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探子无孔不入,事先安排好还是有走漏的风险。”
“恩,沈兄果然考虑周密,看来江湖传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啊!”余醇润了润喉,笑看着沈浪,赞叹的说道。
沈浪随意的靠在凳子上,笑嘻嘻的摆摆手:“不过是大家的谬赞,其实我这人懒散惯了,怕麻烦。要到时候有什么突发事情出来,不还要手忙脚乱的。所以我也只是习惯事前多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哎,说穿了,不还是一个懒字嘛,不过是外人们不了解,捕风捉影,人云亦云而已。”
余醇跟着笑了笑,抬手抿了一口茶,很自然的垂了下眼,挡住了他看向熊猫儿的视线,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些许唾弃的神色:呵呵,这两人到还真是一对不相符的朋友。一个是深藏不漏,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是个性耿直,轻易的就能读出他的情绪。
放下茶杯,余醇收起微笑,脸色凝重的说:“不过晚上,沈兄和熊兄还是不露出真容,真要有事发生的话,请蒙上面。”
沈浪抬起眼,压下意外的表情,正要开口时,听带猫儿在一旁气愤的说:“这是为何?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既然答应了要帮你保那二人的安全,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余醇也不生气,他只是诚恳的说:“到不是什么别的,只不过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好。我们这次的对手,不比常人。一旦你们露面,那到时候遇上了,被他记下了的话,那不管这事情到底如何,等他想起来对付你们时,只怕最后都难逃流亡的命运。我余家当初敢接下这事,就是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费劲心思也不过是期望着能有个万一,不会被他晓得。但现在看来……”余醇的声音低了低,吞下后面几个字:“反正也是被他知晓我余家是参与了这事的,怎么也跑不了了,何苦有在拖其他人下水,毕竟我是想要你们来帮忙,不是要送死的,还是要为两位的安全着想啊——因为你的命,是有很多人惦记的。”
他这话倒还是出自肺腑,句句都是在为沈浪和熊猫儿在考虑,虽然和先前的话有些矛盾,但话里的关心和担忧是不是真心实意,这二人还是听得出来的。所以熊猫儿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暗自纳闷江湖里何时出现也有这样实力的帮派,他怎么一点也不知晓。还是等下抽空向沈浪打听打听好了。
这样隐晦的话,沈浪却是听的明明白白。老实说,余醇会这样替他们打算,倒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都知道这余醇对他怀有敌意,没想到在这么个时候,居然还留心他们的安全……不过,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讲的有些模糊呢!
不管怎么说,熊猫儿最后尽管还是不情愿,但也顺从了余醇的安排。
正在这时,“咚咚”两声规规矩矩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进来。”余醇抬起头,轻声应道。
“吱——”的一响,两扇门被人从外往里的推开,立即,略显的阴暗屋子里撒下一片带着香暖味道的阳光。门外,一个从头到脚一身红的女子笑嘻嘻的闪了进来。
“遇上什么事了,笑的这么高兴?“一见来人,余醇便习惯的倒了杯茶,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往杯里加了几滴什么不知名的碧绿的水珠,往前推了推,示意叫她喝下。
“哎,还有什么,不就是那个王伯嘛!我一进门,就听说他家宝贝千金蕊儿又不知道跑哪去玩了,那疼女儿疼了没个底的王伯正急的招集所有人去找呢。哎,你没看到,那样一个粗汉子,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姑娘也不客气,端起杯子三两口的就把水给喝完了,咚的一声又把杯子搁在余醇面前,伸出两根纤细修长,顶端圆润的手指比了个二字,在他面前晃了晃,挑了挑眉得意的笑了笑,意思是说:我还要两杯。
余醇见她这样,无奈只得又为她配了两杯:“人家王伯盼女儿盼了好多年了,加上蕊儿又乖巧懂事,人见人爱的,疼她也很正常,就你没好心思,见蕊儿不见了,也不着急,还取笑王伯着急的样子。”
吞下两杯水的姑娘,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满足的打了个嗝,不在意的说:“公子,您不是也不担心吗?还四平八稳的坐在这。全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这蕊儿啊,肯定又是往哪个有利可图的地方钻去了,等她搞好了,自己就会回来。”
余醇斜着眼,一脸责备的说:“看你以后还要不要命的,居然敢从杭州一路用轻功跑到湖北,你当我着清风露是仙丹吗?”
“嘻嘻,我不也是急嘛!在说这清风露当然不是仙丹,我们公子亲手配的方子,那是仙露才是!”那姑娘钻了个漏洞,皮皮的说。
沈浪和熊猫儿一直没说话,他们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后进来的这个姑娘不停的在钻余醇的漏洞说话,滑的像条黄鳝似的。一停这样的说话方式,就让他们想起一个人来——当日和他们有一面之缘的风流。
余醇毕竟还是君子,即使是机智无双,用的也都不是些想风流那样小人的说话方式,所以他从来就是说不过油腔滑调的风流的,对上这样一个类似的女子,他自然也是落在下风。所以,余醇很明智的不在和她做什么口舌之争,转过头,向沈浪他们介绍道:“这位姑娘叫霍云,是我的帮手。霍云,这两位……”
“知道,仁义山庄的庄主沈岳和快活城的酒使熊猫儿吧。久仰久仰!”霍云打断余醇的话,很坦然的看着面前两个男子,爽快的拱了拱手,行了个江湖里的通礼。
“霍姑娘,不知你和今朝楼的霍云霍老板有什么关系?”沈浪立即联想到那个神秘的今朝楼,无人能查出的幕后主使,如此看来,难道就是余醇?
“呵呵呵,就是我。”霍云也不掩饰,很干脆的承认了身份。
沈浪和熊猫儿心中一震,没想到余家的势力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
“好了,霍云,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我们晚上就要出发了,你跟着一起来吧。”余醇也没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沈兄,熊兄,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收拾收拾,看要还准备什么,我叫他们帮你。”
“那好,我们也不多打搅了,余兄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我们就先过去了。告辞。”沈浪和熊猫儿又抬了抬手,便转身离开了。
“公子……”霍云本打算还说些什么,但余醇却是用力的按着胸口,急喘了几口气,疲惫的坐了下来:“这一晚,可关系这我们的生死存亡啊!”
第三十章
待众人收拾妥当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熊猫儿只是简单的告诉百灵说他今晚和沈浪要出去送送宋离,只怕要去上几天,让她安心留在这里,看住七七别让她惹是生非。至于沈浪则是单独来到白飞飞的房里模糊的交代了几句,怕说多了,会将她卷到这是非里来。
沈浪一进门,就看到飞飞脸色不好的呆坐在凳子上,连有人进来了都没反应,看来她是自从遇到宋离起,就开始有些心绪不宁了。
沈浪也没开口,只是静静的走到桌边,到了一杯热差,放在白飞飞的手心里。
微烫的温度,从她略带凉意的指间逐渐向上蔓延,最后传到全身。正是这份暖意,汇集到心底,才让白飞飞会过神来:“大哥?”。
自从那次在七品居的争执之后,白飞飞就硬性的该口称沈浪为大哥,提醒她或沈浪现在的关系,是受人伦束缚的,所以那样一种不由自主,朦朦胧胧的感情如今到要转化成兄妹间的亲情。对于飞飞这样划清界限的转变,沈浪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这称呼是不是有效,总之他后来的一言一行到也没像原来那样亲昵,一路上虽还是呵护倍致,嘘寒问暖,倒也是比原先间隙了许多,还真有两分兄妹的味道。白飞飞对沈浪的这种改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苦涩。提出这个要求,是不舍得沈浪以后会在她和那个女子之间受煎熬,尽管自己对他已经有种无法抑制的思念,但她是愿意委屈自己的。毕竟那女子在他心中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他这么个重情重信之人,是断然不会放弃她的。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对她有了什么感情,那不是生生要把他的一颗心剖成两半吗?而她也是个骄傲决绝的女子,断不肯与别人分享她的爱情,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她宁愿在事情还没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下,挥剑断情。
白飞飞用力的捏了捏茶杯,忍下心中血淋淋的疼痛,等待着沈浪开口。
沈浪将白飞飞的一举一动看的是清楚分明,以他的聪慧,其实第二天他就晓得了飞飞的用意。原先那样说的时候,没考虑到飞飞会这样想,他不仅有些悔不当初。可是紧接着,这一路上又发生了许多事,他又来不及解释什么。多少次,他都忍不住向飞飞把当年的事依依坦白,虽然真相残酷又悲伤,但总好过现在明明两人在一起,有着压抑不住感情,还要逼自己假装是兄妹,人前拼命克制,人后伤心痛苦的好。但每一次,话到嘴边,都被他咽了下去。因为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机,先不说明公子对飞飞的志在必得,就眼前余家这件事,就是牵扯太多,一个弄不好,不止他们都会有灭顶之灾,只怕整个天下都会抖上三抖。所以他怎么能在这大家生死存亡的时候,还安心的纠缠于儿女私情之中。所以此刻的沈浪,只是默默的看着,即使为飞飞的委屈和隐忍心疼不已,但什么也没说,不过是全身僵硬在杵在那,脸色铁青,伤痛的闭上眼,不忍心看这个从来都只会折磨自己,逼迫自己的女子,手上握紧到泛白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飞飞,我和猫儿这两天因为要送宋离,你就安心的留在着。听说明天余家的风公子就会到这里,那时白席也会送过来,余兄留了药方,你每天按此服用,也许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了。还有,百灵和七七也在这里,你若是闷的话,可以要她们过来陪你说说话。”沈浪装出一幅自然的模样,看着没抬头的飞飞轻声说.
“好,你们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自己,不让大哥有后顾之忧的!”白飞飞迎上他的视线,像一个真正的妹妹一样的笑着说,尽力的忽略在说到“大哥”一词时,心中的刺痛。
沈浪听到飞飞这样的话,心理更难受了。他猛的蹲下身,一个克制不住,就紧紧的执起飞飞的手,用一种带着乞求的语气说:“不要出去,千万不要出去。万事,记得小心为上!”
白飞飞用力的想抽会自己的手,但沈浪固执的等着答案,没有松劲。无奈,飞飞只得随他去了:“好,我知道了。”。
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时候,分舵里有事没事的人,都围来了上船的地方,安静有快速的整理着出发后要用的东西。
那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飞飞因为眼睛不方便,没有来送人,而七七则是要百灵带话,说是见不得离别的场面,也不来了。熊猫儿还和沈浪说这朱七七居然没有来,真是少见。而王放王舵主,脸色则是有些难看,因为他那宝贝疙瘩还没回来,所以气的连王夫人在说话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众人毫不怀疑等王舵主回来,蕊儿的屁股上肯定是少不了一顿打。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余醇站在船内,笑着对送别的人挥了挥手。
升帆,起锚,三艘轻快的小船已经准备出航了,周围的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突然,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喊:“等一下!”。
这声音很耳熟!。
所有人都吃惊的抬起头,转身看过去,人群里很自然的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三个人影正急匆匆的向这边赶过来。
竟然是……竟然是……。
“爹,娘?!”余醇不可置信的喊出声来:“你们怎么会来?”。
“哼。”三人里走在中间的,是一位老当益壮,健步如飞的古稀老人。花白的头发,黄褐色的脸,深深的皱纹,下垂的眼底,布满厚茧的粗糙大手,枯老的皮肤盖着暴起的青筋,常年的风吹日晒和操劳,让他的指甲有些褐黄而变形,粘了些尘土的衣角更显出这一路的风尘仆仆,但这些,丝毫无损他的气势。那带着霸气的一声短哼,在不见其人之前,就已经忠实的道尽了这位老人的风采:刚毅武勇,持重有谋,戎马一生,壮志临云。
“出了这样的大事,你居然敢不跟我说,哼,是不是翅膀长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余老堡主怒视着余醇,气愤的说。
余醇急急忙忙的下了船,快步迎上:“爹,您哪里的话。明知道这一次不比以往,您何苦还要参进来了。当初……当初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逃离那里,今日,怎么还要自己往里面送呢?”
“哼,什么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