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青山哥,我签证快没时间了,呜哇——」
    姜佟又醉又哭,一阵嚎啕过后哼唧了几声,彻底没了动静。
    任青山嘆气,扒了扒他湿漉漉的头髮,说不出来,他可能有些羡慕,或者别的。
    十分钟后,他拨了通电话,那头接的很快——
    「哥?」
    任青山坐在沙发里,环廊隔音,可无法完全隔绝轰鸣的鼓点,他垂着眸子,听见比鼓点震感还强烈的心跳,说:「你来一趟leeco,姜佟喝多了,我自己弄不回去。」
    电话挂断,再过了一刻钟,任长洲从电梯出来直奔他们这边,他刻意没去看任青山,只盯着倒在沙发上的人:「喝了多少?」
    任青山看了眼桌上桌下歪七扭八的瓶子猜测:「得有几提吧。」
    「你呢?」
    「我没喝,」他回话很快,怕挨骂似的,「你,你背的动吗?」
    「帮我。」
    任长洲说完就在姜佟腿前蹲了下来,但任青山一时没动,灯光斑斓,任长洲看过去时只以为他没听清。
    「哥?」
    「哦好。」任青山这才过去,把姜佟身子拉起来慢慢放到了任长洲背上。
    此刻,纽约。
    酒店大厅,这次过来的学生不少,大家按专业分组,各组都会去见业内赫赫有名的人物,沈斯岩算安排的比较早,昨天参加了mq的座谈,今天要去观摩他的实践课。
    齐燕今天的行程不同路,沈斯岩从电梯出来时,外面的巴士已经在上人了。
    「斯岩,」齐燕这时从队伍出来,跑回酒店门口迎上他,又快速往他手里塞了个手提袋,「今天又降温了,晚上我应该会早点回来,一起吃饭。」说完跟在队尾上了车。
    车子从眼前驶过,沈斯岩低头看了眼袋子,又将封口打开,拿出了里头的东西。
    围巾,和上次他扔的那条一模一样。
    巴士车尾在远处的车流中晃动,沈斯岩就这么看着,脸上不知是何情绪。
    齐燕的约定没作数,因为教师组行程距离较远,隔了一天才回到纽约。
    进酒店大厅的时候,一行人都疲惫不堪,所以谁都没看见张娴,齐燕也没有,因着她抬头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qi,你的学生表现很好,mq刚才发来邮件,让我祝贺你。」mark在等电梯的时候告诉她。
    「他的确很棒,」齐燕笑意盎然,眼里藏着看不尽的意味,「我也想祝贺我自己。」
    大约十一点多,沈斯岩回了酒店,他去书店买了不少原文书,回房间时因为手机响而掉了一本,他接了电话,又弯腰捡书,只听那头一阵倒吸气——
    「斯岩你回来了吗,我摔了一跤,麻烦你过来帮我下。」
    沈斯岩维持着捡书的姿势,许久:「好。」
    只五分钟,沈斯岩走过铺着地毯的走廊,站定在齐燕房间门口,房门虚掩,他轻轻一推便开了条偌大的缝隙。
    走进去,房间里只有一盏暖黄的床头灯,浴室里响动,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斯岩,是你么?」
    「是。」沈斯岩说。
    「我站不起来,你进来吧。」
    沈斯岩转了方向,朝浴室去,先看见的是一条腿,小腿后折,大红的染色脚趾甲和浴室美式復古的装修倒是相得益彰。
    沈斯岩再迈了一步进去,齐燕坐在浴缸边,头髮湿着,身上穿着件宝蓝色丝绸吊带,吊带不长,能看见逼近紧要位置的双腿缝隙。
    「斯岩,麻烦,扶我一下。」
    沈斯岩听话,俯下身缓慢地朝她伸出手。
    齐燕的手其实保养的很好,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保养出来的,这样的手搭在任何一个男人的手心里,那个男人都能看出对方的年纪。
    可沈斯岩没露出什么表情,仿佛他就是要来做这件事的。
    齐燕被他扶起来,她单脚站立不稳,蹦了两下跌在了沈斯岩怀里。
    察觉沈斯岩连退一步的动作也没有,齐燕羞赧的笑了笑:「抱歉,是我没注意。」
    「没事,」沈斯岩握住她肩头,「需要我抱你吗?」
    「可以吗?」齐燕简直欣喜若狂,但她压制着,一幅本意并非如此的样子,「幸好你在,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么。」沈斯岩就这么应了一声,然后弯腰将人横抱了起来,从浴室出去,径直走向那张床,从床尾将人放上去,单膝还跪在床沿。
    齐燕一直没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这样对视着,有一会才开口:「斯岩,我对你好吗?」
    「挺好的。」
    「对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走得远,这个圈子谁都得踩着人肩膀往高处爬,你也一样,我愿意,愿意给你当阶梯,愿意给你铺路,这样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了。」
    「那我要怎么感谢你?」沈斯岩问。
    「纽约是很好的地方,罗州也是,」齐燕说,「没人认识,没人在意你我,是不是?」
    「是。」
    齐燕的腿缠上他的腰:「斯岩,齐老师不想只做你的齐老师。」
    「那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斯岩嘴角勾起笑,他稍稍用力将人掀倒,一手摸上上衣钮扣,然后微微直起身子,这样俯视着她,看着她起伏剧烈的胸口,平声道:「围巾不错,不知道齐老师怎么会买这么多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