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此处大凶,对你身子骨不好,同朕回宫去。”
胤礽诺诺的应了,此后,康熙走前面,胤礽跟在后面,胤禛其次,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只是上车的时候,康熙拉了胤礽一把,他问胤礽:“朕的手与四阿哥的手,有何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久了,感觉找不到了
交易
胤礽自己回府后觉得好笑,那么简单一个问题,还真把他问住了,明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的手,当然不同的。
可是,似乎不该这样回答皇上,于是他犹豫了下,对康熙说:“这是皇父要考儿臣吧,容儿臣回去好好想想,写份论证给您。”
康熙当时不置可否,只是表情更为的不悦,胤礽心道,他不会是想要自己说眼里只有皇父不曾有过四阿哥这么难以启齿的话吧。胤礽打了个寒战,从铺展了白色宣纸的桌子前站起来。
他起身关上大开着的窗户,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推门走了出来。
“何柱儿,外面怎么那么吵?”快傍晚的天色,天空呈现鱼肚白,宫里正是操持晚膳的时候,园子里那么大的动静自然让人生疑。
“启禀太子爷,您不是找三阿哥要了几株牡丹吗?昨儿个搁在四阿哥那里了,今儿三阿哥想起来,就让人又补送了十几株,正着园丁在捯饬呢。”
“喔?我刚才看到有个人面生的很,一转眼就不见了,似乎在这宫里从未见过他。”胤礽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继续追问道。
“也许是三阿哥府邸里的园丁吧,宫里头的那些对三阿哥府邸里的花儿的脾性可不大熟悉。”何柱儿小心斟酌着回答道。
“看看去。”胤礽想了会儿,依旧决定要亲自看看,他背着手漫步走出了自己的书斋,经过几个曲折的回廊,果然见有那么几个人正在将新长成的牡丹幼苗往土里种。
胤礽看着其中一个扎黑色腰带的,那是个莽汉,一脸胡子,腰粗如水桶,一身衣服倒是素净,正手脚并用的给花施肥。胤礽低声道:“去将粪桶交给扎黑腰带的那个。”
何柱儿虽然不知道主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依旧听话去了,那粪桶装惯了肮脏的东西,稍微靠近就扑鼻一股刺激的臭气,何柱儿眯缝着眼睛将叫人将粪桶递给那壮汉,又不敢显出太过嫌弃的样子,胤礽冷冷看着那壮汉用衣袖擦伤了下眼角被熏出来的泪水,低声吩咐了后面的侍卫几句。
不一会儿,那扎着黑色腰带的莽夫被带了过来,胤礽看着他笑道:“季容,大热天,顶着这许多东西,你不累么?”
那莽夫楞了下,也不见惊吓,笑眯眯的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南青桐北季容,你的美貌又岂是能做的假的,刚才在书斋外面看到你我就怀疑了。”胤礽自顾自坐下来,也没让季容起身。
“再加上刚才那个粪桶的考验?”季容接过他的话茬子,“我觉得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为什么还是有破绽?”
“哼,你竟然知道宫里用的是重肥,而三阿哥却只施薄肥,所以,如果是三阿哥府邸的园丁,必定闻不惯重肥的味儿。”胤礽笑道,“可惜,你不知道,种牡丹前早已施了一次肥在土中,你刚才栽种的时候不流泪,怎么这会子粪桶里浅浅的沾了一点你就不行了呢?”
“因为……你的嗅觉早在很多年前就不灵了,你跟弟弟朱清明掉到河里时,因为浸泡的时间太长,你又死命的将朱清明往上托,所以,鼻子里呛水过多,虽然捡了一条命却没有了嗅觉,我说的……是也不是?!”
胤礽冷冷的逼视着季容,语气森冷而不容置疑,季容吃惊的道:“你如何得知,甚至连我的养父母尚且不知道这个秘密。”
胤礽心道:“我自然知道,你可知,我们前世是怎样的一种渊源。”
胤礽拿起茶盅,漫不经心的拨开面上的几片新茶:“那么多士兵,上天入地的在找你,你却偏偏要自投罗网,季容,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太子殿下会不清楚?”季容干脆从容的站起来,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
胤礽也不以为意:“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然,我恐怕你身上会多出几个血窟窿。”
季容稍微往周围看了看,果然见帘幕飘动,隐隐露出青黑色的箭头,季容怒道:“既然你准备这么齐全,为什么不杀了我。”
胤礽放下茶杯:“你不是有恃无恐认为我不会杀你吗?你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说大明的玉玺?“季容冷笑道,”好,其实太子殿下猜的一点不错,我就是来跟您谈一笔交易的。“
“用朱清明跟玉玺交换?“胤礽摇摇头,”恐怕我没这个权利,你没看到吗?皇上已经把朱清明交给胤禛来管了。
没想到季容一脸轻松:“哼,那就不打扰了,我找四阿哥谈生意去。”
“请便。”胤礽似乎没有留他的意思,季容走了几步,见胤礽真没有搏杀他的意思,颇为疑惑的道:“你真让我走,虽然有人传言,太子和四阿哥,最为亲厚,简直是手足同心其利断金,我却不信。“
“你去便是,我这儿就不留你了。”胤礽淡然道。
季容将狡黠的眸子微微一转,权衡了利弊后笑道:“原来如此,此等大功,也只有你太子敢扛,其他人若是得了这功劳可未必是福气。”
胤礽冷冷的道:“我只开价一次,你必须将玉玺先奉上,我只能保证留得朱清明和你的一条命。”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季容眼眶有些发红,但是他极力隐忍着,只怕一发作,连这点筹码也没有了。
“这交易你同意便罢了,若是不同意,……哼,朱清明快疯了,你先再看到清醒的弟弟最后一眼的吧。”
季容双手握拳,袖子里银光乍现,他正欲动手,肩头上就中了一箭,胤礽的脸色忽然惨白,季容看看胤礽又看看那支箭,短促的笑了一声:“你为何如此心狠,谁不知道你与四阿哥交情匪浅,只潭拓寺外雨夜相拥一晚,便治好你的心病,竟然不能偷偷放了我弟弟吗?”
“季容!”胤礽咬牙道,手紧紧握住椅背,半天没说出话来,直掐得手指的骨节发白,手心里冒出一层薄汗。
季容站在原地狂笑不止:“爱新觉罗,我朱子容即便是化为厉鬼,也绝不放过你们的每一个人,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又是几只箭带着破风之声钉入季容的肩头和膝盖的地方,胤礽沉声道:“住手!”
他站起来,走到帘幕以后,果然看到李德全还呆立在原地,胤礽心情抑郁的问道:“我皇父呢?”
“回太子,皇上说了,白天问您的话,如果没有答案,就不必见他了。”李德叹了口气,眼神悲哀的看着被捆绑着抬起来的季容,仿佛苍老到一只脚踏入了棺材里。
胤礽心中了然,他吩咐士兵们先放下季容,屏退左右,胤礽对李德全道:“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以后恐怕……“
彼时,李德全早已老泪纵横。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电脑卡得像蜗牛,我下了
不同
胤禛在朝上被骂得很惨,例如督办不利、懒惰、纵情花鸟、不关心百姓疾苦云云,整个一天,胤禛黑着脸,虽然依旧将公事样样安排妥当,然而,胤禛破天荒的称病早退了。
他出门走了段路,想了想又往右边的梅花小径折了过去,远远的,可以看到毓庆宫的檐角,雕梁画栋,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胤禛眯缝着眼,手微微举着挡住刺目的阳光看了一会儿,直到发现身边有人走了过来。
“听说你往这儿来了,我就过来看看。”胤礽将手搭在胤禛的肩膀上,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此时正是初夏的时节,胤禛回头看着胤礽的时候,就仿佛看到波光浮动的湖水一般,满腔的烦躁一霎时烟消云散。
胤禛情不自禁的想:“我这是怎么了?”
胤礽走到胤禛身旁,与他一同看这湖光山色,两人的衣角被风吹着轻轻的摩擦,轻轻触碰又很快的分开,带着点宜人的暧昧,胤礽侧头问胤禛:“咱们一起走走说说话,好吗?”
胤禛点点头,沿着狭窄的花墙往深处走去,胤礽走到尽头的时候停下来,转头对胤禛道:“胤禛,以后……恐怕不能与你单独见面了,所以……”
胤礽向前一步紧紧抱住胤禛,将下巴靠在胤禛的肩膀上:“我们这般别过吧。”他感到胤禛的心跳得很快,胤禛的手臂紧紧收在他的腰上,但是,那家伙没有说话。
“闭上眼睛好吗?”胤禛只是问了句。
胤礽闭上眼,他觉得自己被扶起来,搀着慢慢靠在一棵树上,树干散发这清新的香气,和胤禛衣服上的味道狂乱的混杂在一体,空气忽然变得紧张炙热起来,胤礽想睁开眼的时候,那晚的一幕重新开始。
他觉得有湿润的唇覆在他的唇上,柔情蜜意的黏着他,诱哄着他乖乖的张口嘴接受一切,胤礽听到胤禛沉重的呼吸声,他听到胤禛对他说:“如果……你……愿意,在上面我无所谓……”
胤礽吃惊的推开胤禛,眼神闪烁:“胤禛,你说什么?”
胤禛看到胤礽清亮的眼睛,带着点激情后的迷人醉意,忽然鼓足勇气又说了一遍:“那夜是我的错,我……以为喜欢就可以了……还有,我问过了,下面的那个会很……很……”
“胤禛?”胤礽的脑子飞速的转起来,一肚子坏水,自私小气,睚眦必报的雍正,刚刚说什么了?
“我……我先走了。”胤禛的脸好像因为红而更黑了,他略微还比胤礽高了一点点,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从胤礽身边夺路而逃。
胤礽不大沉得住气了,康熙的问题,和胤禛适才的建议让他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胤礽觉得如果他不做点事情的话,他一定会疯了。
而,胤礽唯一想到的是季容和玉玺的事情,因为现在不止胤禛不大好过,他自己的日子也很难熬,胤礽暂时将烦恼丢到一边,匆匆去办了一件很惊人的事情。
牢房内,季容让朱清明躺在自己的腿上,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祥和。胤礽低头检视了一下,一切用度比之前好了很多,而且康熙似乎也对于这兄弟两的遭遇感到有些理亏,所以,至今尚未对他们用刑。
不过,应该是迟早的事情吧,毕竟,明朝传国玉玺,清军入关以来就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绝不会因为两个无辜孩子的悲惨遭遇就这样放手的。
“季容,你真要等到对你弟弟用刑那天才肯招吗?”胤礽坐在季容的对面冷冷的问道。
季容低着头,帮朱清明理了理额上的乱发,轻轻哼着歌谣,仿佛眼里再没有任何人。旁边的狱卒踢了他一脚,季容闷哼了一声,只是发出两声冷笑。
这一踢,倒是让胤礽注意到他的伤,看来是极疼的。胤礽灵机一动:“若是你带本太子找到玉玺,本太子一定在皇上面前保住你们两的性命?”
“找?”季容挑了挑眉头,似乎没有那么坚决了。
“季容,你是个聪明人,自己想想清楚。”胤礽站起来掸掸袍子,转身正要走,季容喊了声:“等等……”
胤礽回过头来,季容擦了擦眼泪:“能带上我弟弟吗?他……活不了几天了……”
胤礽诧异的看向狱卒,狱卒忙道:“太子爷,刚刚御医来过了,说他从小有不足之症,能活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难怪康熙没有对他们用刑还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原来两条线索变成了一条,而且,还是个性子刚烈的家伙。
胤礽走了几步,又回头安慰道:“放心,我们路上会带着太医,如果你要回故居,我也可以考虑……”
“谢太子殿下关怀,那玉玺本就藏在故居附近,不过,如果找到了,请不要忘记今日你所说的话。”季容说完这些不再看胤礽,专心低头轻拍这朱清明的身子。
出去的时候,胤礽陷入沉思,季容真的可以不死吗?自己呢?要帮他吗?会不会太过冒险?
胤礽怀着这样的犹豫慢慢的往回走,却又碰到了李德全,胤礽了然道:“要见季容吗?恐怕不合适宜。”
李德全抬起苍老的皱巴巴的脸,这几天,他竟然像是老了十几岁,走路都岣嵝起来,胤礽第一次觉得这小老儿格外的可怜。
李德全强挤出一个笑容:“太子殿下不要误会,奴才摘掉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