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恭喜你们了」她像是释然又像是惋惜,暗自吁了口气。
    「谢谢你的祝福。」天银搂住燕姿,一同接受前妻的祝福。
    「爸爸,这位阿姨是谁?」虹琳不懂大人的对话,提出她的疑问。
    「她是爸爸新娶的太太。」天银牵着燕姿走向虹琳。
    「你好,虹琳。」燕姿点头微笑,展现亲和态度。
    「爸爸的太太不就是妈妈吗?我已经有个妈妈了,不要第二个妈妈。」
    虹琳嘟起嘴巴,甩头不理燕姿。
    「虹琳,不可以这幺讲话,这样很不礼貌。」天银出声教训她。
    「抱歉,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何瑞晶代替女儿道歉。
    「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真的不在意吗?燕姿觉得丢脸极了,内心直想逃离。
    「爸爸,我今天参加幼稚园的画画比赛,得到第一名耶!」为了博取父亲的欢心,虹琳连忙邀功。
    看到女儿天真可爱的笑脸,天银的怒气在瞬间消逝。「真的吗?好厉害喔!想要什幺礼物?爸爸送你。」
    「我要芭比娃娃。」虹琳举高手大叫。
    「好,明天爸爸就买来送你。」天银逗逗虹琳的小嘴,要她收敛音量,不要吵到别人。
    「天银,你太宠虹琳了,会把她宠坏的。」何瑞晶轻打了下天银手肘。
    「她是我女儿,我不宠她宠谁?」天银打开着色簿和彩色笔陪着虹琳绘图。
    站在一旁的燕姿望视着这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天伦景象,心情陷落得更深。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甚至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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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此时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沉静,掀起一阵狂烈的风暴——「季小姐,我是何瑞晶,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约你到市中心一家名为『喜洛契』的餐厅吃个午饭。」干咳了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艰涩,「呃我约你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让天银知道?」
    「喔,好的。」突然接到何瑞晶的电话,燕姿惊愕了许久才回神。
    「我给你餐厅的地址。」何瑞晶语气略显急迫。
    「不用了,我知道那地方。」天银曾带她去过几次,她有印象。
    「那就这样,我现在就在这里等你。」这次口气透着一些雀跃。
    「好,我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到。」挂了电话,燕姿转身看了一下正坐在客厅沙发观看影碟的天银。
    「天银,我有事出去一下。」
    「要去哪里?跟谁?」按下暂停键,天银转过头询问燕姿。
    「跟美琪,她刚才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空陪她去挑选婚纱。」说完,燕姿沉了口气。
    「嗯,早去早回。」天银似乎发现什幺,却不揭穿。
    「好,有没有想吃些什幺?我顺便带回来。」燕姿走至玄关穿鞋,伪装自然地转头询问。
    「『喜洛契』的义大利海鲜焗面。」他平淡的口吻中有着试探的意味。
    「什幺?!」她震了一下,手中的高跟鞋掉落。
    「不顺路吗?」天银直视着燕姿,看穿她单纯的心思。
    「不会」她被他无形中施加的压力压得呼吸困难。
    「等一下,我的手机给你,有事随时跟我联络。」天银走至玄关,把手机放进燕姿的提包。
    「那我走了」
    「燕姿。」他突地叫唤出声。
    「什幺事?」他是不是发现她在说谎
    「不管你嫌麻烦,或是不想带手机在身上,我明天就去帮你申请办理一支手机。」他用着一贯强硬的语调,不容她反驳。
    「嗯」为避免发生争执,燕姿只好点头答应。
    没多久,燕姿来到「喜洛契」餐厅,一进门就看到挥手招呼她的何瑞晶。
    「路上没塞车吧?」何瑞晶帮燕姿唤来服务生点餐。
    「还好,计程车司机知道捷径。」说完燕姿向服务生点了杯卡布奇诺咖啡。
    「虹琳呢?」
    「我母亲带她到动物园了。」
    两人客套地寒暄几句后,气氛渐渐有着过度客气的尴尬。
    「嗯我知道我突然约你出来很冒昧,你一定也觉得很奇怪。」何瑞晶首先打破沉默,直接切入主题。
    燕姿别扭地笑笑。
    「我就直接开口表明我约你来的主要原因,其实我是想和你谈谈有关天银的事。」为了掩饰紧张,何瑞晶连着喝了好几口咖啡。
    「在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了。」燕姿坦诚表示。
    何瑞晶发出一声他人难懂的轻笑,「天银有告诉过你关于我和他离婚的原因吗?」
    「他不曾提起,我也不便过问。」她搅拌着咖啡,好想将上头的泡沫和她的烦杂一同搅散。
    「我们之所以会离婚,是因为他占有欲太强,不许任何人事物来分享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
    「呃?!我不大懂你的意思。」燕姿感觉四周的灯光变得昏黯阴森起来。
    「结婚之前,我一直认为他的占有欲是因爱我而吃醋的表现,但是在结婚之后,他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独占很强,到最后竟变成限制跟强迫。」何瑞晶此语说得相当无奈。
    「不可能这幺严重吧」燕姿犹如听着他人述说鬼故事般,惧怕得直打冷颤。
    「真的,婚后他不许我外出,不许我和外人亲近,更不许他人靠近我,甚至二十四小时跟踪监视。等我有了虹琳之后,他更加变本加厉,完全断绝我和外界接触的机会,整天和他待在家里,我在这样紧迫盯人的压力下,根本没有任何喘息机会,完全失去自由。」她愈说愈激动。
    不许外出不许亲近外人不许他人靠近燕姿想起上回在苏澳发生的事,她被两名男子搭讪,那时他的愤怒实在吓人,几乎想将对方碎尸万段似的。
    他对她真的是二十四小时跟监接送她上下班,中餐晚饭甚至消夜都有他陪伴,另外,他还要求她辞职好专职家管,又查问电话
    天啊!一切全都符合何瑞晶所说
    「结婚第一年,我怀了虹琳在家休养,朋友艘一只博美狗排遣寂寞,为了让小狗能适应新的环境,我要求带小狗外出散步,顺便做做产前运动,他拗不过我的请求,终于答应我。之后,我就每天在下午时刻外出溜狗,结果有天放假日,他趁我熟睡的时候,把小狗放进滚水里烫死」语毕,何瑞晶声泪俱下,彷佛惊悸犹存,无法从伤痛中走出。
    「不要难过」燕姿不知从何安慰,只能拿出面纸让她擦拭。
    何瑞晶收下面纸,擦干眼泪,哽咽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事后我质问他,他居然回答说是因为觉得被我冷落,所以杀害了小狗。当时我真的是吓坏了,回家告诉父母,他们为天银安排一名心理医师辅导,但情况还是没有改善,他的病情反而愈来愈严重,最后我无法忍受,和他协议多次才终于离婚。」
    疑虑、惊愕、恐惧等等复杂的情绪揪在心头,燕姿根本无从整理。
    「或许你觉得我讲的太过夸张,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有所感觉,天银强烈的嫉妒心、猜疑心,还有占有欲都有迹可循,你大可以自我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
    何瑞晶说的话是真的吗?天银真是这幺偏激恐怖的人?从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事件看来,似乎完全符合了何瑞晶的说词,天银是明显有着那些迹象
    四周充斥着诡异的幽静气氛,陡地,燕姿手提包内的手机响起,着实吓得她魂飞魄散。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燕姿平抚下惊慌的心情,拿起手机。「天银,有什幺事吗?」她看了何瑞晶一眼,小心翼翼地说着话。
    「你现在在哪里?」电话彼端的口气十分浮躁。
    「在婚纱公司」糟糕!她怎幺连声音都在发抖
    「真是巧啊,婚纱公司放的音乐居然和『喜洛契』餐厅一样!」天银话中明显有话。
    「是吗?我没注意过」
    「我想跟美琪说个话,她在吗?」他轻松地转个话题。
    「美琪她她跟设计师去试换婚纱,恐怕不大方便」燕姿连着结巴。
    「这样啊!那就不必了。」他沉静了下,「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吃晚饭。」
    「好,我会把焗面买回去的。」奇怪,餐厅的冷气颇强,她居然还会流汗?!
    「天银,查勤。」待燕姿挂下电话,何瑞晶刻意以诡异的口吻说着。
    燕姿僵硬地点头,整个人像被麻绳捆绑似的无法动弹。
    怎么办?她爱上一个极端危险恐怖的男人
    她该怎幺摆脱他?她摆脱得了吗?
    第十章
    「燕姿,你怎幺了?从昨天晚上回来后就怪怪的,好象变得很怕我似的,下意识一直在闪避我。」天银察觉到燕姿怪异的反应,只要他一靠近她,她便会借故离开。
    「没没有啊!是你太多心了」燕姿在厨房洗碗,看见天银从书房走来,立即假装要上厕所。
    昨天何瑞晶所说的话还存在她脑中,像条魔蛇一般紧缠着她不放,像是非得将她勒至窒息才肯罢休。
    「希望如此。」他挡住她的去路,不许她再闪躲。
    「呃我答应了美琪,等会儿要再陪她去挑选婚纱,约了下午两点在公司门口会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出去了。」她立刻侧身转向房间,准备梳洗换装。
    「难得休假,你又要出去。」他横跨一步,又挡在她面前。
    「都都约好了。」被天银的眸光一扫,燕姿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好,我载你去。」他的愠怒霎时消除,又是一派悠然。
    「不用了,你不是要赶稿吗?不用这幺麻烦,我坐计程车就好了。」他迅速变换的情绪更教燕姿感到害怕。
    「刚才写好了,已经e-mail到出版社。」他拿起放置在电视柜上的车钥匙,「我不放心让你坐计程车,我马上去车库把车子开出来。」
    「不用,真的不用麻烦!」燕姿赶紧阻止他,其实她并没有和美琪约定好去挑选婚纱,他若开车载她过去,一定会穿帮。
    「不会麻烦。」天银强硬起态度,走向车库。
    遥控打开车库,呈现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燕姿——「车子的四个轮胎怎幺都破了?!好象是被人恶意破坏的。」燕姿慌张地四处探望。
    天银叹了口气,声音和心情同时转为低沉,「车子坏了就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