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阿布的坚持很令芽仔高兴,在他看来,那是两脚兽捨不得他。
    小猫脚下踩着毛线球,鬍鬚抖抖,笑得得意洋洋,说要是两脚兽好好表现,他可以考虑多陪陪两脚兽。
    只得到阿布一个白眼,加纳青年下手毫不留情,将芽仔一身柔顺的猫猫撸得七零八乱。
    「猫真自作多情。」他不屑道。
    惹得芽仔恼羞成怒,趴在他头顶上,猫爪作乱,抓得阿布头髮凌乱,被林瑟嘲笑跟鸡窝一样。
    现在阿布每逢休息,都会到陨星宫里。陨星宫众人已对他的出现见怪不怪,就连总看他不顺眼的皇帝陛下,最近的态度也好了些,勉强能说上一两句话了。
    这天午后,芽仔寝宫内。
    黑髮少年抱着一条又长又肥的咸鱼,躺在榻上睡得正熟。因为微微的热意,雪白的侧颊上染上潮红,尽管如此,少年还是死死搂住咸鱼,身体蜷缩。
    阿布用手贴着他额头,试了试温度,觉得还正常,于是没有多管芽仔的睡姿。
    他手里拿着一本纸质书,是从书楼里借出来的,内容还算风趣,打发时间正合适。可看着看着,阿布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偏移,回到侧方的床榻上。
    芽仔的睡颜天真无辜,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
    以阿布对他的了解,估计是在梦里抓了一池塘的肥鱼,烤来煮来蒸来,吃得不亦乐乎。
    芽仔的梦里会不会有他呢?
    阿布小心翼翼合上书页,专心致志瞧着熟睡中的少年。
    最近他经常想起以前的事情,从在郊外逮住这只作恶的小黑猫开始,他的人生就驶向一条全然未知的路径。其实不过三四年,回想独自一人时候的生活,已经渐渐觉得记忆模煳。
    以阿布的记忆能力,不应该。
    可能是不想记住吧。
    阿布曲指弹了弹少年软软的侧颊,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
    日光渐移,一卷热风吹入寝宫。
    阿布见芽仔额头冒出汗珠,知道他惹了,起身打算把咸鱼拿开。再抱下去,这猫怕会出一身汗,到时候醒了又要怪他。
    伸手想把咸鱼悄无声息抽走,奈何芽仔抱得很紧,根本动不了。阿布又怕用力会把芽仔弄醒,下不了重手。
    可恶的小猫。就会睡觉。
    阿布盯着芽仔,很想伸手揪他脸蛋。想了想那样做的后果,不得不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
    视线偏离脸颊,就落到了芽仔的鼻子和嘴唇上。
    唔,这小猫的嘴唇还挺好看的。
    ……
    早在热风吹进来的时候,芽仔其实已经醒了。但他莫名没睁眼,第一反应是装睡。
    察觉阿布靠过来想抽走咸鱼,芽仔开始思索,该怎样做一个恶作剧,捉弄捉弄阿布呢?
    最近他对阿布未免也太好了点,都没捉弄他。
    也该让两脚兽回想起以往被猫大人支配的恐惧了!
    想了一阵,两脚兽的目光还是紧盯着他,芽仔于是决定趁他送些的时候,突然睁眼吓一下他!
    如果时机刚好,用光脑捕捉阿布被吓到时候的表情,再好不过。
    想像那个场面,芽仔美滋滋等待着。
    察觉到阿布身体靠近,芽仔猜他估计想捏捏他的脸,立马睁开眼瞪他,张嘴欲骂。
    就发现两脚兽几乎与他额头相贴,眨眼间,连睫毛都碰在一起。
    「!!!」
    惊讶之后,是极度、极度的尴尬。
    寝宫寂静,只听得见风声。
    芽仔抱着咸鱼,尴尬地恨不得缩进去。他本来以为阿布想捉弄他,没想到……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睁眼了!
    芽仔把脸藏在咸鱼后,偷偷窥看阿布的脸色,发现两脚兽一如既往的平静,发生这么尴尬的事,一点惊讶都找不到。
    心头那股尬意瞬间消散。
    这两脚兽怎么回事?明明该尴尬的是他!
    「醒了?」阿布盯着芽仔,看他脸蛋红红,「一直抱着,不热?」
    「……」芽仔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这加纳人臭不要脸若无其事:「把咸鱼给我。」
    恼意瞬间压过羞意,芽仔瞪着他:「你刚刚想干嘛?」
    阿布:「想偷亲你。不明显吗?」
    「……」芽仔兀然无语,生平第一次品尝到被堵到说不出话来是种什么体验,憋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吐出一句,「你、你有病啊!」
    阿布笑了:「要讨厌我了吗?」
    其实倒没有,芽仔诚实摇头。只是觉得明明是阿布干坏事,不自在的却只有他,太不平衡了。
    两脚兽的笑意更深:「那喜欢我了吗?」
    芽仔盯着他,观察两脚兽深深的笑意和暗藏光华的眼睛。
    半天后来劲了,这猫恨不得立刻化成猫形翘起尾巴:「你想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瞥了瞥阿布,眼神有些不屑:「那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哦。」
    随后,芽仔开始毫无顾忌地作妖。
    比起之前偶尔所为的恶作剧,芽仔现在使唤起阿布越来越不客气,就连生性恶劣的辉光大公看了,都不得不承认阿布这么老实听话,不像正常人。
    辉光:「完全不用担心啊,看芽仔拿捏他的样子。」