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不是,答案都是一样,那又何须开口声明,扰乱他的步调?“好了吗?”
    微微皱眉,殇聿拉住她的手朝外行去:“我们一起。”
    本想趁此自己一人想想,如今他亦要随行,怕也是落不得轻松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缓缓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伞,舞阳撑着,这样的事,殇聿从来不会做,也不会想到要为别人做。天生被他人侍候,如今也未曾想过为他人做这些。
    雨,不能成滴落下,而是一丝丝的飘来,洋洋洒洒的在这个春日里释放着自己的珍贵。
    伸手轻触,竟然只能感到一种凉爽,却碰触不到一丝的水润,可见雨势多么的小。
    他的眼眸紧紧的望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那期间的深沉的幽怨,似乎是她从未达到过的境界,那么静静的,仿佛在困扰着什么,又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突然对着身旁细细细细欣赏着雨丝的舞阳说道:“你在怪我?”很突然的一句话,没头没脑。
    被他吓了一跳,不知他是何意,舞阳不解的抬首看他。
    “你在怪我的回答太残忍了,对不对?”
    原来他是在说这个,笑笑:“没有。”能够为了自己的一个沉默而如此苦恼不已,于他来说,似乎太过珍贵。想想心情大好,望着他笑道:“我不撑伞了,在雨里走走。”
    “好,我们一起。”
    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侧眸看去,她不过只到他的肩,虽然如此,但仔细的看,两人却很是般配。
    迎面而来的一名高傲的男子,头,高高的仰起,在如此的季节,他亦附庸风雅的不曾撑伞。
    而蝶舞阳,虽然朦朦胧胧,但却在感受到那一股邪风的时候,整个人就这样怔在原地,双眸惊惧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
    感受到她的不安,殇聿转身却见她愣住不动,正欲开口,却见一名男子:“笙笙,你怎么在此?”若不是那人盯着舞阳,他还以为是对着旁人说的。
    在听到“笙笙”这两个字的时候,蝶舞阳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发颤,整个脸煞白煞白,在细雨之下,唇畔没有一丁点的颜色,瞳孔慢慢的萎缩,一点点的将自己藏起,深深的藏起。
    男人看到她的恐惧,满意的问道:“怎么?几年不见,你就不认识你的老相好了么?”比起以前,她似乎美丽了许多,而浑身的那一股子冷漠,似乎也融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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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七章 她不要他给的痛
    殇聿的眸子微眯,如此无耻之人,他本欲冲动的要上前打的姿势,也顿时停下打量的看着蝶舞阳的紧张。
    “你认错人了。”冷冷的开口。蝶舞阳最先的反应是看着殇聿。此时此刻。她最害怕的是他的反应。最担心的也是他的想法。
    袁轻侯好笑的看着她:“笙笙,我会认错人么?即便是你化成灰,你身上有着什么样的印记我也能知道。”他显然没有看到三步开外的殇聿,而是一脸邪恶的笑着向舞阳伸出手去。
    他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在男子伸出手的刹那,殇聿一掌打开袁轻侯的手,单臂带过一脸煞白的舞阳,心疼的在她耳畔安慰道:“没事,有我在。”这样的她,似乎回到了初见时的那一种行尸走肉,悠扬飘逸。
    但听“咔嚓”一声,男子整张脸顿时皱成一团,痛苦的刹那之间已是面如死灰:“你他娘的,我我碰我的女人,干你何事?”愚蠢的男人,在此时竟然还争那个面子。
    “啪”又是一记,殇聿的手掌灵巧的避开了男子的闪躲,直袭他的脸颊,而后幽冷的开口:“她,今生只是我的女人,我的!”一股占有的气氛油然而生,让人不得有丝毫不信。
    自殇聿开口以后,舞阳不曾说过半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离开六年,而他道貌岸然的模样还没有丝毫变化。令她看到便浑身发冷无力,当然虽离开,但噩梦从来不曾消弭。直到近两年,有了他在身边,似乎才渐渐的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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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殇聿看都没看袁轻侯一眼,拥着她转身,消失在了这个烟雨蒙蒙的世间。
    从他如此地轻罚,舞阳知道,他肯定还要出去,还要去询问自己那让人难堪的过去,可是能怎么办?她甚至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整个脑海现下一片浑浑噩噩。
    将她安顿下来,殇聿并未问她,而是让人守着,而后默默的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雨势却不再是气若游丝般的温柔,反倒是倾盆而下,未曾关上的窗户,飘来一阵阵的雨势,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估计是被风给吹的。
    舞阳轻轻踱至窗口,一身薄弱的衣衫,在狂虐的暴风雨之下,瑟瑟的发颤。
    窗口的一株高高的槐树,雨点袭上,婆娑作响。她喜欢下雨的日子,若是无事,躺于榻上,无需做任何的事情,或是发愣,或是脑海一片空白,就这么躺着,放松了自己的整个心身。
    可如今,她却没有心情,这个时候了,殇聿却还没有回来,以他的能力,若要查清这些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如今未曾回来,要么是不想面对她,要么是已经离开。她没有想到,在幸福的极致时,能挖出当年的肮脏;更没有料到,原来隐瞒之后,后果会如此丑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是要躲,也是无所遁循,藏无可藏。
    以前他便偶尔问起她的过去,经过了娘亲的这一劫,他们不离不弃的走到一起。而如今,却又要掀起当年的不是自己的错,这样的事,似乎让人有些自顾不暇。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探索,看着过去的一点一滴如此毫无保留的坦露在他面前,那是一种紧张。
    若是不在意,可以耸耸肩走人;如今走到这个份上,余留的只是如履薄冰的一种忐忑。
    雨,已经打湿了整个毛衫,冰凉的伴着风吹来,该是寒冷,应是冰凉,却被她忽略,所有的冷和凉,全部化作对他的一种期盼。
    门,轻轻的被人推了开来,很细微的动静,却勾起了蝶舞阳所有的心魂,屏息凝神,世界仿佛停留在那一刻,外面的风风雨雨,已然化作虚无,只有他的一举一动,成就了她所有的心跳。
    伴随着雨和春的气息,她闻到了一股血腥,薄凉而又带着一种未知,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仿佛踏在她的心田,沉重,却又痛得让人无法呼吸,没有转身,没有迎合,没有激动,只有默然。
    静静的等,认命的接受。
    终于,当他的双手从背后将她纳入怀里时,她心中的紧绷着的一根弦,“铮”的断裂,泪,犹如窗外的雨一般,纷纷的落于他的手背。
    她的泪,一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仿佛那灼热的火一般,滚烫滚烫的燃烧着他的心,乱了心跳,失了心魂。
    转过身来,舞阳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爷,我……”是谁,将她变得如此的脆弱?又是谁,让她的泪水如此泛滥?
    “好了,睡吧”轻轻抱着她的身子,殇聿将她身上湿了的衣衫脱下。
    一整晚,殇聿没有碰过舞阳,以往只要稍稍的碰触她的身子,他便按捺不住,而如今,他却只是将她抱在怀里。
    本来因为他的拥抱而感动的舞阳,在他冷漠的怀抱,逐渐的感觉不到任何温度,身子益发的寒冷。
    他在疏远她,在嫌弃自己脏。
    意识到这一点,舞阳的心,狠狠的抽痛着。果然,一颗心真的不能交给别人,哪个男人不会在意女人的清白?当初自己只是失去了处子之夜,他便已经怒不可遏,如今,知道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该是何等的尴尬。
    或许,他现在不过是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或许,他又回到了当初对自己的那种鄙视。
    应该的不是么?正常人家的闺女,哪个不是清清白白,哪个不是干干净净,唯独她,花了他所有的心力,甚至差点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原以为得到的是旷世奇葩,不料却只是被哥哥糟蹋的女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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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当即将她抛弃,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吧?
    浑浑噩噩之间,许是强迫,许是想重温梦境中的那一丝幸福,她竟然也进入了梦乡。
    沉睡中,仿佛听到了他的离开;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远离。
    无奈梦境太过完美,让她忽略了所有,一直这么睡了下去,甜甜的睡着,迷失在了那无穷无尽的梦田。
    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外面候着的冷眉,听到动静,端着梳洗物品走了进来,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始终还是忍住,放下物品欲转身离去。
    在他看自己的时候,那种怜悯的、孤寂的眼神,让她的心为之一颤:“冷眉,你且别走。”心里,某一种想法在告诉她,或许,绝望已经一步一步的接近着她的幸福。
    顿住脚步,冷眉冷静的看着舞阳:“小姐有何吩咐?”
    缓缓抬眸,淡然的看着冷眉:“他呢?”如往常一般的冷,但却让人心痛。
    声音很细,很柔,但却藏尽了一生的等待来倾听冷眉的回答,细微的颤抖,残忍的泄露着她此时此刻的紧张、无措。
    别开眼来,冷眉没有回答。
    “我问你,他呢?”声音再一次紧迫,无非就是寄希望于那一丝的可能。
    “回宁城了,邺鄣国连夜偷袭边疆十一城,因为还要赶着回去救王妃,爷和御陌一起,天未亮便赶回了宁城。”感觉说得还不够细腻,冷眉又补充道:“临走前,王爷让属下好好护送小姐回宁城,寸步不离,如今……”爷此刻的离开,若是不造成小姐的误会,那似乎说不通,但是边疆之事又容不得半点马虎,王妃的身子,又等不及一路缓行。
    恼怒的打断冷眉:“罢了,罢了。”该死心了不是?颜面扫地了不是?冷笑了几声,蝶舞阳轻声开口:“回宁城作何,还回去作何?”话说完,身子已经缓缓的倒下。
    整整一夜的担忧,整整一夜梦境的自欺欺人,被如此真实的残忍揭露,暗讽着她自己的高估,更讽刺着她的卑贱。
    不再是甜美的欺骗,而是一个个真实的噩梦,一场场耻笑的风花雪月。
    逃,似乎已经逃不掉;躲,更是无处可躲。
    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她终于还是挣扎着醒来,还是到了那个让人忧伤的世间。
    榻前,似乎有一抹白色的身影,窗口泄进的阳光,暖暖的照了他全身,让他整个人都散出一轮光芒,只是一张脸,却因为光明和黑暗太过的对比,让她看不真切。
    “丫头,忘了我么?”欣喜的声音撇开一抹沉重,亲切的传来。原来,是他,是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香烨……”长长的一声喊出,却不知声音沙哑得吓人,却坚强的没有看见任何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