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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得粉又掉:”知道知道,二位人品不俗,一般姑娘是肯定看不上的。我这就给您叫两个……”
    我自动忽略她跟火鸡叫一样的嗓子,拉著姚钧往里走。
    房间还不错,就是也有股子异香异气的味儿。
    酒菜上的很快,这种地方比饭馆效率还高。进来两个女子,穿著暴露--这是相对的。相对于当时的良家妇女来说是很暴露,不过跟现代的豪放程度真是没法儿比。就是领口开大点,裙子纱薄点,别的还真没有什么看头。
    穿黄的那个自称叫满娥,穿粉的叫金桂……我的娘咧,这名字真是个……不过也很配她们的形象。
    很乡土。
    金桂给斟上酒,自动自发拉了一张圆凳靠著我坐了。
    真别说,虽然进这种地方是古往今来破天荒第一次,但是以前的电视电影里见多了,也不觉得有多陌生。姚钧也显得落落大方,我举杯邀饮:”来,姚先生,尝尝这红巷的酒和别处的有什么不一样!”
    姚钧笑了笑,很浅淡从容,和我碰一碰杯,一饮而尽。
    我也很豪气,相当配合,喝了一大口。
    咳!
    一股子辛辣之气从喉咙一直向上窜。怪不得人家说七窍相连,一口酒,我从嘴到鼻到眼到耳,一下子全被热流贯穿一般,眼睛热热的直想流泪,鼻腔里全是酒气,好不难受。
    姚钧若无其事,一边的两个女子又很机灵把酒给斟上了。
    金桂说:”我给公子爷唱个曲儿下酒可好?”
    我胡乱点点头。那个女子拿出一具琵琶,坐正了些,拨了两拨,柔声唱了起来。还别说,虽然是俚艳俗曲,但是她们这种曲唱的多了,娴熟宛转,还真不算难听。
    姚钧低声说:”公子要见识红粉滋味,何必来这种地方?等过几日天气晴好了,我带公子去倚南城,那里是有名的粉香脂艳,与这等地方不可同日而语。”
    我觉得心里有点闷:”你倒挺熟行情。”
    他一笑:”略知一二罢了。公子喝这酒不觉得呛辣?”
    辣死了!怎么不辣!
    可是,我咬牙也得忍住!
    姚钧一笑不再说话,转头看那个叫满娥的取出一把羽扇,搔首弄姿好不难看。纸包原来装在袖中,我伸臂过去,夹了一片凉藕,袖子滑下来一挡,极迅速的把药包抖开洒进他酒杯里。
    尤大哥果然非寻常人物,那药真是不错,迅速的在酒中溶解化掉,片刻间不见了踪影。
    我举起杯来:”来来,姚先生,你出去这么些天,我也算给你接风洗尘了吧。”
    他擎起杯来:”公子何必客气。”却没有立即就喝。
    我心里有些惴惴,尤烈说怕他不上当,我也担著心。
    他不会看……
    正想著,他举杯就口,一仰而尽。我心里一宽,把自己那杯也喝了下去。
    这种场合的确很容易劝酒。我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发作,拼命暗示那两个女子向姚钧敬酒,自然,自己也陪了好几杯。
    屋里窗户都关著,两杯酒下肚,脸不由自主就热起来。我松松领口儿,对满娥说:”去……倒壶茶来。”
    她应了一声,起来出去了。
    姚钧看我一眼,道:”你酒量这么浅,还拼命喝酒?”
    我模模糊糊唔了一声,心里琢磨著那药到底什么时候生效。
    忽然姚钧以手抚额,上身晃了两晃。我一下子精神起来,眼睛睁大:”你怎么了?”
    他轻声说:”头有些晕。”
    我心中大喜!亏尤烈说的那么吓人!姚钧也不过如此啊!
    ”大概是……酒喝的太急了。”我言不由衷。
    他扶著桌子站起来:”我……吹吹风,也许便好了。”
    我心里一突,让你吹风,说不定清醒过来,那我的药不是白搭了。
    赶紧凑上前扶住他:”头晕还吹什么风,躺一躺可能就舒服多了。”一眼看到屏风后红帐低垂。我倒忘了,这种地方肯定是少不了床的。
    把他半扶半抱的弄到屏风后,轻轻放倒在床上。姚钧的眼睛已经紧紧闭起来了,脸色倒看不出什么不正常。嗯,如果是贴了人皮面具,那肯定是看不出异常来的。
    我放下他,觉得手心里黏黏的全是热汗,在衣服上擦了两把,走过去把门闩上了。
    到底……姚钧为什么要易容呢?
    他……
    手有点哆嗦,把袖子里另一包药拿了出来 。
    环顾屋里,只有酒没……啊,有了,案上有花瓶。
    我从瓶里倒出些水来,在酒杯里拌那第二种药粉。
    姚钧……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可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觉得……
    算了,马上就可以看到了,还乱猜什么。
    手有点发颤,脸红耳热。
    真的是,我也确实喝多了一些。
    抹一把脸,我走近了床边。
    姚钧躺在那里,鼻息均匀,显然是已经睡过去了。
    我拿汗巾沾了药水,往他额上抹去。
    抹第一第二下,没有什么异常。我手上微微用力再抹的时候,却发现一丝不同。
    心里狂跳,头胀眼晕。
    他真的是易过容的!
    发际可以看到一条薄薄的细缝,不用心倒真发觉不了。
    我赶紧多沾些药,顺著那线向下擦。
    那片看似真实的皮子,慢慢浮起了一层来。
    我指尖抖得厉害,慢慢把那张薄皮揭了下来。
    手下面的露出来的那张脸,眉若远山,俊秀清贵。我身上一下子全没了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向旁边一侧。
    明宇。
    怎么……居然真的是你!
    94
    手心里全进冷汗,胸口闷得要命喘不上来气。我踉踉跄跄走到桌边,提壶倒了一大杯酒喝了。
    辛辣的刺激让我眼睛一热,脑筋也清醒了点。
    明宇安静的躺在床上,屋里很静。
    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公子,公子。我们添酒来了,请开门。”
    我烦乱的道:“走开,我要静一静!”
    外面传来小声的交谈声,接著脚步细碎,那两个女子走远了。
    明宇怎麽会在这里?
    我以爲,那些都已经过去,往事,被埋在那坍塌的暗道中,再也不见天日。
    明宇,龙成天,皇宫,那些我以爲已经被埋葬的事情,突然间又从地底跃了出来,错综杂印,乱乱扑上来,一脸一身有些麻热,心口乱跳。
    两腿战战发抖,硬撑著走到床边,无力的坐在床沿上。
    烛台昏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眉目分明,有些鲜豔的朦昧,有如美丽的山水。
    想起从前他淡然的说,不认识皇帝那样的谎言,心里真是一把火腾腾的烧起来,手滑到他的颈项上,真想就这麽扼下去。
    可是,缠绵病中时,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後来,找纸找笔找书,讲述历史宫规,掌故熟例——让我从一无所知的茫然,渐渐变成熟悉一切,安然生活的白风。
    心里莫名的软下来,手脚无力发酸,我*在床头不停喘气。
    明宇,姚钧?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是两个人,还是从一开始姚钧这个人就不曾存在过?
    可是,姚钧名满天下,明宇却困居深宫,他难道是仙狐妖鬼,分身有术麽?
    我觉得头脑昏昏沈沈的,用力掐了一下额角,让自己脑子清明些。
    明宇,你爲什麽还要出现在这里?
    我身上,还有什麽对你有用,让你可以图利的吗?
    还是,你还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身份背景,让我再……
    明宇,明宇。你爲什麽还要出现在这里?
    我的手扭著床巾,抓了放,放了扯,觉得脊骨都被抽去了,怎麽也坐不稳 。
    觉得莫名的害怕。
    过去的一切,黑暗,恐怖,算计,血腥……好象随著那张俊秀的脸庞而一起回来了。
    领口又扯底了些,还是喘不上气。身体热的厉害。
    我不想……再看到他的脸。
    不想再听到他说话。
    不知道那有几许真,几许假……
    我站起来,腿软的象面条一样,刚直起身,又重重的坐了回去。
    怎麽回事儿……酒喝多了吗?
    我觉得脉息忽快忽慢,心浮气燥。
    空气里的香气好象更浓了。那种劣质的,古怪的脂粉香气。
    我用手抹头抹脸,抹脖颈肩膀,领口扯得更开了,却一点不觉得凉快。
    目光茫然的四顾,身体又热又胀,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冲个一个地方涌过去了。
    明宇安静的躺在那里,脸颊被烛光映得微红粉嫩,像是抹了一层上等胭脂。眉修睫浓,薄唇如花。
    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著,慢慢抚上了那漂亮的眼眉。
    浓丽的茸茸的眉,扎著指尖发痒发酥。
    明宇……好漂亮。
    腰像是失去了支架,慢慢伏下身去。
    指尖沿著他的唇瓣慢慢划,由左到右,在唇峰处接点,划了一个圈……
    明宇……
    全身无一处不热,分外觉得他肌肤上的温凉招人恋眷。
    脸贴了上去,和他的肌肤亲密无间,他的温凉,我的燠热。
    火烫的唇自动的寻觅著清凉的泉源,只想狠狠的索取,攫得。
    不知道什麽时候碰到了床帷,红绡纱落下了帘幅,一片紊乱的暗红,一天一地的混沌。
    温凉的变热,而原来便热的,越发热起来。
    衣衫纷纷落地,象四月里的桃花,纷纷乱坠,委迤於地。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人满足的想叹息哭泣。
    不是没有清明的时候。但那样的时刻太短暂,比昙花一现还要易逝而难以捕捉。
    明宇的唇里带著淡薄的酒香,颈项修颀,肩颈精致。
    两朵薄薄的淡然的晕红,浮在他雪白的胸前,我著魔一样把唇贴了上去,膜拜流连,再也不能抽身。
    纠缠,反复,亲吻,抚摸……
    力道由轻到重,由小心翼翼到直行前进。
    我喘息著,身体象著了火,急切要找一个渲泄的出口。
    胡乱扯散他的下裳,他的双腿修长紧致,却无力合拢。
    擡高他的腰肢,手指探进他的体内。
    虽然是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这时候欲火中烧,焦急万分,手指尽情的开拓侵犯他的身体。
    他秀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口中有模糊的呻吟。
    但却并没有醒来。
    蠢动的欲望,终於埋入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巨大快感夹杂著疼痛,还有,茫然的心悸,一起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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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宇和龙成天在一起过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麽样的情形?
    这个念头象条机警的毒蛇一样,时时的探头出来,冷不防咬我一口,伤口细碎而不明显,却痛彻心肺。
    身体根本象不是自己的一样,明明知道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