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时唇角还有未擦干的血迹, 楚延知道自己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
「是师父对不起你。」他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一定要如此吗?」封皎皎面如死水一般:「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吗?」
楚延摇了摇头。
「魔域被毁,你也会一同受到牵连, 灰飞烟灭是吗?」
楚延静默, 未答, 而是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师父, 我好恨你。」封皎皎虽是这么说着, 但却依然紧握着楚延的手:「可我也不敢恨你。」
良久, 封皎皎又道:「师父,在那之前,为我披上嫁衣吧。」封皎皎声音如同羽毛一般,轻的微不可闻。
楚延看着她,看着面前那个自己心爱的人,心又开始痛了起来,虽然对方好像在说一件喜事。
他眼中泛着波澜,坚定地说道:「好。」
封皎皎找着花非雪的时候,花非雪正在同自己的爱徒下棋。封皎皎眸中没了光泽,二人见着她的模样,心下皆是一惊。
花非雪见过如此的阵仗,她明白定是楚延出了事。
封皎皎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并让花非雪帮自己毁掉魔域。
千年之前,师父是近乎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将魔域里的深渊封印,而此刻,封皎皎更是不能眼看着她甦醒过来,再次为祸六界。
这是师父的心血。
除了花非雪之外,天界不会有人帮她,因为事情还未发生。
假如连神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天界的众仙们,又能有什么能耐呢。
除了她们二人,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同样内心受着煎熬的人,还有花非雪。
自封皎皎说完后,花非雪也再没说过一句话。镜晚临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嘴脸,此刻也心道大事不妙。
过了许久,花非雪同封皎皎靠近了些,她轻轻地揽过封皎皎,说道:「若是你能割捨,我自然也能办到。」
花非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她原本觉得神是不会心痛的,但此刻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心痛。
可职责所在,她不允许自己心痛。
花非雪会答应,封皎皎并不意外,这本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实。
镜晚临张了张口,安慰的话像是被堵住了,于是他改口道:「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花非雪:「不用。此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你待在神宫里,不要出来。」
封皎皎和花非雪照着楚延的说法,在魔域周围布下了结界,届时他们发动阵法的时候,灵力的波动会引来众人,反倒会影响封皎皎和花非雪施法,而结界能避免外人知晓。
魔域四周火光燎原,花非雪和封皎皎踏在四周滚烫的岩石上,心无旁骛。
封皎皎问道:「深渊被封印在何处?」
「你想去寻她?」
封皎皎不回,只是定定地向前走去。她不是师父,深渊的封印与她没有牵连,故而封皎皎感知不到,但师父一定知道。
「我不清楚。」花非雪说道。
封皎皎原以为师父知道的事情,花非雪也会知晓。她本以为花非雪在欺瞒她,后来想了想,欺瞒她又如何呢。如若真的能找到深渊,她又能怎么做呢?杀的了她吗?
她有封印加持,若是外人做了什么,楚延也会受到影响。
唯有一同毁去整个魔域,才是最好的上上之策。
封皎皎同着花非雪出了魔域,花非雪见着她神色淡淡,似是疲累极了:「这两日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时间越久,封印坚持不了多久,你……」
「我知道。」
「你同他好好道个别吧。」花非雪说完后腾云离去了。她不需要道别,她明白封皎皎比她更需要时间。
封皎皎回了魔宫后,取出那套她早已准备了很久的婚服。
这套婚服是自师父甦醒后,她命工匠绣娘每日精心制作,上头的一针一线都用金丝线缝制,极为华美。
封皎皎指尖抚上金丝线缝制的图案,乃至上头垂放着的华丽流苏,封皎皎都一一尽收眼底。
她原本是极想看师父穿婚服的样子。现在愿望即将实现,她却一点儿都不开心。
殿内红烛摇曳,封皎皎遣散了众多的侍卫侍女,今晚的魔宫,安静非常。
封皎皎沐浴完后,率先套上了自己的婚服,她的婚服不像楚延那般繁复,加之红色本就称的封皎皎肤色如雪,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并没有觉得惊艷之感。
她坐在昏黄的铜镜前,极力扯出一个笑容。
她反覆练习了多遍,而后放弃了。
楚延也是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来到了封皎皎的寝殿。
他没想到的是封皎皎竟这么快就穿好了婚服,他看着面前容颜昳丽的女子,穿着婚服的她似乎更加明艷动人了。
「师父,快换吧。」封皎皎双手拖着婚服,来到了楚延的面前。
她眸中带着水光,却依旧强忍着,不让眸中的泪留下来。
楚延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多大了,还哭鼻子。」
「我没哭。」封皎皎吸了吸鼻子。
楚延无奈,接过他手中的婚服,想去里头换上,身前的女子却又开了口:「我帮师父换吧。」
楚延想了想,饶是有些害羞,却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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