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么是墨染的怀疑不成立,要么就是安定大将军随意出入却都能避开所有的眼线。
    这个人竟然有这种能耐,越去琢磨他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他明明在你眼前,却让你怎么也抓不住。
    这个人,随时随地都让她输他一筹。
    如今,只要一日不见,她便会苦苦思量安定大将军在做什么。
    竟然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程度。
    这样的敌人竟似已经缠绵入骨。
    一切准备妥当,容琦从屋子里出来,瑾秀拿来长长的幕离准备给她戴上,容琦挥了挥手,“幕离就算了。”反正她这是要进宫求药,干脆就大大方方让大家瞧个清楚。
    容琦刚刚走出了庭院,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驸马命我随行公主。”那声音冷冷中带着些不情愿,高抬的语调是一种不屑。
    这个声音容琦听了便会永世难忘。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便将冰冷的刀剑抵在了她的颈上。
    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无处不藏奸
    容琦从来没有刻意要提起那件事,她穿越来之初发生的那些变故,她本来觉得要永远地隐藏下去。
    驸马身边必有忠于他的人,她也没想过要将他们一个个地抓出来。
    人说来也奇怪,大概真的有雏鸟情怀,当日是驸马将她从飘荡的世界引入其中,她便觉得他十分亲近,这种感觉是谁也比不了的。
    如今他又安排这个人来保护她,是不是代表已经对她伸出了手。
    容琦回过头去,看到了身后那人,那人穿着白色的劲装,长的甚是好看,嘴角有一抹桀骜不驯,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
    尤其是他束发用的布条,竟然是五彩斑斓的颜色。
    容琦静静地打量他,他也直视着容琦,他不明白临奕为何忽然将他叫来随行,难道是因为这女人又耍了什么花招?
    他静静地看着容琦,准备看她脸上那得意的表情,谁知道她却莞尔一笑,眼眸闪亮似是了然一般,“本宫知道了,你便像平日一样行事即可。”
    他本来是想给公主一个下马威,公主一但问话他便露出心中那些不快,可谁知道公主不但不问,而且却似轻巧地一让,将问题反推了回来,“公主知晓我平日怎样做事?”
    容琦微微一笑,“本宫不需要知道。”既然驸马让他随行,便都已经安排妥当,临奕能将他的人交与她面前,她就该大方地接受。她往日在宫中做为总是能第一时间能传到驸马这里,她早就想到就算她身边没有驸马的人,也肯定有人做着类似的事。
    如今驸马将此人差遣到她面前就是要让她放心。
    那人脸上那不屑的表情猛然之间淡了许多,“我虽然不能随公主进宫,但是会等在宫门外,如果公主有什么事要传给驸马,叫人找我便是。”然后递给容琦几只圆球状的彩蛋,“公主若遇到急事将此点燃。便会有人来到公主面前。”
    容琦伸手将那东西接了回来,那人便后退了几步站回原地。
    车辇已经准备好了,容琦坐在里面。手里握着的东西和着她的体温。那温度让她觉得安心却又有些烫手。
    这算不算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她救出的那些人虽然不能留之以用,可是驸马却给了她一些信任和权利,走进他世界的权利。
    虽然仅仅只是一小步。
    不知道为什么。文静初地话,驸马送个她的权利,全都让她有一种迫在眉睫的感觉,她像是一个天枰,不断地被人加码。她自己也摇摆不定。
    如今竟然惊多余喜。心头被压了一块重重地石头。如果是他人将会怎么做?难道真地和文静初所言一样,不管江山帝位如何,那张龙椅当能者居之,金国还是完夏国,都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走吧!”她淡淡地吩咐。人人都羡慕天潢贵胄,可是这背后却是一个大大的漩涡,生与帝王家便代表了无从选择,只能在其中沉浮。
    是否驸马就是看出了这一点,又是否这便是他的选择。
    车辇一直前行。进了宫门。容琦便下车步行。
    晚春的朝阳照射下,她身上那厚厚地衣衫已经让她渐渐有了许汗意。燥热的感觉让她觉得步伐沉重。不经意地手指划过腰畔,指尖顿时触摸到一个清亮之物,容琦诧异地低头看去,那面精小的面具在她手下轻轻地摇晃。
    容琦那面具捏在手里,刚刚的凉爽之意便真实地从手掌间传来。
    这物事竟然这样的神奇,昨夜她也曾把玩过这面面具,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难道是因为被阳光一晒所以变成这样?
    容琦看着飘动在风中地树叶,和这压抑地宫中气氛如此的不同,这面面具和二少一样给她这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她长长舒一口气,心中竟然轻松了一些。
    容琦又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了一阵礼乐声响,这还是她到这里来之后第一次听到这样声势浩大的声音,宫中在举行什么仪式?她借口脸上的疹症已经几日没有上朝,朝中发生什么她也不曾知晓。
    不该是有什么大事,如果有重要的事件她安插在宫里的人,会立即将消息传到长公主府里。
    容琦转过身来,看看瑾秀和墨染,“过去看看。”总体来说,她对宫里的每个殿还不是很熟悉,要不是她经常找文静初屋子里的书去看,此时此刻她便要完全依靠问别人才能了解一个大概。
    发出礼乐地地方,除了有巍峨地宫殿外,院落比平常宫殿都要大很多,容琦虽然已经来过宫中不少次,可从来没有接近过这里。
    既然知道了这里的规矩,那么也不难去猜测。此时一看,她心中有几分地明朗,“是安泰殿?”
    旁边的锦绣顿时点头,“回公主,是安泰殿。”
    安泰殿是楚亦用来宴请群臣或者来朝使者的地方,那礼乐自然也是因为这宴会所奏。
    圣上宴请群臣的话她不该不知晓。
    昨日藩国使者朝贡,那么现在很有可能为他们而设的宴席。
    容琦沉吟了一下,“进去看一看。”
    楚亦对边疆小国并不是很感冒,可她却不同,她上大学的时候曾论过《古代外交的重要性》,虽然不算窥得精髓,但是至少也有深刻的了解,但凡发展周边国家的王朝,都不至于被迅速灭国。
    如今的完夏国,内忧重重,若在加上外患,那……
    楚亦若是开始诚心与小国交好,那当然是一件好事。
    再往前走,便有把守的侍卫从她行礼,容琦淡淡地问了一声,“圣上可在?”
    那侍卫恭敬地回话,“禀长公主,圣上不在安泰殿。”
    容琦顿时一惊,“圣上不在?”她抬头望过去,殿里明明是一派热闹的景象,“不是圣上在宴请各国使臣?”
    那侍卫正喏喏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便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是圣上命微臣代赐御宴。”
    容琦抬起头。
    安定大将军正微笑着看她。
    她就知道,安定大将军进宫一定有重要的事,可她每一次追进来,都会晚上一步。
    边疆打仗是他统领三军,如今又是他宴请各国使臣,他的狼子野心表露的如此明显,为什么却好像没有人发现。
    他利用皇家盛宴,不费吹灰之力便赢得了满堂彩,她是该咬牙切齿地恼怒,还是该从心底佩服。
    容琦笑笑,“本宫听说安定大将军府里刚刚摆过宴席,如今又在宫里繁忙,真是难为将军你了。”他的眼睛中闪着光芒,几乎能将她的心底最深的秘密看透,“若不是公主处理晋王案太过劳累,圣上也不会命微臣代赐御宴。”他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她用低软的声音,像是情人的低喃,“伴君如伴虎。”
    话虽说半句,容琦已经听明白。
    楚亦虽然不会怀疑她什么,可是晋王谋反案还是埋下了祸根,楚亦观察她身边的人,也就必会冷落她。
    容琦心底一沉,与他四目相对,并不错开目光,“将军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唉,敌人还是冤家
    他听到这话,微一抬头笑着看她,看到她脸上的疹症,表情稍稍流露出一丝的差异。
    “伴君如伴虎”只是对忠君的臣子,并不是他这样的,他就是一头潜伏下来的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猛然间扑过来。
    容琦总是拿不准这人的反应,他的目光幽暗莫明,“公主想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说尧骑大营的主帅一职,”他挑起眉毛,平白多了一丝暧昧之意。
    他们之间的距离虽近,却并不亲密,可是他这样的低语,眼角的笑意,都让周围人都不敢出声,只悄悄地低头看着脚尖,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有了这样的气氛,不论他们说什么,都没人敢来听。
    “公主知道什么官位在我朝最被圣上看中吗?”他不等容琦说话,便笑一笑,“除了三公九卿,还有圣上握在手里的暗卫,尧骑大营也在其中。”
    “朝廷里素来缺乏武将,那是因为前朝的武将被一瞬间诛杀殆尽。”
    容琦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这是她今日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
    “圣上一直想亲手培养出优秀的武将,尧骑大营便是第一个考场,可惜这些年许多人在此职上沉沉浮浮,全都没有过了圣上这关。”
    他微微一笑,那双闪亮的眸子深上几许,“那些曾在尧骑大营任过职的,全都不得善终,悄无声息死在自己府上。”
    容琦看着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已经挪不开眼睛。
    “我若没有公主,也当是此下场。”风吹过他的腰间,两块玉佩纠缠在一起,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尧骑大营的关键性,圣上最清楚,此位有人想坐稳。实在难上加难。”他的嘴角微微一弯,“我既然答应公主要荐贤举能就势必要做到,昨日的宴会便是动员朝中能臣,为公主铺路。”
    没有人能将阴谋说的如此坦荡。不需要做任何解释,一切都是那么地合乎常理。
    若是没有安定大将军,容琦真的不知道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做到滴水不漏。
    如果他藏起来,她可以想办法去捕捉。
    可他偏偏不藏。
    “我已经呈了一份名单给圣上。”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容琦的发鬓,他自然而然伸出手。将那绺乱发掖在她耳后。
    容琦这才发现。她的思维竟然完全被他所吸引,没有去拒绝。
    “只是那份名单未必能让公主满意。”
    早就发现他有所动作,却没想到会这样的快,一边是各国使臣,一边是尧骑大营主帅人选。
    这个人竟然有如此充沛的精力。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先机。
    可是这并不能让她就此退缩,“各国使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