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再戴上老花镜。把手机拉远到他能看到的范围。
“他是时间还没定下来,怕您着急,等时间定下了,准打。”
苏爷爷这才露出了孩童般满足的笑,“明天还要去画像吧?”
“嗯,今天有几个人排了好久都没能画上,明天去补给他们。”夏之想着她在海滩边上画像已算小有名气,不禁有点沾沾自喜。
第二天,夏之按时去了海滩……
刚将一幅画好的画像递出去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地声音。
“你果然躲在这儿。”
夏之身体一僵,手中的铅笔“叭”地一声按在画板上,笔尖跌落下去。
下一秒种跳起身来,抱住来人,“程梅……可想死我了。”
“你想我日的话,会整整一年了,一个电话也不给我吗?”程梅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围在夏之身边等着画像地人,睁大了眼看着他们。
程梅推开夏之。“很多人在看呢。”
夏之一笑。“我今天有事,要提前收工了。”
周围的年轻人们也看出了事由。摆着手纷纷向她告别。
等人群散去,夏之又一把抱住程梅,“看见你,真是开心死我了。”
“你一直在大连吗?”
“嗯。”夏之紧紧搂着程梅,她不是不想和她联系,而是她害怕面对那段过去。“你怎么来会来大连?”
“我到处找不到你,后来无意中想到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你说你以后流浪就去大连看海。”程梅拍开夏之仍抱着她的手,两个人坐在沙滩上。“当时告诉了寒筠……他来了大连,可惜没找到你……”
夏之垂下眼睑,微别开脸,过了一年,听到这个名字仍然心痛。在心痛的同时又有一丝甜蜜,他找过她。
“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找你。”程梅看见夏之眼里闪动的波光。
“你这次到大连是出差还是来游玩?”夏之吸了吸鼻子转开了话题,故做轻松。
“半公半私,也是出差,顺便再来找找你,我总觉得你会在大连。”程梅握住夏之纤细的手,这一年来,她清瘦了不少。“你离开龙威的那天晚上,我们去了你家,看到了那盘光盘。你误会……”
夏之靠在程梅的肩膀上,打断她地话“你在大连会呆多久?”
“要呆上几天。”程梅叹了口气,她仍然什么也不肯听。
“那我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今天不行了,我得去谈一个合约。”程梅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晚上电话联系?”
“好。”夏之收起画板,推了自行车,陪着程梅回走。
目送她上了辆的士,才蹬着自行车往苏爷爷的古董店走。
路过花园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侧影撞入眼帘,黑色的无袖窄身t恤,露着两条粗壮的古铜色手臂,两支手插在黑色休闲长裤口袋里,修长的腿正踢着花坛边上的一粒小石子。微低着头,看着脚下地石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夏之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心跳在漏跳了一拍后,加速动作。
第二十七章 能忘吗?
急刹住车,放轻踩着自行车的动作,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前面正在徘徊的人。
悄悄后退,直到被身边的大树挡住身影,才闭上眼长长吁出口气。
一年过去了,原以为一切都可以平静了,但突然看到他,心又瞬间收缩,仿佛这一年的时间根本没有存在过。
看着他比过去消瘦了许多,仍然会为他心疼,长叹口气,暗骂自己不争气,如此的放不开。
没有时间,也不愿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只希望他能快些离开。因为这是回去的唯一的路。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离开的意思。
深吸了口气,绕到花坛另一侧,脚一蹬脚踏板,自行车如棱一般从他身后擦过。
寒筠听到自行车轮声,不经意地回头张望,苗条的背影和飞扬的长发让他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是她!不会错,一定是她!
当他回过神来时,自行车已消失在拐角处,急奔过去,只看到条条错穿的小巷,再也寻不到那苗条的身影。
寒筠惆怅地慢慢回走,难道他们真的无缘,这样相遇也会擦肩而过。望向刚才所站的花园,灵光一动,她从前方过来,不会看不到他……
心里一痛,嘴角抽起一抹苦笑,她不愿意见他…...她仍然恨着他……
“爷爷。我回来了。”夏之进了古董店。听到苏爷爷高兴地笑声。“夏之回来了。”
夏之闻声望去。苏垒正大步向她走来。“嗨!”
“什么时候回来地?怎么没事先打个电话?”苏垒地突然回来。冲淡了心中地郁闷。
“想给爷爷和你一个惊喜。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爷爷。”
“应该是爷爷照顾我。”夏之握着小拳头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出去跑了这么些日子。更结实了。”
苏爷爷摆好手中地古董。“我已经叫张婶给你们做了好吃地。走。回家吃饭去。”
夏之靠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那珠海棠,脑子里全是那个黑色的侧影,耳边全是程梅的话。他无时无刻不在找你。
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抚平地心经不起一点拨弄,只是一个侧影,一句话就在心里翻起了巨澜。
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夏之,你真的很没用。
“夏之,今天你吃的很少,是哪儿不舒服吗?”苏垒走过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又去把她的脉搏。
“我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不怎么饿。你在外面给人家看病还不够吗?职业病都带回家来了。”夏之看着苏垒因不见夏之身体有什么不妥而舒展开地浓眉,为什么先遇到的人不是他。
他虽然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浪漫。但真的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你这次回来,可以呆多少天?”
“一个多礼拜,这一年来,都是你在照顾爷爷,我真的……”苏垒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将她送进爷爷的院子住下后不久,他申报义医的事就批了下来,这一年来随着医辽队到处奔波,很久才能回来一次。即使是回来,也是来去匆匆。
“有张婶照顾爷爷呢,我什么也没做,还占着爷爷的便宜,住着这么好的免费屋。”夏之呵呵一笑,苏爷爷对她真地很好,就如同新生的孙女。
“夏之…….”
“嗯?”
“我……”苏垒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夏之对苏垒的反应好不奇怪,他虽说为人谨慎,不该说地话绝不多言。但却不是这样吞吞吐吐的人。
“我想……”苏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怎么象变了个人似的?你给病人开药下方也是这么犹犹豫豫的吗?”
苏垒清了清噪子,给自己壮了壮胆,“我想娶你。”
“啊?”苏垒的话惊住了夏之,他们之间一直相处得十分融洽,但在她看来,他们之间就如同在儿时的哥哥和妹妹一般的亲密无间。
伸手摸了摸苏垒的额头,“你不是在发烧,脑袋不清醒吧?”
苏垒在看到夏之睁大双眼象是听到一件天大的谬论一样地时候,忍不住想拨腿就走。但终是忍了下来。握住伸向他额头的手,“夏之。我知道你心里有着别人。这个人是谁,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都没关系。我并不奢求你将他忘记,但是我会等着你将他淡化。”
夏之的心再一次震动,自己已经尽量的掩饰,但仍被他看了出来。看着他的眼神开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义医还有两年的时间,我本来想在两年后再向你提出,但是我觉得我或许早些说出来,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会比较合适。”
“苏垒,我……”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能等,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再告诉我答案。”苏垒拍拍她地手背。“对了,我这次回来正好赶上同学聚会,说是都要带老婆或者女朋友,我一个人去很没面子的,你陪我去吧。”
“我跟你……”夏之本来想说,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
“帮一次忙吧,我都老大不小了,被人家笑话没女人缘,很没面子的。”苏垒双手合十不断地拜着。
苏垒虽然年轻,但在医学界做出了不少贡献,早已是大名远扬。他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夏之实在无法把他与医生这个稳重的职业联想在一起,“卟哧”一笑,“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帮你了。”
“真的?”苏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刹间一亮。
“嗯。”夏之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真是太好了。”苏垒高兴得直搓手。
苏爷爷走来正好看着二人的这一幕,老脸绽开了灿烂地笑。
晚上…..
夏之躺在床上和程梅煲着电话粥,聊着这一年来地生活,和所遇到的趣事,极为小心地不碰触到龙威的字眼。
虽然一再小心,但仍感到心脏被许多大头针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
“夏之。明天晚上我要陪花子去参加同学会,听说会很好玩,你一起来吧。”
同学会?会这么的巧,打趣着程梅,“花子什么时候给你盖上红头盖?”
“哼,哼。你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他娶回家?没个十年,也得八年。”
“你就嘴硬吧。”
“呵呵,我说的花子的同学会的事,怎么样?”
“明天不行,我明天要陪苏垒去参加同学会。”
“苏垒?是个医生吗?”“是啊,好像我没告诉你他是医生啊?”
“我突然想起花子跟我说起过他有一个最要好地同学叫苏垒,是个很有名的医生,该不会是你说的这个苏垒吧?”
巧合的同学会,巧合的名字。“说不准呢。”
“你和苏垒……该不会?”程梅小心地问着。
“你想哪儿去了?我跟他就象哥哥和妹妹一样,这次也只是假冒他女朋友给他捞点面子。”
“真的是这样吗?”程梅不相信有男人面对夏之能坐怀不乱,没有别的心思。
“真的。”夏之不想告诉她苏垒向她求婚的事。因为这件事她自己都还没想清楚。
“那太好了,如果你和花子所说地苏垒是同一个人,我们明天可以一起玩了。”
“嗯,不早了,睡了吧。”
“ok,晚安,明天见。”
夏之挂断电话,升起淡淡的担忧。
如果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