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逐渐撑起身子。
“这里疼不疼?”
杨旸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
后脑窜出来的酥麻感挥之不去,痛感在瞬间袭来。
“啊痛痛痛!!我屁股痛!”
杨旸哇哇叫着,一脸凄惨。秦焕朗的手摸在他尾椎骨处,半个身子都贴在秦焕朗怀里发抖。
“这儿?”
秦焕朗一脸严肃,手指轻轻来回抚摸杨旸的尾椎骨:“腰不疼?就只有屁股疼么?”
“我觉得我屁股要裂成四瓣了。”
杨旸痛苦地把脸贴在秦焕朗胸前,力图站起身来。
“还是去医院吧。”
“啊?”
杨旸眼里含着一包热泪:“能不去么?”
“屁股真裂了怎么办?”
秦焕朗面无表情盯着杨旸,把浴巾替对方拉紧:“没事,我会拿帕子帮你把脸挡住,露个屁股没人认识你。”
杨旸愤恨地以头捶他。
杨旸被裹着送到了医院,一检查,好家伙,脚踝骨裂,尾椎骨没事。淤青了一点,过几天就好。
半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打着绷带的脚,杨旸唉声叹气,揉了揉屁股。
秦焕朗跟秦老爷子出去了,司机小孙给他去买饭,现在就杨旸一个人在病房里。
脚不能乱动,屁股也疼得厉害,杨旸一手拿手机开邮箱写稿子,一手不自觉地在擦了药的屁股蛋上挠挠。
成绩出来了,杨旸没有悬念地考上了复师大学中文系,文章泽成绩出人意料的高,被京华大学数学系录取。林嘉则如愿考上了沪市戏剧学院。
得知杨旸摔了个四脚朝天,林嘉毫不客气打来电话,一边大笑一边表示了慰问,文章泽表示如果杨旸需要,随时提供野猪骨酒和老参。
伤筋动骨一百天,杨旸百般无奈在南海躺了快一个月,期间朱筠来看望过他,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更愿意追寻秦焕朗的踪迹。
于是,经常出现这样的景象。
病房里,病人拿着手机面无表情打字,病床边的家属,男性,拿着书在看。其他家属,则默默地看着他们。
终于有一天,秦焕朗去给杨旸拿午餐的时候,朱筠忍不住了。
穿着白色长裙的朱筠给人清纯娇羞的感觉,但是穿着短裤松糕鞋的她显得泼辣娇俏。
看着杨旸企图伸手去挠脚,朱大小姐把报纸甩了过去。
杨旸悻悻地收回手,脚趾努力蠕动:“朱姐……”
“我今天要走了,我家在江南。”朱筠双手抱胸,鲜红的唇抿得紧紧地,她站到杨旸身前,上下打量着,末了,叹了口气。
“难得我看上一个比较顺眼的男的,结果是个不开窍的。虽然你也挺不错,可惜不对我胃口。”
杨旸囧着脸看着这个有点精分的大小姐。
一开始很有女神范儿,后面直接走暴力风格了。
朱筠继续看着杨旸:“我都不明白,你们两个耐心怎么这么好。年纪轻轻,都喜欢呆在房间里,看书喝茶,就像个老人。”
杨旸无话可说,只能笑眯眯听着,回想了下,默默叹气。
可不是嘛,自己确实过得有点……平凡普通呢。
或许大学了,可以考虑去参加一些什么活动?
杨旸摸着下巴,朱筠撩了一下刘海。
“我走了,有机会再见吧杨同学。”
走到门口的时候,碰上回来的秦焕朗,朱筠盯着秦焕朗看了半天,幽幽一叹:“你是不开窍呢,还是真的没有心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直接拒绝我的人。如果有天你找到了挚爱,也请送一份请柬给我吧。”
朱筠打了个飞吻,潇洒出门,秦焕朗转头把饭放在杨旸面前。
“你这是什么表情?”
“朱小姐喜欢你啊……跟你说了啊?”
杨旸瞠目结舌,使劲看着秦焕朗,继而摇头:“也是,你这么优秀。肯定很多人喜欢你。”
“我觉得你更可爱。”
秦焕朗头也不抬,坐在杨旸身边,翘起二郎脚,低头发信息。
杨旸一手吃海鲜饭,一手默默摸着脸。耳朵都红了。
杨旸会到沪市的时候,开始发愁了。
大学要军训一个月,但是他脚伤到,估计没法参加。
而且大一到大二的新生都要求住校。生活可能也有点问题。
杨旸窝在房间愁眉苦脸了一会,又振奋起精神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看着办吧!
放松了心情,加之脚伤也好了不少。回到沪市的第一天,杨旸睡着自己床上,又开始做梦了。
梦境里,灰蒙蒙的一片,然后自己脚落地的地方,就绽开绿草和鲜花。
杨旸心里一乐,自己这是一步一生机,这是个玄幻梦啊。
一路走过去,杨旸来到了一个巨大地湖泊面前,他乐不出来了。
波光粼粼地湖水里,可以看到成年男子矫健的背脊,结实的腹肌,水中若隐若现的兄弟气势十足地昭显着霸气。
那人的脸看不清楚似乎笼罩在迷雾之中。
杨炀甚至有些庆幸看不清楚对方反而不是坏事。
对方似乎发现了杨炀,居然向着他走来,水波晃动中,体毛摇曳。
然后自己被抓住了胳膊,带入水中,背脊和对方的腹部紧紧贴在一起。
手心划过背脊带起的颤栗感,在臀部打圈时候的那种触感……
真实和梦境,杨旸已经分不清楚了,只感觉到耳朵一热,眼前一晃,“啊”了一声,醒了过来。
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动了动脚趾,杨旸一脸尴尬地掀开毛毯,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小麻雀歪歪斜斜倒着,一副满足的样子,裤子上,床单上,都粘上了一些液体。
这一瞬间,如果可以,他真想变成只鸵鸟,脑袋往被子里一扎,装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是,人不能成为鸵鸟,现实远比理想骨干。
杨旸单脚搓裤衩的样子被屋子里的人看到了,几乎所有人在尿床和长大之间明确的选择了后者。
秦秘书笑眯眯地给杨旸开了一瓶牛奶来:“恭喜,你已经是大人了。”
杨旸连耳根子都红了。
☆、第42章 故人
杨旸去报道的时候,脚上石膏还没拆。
因为受伤,报名也是由司机小孙陪着去。晃了一圈就回家了。因此杨旸漏了几波找他的人。
大一军训一个月,到9月24日,杨旸在9月20日拆了石膏,一瘸一拐地跑去学校看阅兵式。
复师大学的住宿楼修得时间不长,都是才修好没几年的新房子,一间四人,带卫生间小阳台,上下两层。上层睡人下层是书桌。
杨旸把东西整理好了,冲着同宿舍的同学伸手。
“你们好,我是杨旸,03级中文系新生,前段时间出事了,军训请假。”
“我是张辉,经济管理系。”个头高的斯文男孩先出声,自嘲地比着脸:“你看,我们都脱了一层皮。”
“我叫许巍,跟你一样中文系的,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一个班。”
许巍有点胖,一开口带了浓重的星城口音,杨旸瞬间精神了。
“你是星城人吧!哎呀我也是啊!”
“哦哦哦老乡啊!等下我们去吃剁椒鱼头去!我请客!”许巍拍着张辉的肩膀:“老张同志是浙西的!虽然咱们哥两感情好,但是一个鱼头我吃不完啊!”
张辉打趣:“说起来你们两个不是应该抱在一起然后两眼泪汪汪么?”
在食物和环境地影响下,三个人迅速地融洽起来,张辉和许巍帮忙把杨旸的书放好,一拍手。
“哥们走吧,同是求学子,相逢必有缘。”
复师大学后门口,有一条商业步行街。也是学子们口中俗称的“堕落街”。
杨旸被两个同学夹在中间,免得被磕着碰着,一边兴致勃勃左右张望。
从街头就有小摊支着在卖好吃的,滚油炸的脆皮香蕉,金黄酥脆的奶香小馒头。北方的凉面削面片,肉夹馍、酥油茶,各种口味的粥。
间或其中的,还有发廊、网吧、甚至贴着xx元一晚的小旅馆。
杨旸张着嘴一路看过去,三个人走进一家小饭店。
饭店不大,十平米宽的样子,坐满了客人,三人穿过大厅,跟着服务员走到楼面后面,踩着咯吱咯吱作响地铁皮绞合的楼梯上到二楼。
杨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额头的汗:“生意真好,人好多。”
“学生生意好做嘛。”
许巍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三杯水,抓起小黄豆开始咬。
“杨旸,还好咱们学校做了名单卡,每个宿舍都有贴,不然我还真想不到你是那个旸。说起来,你普通话讲得很好哈!都没什么口音,字正腔圆的。”
“哪里,我还是有些平翘舌音不分的。”
杨旸捡起黄豆吃:“我高中就出来读书了,也是身边朋友们说得都挺好。”
张辉看着杨旸乐呵:“你肯定是个好学生,我刚才看你一路,太好玩了。”
杨旸挠头:“恩,平常除了读书,我都是在家里做点家务什么的,做做运动。”
还有陪大魔王发呆。
杨旸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但是两个人百无聊赖在午后太阳暖呼呼又不是很热的时候,趴在软椅上眯着眼睛真的非常舒服呀!
“那以后我们得把你带出去好好见识见识了!都说大学是踏入社会的一半。不入社会怎么好意思叫社会人呢!”
许巍哈哈笑着。
饭馆虽然小,客人又多,但是上菜速度可不慢,不多时,剁椒鱼头、鱼香茄子、回锅肉就端了上来。还有个叶子菜,稍微晚点上。
杨旸夹着酸辣可口的鱼头大口大口扒饭,看着张辉用筷子夹起一点鱼肉,吃到嘴里,然后张嘴哈气,吃两口饭,如此反复。
察觉到杨旸的目光,张辉喝了口水:“不怕你笑话,我还挺喜欢吃辣的,但是又有点怕辣。”
“这叫啥来着?有眼福,没口福!”
许巍夹起回锅肉里的辣椒一口塞进嘴里:“爽!要的就是这个劲道。”
杨旸把饭咽下去:“酸辣开胃的都喜欢是吧?我下周拿点自制的泡菜给你们。”
“哦哦哦小老乡看不出来!你还会做泡菜啊?”许巍乐了;“这可好!以后我能多吃三大碗了——唉,你家就在沪市啊?”
杨旸点点头。
许巍的愤恨溢了出来:“张辉他家比我家近,结果你就是本地人,不行,哥哥我心里难受得不行,你不多带点好吃的,我们宿舍真人打一场。”
男人的友情来得如此快,看对眼了就是兄弟,三人热热闹闹吃了饭,杨旸执意结帐。
他一手摁住许巍,一手拉住张辉,脸色认真:“两位,真别跟我抢。首先,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们照顾下。其次,我有收入,别不信,咱们回宿舍说。”
杨旸把钱塞给老板,一顿饭吃了66块,这就是学生堕落街的好处,实惠好味道,也不贵。
回到宿舍,张辉许巍一人拖了个凳子,坐在杨旸身边。
“说吧,老实交代。”
许巍叼着牙签,故作凶恶。
杨旸挠头:“我写了些东西,然后能获得稿费。”
张辉点头:“对,你是中文系的,小胖子,别叼着牙签了,小心摔一跤插气管里去。”
许巍连忙把牙签吐掉,去开饮水机。
“话说,我们住一起也是个缘分,我85年的,张辉84,杨旸呢?”
杨旸盯着许巍把杯子放平:“我86年的。”
许巍蹦了三尺高:“比我小?比我高!”
绕着杨旸转了两圈,许巍悲愤地摸着自己肚子上的肉:“可怜我苦读三年,发奋减肥,一个暑假,胖回解放前啊。”
张辉笑得不行,末了,扭头看看剩下的铺位。
“我们应该还有一个舍友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