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放大。
    接着他气势外放,把萧纯然弹出老远。
    趁着刘阳刚被他刺中的档口,他提着一口气,纵身一跃,往云下翻去。
    半空中,他几次变幻身形,才确保远离了两人。
    他抓着一根藤蔓,在半空中喘着气,后背上已染上了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沐流岚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他一边想着该死的小鬼,居然送了萧纯然一把专门克制雷属性修者的圣水剑。
    一边又想着要怎么保持清醒,去找洗雷池,也不知道小鬼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他。
    而此时,被沐流岚心里念叨的萧君祈正趴在床头,长发如瀑,看起来竟有几分妖媚的味道。
    只是他双眼却像小孩子一样地直直看着窗外。
    都过了一整天了,为什么哥哥还没有回来?
    早知道就真的不拿什么图卷出来了。
    一研究起东西来,居然就忘记他了,真是太过分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阿祈好想你!
    qaq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夫石
    萧君祈等啊等,等啊等,等得他都觉得自己要成一块望夫石了,沐流岚还是没有出现。
    第一天
    萧君祈:qaq哥哥你快回来!阿祈好想你!
    第二天
    萧君祈撅了撅嘴:那个什么图卷就这么重要?居然都忘了阿祈,太过分了!
    第三天
    萧君祈眼巴巴地看着窗外:哥哥你再不回来,阿祈就要生气咯!
    第四天
    萧君祈已经好几夜都没有睡好了,没有沐流岚的温养伤势,他只觉得浑身都痛。
    可是,一有风吹草动,他还是立刻惊醒,然而,没有,都没有,他的哥哥一直没有出现。
    第五天
    他忍不住爬下了床,他想去找沐流岚。
    一下地,他觉得身上原本可以忍耐的疼痛立刻尖锐起来。
    他勉强走到门边,却又忽然顿住脚步,哥哥会不会生气?
    他不听话,哥哥一定会生气的。
    他扶着门框转了转身。
    ……
    第十天
    萧君祈忽然从床上翻坐了起来,他梦到三年前他的哥哥拿剑指着他的那一幕了。
    ——你不要这么叫我
    ——你我非亲非故
    哥哥是不是不要他了?
    为什么还不回来?
    一个月后
    萧君祈看着落下的夕阳,表情晦暗,哥哥真的……不要他了吗?
    不是说过会一直在他身边吗?
    不是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吗?
    都是骗他的吗?
    哥哥,阿祈再等你一天,你……不要骗阿祈啊!
    一个月零一天后
    萧君祈坐在床头,从天黑到天明,他单手捂着眼睛,浅浅的泪水顺着双颊划下,忽然嗤嗤地笑了:哥哥你真的骗我!
    他开始强行运转体内的元气和火力恢复身体。
    一个月零四天后
    萧君祈盘坐于床,睁开眼睛,双眸红光一闪而过,鲜艳而嗜血。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呐,阿祈现在已经恢复了,现在出来你不能生气,阿祈要来捉你回去了。
    他理了理衣衫,一步步踏出门外。
    忽然撞进来一个白衣人,萧君祈眼睛蓦地一亮,表情也不再扭曲,反而笑颜赤诚若稚子。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人的瞬间,他的脸色一僵,好像直直地沉入深渊,如溺水之人,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那种从希望到绝望的感觉——
    让他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脖子,他的手一点点收紧。
    萧纯然立刻挣扎喊道:“是我啊,君祈!是我啊!”
    在萧纯然的尖叫声中,萧君祈总算回过了些神来,但是他的手却抓得更紧了。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我的名字只能是哥哥叫的。”
    一听到萧君祈的话,萧纯然的心理就扭曲了,哥哥,哥哥,又是哥哥!
    萧君祈居然想起来了!
    只是沐流岚说不定已经死了呢!
    然而,在萧君祈狰狞的表情下,他半点不敢说出这句话。
    感受着脖子处越来越大的压力,他忽然喊道:“我是来告诉你,沐少宗……咳咳咳”
    听到沐少宗三个字,萧君祈就立刻松开了手,却愈加急切地质问道:“哥哥怎么了?”
    萧纯然没敢多咳一下,立刻开口:“我看到沐少宗正和风景界的一个长老去外探一个秘境,归期不定。我不由问起他你的情况,他说你正在沐界,我便来看看你了,说来……”
    只是下面的话,萧君祈却都听不见了。
    沐少宗和风景界的长老?
    风景界的长老,那个风景明吗?
    外出探险?
    归期不定?
    难道哥哥忘了他还在等着他吗?
    不会的!
    不会的!
    他猩红着眼睛:“你骗我!你骗我!”
    萧纯然睁大眼睛,简直不能相信对方的癫狂。
    →谁叫他看到的不是失忆的就是被沐流岚圈养的好好的萧君祈,自然没接触过对方这幅如疯如魔的样子了。
    他嘶哑着喉咙:“没骗你,我没骗你!”
    他挣扎着掏出一个小玉球,忽然沐流岚清冷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了——
    “同往?”
    萧君祈动作一顿。
    接着是一个听起来熟悉又妖孽的轻笑:“好。阿岚有言,怎敢不应?同往!”
    说完,他似乎又笑了笑:“你那个小弟弟可怎么样了?”
    一声叹息:“心魔太重,恐堕魔道啊!”
    到这里,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然而,这也足够萧君祈心碎了。
    心魔太重,恐堕魔道?
    哥哥你不是说过不会嫌弃阿祈的吗?
    你明明说过不会嫌弃阿祈的!
    你真的嫌弃阿祈,所以就把阿祈扔在这里了吗?
    哥哥你骗阿祈,你真的骗阿祈!
    “我真的没有骗你!”萧纯然哑着喉咙开口。
    萧君祈回过神来,他猩红着瞳仁看了对方一眼,接着握着萧纯然脖子的手一紧,便折断了他的脖子。
    萧纯然话还没说完,脑袋便无力地歪了过去,血迹就从嘴角渗出。
    萧君祈擦了擦手:“居然挑拨阿祈和哥哥的关系,当初居然还言语针对哥哥,真是该死!”
    不远处,看到对方从眼角开始蔓延出鲜红的纹理,布满整张脸,显得妖异而邪恶——
    刘阳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已经要与陛下的分火融为一体了,不枉他伪造了个通讯球,还抓了个纯族的人来。
    至于死了的萧纯然——
    刘阳有些怜惜地看着那张娇好的脸,死了也就死了吧。
    他原本是想找个人能接近萧君祈,替他深化对方内心的破绽,好和陛下的分火早日融合,所以才找上了萧纯然。
    只是当他看到萧纯然的一刹那,他就愣了,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太像当初他在下域遇到的那个灿若朝霞的女子了。
    只是终究也只是容貌相似罢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沐明雅了。
    刘阳嗤笑一声,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萧君祈后,便转身消失在了虚空中,屋外空旷得好像从未有人出现过一样。
    忽然,砰——
    一声钝钝的敲击声响,萧君祈下意识地低头,一块翠色玉璧静静地躺在地上。
    萧君祈眨了眨眼睛,下一秒他几乎踉跄着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拣起玉璧来。
    ——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嫌弃阿祈的。
    ——难道在你眼里我竟是这么无情的人?
    ——好了好了,定情信物还是让我来送吧。
    ——不好,我要这个!
    是谁在耳边低语?
    言犹在耳——
    萧君祈把本命魂玉贴身塞进里衣内,似乎想通过这块小小的玉璧汲取另一个人残留的温度。
    他不能这么怀疑哥哥的,哥哥会伤心的。他怎么能让哥哥伤心呢?
    一定是萧纯然骗他的,他对哥哥本就有敌意,传音玉球肯定是假的。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绊住哥哥了。
    哥哥最后是去沐行云那里的,对!他要去沐行云那里看看。
    萧君祈来到沐行云庭院口,一路上,没有看到半分沐流岚的影子,有的只是他人言起对方一个月零四天前离界的消息,萧君祈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沐行云看着萧君祈那种看上去很镇定实际上却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表情挑了挑眉毛,想必那小子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虽然沐流岚一直没有回来,不过沐行云一点都不着急和心忧,对方的本命魂玉还好好地供在中央大殿里呢。
    只要对方没死,其他的,又有什么所谓?
    不过,等他感受到萧君祈身上传来的浓烈的佛罗气息后,他的眼神就变了。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我虽答应不取你性命,可是你若不自律,枉堕魔道,我亦决不姑息,关押封印……”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君祈大喊着打断了:“你闭嘴!不会的!我不会的!”
    又是堕魔道,哪怕他极力告诉自己那个传音玉球是假的,可是沐流岚那一声叹息——‘心魔太重,恐堕魔道’还是像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他心上,一动就痛。
    沐行云目光一寒,他久居上位,又是当今天下三大元圣之一,他的威严岂容他人挑衅?
    闭嘴?
    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元尊而已,安敢如此?
    他只是挥了挥手,萧君祈便被他的气流弹出老远。
    萧君祈捂着胸膛,鲜血大口大口地喷出,新伤加旧伤,他现在浑身的骨头都像被碾压过一样。
    沐行云一晃身,就来到他身前,冷冷开口:“且做教训。沐流岚不在沐界。”
    听到沐行云的话,萧君祈表情一僵,接着他脸上的肌肉动了起来,组合出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那是所有的希冀和企盼都被打破的心碎。
    不在沐界?
    不在沐界?
    哥哥真的走了?
    为什么呢?
    又要事的话,可以先告诉他,怕他非要跟上来吗?那就不怕他伤心难过、坐等天明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要骗他?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5.20快乐哦!!!
    无论是高冷如我(并不是←_←)的小单身,还是已然甜蜜蜜的高能人群,希望大家都happy~\(≧▽≦)/~
    蟹蟹阅读和支持哦么么哒!
    ps:蟹蟹蓝染irene投掷的一颗地雷!
    ☆、五十年(上)
    云水之巅关闭的时候,没人发现其中少出来了一个人。
    想来也是,每五十年,其内所死之人便不知凡几,又有谁会注意少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云水之巅内,水波荡漾的天渐渐往下陷,云雾缭绕的地缓缓往上升,直到二者融为一体,好似天地初诞,一片混沌。
    这片混沌里却飘着一个白衣人,他双眼紧闭,背后是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只是他表情安详,让人分不清对方究竟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云水之巅一关闭,于其内而言,似乎不过弹指一瞬,然于其外,却是整整五十年。
    所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云水之巅兀自一副亘古不变的模样,而整片辰元大陆的格局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