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悄悄话?”
语气很无赖,带着一丝揶揄。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哟,这么严肃啊?”
“这个问题是有些严肃。”
他顿了一下,语气稍微正经。
“什么问题?”
番外 镜之花
红色的,滚烫的液体,溅在脸上。
似乎快要被那温度烧伤了。
身后的追赶声、嘶喊声越来越近,拽着同伴的手已经麻痹,左腿关节处那刺心的疼痛差点让他晕厥。黑狼咬着牙,继续蹒跚前行。
不能放手,不能。
“黑狼,松手……”
狐狸的声音已经嘶哑得无法听清了,那沙哑的声线与其说是在说话,不如说是振动。
“不……”
奔跑在亚热带的丛林里,脸被树枝刮花了,血丝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到嘴角。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腥的、咸的、热的,带着一丝甜味。
血液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些,再次抱紧狐狸腰部,稳住那快要滑落的身体。
“听见……没有……我让你松手……”
狐狸挣扎着,可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又停了下来,他只能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无视他话的男人。
黑狼大口大口喘息,低头对架着的同伴扬起一抹笑容。
眼睛微眯,牙齿洁白,右脸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不会放手的……”
被黑狼的笑容震到,狐狸呆滞了两秒,两秒里,他又被架住往前移动起来。
两人跑得很慢,丛林里的空气闷热而潮湿,高大的树木让人有一股晕眩感。
追赶的人越来越近,近到隐约可以听清那些人的叫骂声。
黑狼紧紧架着狐狸的手开始颤抖,脚下越来越没力。
任务,要失败了?
加入a大队3年,黑狼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疑惑。
手上突然传来锥心的疼痛,他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狐狸顿时跌在地上。
狐狸手上捏着队里专配的匕首,笑得灿烂。
“别过来。”黑狼刚要弯下腰,狐狸便将匕首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快走吧,别管我了,任务不能失败!”
狐狸的声音沙哑无比,说完这句话,他似乎用尽了力气,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不……我不能……”
黑狼紧握拳头,牙齿咬得死紧。
“快滚!”快逃吧!别管我这个废人了。
腹部中了一枪,腿部两枪,能走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狐狸自己知道。
“狐狸……”a大队的誓言你忘了?常相守啊……随时随地一生的……
“滚啊!”
手微一用力,脖子上便显出了血迹。
黑狼退后一步,紧紧盯着狐狸的眼睛。
那双眼睛还和以前一样,倨傲、不可一世,带着一丝狡黠。
随后,他勾下腰,捡起地上从狐狸领口掉落的扣子,揣进怀里。
深深地看了狐狸一眼,像是要将狐狸的样子铭刻在心中一样,眼神从额头一直到下巴,缓缓地移动。
黑狼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睛已经变得平静无波。
他转身快速向丛林边缘跑去,头也不回。
少了一个人的负重,黑狼跑得十分迅速,树叶从脸上擦过,也像刀一样锋利。
人群的怒骂声夹杂着枪声在身后响起,黑狼气喘吁吁。
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终于来到约定地点,不算宽阔的平坦草地上空盘旋着一辆直升机。黑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挣扎着爬上直升机的楼梯,丛林深处突然响起一阵爆炸声。
他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往上爬。
机舱里,两个上校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报告长官,任务完成。”
行礼完毕,他将怀中的物品交给了两人。
任务代号:assist
任务完成
行动组成员二十人,幸存,一人
深呼吸,ably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正绝望嘶吼的人,浅笑。
“救我啊!你不能走!”
“够了。”
还是记忆中那张脸,沾满了血渍,满脸绝望愤怒。
“你不是狐狸。”
“a大队的人,绝不会为了个人,而抛弃国家。”
似乎听懂了ably的话,狐狸低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了一个人。
温柔的双眼看着他,熟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别走啊……”
“丢下我一个人也没关系吗?”
那染血的薄唇吐出一句句哀求,ably怔然。
记忆中,那个人绝不会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即使悲伤,也是微笑着的。看着那人这样外露绝望,ably缓缓伸出手。
然而,动摇只是一秒,下一刻,他挥舞巨剑,巨剑带着风声接触到那人身体时,那高大的人影立刻碎成无数片,消散在风中。
空气里的血腥味道消失得无影无踪,雾气也缓缓消散,四周是翠绿的草地,眼前只有一条简洁笔直的大道,直通不远出的大门。
鸟语,花香。
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系统提示:您通过“镜之花幻境”,获得进入耶尔法地宫四层的资格。]
ably收回武器蹲坐在地上,捂住双眼,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狐狸不会这样……沧海,也不会。
沧海不会用那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不会在他面前毫不设防,也不会那样谴责他。
不是不想,只是,太过清醒。
ably站起身,望着漂浮在空中的云朵。
是的,很清醒。
可是,站在树下,正和怪物搏斗时听到的那句话,让他的心颤抖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故意忽略那话语中的异样,ably轻笑。
“哟,这么严肃啊?”
“这个问题是有些严肃。”
顿了一下。
缓慢地开口。
“什么问题啊?”
其实,我很想听,但又不想听。
35.也许是错觉
“你,相信爱情吗?”
“那个东西,只是闲暇时无聊的消遣。”他低笑。
“不能吃不能穿,还浪费时间。”
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充满磁性,却带着一丝残忍。
我扯出一抹笑。
“这么不相信爱情?”没有想到,他竟是这么想的。
“还是被深深伤害过?”
我只是随口说说,他却认真思考了半天。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军人。”
“我十八岁就参军了,之后一直在军营里,我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体验所谓的爱情,我也不觉得少了爱情我的人生就不完整了。我一样有梦想有追求,有我想坚持的保护的东西。”
“所以,爱情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或许是吧。”他看了我一眼,扬起明朗的笑容,我突然觉得那样的他有些陌生,不禁想反驳他。
“但你不会觉得单调吗?日日重复的、一成不变的训练,或许你有你所坚持的梦,但这样单调的日子里,你就不会想寻找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不一样的东西?”
他的声音有一丝松动,我略微思索。
“关于小王子和狐狸的故事,故事里,狐狸说:‘我的生活很单调。我捕捉鸡,而人又捕捉我。所有的鸡全都一样,所有的人也全都一样。因此,我感到有些厌烦了。但是,如果你要是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会是欢快的。我会辨认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其他的脚步声会使我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脚步声就会象音乐一样让我从洞里走出来。’”
“然后呢?”
“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所以呢,我的大哲学家?”
他突然的称谓让我心漏了半拍,我干咳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所以,‘驯服’的本质,就是建立联系,爱情也是。两个完全不相关的人产生了爱情,就是建立了联系,在这样的联系下,你就会体验到从别的地方,别的人身上完全体验不到的另外的感觉。”
“和你生命里其他东西完全不同的感觉。”
“完全不同?”他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在进行什么决断。
他很敏感,我知道他能听懂我的话外之音。
几秒的沉默,他开口。
“如果我不想被驯服呢?”
我有些挫败,也有些失望。
“那……就没办法了。”
也许,关于ably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他没有对我产生其他的感觉,只是单纯的友谊而已?又或者,我长得像他的弟弟能激发起他的保护欲,他才对我这么好?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文艺?”他揶揄。
“突发其想而已。”
挂断通话,我看向他的眼睛,太过深邃,那里面沉淀的东西,我看不懂。
ably,如果不是我的错觉,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感觉,那你究竟在怕什么?或者,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早早下了线,到隔壁接邢池时,他正和萧睿在玩捉迷藏。
萧睿看见我,急忙将食指放在嘴上。
“嘘。”
我好笑地看着他,装作没发现他的藏身之所,越过沙发上倒水喝。
来过几次后,发现萧睿家里平时除了他姥姥,根本没有别人在家,他父母出门很早,回家却很晚,有时甚至几天见不到他们。
这栋楼的房价很贵,换言说,能住在这栋楼的住户都非富即贵,萧睿的父母忙得不可开交也是正常的,只是苦了他这么一个几岁的小孩,从小就缺少父母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