权,真想揍死此人。
十一正陷于水深火热中,我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但衷为卿反对了。
“陛下请三思。”
三思个头。我心里不齿,面上端着道:“为卿,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陛下,如今风雷大乱,正是西瀚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他目光泛着冷光,比他的声音更寒冷,听得我背后冒起寒气。
趁虚而入?大好时机?
这衷为卿在说什么!
诚然,西瀚这几年发展很好,国力蒸蒸日上,但也不是可以攻打风雷的理由!
我隐怒道:“不可能!”
“陛下。”他冷冷盯我,“是为了程香荷?”
啧,这哪儿跟哪儿。我暗恋香荷是天下皆知的八卦了,衷为卿深信不疑。
“为卿,等着瞧儿,风雷不会败的,而这天下也不是好得的。”我明白衷为卿的野心,但,现阶段是不现实的。“何况,十一是朕最好的朋友。”
衷为卿哼道:“果然是因为那对夫妻。”
我道:“为卿,你觉得容九州和赵景凰谁能赢?”
“陛下明知故问。”
是啊,我就想听你的答案。
“容九州吧。当年风雷推翻月和,是昭云国暗箱操作。如今说翻脸就翻脸也匪夷所思了。”衷为卿垂眸低声道。
我在内心偷笑,原因么,我当然知道!论人脉,衷为卿掌握的远不能比上我。
“为卿说的是,这场战,风雷不会输。但是……容九州也不会赢。”如果没有意外,风雷就算打了胜仗,容九州也会在战中“死亡”或消失,然后将江山丢给十一。唉,有时我真羡慕他的洒脱,虽然郁闷十一当了皇帝后我就彻底地失去机会,但也庆幸,容九州“死”了后,就跟十一分开。一想到那两人不会再朝夕相对,我就傻笑。
衷为卿奇怪且疑惑地看我。看在他和我在同一战线的份上,我也不必隐瞒了:“此战过后,风雷的主人将易主,正是十一。”
“原来如此。你们早有预谋?”
唉唉唉,是他和容九州早有预谋。“不,我只是先知。”我一脸深沉,“十一若当了皇帝,对西瀚只有好处是不?”以我俩一条裤子穿大的关系,哼哼!
“陛下你真天真。”
啥?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喂,是你想得太多了!“有的只是盟友。”
就像我和你?
但我想说你真的想多了。外人不清楚我和十一的交情,我再清楚不过。因为我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断定他不会对西瀚有威胁。
翌日,衷为卿就拟了一份奏折给我。
“协议书?”
“是,这样比较保险点。”
“为卿想得周到。”我没有意见,只是,只保持十年的和平是不是太短了点?“为卿,朕希望风雷与西瀚世代交好。”
“陛下能保证风雷江山不会再易主么?”
这乌鸦嘴!
结局是容九州驾崩,十一登基,改名凤有淮。十一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无法从亲爹那里讨来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或许是他那归隐的大哥取的。
十一有了第一个孩子后,我抑郁了很多天。那几天愁眉苦脸的,衷为卿关心问我:“陛下,心情不好?”
“嗯。”
“怪不得。”
“嗯?”
“最近都没见你出宫。”
唉,没心情啊。“为卿,朕也想要宝宝。”
他面色有一瞬的不悦,随后很好的收敛住,“这后宫三千,陛下爱宠幸便宠谁。”
三千后宫?加上宫女能有三百就不错了!何况这三百里能入得上我法眼的只有欣儿。
悲从中来,我深情凝望他:“为卿,你要是女儿身就好了。”
他面色一下难看了。但这句无心的话,让我生了一些畸形的念头。日后我看衷为卿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美,怎么看怎么想入非非。
欣儿说,最近在我脸上见到的□多了。
欣儿说,最近我频繁出入毓华斋——尤其爱挑帝后沐浴这段时间。
欣儿说,最近我与衷为卿的距离拉近了——我厚着脸皮靠近的。
欣儿眼光歹毒,一针见血——陛下,莫非,您,看上他呢?
……都是这一宫庸脂俗粉的错!
“为卿,朕想……”
“嗯?”
“朕想……”
一时难以启齿,从小到大,我感兴趣的男人只有十一一个,这回有了第二个,还是跟十一截然不同的类型,我没能把握能将他纳入怀里。
只是,身子一点一点的靠近,慢慢慢慢的贴近。在彼此的距离只隔着一层衣物,彼此的呼吸都能闻见时,一条冰冰冷冷的软体动物缠上了我的脖颈。
衷为卿面不改色:“陛下,臣有毒,请慎近。”
醍醐灌顶。
我一下想起衷为卿有体毒,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挫败地离他远一点儿,哀叹道:“为什么朕无法靠近喜欢的人呢?”
久久,才传来衷为卿一声低叹:“喜欢?”
仔细想想,“也谈不上,兴趣吧。”抬眼看他,很奇怪么?“我们是夫妻,朕想行夫妻之实,不行么?”
衷为卿嘴角泛起冷冷的笑:“陛下不怕丧命,臣可怕一家老小赔命。天晚了,睡吧。”
毓华斋一室清冷,我突然想起李陌尘。那家伙,若是女人,便是我最喜欢的类型,美丽柔弱,活泼单纯。柔弱的人总能激发我的保护欲,但衷为卿明显不是这种型,却引起了我原始的欲望。
想想十一,从来不是柔弱的型,恰恰相反,那副瘦削的身子骨下蕴含着我望而生畏的能量。衷为卿也是,明明单薄的风一吹就倒的瘦弱,偏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于我,既是战友,又是敌人。
跟他并肩躺在床上时,我在想,身旁的这个男人是我的帝后,是可能要相处一生的人,或许,我该尝试着改变我们的真正关系。
番外四 昨日今朝
为人父母者,最关心的莫过于孩子的成长。为卿常说我太宠小孩子对他的成长不好,但那是我们唯一的宝贝,我怎么能不宠?想我也是在万众宠爱中长大的,不也很正常么!
我和为卿明显是我对宝宝比较好,奈何他吃里扒外的,为卿不在就老气横秋地喊我“父皇”,为卿一在,就娇滴滴地喊我“父皇呀~”,那软绵绵的戴着鼻音的呼唤能把我整颗心融化了。
宝宝在为卿面前,总是特别会卖乖。我私下问他:“曜儿啊,朕和父后你更喜欢哪个呢?”
宝宝答:“当然是父皇,父后总是对我冷冷的!”心有戚戚焉。
我在为卿面前问他:“曜儿啊,朕和父后你更喜欢哪个呢?”
“当然是父后啦,父皇总是不正经!”这小子今晚我一定要打他屁 股!
这小子比我厉害多了。想我小时候,对人的脸色从来摆在脸上,而这小子已经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宝宝五岁的时候,他嫌弃我喊他宝宝,说太幼稚。在宝宝七岁的时候,他嫌弃我喊他曜儿,说没创意。在宝宝十岁的时候,他嫌弃我喊他小曜儿,说他已经喊席恬为“亲亲小恬恬”啦。
宝宝成长的路上,我最忧心的是他对席恬的喜欢。
也不知像谁,宝宝对席恬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已经牵着对方的小手向我和为卿拜首。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但对象是席恬,御亲王的儿子,当今的小世子——席恬,我怎么能不忧心?
“席曜,不许再接近席恬了。”
“为什么?”十二岁的宝宝挑衅地看我,“父皇,儿臣的喜好您别管,也管不了。”
啧,真被为卿说中了,在我无止尽的溺爱下,宝宝现在对我一点点的敬畏都没有!
“他是席恬,你的敌人!”
“敌人?哦。多谢父皇挂心,儿臣自会处理。”他自信满满目空一切的模样让我甚感安慰,这样的宝宝,才是为卿的孩子!
已经满头白发的伍公公说:“奴才从小看着陛下长大,您哪,一旦宠一个人就往死里宠,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博美人欢心,唯独……”
从小到大,凡是被我看上的人,我会倾全国之力,冒着被百官口诛笔伐的风险也要讨美人欢心。
唯独,为卿。
我似乎没为他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想当年我宠李陌尘时,大批大批的珠宝往毓华斋送,却从未送他东西。
因为直觉上,为卿不是会喜欢这些虚华东西的人,也直觉上以为为卿不会在意这些。
但我的直觉错了。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想要被保护的时候。”太后说,似乎想起了我那逝去几十年的父皇,眼神飘远,挂着幸福的微笑,“哀家年轻时就是因为太好强,被你父皇忽视很多年。”
“忽视?”
“是的,他以为我不需要任何关怀,只顾着自己的江山。”太后叹道,“他不知道,我只是放不下那份面子而已。后来……”
“后来?”
“有次哀家病倒了,你父皇才发现哀家是个女人。”太后轻轻笑了,“今后对哀家百般照顾,宠爱。”
那时光很短暂,在她几十年的人生里仅占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却被她一辈子放在心里回味。
太后尚且如此逞强,更别说身为男儿的为卿呢。
或许,我的直觉真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