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栩栩如生。 不看则已,一看教主就心中一抖,脸上抽了几下,也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表情,定定地看着那画上的人——冷俨。江湖正道第一高手。 在看了那么多幅画像之后,尹湫曜突然明白,为什么冷俨会在那本名册的第一页上,除了武功,冷大侠的品貌也是正道俊杰中的翘楚。 可惜这幅画卷上斑斑点点,正直冷漠的冷大侠身上沾了不少那种东西,仔细看去,根本连抹都没抹过,应该是沾上之后直接就被卷了回去。 尹湫曜隐隐感到这些就是自己的“东西”,玄电拿回这些画轴第二天,自己就离教出走了,走的时候带上了这个箱子,然后随便拿了几幅出来放桌上,却一直没心情去翻。仔细回想,似乎那日跟某名属下在桌上做了一回,还被冷俨偷窥。 难道,那会垫在身下的就是这一幅? 尹湫曜突然想笑,心中暗爽,“冷大侠啊冷大侠,你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谁让你好色呢,哈哈哈哈……” “我见过你。”冷俨这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尹湫曜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当日自己还冥思苦想,何时跟冷俨这般人物有过交集,原来是自己将“见过”跟“认识”搞混了。 冷俨说的见过他,应该就是那一次!难怪…… 尹湫曜心中突然翻起一股厌烦,将那幅画草草一卷,丢进箱子,再也不想碰一下。 不过就是想做点天下男人都想做的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尹教主本来雀跃的心情突然之间郁闷至极。
第二十六章
马车里传来吱嘎摇动之声,车篷上的流苏荡得如三月的春水,晃得空气似乎也卷起了一层层涟漪。温莨目视前方,面色木然,唇角紧紧抿着,不见平日半分笑意。玄风则是干脆侧过头去,假装听不见看不见,那一声声低吟喘息从马车里透出来,似无数把尖刀将他的心割了一道又一道,血流满地,低头却什么也看不见。玄电玄雷被教主召进去已经半个时辰。此时已是日落西山,过不了一会,就要到乌梅镇了。月堂主骑马走在最前,抬手搭了个凉棚,突然嗅到风中飘来一股奇怪的药味,立刻朝周围的弟子低声喝道:“捂住口鼻!”弟子之中立刻有人发出一声惨叫,血腥味从空气中弥漫开来。玄风和温莨护在马车左右,不敢贸然上前,大声喝问道:“怎么回事?”月堂主抽出长剑,大声回道:“有人埋伏!”此时尹湫曜正趴在玄雷身上,玄电从后面肏得凶猛,玄雷一手握住他阳根套弄,一手撑住他上身,仰头含住他乳珠舔弄。快感一波波袭来,朦胧中听见外头传来叫喊声,似乎情况不妙。尹湫曜喘息道:“停……停下……啊……”才说了三个字后面就被一记猛顶,爽得他叫了出来。玄电正在兴头上,才不管他说了什么,按住就是数记猛捣,插得又深又重,教主里头那销魂之处夹得他爽得不知天高地厚。尹湫曜也失了神,暂时将外头的声音抛在一边,只望这快活早点灭顶,才好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玄雷见哥哥不停,也没理会,继续侍弄。外头喊声越来越大,尹湫曜随着声音在玄电一阵不要命的狠顶中泄了出来,意识清明之时正好听见外头温莨正在大喊:“有人放暗箭!”车帘厚重,又关了木制门窗,声音传进去模模糊糊,玄电精血上脑,不管不顾,压住教主狠干,尹湫曜连喊停下,玄电仍是不管。尹湫曜怒从心起,突然挣起,猛抽了他一记耳光,“混账!”抬手扯了衣裳胡乱套在身上,一记掌风扫开车门,弯腰窜了出去。外头已有不少弟子中箭,玄风温莨护在车边不敢上前,地上散落着落几支射向马车的断箭。尹湫曜赤着双脚,全身只裹了一件黑色外衫,立在车辕之上,一截光洁小腿若隐若现,冷冷朝空中喊道:“何门何派,如此藏头缩尾,不敢出来,本座就拿你们无法不成?”说完足尖一点,跃到半空折下一枝树枝,整个动作流畅利落,让人来不及反应,顷刻之间,那截树枝便化为无数碎片,利刃般朝四周飞去,密林中接连传来数十声惨叫,有人在前方低吼道:“快撤!”声音又急又怒。“想跑?”尹教主一抬手,稳稳接住玄雷扔来的长剑,运起轻功循声追去。那人眼看逃不掉,干脆掉转身来,横剑指着尹湫曜道:“不要脸的妖孽!我暮云派今日要与你一决死战!”尹湫曜此时站在一匹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几人,轻蔑道:“暮云派是什么派?本座怎么没有听说过?我看你们是圆空那头秃驴请来的刺客才对!”对方扯下面罩,怒喝道:“胡说八道,少林派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恬不知耻,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还我暮云派三十九条人命来!”另一人未扯下面罩,挺剑朝尹湫曜刺来。尹湫曜眼也不眨,剑气挥出,干脆利落地将这人与后面两人一齐除掉,稳稳落在地上,伸出一只白如玉琢的脚踢了踢地上的尸首,朝那扯下面罩的人道:“你说谁不男不女?”那人战栗道:“你……你这个……”尹湫曜抬手一扬,剑意带风,气流如刃,那人头顶黑布掀开,露出光溜溜的一颗脑袋。“哦……少林弟子怎么会在此处?”那人忙用手捂住头顶,转身想逃。尹湫曜一跃而起,刚巧落在那人眼前,挡住去路,唇边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继续不紧不慢地道:“堂堂名门正派竟然收买刺客假装苦主栽赃,他日江湖又在我尹某头上记上一笔血账,圆空大师真是好算计!”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夜风吹过树林,撩起衣衫下摆,五根玉雕般的脚趾轻轻踩在枯叶之上,发出令人战栗的沙沙声,尹湫曜的笑声动听而轻蔑,“和尚,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若做不到,本座送你去西天好好学学。”说完正要动手,突有一道剑气破空而来,逼得他不得不退后一步。“啊——”那名少林弟子闷叫一声就被来人捂住口鼻拖走,尹湫曜望着腾空而去的模糊身影,微微眯了眯眼,世上能在他尹湫曜面前救走人的只有一个人。冷俨。
第二十七章
适才教主衣衫半掩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看得玄风和温莨血气上涌,心里头又酸又热,只能将怒气发泄到倒霉的对手身上,是以在搜寻密林中的残余时分外卖力。玄风提着剑从丛林深处走出来时,半身都是血,温莨见他浑身杀气吓人,也不敢招惹,自己收了重剑去看教主。尹湫曜已穿好了衣服,绛红内衫,玄黑大氅,腰间一根赭黄腰带,整个人冷酷又透着股难言的妩媚,此时端坐在马车后,地上跪着玄电和玄雷。玄电低头不语,玄雷也不敢抬头。尹湫曜胸中怒意横生,一脚踢在玄电心口,玄雷想去扶,被教主冷冷警告,“敢动一下连你一起踢!”而后又转向口吐鲜血的玄电,问道:“知错了么?”玄电捂着胸口,一缕血从嘴角淌到地上,顷刻就渗了进去,点点头,道:“属下知错……”尹湫曜听他认错,心头怒意还是难消,跃下马车,朝前走了几步,其余弟子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吭一声。“今天死伤了多少人?”这话问的是温莨。温莨扫了一眼适才点过的尸首,答道:“死五人,伤七人。”又补道:“月堂主已在医治,都是皮外伤。”尹湫曜冷哼一声道:“对方不过三十几人,就杀了我们五个,还伤了七个!玄电,你知错不知错!”最后一句问得严厉,众人心中皆是一抖。刚才若不是玄电拖着他不放,温莨和玄风不至于抽不开身。队伍前头只月堂主一个高手,又是毒药又是暗箭,根本无法防守周全。玄电跪伏在地,呕出一口鲜血,道:“属下知错。任凭教主发落。”尹湫曜朝他走去,冷冷道:“站起来。”玄电还未站稳,尹湫曜“啪”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打得他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教主转身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道:“好好记着。”玄雷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忙扶住自己哥哥。温莨等人并不知晓马车中发生何事,看现下光景也猜到了七八分,并不多言,自去安排,继续上路。当夜投宿到乌梅镇上一家客栈,尹湫曜草草吃了一点,就冷着脸回了房,跟谁也没多说一句。众人见教主心情不好,也匆匆吃完,各自散去。半夜天上掠过一个炸雷,闪电扯亮了半边天空,大雨哗啦啦地落下来,不停不休。尹湫曜一夜未眠,次日起来,推窗便闻到一股浓烈的土腥味,朝下一看,雨水打在泥地里,将泥土泡得又软又滑,这样子没法继续赶路,索性静下心来,坐在床前看雨。不一会,玄风敲门进来,见教主已是起床许久的样子,放下水盆,犹豫了一瞬才道:“这里离澜沧山庄已经不远,等路干了过去也不迟。”玄风并不愿在他面前多说话,因为不知道自己哪一句会惹教主不高兴。说完便束手立在一边,等尹湫曜自己梳洗。自玄风进来之后,尹湫曜一直在看他。玄风低着头,未尝察觉,等教主洗完脸,正要端水出去,就听教主道:“帮我束发。”玄风扶在盆沿上的手一顿,心跳快了几拍,口中镇定道:“是。”尹湫曜从镜子里看着玄风,那张并不算十分英俊的脸怎么看都觉得顺眼,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目光渐渐幽深,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道:“玄风,若我不是教主,你会怎样?”玄风不明白这句“你会怎样?”到底是什么意思,思量道:“属下待教主会一直如此。”尹湫曜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却没在说什么。玄风将梳子放在桌上,不妨教主突然伸手去捡,彼此手指擦过,只在一瞬之间,不经意一碰,玄风的心跳便漏了一拍。尹湫曜将梳子拿在手里,翻来翻去玩了两下,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还是你梳得好。”玄风心里一甜,道:“属下愿意日日都替教主梳头。”尹湫曜没说话,捏着梳子朝他弯起唇角笑了笑,并非平常那种浅笑,好像掺了什么,温暖而柔软。
第二十八章
外面雨声潺潺,屋内两人静悄悄地谁也没有说话。教主突然站了起来,贴近玄风,语声如丝:“今晚来陪我?”玄风喉头一干,心如擂鼓,心里一百个愿意,嘴里却嗫嗫说不出话来,只僵硬地点了点头。大雨一直下到午后才停,山路被雨水泡得稀软,起码得晒上两日,才能上路。一行人停滞在客栈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都有些无聊。有人瞄见玄风从教主房里出来,八卦地小声议论道:“往日风使进教主房间不到一泡尿的时间就会出来,今日却待了这许久。”另一人道:“没见电使和雷使昨日才被罚了么?”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均点头称是。然后便很有默契地移开话题,东拉西扯胡侃去了。玄风走下楼梯,这些声音虽小,还是被他收进耳里,平日这些弟子只要不在背后妄议教主,他从来不会过问。教主,真是因为玄电犯了错,才这样对我么?想起教主方才那一笑,莫名的失落和酸涩冒上心头,又隐隐期待着今晚的侍寝。入夜时分,玄风自己先在房里洗了干净,枯坐在桌前等。过了一会,听见有小二给教主送浴桶的声音。一阵凌乱脚步过后,偶尔响起的水声穿透厚厚的木板,传进玄风耳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第一次伺候教主沐浴的画面,一双白皙如玉的赤脚踩在洇湿的青石地上,浅色衣摆拖曳下来,慢慢拉出一行水迹,自己战战兢兢不敢抬头,那会的心跳就像现在这般急,这般慌乱不已。只有一点不同,那时候是恐惧和敬畏,这会只有渴望和期待。等水声完全消失之后,玄风站起身来,打开门朝隔壁走去。还是像在教中时一样,召人侍寝的时候教主从来不栓门,玄风抬手一推,门静悄悄地开了,屋子里弥漫着才沐浴过后的味道,温热潮湿的水汽淡淡地浮在空气中。教主立在屏风后,淡黄的烛光将他穿衣撩发的背影清晰地映在上面。玄风赶忙回身将门关上,落下门栓,才道:“属下玄风,前来……伺候教主就寝。”尹湫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系上衣带,道:“过来。”玄风一眨不眨地盯着屏风上的身影,却在越过屏风的一瞬间迅速垂下眼去,尹湫曜侧过身看到的就是一个低眉顺目,穿着一身单薄衣衫,好似待宰羔羊一般的玄风。自然,玄风不会瑟瑟发抖,只是这温顺的样子令尹湫曜突然想起来了罢了。不得不承认,尹湫曜很喜欢欺负玄风,大概从第一次召他侍寝完之后,他就特别喜欢时不时故意“为难”他一下,不过都比较隐晦,也不过分,光雾山那次算是控制之外。为何今日想要玄风,尹湫曜归咎到玄电一事上,玄电玄雷他不打算再用,那么自然需要人来替代这个位置,玄风无疑是其中之一。而且……他隐隐觉得,这种事情跟玄风做起来一定比跟玄电玄雷更有意思。尹教主嘴角挑起一抹轻佻笑意,慢慢朝玄风走过去,抬手抚在他胸前,掌下的肌肉鼓胀紧实,似乎心跳也很快,远远超过习武之人的该有的速度。这个发现令尹教主从心底冒出一种隐隐的兴奋感,那感觉很形容,像火却又没有那么烈,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根筋脉里,清晰无比。合眼睁开,再看过去时,朦胧烛火映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分外地好看,简直令人有些心神迷醉。教主按在玄风胸上的手缓缓用力,将他朝后面推去。玄风侧着头不敢直视,脚下随着这阵推力朝后退去,约莫走了四五步,膝弯处抵到一块冰凉的硬物,教主用力一推,他顺势跌坐在上面。那是一张春凳,上面铺着一层被褥,玄风的手按上去,摸到光滑的丝绸和刺绣的纹样,似乎是合欢花的纹路。玄风记得这床被褥应该放在教主床上才对。难道……想法才一冒出,便觉腿上一沉,竟是教主跨坐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