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笑哥给我打了个电话。”
    贝晓宁正往嘴里倒酒,一下子就呛了,“咳咳……是吗?”
    “你慢点儿。”吉恩探过身来,伸手轻拍贝晓宁的后背。
    “没事儿没事儿。”贝晓宁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
    吉恩坐回到椅子里,“其实,笑哥……你别看他那样,他人很好。”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我看男人很准……笑哥。”
    贝晓宁回过头,凌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凌一笑冲吉恩摆了下手,然后看着贝晓宁,“你们聊什么呢?”
    吉恩站了起来,“哦,没什么,你们聊吧,我去化妆间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后也可以给我打电话,笑哥有我的号儿。”说完他冲贝晓宁挤了一下眼睛,转身离开了。
    凌一笑坐下来,“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他在说你早上给他打电话的事儿。”
    “哦。”
    贝晓宁继续喝酒。见他不想再多说,凌一笑没趣儿地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又去忙了。
    又喝了一瓶儿,台上换了个男歌手。一个女人端着杯酒走了过来,“请问,这里有人吗?”
    贝晓宁以为她要拿椅子,摇摇头说没有。谁知道那女人笑了笑就坐下了,“一个人?”
    贝晓宁点点头。
    “那怎么不去吧台坐?”
    “这儿不正对着舞台嘛?”
    “你也是来看妮蒂娅的?”
    “你知道她?”
    “嗯。”女人喝了口手里的酒,“来这儿的很多常客都是来看她的。”
    “你也是吗?”
    女人挑了下嘴角,“我不是,我是来看帅哥的。”
    “吉恩?”
    “嗯,他不是每天都有演出。”
    “今天有吗?”
    女人点头,“不过……可惜啊!他……刚才我看他跟你聊天儿来着,你们是朋友吗?”
    贝晓宁没来得及回答,就发现女人的视线朝自己的身后仰望了过去。贝晓宁转头,又是凌一笑。
    “小姐,不好意思,这个位置……”
    那女人赶紧站了起来,“啊?!是你的吗?不好意思,刚才这位先生说没人……”
    “啊,没关系。我刚好找他有点儿事儿。”凌一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女人走了,凌一笑又坐下来。
    “什么事儿?”
    “没事儿啊!你们在聊什么,那女的在钓你吗?”
    “你无不无聊啊?!”
    “酒吧里什么人都有的。”
    “你就是不想有人坐这儿是吗?”
    “嗯,那样最好。”
    “你不如在这桌子周围撒点儿尿好了,圈上自己的领地。别老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身后。”
    凌一笑看着贝晓宁笑笑,“可以考虑。”然后他站起来把椅子拎走,放到了别的桌儿旁。
    二十一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十一点多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空位了。
    妮蒂娅跳完舞之后,吉恩上台了。让贝晓宁吃惊的是,他跳的也是肚皮舞。虽然贝晓宁不懂,但他还是能看出来吉恩的舞蹈动作跟妮蒂娅的有很大区别。吉恩的舞蹈更加优雅、内敛,充满了力量,动作幅度小,似乎更强调肌肉的美感。
    吉恩的烟熏妆令他本来就充满魅力的大眼睛看起来更加蛊惑动人了。跳着舞的吉恩一圈儿一圈儿地扫视着台下,偶尔几眼瞥到贝晓宁,把他看得这个心惊肉跳:这这这……这哪儿是人啊?!活脱脱一个妖精!
    贝晓宁把目光转向别处,一眼瞄到正拎着瓶儿酒站在角落里的凌一笑。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贝晓宁在看他。贝晓宁在心里冷笑一声:哼!好你个凌一笑,不让我跟吉恩接触,自己倒看得心花怒放!
    吉恩一曲跳完,之前那个来跟贝晓宁说话的女人立刻抱着一大捧鲜花儿冲了上去。
    贝晓宁坐累了,离开座位走到了凌一笑身边。
    “你第一次看吉恩跳舞吗?”
    “不是啊,看过好多次了。每次都惊心动魄啊!”
    “他跳得跟妮蒂娅不太一样呢。”
    “嗯,他跳的是埃及肚皮舞,妮蒂娅跳的是土耳其风格的。”
    “挺有研究嘛。”
    “吉恩告诉我的。”
    “哦。”贝晓宁点点头,“唉?你今天怎么没玩儿牌啊?”
    “也不能天天玩儿啊。再说威子他们都不在,没人陪我。”
    “我陪你玩儿。”
    “好啊!”
    贝晓宁把刚领的一个月工资全输了。
    他们离开酒吧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凌一笑开着车,贝晓宁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抱着花儿。
    “你干嘛非得死乞白赖地把人家的花儿要来?”
    “谁死乞白赖了,吉恩本就要把花儿留在酒吧的。再说,我不是喜欢看你拿花儿的样子嘛。”
    “那你怎么不自己买了送我?”话一说完,贝晓宁就后悔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嗞嘎──凌一笑一脚刹车停住了,他转过头笑着看贝晓宁,“你想让我买花儿送你?”
    贝晓宁的脸通红,“不是,没有,不是那个意思。我……你千万别送啊!两个大男人送什么花儿?!恶不恶心?!”他跟自己赌气似地把脸扭到一边儿看向车窗外。
    凌一笑看他连耳朵都红了,止不住的笑意浮上了嘴角儿,一伸手抓着贝晓宁的脖子把他拉过来,在脸上亲了一下,“你还真是可爱。”
    贝晓宁一把推开他 ,“可什么爱?!肉不肉麻啊你?!快走!都几点了?”
    小区大门儿到了,凌一笑没停车,直接开了过去。
    “唉?你怎么不进去啊?这是要去哪儿?”
    “买点儿东西。”
    “买什么啊?这么晚了,去哪儿买?”
    凌一笑不说话,眼睛一边不时地扫视着路边儿,一边继续开车。贝晓宁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懒得再多问。
    又开了十几分钟,凌一笑把车停住,下车了。贝晓宁朝路边儿一看,只有一家店还亮着灯,灯箱上明晃晃地闪着巨大的四个字──成人 用品。
    不一会儿,凌一笑回来了。他把满满当当一个塑料袋儿扔到贝晓宁腿上。贝晓宁把塑料袋打开:是润滑剂。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二十个。多吗?”
    “二十个?!你要干什么?”
    “你家十个,我家十个。本来想买四十个,怕你说我,才少买的。”
    “四十个?!你要拿来吃吗?”
    “不是啊,我是想你以后会常常需要的。”
    “你……”贝晓宁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回到凌一笑家,贝晓宁把花儿插好,他们两个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又一起看着电视闲聊了一会儿,贝晓宁就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他裹着浴巾,嘟囔着脸坐到了沙发上。凌一笑抓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怎么了?”
    贝晓宁不吭声儿。
    “怎么了?跟谁欠了你八百吊似的。”
    “肿了。”
    “嗯?什么?”
    “肿了。”
    “什么肿了?”
    贝晓宁一拳打在凌一笑身上,“你说什么肿了?!后来都说不要了!”
    凌一笑看着贝晓宁眨了眨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哈哈哈哈……”
    “你还笑?!”
    凌一笑止住笑,“楼上有消炎药膏儿,我去拿来帮你上?”
    “不用了,我累了。”贝晓宁站起来往客卧走。
    凌一笑追过去,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睡觉啊。”
    “睡觉?睡觉你进这屋儿干什么?去,上我屋儿睡去。我也马上洗个澡睡了。”
    贝晓宁想想,“那我把内裤拿出来洗了,那天离开的时候我把东西都拿走了,现在没换的。”
    “你不是累了吗?明天再洗吧,反正即洗即干的。”
    “那我今晚穿什么?”
    “光着睡吧!”
    贝晓宁立刻防备地看着凌一笑,“你要干嘛?”
    “哎呀!放心吧!我没那么禽兽,今晚不碰你。”说完不容贝晓宁再说什么,凌一笑直接把他拖进了卧室。
    第二天中午,凌一笑抱着香甜的贝晓宁,从香甜的梦中醒来,筋骨舒展,周身通畅。他坐起来,看着俯卧在床上,睡得白里透红的贝晓宁,心里一阵痒痒。伸手轻轻掀了盖在他身上被子,两个白馒头一样的屁 股出现在眼前。凌一笑坏笑了一下,“啪”地一声,一巴掌拍了上去。
    贝晓宁吓得一哆嗦,惊醒了,跳起来踹了凌一笑一脚,“你干什么?!我睡得正香!”
    起床后,贝晓宁熬了粥,煎了煎饺儿。两个人对坐在吧台上慢慢地吃。过一会儿,凌一笑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嗯……”贝晓宁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我先去一趟公司,把离职手续办了。然后再回趟家,跟我妈谈谈,她昨天后来给我打电话了。”
    “哦,那完事儿了你到酒吧找我吧。”
    “嗯,行。我大概……”
    凌一笑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又看了贝晓宁一眼,才接起来。
    “喂?婷婷。”
    “……”
    “嗯。”
    “……”
    “嗯。”
    “……”
    “行。”
    放下电话,凌一笑又看贝晓宁,他正端着碗,把最后一口粥倒进嘴里。放下碗,他面无表情地擦擦嘴,起身开始捡碗。
    “萱婷说想跟我谈谈。”
    “哦。”贝晓宁不看凌一笑,把剩下的饺子用保鲜膜包好,放进了冰箱里。
    “晚上你别去酒吧找我了,我不一定在。”
    “嗯。”
    “谁先完事儿谁打电话吧?”
    “行。”
    贝晓宁打开水龙头,屋里只剩下了“哗哗哗”的流水声。
    二十二
    贝晓宁到公司的时候经理和何新凯都不在。他到人事部办完手续,又到财务部交了报销单据,被告知下个月十五号工资卡的帐上会划入三个月的工资和报销项目的费用,让他注意查收。然后组里几个没出去的同事把贝晓宁送到门口儿,安慰了他几句,约好了过几天一起吃饭喝酒。
    离开公司,贝晓宁看了一下时间:不到四点。正合适,这个时间老爸还没下班儿。贝晓宁打了个电话,坐公车回家了。
    一进家门儿,贝晓宁就看见老妈已经准备了几盘子水果儿摆到了茶几上。换上拖鞋,他喊了一声:“妈!”
    贝晓宁的妈妈从屋儿里跑出来,“唉?我在阳台上怎么没看见你?”
    “哦,我从北门儿进小区的。”
    “从公司来吗?”
    “嗯。”贝晓宁坐到沙发上。
    他妈也坐下了,“请假了?”
    “我……离开公司了。”
    “啊?!为什么?”她拿了一只香蕉递给贝晓宁。
    “嗯……想换一家儿。”
    “为什么啊?你在那儿不是干得好好儿的吗?”
    “嗯……我跟我们组长不合。”
    “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贝晓宁把香蕉吃完了。
    “嗯……昨天我去你那儿……看见……那人是婚礼上……”妈妈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句,不知道该怎么问出来才好。
    贝晓宁尴尬得要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哦,是。他……他是……”
    “你跟他……你不是说……说他是……”
    “妈。”贝晓宁低下头,“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贝妈妈抬手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